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安国那群人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了？“方悦看着雷樊从冒着黑烟的跃迁舰上跳下，打趣道：”两军交战不斩使者，你是怎么惹怒他们了，连你都要走了都不放过？“
“放屁，什么打开花，老子拿着跃迁舰反杀了他们四艘战舰，一根毛都没掉。“雷樊作为堂堂联盟谈判负责人，被人驱逐离境不说，还被对方舰队追杀了二千多公里，面子尽失，他暴躁道：“不就说他们都拖着长袍娘们兮兮的么，一个个瘦得跟竹竿子似得，走路都打飘，说话有气没力的，我都不敢相信我们跟这种人打了上百年的仗，还没打下来。”
“……如果你原话就是这样说得话。”方悦佩服道：“那他们打你你也不冤枉。”
“反正都撕破脸皮了。”雷樊扯了扯领口，浑不在意道：“打点嘴炮又怎样，我磨磨唧唧地跟他们耗了这么久，囤的脏话都够塞满苍穹号了，他们赶我的时候，我没有抄出脉冲枪来直接干上已经很克制了，结果他们居然敢来主动打我，真是活久见闲命长。”
“因为他们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没有一点诚意的不着调谈判官会是联盟的双S级战舰驾驶员。”方悦看着维修机器人把缺了一半舰尾屁股的跃迁舰拉走，点头道：“就算开着跃迁舰也能轰得他们头破血流。”
雷樊自动忽略了方悦的前半句，权当方悦在恭维自己，很是自得地跟着一点头：“那是，我肯定不能死在他们手里，不然你周伯父可要独守空房了。”
“……”
控制着嘴角不要抽搐，方悦默默地转过头，幸好安国那些人也没有想到，雷樊会是联盟周副议长的合法伴侣，不然他们就算损失了一整支舰队，也会不计一切代价把雷樊给抓回去当人质。
“别那个表情，再不愿意，你将来还是要叫我一声‘伯父’的。话说吴之林是不是提任“长锋号”护卫舰舰长了？“雷樊也不急于去休息，先问道：“这么大的好事你不应该先迫不及待地告诉我，还要我自己问。他被授舰长剑了么？”
“还没有。现在许多舰的舰长职位都空缺着，急缺人手，他只是暂任代理舰长，职衔都没定。”方悦扫视一圈，确定周围无人后才道：“白助理说我们可以申请授剑，但没有战功在身，就算拿到剑也只算徒有虚名，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你们还缺战功？”雷樊嗤笑道：“我觉得你家哨兵的勋章都可以论斤卖了。不然以他这火箭炮的晋升速度，军纪处早就调查千八百遍了。”
“那不一样。”方悦摇头道：“吴之林要要立住脚，必须得在舰长这个位置有所成就。”
“你这话说得怎么这么像周寻，正里正气的。要我说谁要是不服就……”雷樊正说得起劲，忽然收声，看向方悦身后：“哎，那不是奈特和孟景么？”
方悦转身看去，果然就是，他们两人步履匆匆地走来，身上的驾驶员战斗服都没有脱。
“孟景？奈特？”方悦惊讶道：“你们不是去火力网群那边了么？”
孟景手里握着一卷纸片，双眉皱起，面容严肃：“被拦下来了，你看看这个。”
说着孟景把手中的电子纸抖开，递给方悦，方悦低头过了一眼，是昨日《每日联盟》报纸，硕大的头版只有一个栏目，其中周司令的大幅半身像占据去大半个版面。
看到是报纸，方悦没有仔细看内容，疑惑地抬头望向孟景，孟景直接伸手在纸面上一滑，报纸跳到下一版，几乎是在同样的位置，吴之林的照片赫然出现。
方悦一愣，目光移到配图标题上。
“吴之林，周凌尘元帅之子，联盟军史上资历最浅的护卫舰舰长。”
“……”
方悦浏览了下文字内容，几乎全是对吴之林身份的揭露和解读，字里行间的讽刺暗示之意，昭然若揭。
雷樊只看了一眼，脸色就是一青，冷声道：“果然，他们等不及了。我去找司令。”
……
“这帮混蛋！！”穆少何猛地站起：“现在这种时候！他们怎么敢？？”
“冷静，副司令。”白助理被穆副司令的吼声一震，头疼更甚，昨夜一整晚他都在跟军部的外宣处开会商议这件事的处置办法，一滴水都没喝就赶来会议室汇报进展，刚才一进门就是一阵眩晕，这帮哨兵向导一旦动怒起来，气势迫人，压力无处不在，挤得他呼吸都有点不畅。
“马上大战在即，他们还敢捅这种阴刀！竟然还让吴之林回主星接受议会调查？谁不知道罗术家在卫戍区设了猫腻？”雷樊难得地和穆少何处在同一种情绪中，愤怒道：“统帅为什么没拒绝他们！？”
“统帅正准备卸任，他还打算指定司令做……如果他现在出手帮忙，虽然能解一时之急，但之后会让我们处在更为不利的境地。”亚戴尔看到白助理站立不稳，脸色也不对，先挥手让雷樊和穆少何都冷静下来，然后让白助理坐定，给他倒了杯水，主动替他解释道：“统帅已经表态说他相信司令，并且会在议会上为吴之林做辩诉，这已经很难得了，看报道上的内容，克因人明显也要整他，让他晚节不保。”
“……我早晚要弄死克因那帮人。”穆少何眼神冰冷，沉声道：“一群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老鼠，上次围剿偷袭队时，我们没能拿到足够证据，但也敲打了他们一番，还以为他们能缩一阵子尾巴，没想到还敢蹦出来。”
“因为他们已经被逼到了死路上，不得不挣扎。”阿瑟扫过众人，最后看向他们的司令，沉静道：“克因人虽然毒，但没有这么蠢，他们可是商人出身，行事向来精明，他们肯定也知道现在指责元帅无疑于与全远征军作对，与社会舆论作对，但他们已经走投无路，有人掌握了对他们来说致命的把柄，他们只是傀儡，而真正的敌人，就在我们眼前。”
会议室内静了片刻。
他们没能拿到克因通敌的证据，但敌人有，克因人走了一步臭棋，自此无法从败局中脱身。
周凌尘看着桌面上的电子报纸，上面是吴之林在主星被授予勇士勋章的旧照片，年轻的哨兵虽然表情不喜不怒，但仍旧能看出朝气似晨，卓然而立。
看了片刻后，他垂下目光，眼神幽然，无人能知他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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