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燕按照契约名单给所有依附的人轮流下了生死符。
念一个放一个,包括笑面人在内,一共有四十六个人。
笑面人是第一个,江玉燕让他把叫过名字的人通通送走,怎么接来的,怎么送回去。
笑面人听话的不行,直到把所有人都送出去后,他才回来复命。
此时赌厅里只有江玉燕,笑面人,陆小凤,还有另外不知面目的两人。
江玉燕也没把这三个人怎么样, “陆小凤,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陆小凤被当众叫破身份,把面具一摘,笑嘻嘻地说 “江姑娘的心思,我怎么可能猜的出来?”
不过光听声音,就知道你想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玉燕大笑,“陆小凤,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个人很好猜啊?看你表情我就知道你又在腹议我。”
陆小凤:……我应该带着面具的。
“放心,我这个人最欣赏有骨气的人了。”虽然没骨气的人在她身边活的更长,譬如小红叶?
“我放你们走,就当日行一善。”
一个穿蜀锦的面具人问江玉燕,“你有什么条件?”
“没条件。”
陆小凤难以置信,这么甜?!
“哦,对了,你提醒我了,确实有件事需要你们临走之前帮我做一下。”
这才正常!
陆小凤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忧心忡忡。
江玉燕吩咐笑面人清人,把所有客人都送走,然后让极乐楼所有人都到这里来。
笑面人赶紧去办,还让人重新给江玉燕奉茶,陆小凤和那两个面具人也有份。
江玉燕和陆小凤三人喝着茶,有说有笑,陆小凤一直在猜另外两个面具人的身份。
他向来过眼不忘,凡是见过的人,他很少认不出来,这两个人他确定不曾与他们谋面。
不过看谈吐看见识,陆小凤确信他们在江湖上应该也是个人物,只是不知道是哪两个俊才如此倒霉。
笑面人很快把所有人集中到江玉燕面前。
“极乐楼算上我,二百三十六人,无论活的还是死的,目前都在这了。”
陆小凤扫了一眼,的确是这个数,无艳姑娘也在人群里,她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
江玉燕很好奇,问笑面人,“二百三十六人你都认得吗?”
笑面人不假思索,“是!”
江玉燕很满意,“极乐楼之前是做什么的,你这个楼主最清楚,现在陆小凤就在这,他来查你了,你想活还是死。”
“想活!”笑面人看向陆小凤,目光很不善。
“您如果愿意帮我杀了陆小凤,我就告诉您一切,协助您把极乐楼彻底掌握在手!”
“哎,你这人!”,陆小凤急了。
“江姑娘,你可别听他胡言乱语,他只是一枚棋子,还是被他的主子抛弃的棋子。”
“说的没错!我是棋子,极乐楼就是个搂钱洗钱的幌子!但棋子也想活,陆小凤你要拿我开刀,我还要乖乖受死吗!”
“那你杀了我也没用啊!我人虽然在这,但东西早就送出去了!”
“那你更该死!”
陆小凤:……
围观群众:说的一点都没错。
江玉燕站起来,走到笑面人面前,“我不管他该不该死,我只问你,你是谁的棋子,谁在背后操纵,你把他交出来,我保你一命!”那个人必须死!跟我躲猫猫!?
江玉燕收了极乐楼,自然要扫清所有障碍。
笑面人:“此话当真?那陆小凤…”
江玉燕看向陆小凤,陆小凤连连表示,“我只管查案,查真相,抓人什么的不归我管!”
笑面人立马招供, “是大通钱庄的钱老大!至于他背后还有什么人,我不曾当面见过,但也有些猜测,虽然不能万分确定他的身份,但捕头洛马嫌疑最大!”
“钱老大和洛马!”
是了,所有事都串起来了!
陆小凤本来就对岳青染疫病,他的尸体被火化一事有怀疑,当初洛马也参与了火化这事。
洛马本来就是他的怀疑对象之一,笑面人一说,他就可以确定身份了。
江玉燕:“陆小凤,你也听见了,还不快走,啊!还有…,我不喜欢别人来我的地方,你告诉他们,明日这些小喽啰我会让人送上门,让他们不要再来极乐楼。”
“从今日起也再没有极乐楼!如果他们非要扰我清净,我绝不会客气的!”
陆小凤:“啊??”这就让我走了?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陆某一定会转告!”扭头就走。
“等等!”江玉燕忽然叫住他。
陆小凤心咯噔一下。
“把这份契约带上,告诉他们极乐楼易主了。”
陆小凤心里松了口气, “江姑娘想的周全。”
回去拿起那张契约,立马走人。
路过无艳姑娘身边时,无艳一脸的求助,她一直没搞清状况,笑面人全招了的时候,她就知道坏事了。
陆小凤心里叹了口气,爱莫能助,况且她也不无辜,她冒称岳青的女儿,陆小凤早就识破了。
等陆小凤走后,江玉燕让笑面人挑人,“去,把你觉得留着有用的人,全挑出来。”
笑面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以后他就是江玉燕的人了。
依言立马下场挑人,所有人都站的笔直,希望自己算是有用的。
无艳心里一直在打鼓,留着有用的人?
那没用的人呢!不会真的全都送到衙门吧!如果坐了牢那还有什么活路?
那她算有用,还是没用呢?
无艳没见过江玉燕,但能看出笑面人很怕这个女人,她唯一能求助的就是陆小凤,但陆小凤跑得比兔子都快。
笑面人在人群里走来走去,一共才挑出来七个人。
这七个人站在一旁,看着剩下的人,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
“楼主,这些都有用。”
无艳有些绝望了,笑面人挑人时,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第一个挑的人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婢女,叫连云,连云是他挑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女人。
其他人全是极乐楼的骨干人物,也是笑面人的心腹。
“就七个?”江玉燕皱了皱眉头,太少了些!
“回您的话,这七个再撑起一个极乐楼这样的地方,也足够了!当然若是您还需要些看门狗,我也可以再挑一些出来,这些打手看家还是很有用的。”
“挑吧,能看家护院的,都挑出来也无所谓。”
江玉燕放宽条件,极乐楼的打手们立马来了精神,谁也不想明天被送出去,送出去就是死。
笑面人毫不犹豫,江玉燕说无所谓,他立马把所有的打手都挑出来了,共四十二个。
四十二个打手往之前那七个人后面一站,立马显得人多起来了。
江玉燕看着,这才有些满意。
她看了看剩下的这一百五十来个人,想了想,让笑面人把那些吹拿弹唱的乐师也挑出来了。
这下江玉燕才觉得够了,“就这样吧!”
无艳没想到她最后竟然沦落到跟那些不入流的小喽啰一个下场!
她一个艳冠极乐楼的美人!竟然连一个小小乐师都比不上吗!?
江玉燕早就注意到这个穿着打扮长相都格外出众的美人,可极乐楼都没了,留着她还有用吗?
没什么用,连笑面人都不觉得有用。
江玉燕转身重新坐回去,两个面具人看她选了半天人,不明所以。
穿蜀锦的面具人率先开口,“江姑娘,你到底要我们帮你做什么?”
紧接着,另一位穿白衣服的面具公子第一次说话,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难道是让我们明天帮你送人?!这,我们……”岂不是要暴露身份。
江玉燕直接打断他,“公子可是觉得为难?这倒也是,一百多号人,一百多双腿,乱走乱跑的,确实不好送。”
江玉燕看了笑面人一眼,“你想想办法,好好帮帮这两位客人,这是我交给你的第一件事,你可要好好办啊!”
“是!属下明白!”
接下来,笑面人对这剩下来的将近一百五十人,进行了单方面的屠杀!
没用的人,自然要封口。
赌厅里哭嚎一片,求饶的,逃跑的,还有跪地要效忠的,江玉燕皆是充耳不闻。
很快,地面上血流成河,鲜血漫延到两位客人脚边。
江玉燕淡定的喝口茶,还体贴地安慰客人。
“我做事向来不会强迫别人,别人要是觉得力有不逮,你看,我也会尽力帮别人想出办法的。”
穿蜀锦的面具人倒是还很镇定,只是别过头不看。
相较于他,白衣服的面具人手背上的青筋都拱起来了,江玉燕看他似乎一直在盯着地上的血,看起来这场面对他刺激很大。
江玉燕推测他应该是一个才出门游历没多久的世家公子,出身富贵,有骨气,年纪轻轻,所以又有些心软。
“公子似是不适?”
蜀锦面具人看了她一眼,发现不是在跟他说话,他扭头看向另一个人,这个白衣公子从屠杀开始,就一直低着头。
听见江玉燕问话,白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立马又低下头,摇摇头示意没有。
可就这一眼,江玉燕两人都看到了他面具下的眼睛,红通通的,眼眶竟然还蓄满了泪水,他低头一瞬间,眼泪就流下来了。
极乐楼的面具都是半张,所以可以看到他下半张脸的泪痕。。
这种默默流泪的样子。
江玉燕:……有种欺负小孩子的感觉。。
蜀锦面具人不知道怎么的,此时也忽然冒出来一种责任感。
“江姑娘,这位小公子身体似有不适,不如明日我来送,保证您会满意的。”
江玉燕:“也好,那就劳烦公子了。”
“不劳烦,江姑娘客气。”
白衣公子听他俩说话,本来只是默默流眼泪,后来竟控制不住的开始抽鼻子。。
蜀锦面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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