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小说:重度沦陷 作者:江有无
    没过多久。

    #我喜欢漂亮的# 这条热搜取代#顾渊 开口说话#,成为新的热搜榜一话题。

    “这真是......”

    年长几岁,比池萤和裴秋里在娱乐圈里待的时间都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尽管如此,沈淮安还是咋舌,“他胆子真是太大了。”

    就像对池萤这种明艳骄纵的美人多有微词一般,大众尽管待男艺人相对宽容,还是免不了拿固有的一套标准去衡量。

    因此,被问及择偶条件时,绝大部分艺人都会回答几个诸如人品好、有才华、性格不错一类挑不出毛病的答案,规避被作文章的可能。

    然而顾渊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神情自若,语气坦然。

    他应得理所应当,似乎全然不觉得这个简单粗暴的答案有任何问题。

    微博迅速沸腾。

    【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这么直接不做作和其他人都不一样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呜呜是怎么个漂亮法有生之年我还有机会吗?】

    【我顾哥盛世美颜配绝色美人没问题!双重颜值暴击[比心][比心][比心]】

    其间,也不是没有一些指责顾渊只知道看脸毫无内涵的评论,但不和谐的声音很快就被粉丝们的尖叫淹没。

    连裴秋里都攥着手机满面兴奋:“不愧是顾渊!”轻易就说出了别人不敢说的话。

    池萤:“......”

    或许是她多想,不知为何,她硬生生从顾渊平静冷淡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这狗男人难道是在内涵她?

    *

    不是那种一年三百六十天都要工作的工作狂,结束《过风》的拍摄后,推掉其他活动,池萤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

    将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拍摄时最少可以三天只休息十个小时,回到公寓,没有其他事,她可以一直睡到下午两点才起床。

    然而。

    带着几分夜色的余烬,晨风还有些冷。天刚蒙蒙擦亮,大床上,池萤痛苦地用被子蒙住头。

    她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就算是梦里,顾渊还是那副对一切都不屑的表情。唯一不同的是,不再沉默,深湖般平静深邃,他漆黑的眸看向她,低沉嗓音里带着磁性:“真丑。”

    似乎怕她没听清。

    他又补充:“我说你长得真的丑。”

    所以这人眼睛确实瞎了吧!

    从小到大都被别人夸漂亮,连一句姿色平平都没听过,更别说被人当面说丑。池萤简直快要气疯了。

    直到活生生被气醒才发现是在做梦。

    心有余悸,生怕顾渊真的说出了那番话,抓过手机,她点开微博。看见热搜上并没有什么#池萤真丑#的话题,这才勉强安下心。

    但顾渊昨天那番话绝对是故意的。

    一夜过去,不再占据前排,和顾渊有关的两个热搜已经掉到了中后排的位置。点开去看,却还是能看到实时里许多网友转发评论。

    免不了有人怀疑顾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是为了音乐剧造势,毕竟这样一来,关注度会大大上升。

    从宣发角度考虑似乎没什么毛病。

    不过池萤很清楚,顾渊不是这样的人。

    外人只知道顾渊是《S.T.A.R》的主演,却几乎没什么人清楚,一手操刀,从剧本编曲甚至到舞美,《S.T.A.R》核心部分几乎全是他一人独立完成。

    倾注十分心血,他不会用这种方式吸引眼球。

    那么可能性就只剩下一种。

    再次被对方深厚的记仇功力惊到目瞪口呆,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儿,池萤一把掀开被子。

    *

    南郊。

    高级别墅区。

    一边联系剧院经理确定正式演出前的相关事宜,一边还要处理顾渊那句话带来的舆论影响。忙到脚不沾地,刚挂断电话,王晋一抬头,脸上表情就差点儿控制不住。

    “阿萤,”但他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来了?”

    王晋神色恳切,言辞真挚。

    池萤心里不免感叹。

    从前多老实一孩子,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一声不吭。如今在顾渊身边待久了,演技比起她这个专业的竟也分毫不差。

    “没什么其他的事。“不过还是她更会演一点,“沈导托我来问问主题曲写得怎么样。”

    这才是完完全全睁眼说瞎话。

    八面玲珑,处事滴水不透。就算再怎么着急,沈淮安也不会在演出前夕问顾渊索要demo。按他的性格,只会在演出当天特意送花篮祝贺。

    心知肚明。

    但同样对池萤束手无策。

    王晋选择在关键时刻出卖顾渊:“他没写歌,在厨房做桃花糕。”

    闻言。

    池萤一怔。

    *

    桃花糕是桃花镇的特产。

    桃花镇。

    占据池萤二十几年人生中大半时光的地方。

    两三个小时的车程,离申城并不算太远,百十公里外,青砖黛瓦的小镇和申城截然相反。

    没有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明净反光的玻璃幕墙,傍晚时分拥堵密集的人流车潮。绕镇一圈,干净清澈的河水缓缓淌过。岸边桃树挨挨挤挤,枝桠低垂,在春季绽放出惊人的绚烂。

    桃花镇的名字便由此来。

    三月芳菲盛开之际,镇上几乎每户人家都会收集花瓣做桃花糕。和母亲一同住在镇尾,池萤自然也不例外。

    家家户户都做糕点,口味大同小异,就没有什么特意交换的必要。直到七岁那年,隔壁荒芜已久的小院新搬进一户人家。

    户主是对笑眯眯的老夫妇,年纪所限,没精力琢磨这些小玩意儿。同为邻居,母亲吩咐池萤送些桃花糕过去。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顾渊。

    老夫妇把小院打理得极为精巧。杂草野蒿一律被铲除干净,种上修剪齐整的灌木。房屋重新修葺粉刷,甚至连地砖都翻新过一遍。

    先前住家留下的痕迹被尽数抹去。

    唯独留下院里那株长势旺盛的桃树。

    三月末,桃花开得正好。春风拂过,粉白相间的花瓣打着旋儿簌簌下坠,最后落在男孩柔软的发梢上。

    似乎察觉到什么,没有伸手摘掉花瓣,他转过头来。

    抱着食盒,池萤屏住呼吸。

    到底只是个小地方,不怎么打扮,桃花镇里的小男孩们大多都透着种纯真的朴实。大人们最喜欢小牛犊般健壮的王晋,夸他长得结实又健康。

    但桃花树下站着的男孩和他们都不一样。

    九岁孩子的身量并不高,身形甚至略显单薄。脊背却挺出一道格外凛冽的线,板正得像电视剧里的弓弦。暖风薰薰,风吹落花瓣,他的面容精致而苍白,衬得玻璃弹珠般透亮的眼眸愈发漆黑。

    眸中的警惕也更浓。

    然而那时池萤太小,根本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绪。

    从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又是惊讶又是好奇,时年七岁的池萤愣了一会儿,示好地把食盒递过去。

    “啪!”

    回应她的却是手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还有食盒掉在地上的响动。

    毫不犹豫拍开她的手,顾渊转头直接跑了。

    *

    所以这男人从小就狗!

    去厨房的路上回想起往事,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池萤不免被气得牙痒痒。

    今天她一定要问清楚,他昨天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怀着兴师问罪的心思,池萤走得飞快,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一连串清脆如机关枪般的响动。

    然而哒哒哒穿过走廊,站在厨房门口,她的怒火就被生生压下去七八分。

    侧着身。

    顾渊正站在中岛台前。

    不再是桃花树下的单薄身影。他立在那里,仿佛一株清隽挺拔的竹,昔年和煦的风吹过,吹落的并非柔软花瓣,而是穿林打叶的凛冽呼啸。

    或许在家格外放松,又或许只是角度问题。尽管依旧冷着脸,他的侧颜却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漠然,长睫微敛,漆黑的眸闪出些微辨不出情绪的碎光。

    还在琢磨那究竟是什么情绪,池萤就看见顾渊招手,示意她过来。

    一时被美色所惑,她走上前去。

    然后直接被捏住了脸。

    常年敲击琴键的手十分有力,尽管已经有意控制力道,落在脸颊上还是有些滚烫。

    从小到大脾气都差劲,除了情.事的前半段,顾渊动作向来不怎么温柔。但就算习惯了他人憎狗嫌的性格,当下颌突然被捏住,池萤还是懵了。

    这是想干嘛?

    惊吓程度堪比那晚平白无故被咬一口,分外震惊,她甚至都忘了出声,只下意识抬眼看向顾渊。

    顾渊也在看她。

    不似池广业那么迟钝,他早听见池萤哒哒哒充满怒火的脚步声。然而此刻,仿佛时光倒流,她好像又变成了十几年前那个被他狠狠拍了手背的稚弱小姑娘。

    眼睛瞪得溜圆,她不可思议的盯着他,全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指尖下的肌肤有着惊人的细腻触感,顾渊抿了抿唇:“张嘴。”

    他没松手,力道却轻了些。

    下意识想要挣开,池萤嘴里就被塞进一块桃花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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