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人出差去了布鲁塞尔, 打的报备是一周。这周五去,下周五回。
这期间家中唯一一盆绿萝经茉香奶绿抢救无效去世,此后晏歌打算补上一些。于是再过几日, 到下周一放学的时候,她去了校旁的花店。
昼暖花店。
叮铃铃。
推门的动作撩动了那门铃, 晏歌开门, 姜知晓循声而望,稍怔, 而后客气地笑了笑“你好,晏小姐。”
姜知晓熟悉来人脸孔。
夏末以来在娱乐圈热度持续走高以至登顶的女孩,爆红出圈,最终却没有如寻常一夜爆红的那些素人般签约进圈,而是入读进了北京大学。
“”
当然, 不进圈而进北大,本身也是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这是她识得来人的主要原因。
另一个原因则是, 她知道,她是那个人的妹妹。
就在不久前的夏日晚间, 她送花上门被无理由拒收时, 是那个人买下了她的花。
牛津皮鞋停在她前, 洁白的衬衫银色的腕表,纽扣从上而下地,一颗颗地系得齐整。
严谨与规整,优雅与斯文。
他是那般, 雅人深致。
而现在, 他的妹妹来了。
大北京秋转冬时多雨, 夜色晦暗里, 细雨是如丝般的空濛, 晏歌步入花店时,也一并合拢了折伞在掌中,弯腰放在伞桶。再抬眸,视线扫过了并不算宽敞的店内。
如其名,花与芬芳充盈着整间花店。此外,墙上也悬着几幅小尺寸的油画,画的内容同样是花,有郊外的油菜花,也有安插在瓶中的茉莉与葵,与店中的花相映成趣。
花团紧簇着纯白收银台,擦拭得干净整洁,不见浮灰。而台上摆着一体机式的电脑,电脑侧摆着本书,彩色封皮上写着书的作者与名字东野圭吾,红手指。
台后站着卫衣长裙的女孩,形容素净,此时正向晏歌招呼微笑。
晏歌亦挽唇回“你好。”
店内多的是各种品貌的鲜切花,那也同样是这家花店的主打。至于绿植,便只有摆放在店外台阶的寥寥几种。晏歌很快便挑好了小株的君子兰,打算要连盆一起打包带走。
待收银台处收了那君子兰的款,姜知晓又从身后打包了一束百合,纸包了送过去。担心对方不收,她添了一句“这是赠品,每个顾客都有的。”
是赠品不假,但当然不是每个顾客都有。
晏歌便道谢,而后捧着君子兰与百合向外走去。侧目望向那身影与窗外一帘夜雨,姜知晓眉目滞了瞬,出声叫人,“等一下。”
晏歌站定,回眸。见收银台后的人几步路地朝她走来,“我来帮你拿吧。”姜知晓说“外面下雨了,拿着花不好打伞。”
说着,她问“你的车停在哪里”
很显然,她以为晏歌是开车来的。
晏歌摇头说了不用,解释她要去的地方就是街对面的云珠国际,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她一个人走路过去即可当然,抱着一盆君子兰一束百合,打伞的确不便。但此时雨势并不大,淋一时半刻也并无大碍。
推辞了几番,抵不过坚持。因而姜知晓锁了花店的门,二人一道走出。在路上,晏歌注意到了对方腿部的异样,没有提,却问起了店内挂着的那些画。
晏歌的本意是觉得画中花跃然纸上,盛放形态美丽,栩栩如生,如要跃出纸卷中来。要是知道在哪里购得,她也想要买几幅回家挂上墙。然而姜知晓闻言笑笑,应说“那是我画的。如果你喜欢,我可以送你几幅。”
画漂亮归漂亮,但空手索取就不是淑女品格了。晏歌没有直言与否,只是道称赞说那些画很生动,几乎与真花无异。
姜知晓说,可能是因为开着花店,天天看见花的原因,时间一久,提笔画起来自然就像了。
去小区的一路,丝雨绵绵扑面,裹挟了一阵的凉意,是深秋初冬时的冷空气。
缠绵雨夜里,有车辆打着头灯驶来。两人向一侧避让,车辆遂驶入小区门禁,后视镜逐渐拉开了视域,从晏歌与姜知晓扫向其后矮小身材的男人黑衣黑裤,颜色暗沉,藏匿在夜的阴影里。
隔了一段距离,男人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亦不近。
蓝牙耳机在耳,他眉宇低垂,嘴唇蠕动微微。
“跟上了。”
“多了一个女的,不碍事。”
“嗯。”
“待会儿你堵前面,我堵后面。”
“”
走在前的人对此无知无觉,直至经过单元前窄径,有瘦而高挑的男人站在前,身形被昏灯拉成了长影。晏歌二人向前走时,他亦随之相向而行。
彼此距离拉近,行将撞上,晏歌与姜知晓便向左避,高瘦的男人却也随其后地往左方堵住,不出声,不避让,只是看向二人,鸭舌帽下的脸面无表情。
撞见来人,晏歌握在伞柄的手收紧。
跟踪她的人,来了。
从上周五到今天,对方跟踪了她整整四天时间,虽然不明原因,但显然绝非善类。今晚终于现了形,心脏砰砰直跳着,晏歌侧目去看姜知晓,“不用管我了,你先走吧。”
视线相迎,姜知晓眉目微怔。
她先走
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堵人,神态和动作鬼祟,来者明显不是好人
她不能先走。
姜知晓动唇欲拒,却被一道声拦在了前,在风中低沉地飘散过来“往哪走”
那声音来自后方,入耳瞬间,瞬时也如秋雨凉意,从尾椎一路攀爬向上,进而卷遍全身。
来了两个人。
执伞的手微颤着,在晏歌视域之内,戴鸭舌帽的人步步逼近,余光触及的身后,是身材短小的中年男人,五官平淡得像被水浸没过。
中年男人并不往前走,只站在原地,看起来是在等他鸭舌帽的同伴将人赶到自己的方向来。在夜色里,三方的距离一再被压缩。
随着距离逼近,晏歌在心中倒数着时间。
五,四,三,二,一
咫尺之遥。
就在晏歌身后,五短身材的男人便似笑非笑了声,一边抬手欲去捉人,一边道“你们都走不掉了。”
心中的倒数也走到了尽头。
零。
男人抬起的手没再能落下,因为也在举起的同时,那动作便被一只有力的手钳制住,再不能动弹分毫。
是轻飘而熟悉的男声,在晏歌耳边响落了。
“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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