不想做你的爱豆。
想做你的男人。
不想做你的爱豆。
想做你的男人。
不想
先前那个亲亲还没让人慌了手脚, 这会儿简单两句话就彻底让人方寸大乱了。究竟差了七岁的年龄,阅历和经验都短缺在那里。再怎么幼承庭训端庄持重,跟男人一比也就是个小女孩。这时候人家存心使坏, 不守吻德又突然告白,把人心玩弄得扑通扑通小鹿乱撞的, 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何况这告白的对象,还是她的英雄呢。
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墙头,是她心尖尖上的爱豆。
所以, 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人手也拉了, 亲也亲了,告白也其中一方完整发起了, 现在就等着另一方接收了。
可能信号不太好, 接收方半晌也没个反应,人怔怔的。容绰就把软绵绵小手和整个人拉过来, 问人家愿不愿意,愿意的话就给个话。
然后人家没给话,但人家点了头,很认真的。
所以他反过来又问,愿意的话就点个头。
“愿意。”
“”
虽然接收方反应是有点颠三倒四,不过意思是到了。
她愿意让他做她的男人。
这就成了。
相牵的手稍稍松开, 变成了一个怀抱。说是拥抱, 不过有那将近三十公分的身高差,小发旋的顶也才堪堪和男人胸膛平齐而已。
这么一抱, 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去。
就这样,在今晚的北大校园, 我爱豆和小粉丝的感情顺利地完成了升华。
上一秒刚确定了关系, 紧随其后, 金属的冰凉质感就落在了手心。循着那触感,晏歌望去是枚钥匙。
情节有些熟悉,于是她又去看他。
容绰言简意赅的“送你的,云珠国际19栋1702。”
云珠国际的整体楼层过高,采光不充裕,阳台面积也不够大,实事求是地说,那里的房子,他看不上。
但也不是一无是处。
唯一的是处是,离她的学校近。
之所以买下来,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晏歌“”
怎么都喜欢买房子啊。
哥哥也是,他也是。
这钥匙太贵重,以他们刚确定的恋爱关系而言,她觉得收下并不妥当,所以问他“可以不要吗”
出乎意料,男人答应得利落,“可以。”他说“不想要就卖掉。”
“”她不是这个意思。
容绰便侧目,瞥了她一眼,勾唇轻笑。
“但送你的东西,我不会收回。”
一条人行道直通畅春新园,两旁植有成排的悬铃木。枝桠修长,叶形如枫,是时花季已去,枝枝叶叶间便探出花青果实,圆圆的一颗两颗,沿晚风所向而轻轻地摇摆着。
两侧树冠如云丛生,也如向彼此伸出了手臂,要往同类身上相互地偎依。
原是无星无云的夜,良月在天。但此时有风动,云动,叶也动了,簌簌。
因而满轮清光被屏蔽,摇晃悬铃木树影婆娑,嫩绿如能掐出汁来的叶在风中如蝶翩跹。
天色不晚,七八点而已。
暑热,来往人不多,只是三三两两的,经过一处时,目光有意无意地便停驻了。
捧着包装好的鲜切花在手,沿路走来的是素裙的纤细身形。
虽有长裙遮挡,但从走路时的不自然中亦不难看出她是跛足。
究竟是级的学府,学子素质在那里,虽则都注意到了,但大家也只是多看了一眼,其余则无更多表示。
有时候,忽视也是一种尊重。
夏时很热,贴着臂的花枝却是凉的,枝与茎的触感是凹凸不平。抱着那束鲜切花,姜知晓一边向前走,一边从裙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按照快送a上的号码,她将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是拒接。
于是她再拨,也仍然如此。
反复再三,终于接通了,她拨了拨黏在额间的碎发,要例行惯例地说“您好,您在香气袭人订的永恒系列鲜切花已经到了,请问”
“我不要了”
还没说完,便被那边四个字恶声恶气地打断了。而后对方补充“已经分手了,花不用了,退给你们。”
畅春新园楼下,看着身影离去,晏词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支烟。卡在食指中指之间,宛如艺术品般修长漂亮的手按下了火机。
蹭,幽蓝火焰骤生。
“我不要了”
虽非外放,但电话那端音量高,听来亦是有声。
燃烟的动作随之终止。
循着声,晏词偏首。
悬铃木下,素裙的人抱着花,打着电话,无意识走几步时,缺陷也尽数地暴露。
薄镜片后,蓝火跃动在他的瞳,眼色却不明朗。
“咔。”
拇指松开,盖子再度扣回,而火光熄灭。
蓦然对方说不要,姜知晓愣了愣,“您,”
“嘟,嘟,嘟”
更加急促的忙音响起,是对方将电话挂断了。
接通电话的手停滞了几秒钟,而后小臂稍稍垂落,一分地一寸地。
屏幕的光亦黯了下去。
如同慢镜头地流逝,这一系列的动作放缓,而后速度复原,姜知晓将手机放回了裙子的口袋。
这束花是到付。
顾客拒付,她要把花退回给店家。
将花束收拢,姜知晓转身往回走。银月有动,这一时风如人手,微微加大了力度。
吹卷丛云遮蔽了月,树枝压弯了腰,而不知何处的门与窗不曾关好,因而便噼噼啪啪的响成了片。
也抚过了,她怀里的花。
三枝的蝴蝶兰,纯白如不染纤尘,风力里四散在地。
由近而远,她俯身捡拾。
第一枝。
第二枝。
捡到了一枝,便插回去一枝。
最后是第三枝。
她弯腰时,风却又来了。卷着花枝滚动了向前,而蝴蝶兰在茎上盛开,比月色更甚的洁白。
风不动,花亦不动。
就这样停在了一双纯黑牛津皮鞋边,三接头,缝线规整。
在她眼前,步伐停驻,素白纤长的指将花拾起。
而后放在了摊开手掌。
伸过来,向她。
“谢谢。”
回过神,姜知晓接过了花,再抬头,瞳仁映出身形。
洁白衬衫银色腕表,熨烫平整得不见分毫折痕,纽扣从上而下地颗颗地系了。
严谨与规整,优雅与斯文。
雅人深致。
视线交接隔了道镜片,其后晏词目光偏深,望向了她手中花束,温言。
“你的花,可以卖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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