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不得好死!”
冯真蹲守在嬴家老宅外面,已经七八天了,就没看到楚卿单独出来过。
多日来的焦躁和恨意,冲的她双眼通红。
要是再逮不到楚卿,拍不到相关照片,把虐狗的屎盆子彻底扣死,往后她的话题热搜素材哪里来?
然而,冯真理智上知道,她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平台那边一周不开播,网上的粉丝会忘记她,流量跑光了,她还拿什么来出道?
当红主播,这个身份她不敢丢。
她现在被搞成这样,都怪楚卿!
冯真恨毒了楚卿,那恨意盘踞在胸腔,化为毒蛇,日夜啃噬着她心脏,最后连血都带上了剧O毒。
这时,老宅里有佣人出来,冯真连忙拉低连帽衫的帽子,装作是来双子湖观景的游客。
今天,是最后一天。
她舌忝了舌忝干涸起火泡的嘴角,准备再等会,要是还等不到楚卿,她就先回去,再想其他办法。
七点十五分,楚卿没有出来。
七点三十分,楚卿依旧没出来。
冯真又失望又不甘,狠狠瞪老宅一眼,不得不悻悻而归。
她沿着双子湖畔的梧桐大道,慢吞吞往外走。
冷不丁,白色保姆车按着喇叭,呼啸着从旁边开过去,冯真赶紧拉紧帽子避让。
前面是个急转弯,只见保姆车屁股一甩,利落开过去。
同时,由于巨大的离心力作用,有团黑影从车顶被甩下来。
“汪汪呜”一声稚嫩的狗叫,隐约传来。
冯真脚步一顿,循声找过去,在路边看到了一条狗。
狗子三个多月,胖墩墩的,身上覆盖了薄薄一层黑白色软毛,一双黑浚浚的狗眼,湿漉漉的甚是幽深。
最特别的,是狗子的尾巴尖,明显断了一截,光秃秃的毛还没长出来。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爬起来,身上没有受伤,就是有点小狼狈。
冯真一眼就认出,这是楚卿那条虐过的小野狗。
一个月不见,居然长这么胖了,看来日子过的不错,虐打起来,胖乎乎的肉肉手感一定很好。
而且,这条狗是楚卿的。
刹那间,那无处宣泄的恨意,有了出口,汩汩喷涌而出。
撞不到楚卿,今天就弄死她的狗!
冯真踏出去:“小畜生,好久不见。”
闻言,狗子猝然抬头,下一刻立马龇牙低吼。
身体的本能快过脑子,狗子躬身龇着小尖牙,弹出锋利爪钩,瞬间摆出攻击姿态。
嬴封心情糟糕透了,没机会靠近人身不说,现在还遇上了冯真,简直倒霉。
狗子身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此时又开始隐隐作痛。
“嗬呜呜”狗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整只又凶又野,漆黑狗眼里,充斥着深入骨髓的仇恨。
冯真半点都不怕,她笑得不怀好意:“小畜生,跟你的主人一样,都该去死!”
话罢,说时迟那时快,冯真瞥着四下无人,猛地把手上提包砸过去。
嬴封敏锐闪躲跳开,然而下一刻,脖子上的软肉就被人狠狠拧住了。
“汪汪……”命运的脖颈被钳制住,任凭嬴封如何挣扎,都使不上力,挣脱不开。
嬴封愤怒,如果他还是人,又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冯真哈哈大笑:“咬啊?你再咬啊?”
说着,她掐着狗子后颈肉,恶意地晃了几晃。
嬴封被掐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狗子还很奶气,皮肉也格外细嫩,不用看他都知道,后颈一定掐出血了。
说起来,楚卿那女人也总爱拎他后颈肉。
不过和冯真比起来,他现在才知道,那女人每次拎他的时候,动作都格外轻,力道格外小,小的他能轻松挣开。
见狗子竟然不哀声叫唤,冯真顿时兴趣大减。
果然什么样的主人就养什么样的狗,都一样让她生气。
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冯真脸上闪过凶狠,瞅准块石头,扬手就将狗子砸过去。
“嘭”一声闷声,狗子脑袋砸出条口子,哗啦啦流着鲜血。
嬴封五脏六腑都痛到移位,他想爬起来,可四肢动不了。
冯真慢悠悠走上前,踩住狗尾巴:“咬人的狗不叫,是不是你主人教你的?那个贱人,我今天先打死你,明天再搞死她。”
身体的疼痛,嬴封尚且可以忍受。
他不能忍受的,是被冯真这样的人凌虐侮辱!
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傲气,并不会因现在是狗就消失。
他发誓,恢复人身后的第一件事,他要冯真死!
冯真踹狗子一脚:“还不叫?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叫出来。”
说着,她从包里摸出打火机,捉起狗子毛耳朵就烧。
蓝色烈焰席卷上狗毛,烧成焦灰再舔舐上耳廓,灼烈的痛楚,立马扩散到全身。
“汪汪汪”嬴封剧烈挣扎,扭过脑袋来试图咬冯真。
终于如愿以偿,听到了想听的惨叫声。
冯真满足叹喟,她有个不为人知的癖好,不喜欢任何一种音乐,就喜欢听惨叫,各种动物或人的惨叫声。
多美妙啊,多有起伏的调子,夹杂着稚嫩的奶气。
无助、悲惨、绝望、可怜,简直堪称天籁。
冯真快意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对,就是这样,再叫唤大声点,真动听啊。”
可惜狗不会说人话,不然惨叫声里再有讨饶哀求,绝对会更加动听。
不过没关系,她虐的是楚卿的狗,一想到对方会因狗难过哭泣,冯真就兴奋的恶心大起。
“狗杂种,我给你来个刺激的。”冯真舔了下嘴角,模样扭曲又变态。
嬴封睁开一丝眼缝,视野猩红,暴戾如同狂浪,一波接一波冲刷上头,淹没他作为人的理智,余下的就全是动物兽性。
阴鸷到连光都吞噬的黑暗,以及尖锐入骨的仇恨,扎根嬴封体内,以他血肉为供养生长。
——他要用利爪撕碎她,用獠牙咬死她!
仇恨如此强烈,根本就不是一只狗会有的。
冯真笑得更大声了,她从包里掏出保温杯:“开水烫活狗,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她踩住狗脖子,特意让嬴封看着,然后缓缓旋开杯盖。
杯口水汽蒸腾,白雾缭绕,那是一杯新鲜沸水。
嬴封眼瞳骤然紧缩,四肢拼命刨地,挣扎得更厉害了。
冯真微笑着,水杯倾斜,热水从杯里倾倒出来——
“嗤”滚烫的水线,淋到狗子肉最嫩的肚皮上。
“汪汪汪汪!”
痛!无比的痛!深入骨髓的痛!
一瞬间,嬴封就感受到了十八层炼狱般的痛苦。
开水浇淋在皮肉上,所过之处,全被烫成红通通的。
嬴封被迫记住这种痛苦。
比钝刀割肉更甚,比五马分尸更烈,比凌迟剐刑更折磨。
……
就算是成年男人的承受力,嬴封也撑不住了。
他感受到灵魂越来越轻,是要死了吗?以一只狗的模样死去?
这样屈辱的死掉,尸体会随便被丢垃圾桶吧?连坟墓都没有。
狗子眼底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叫唤声也越来越弱,直至最后叫不出来。
“哈哈哈哈,”冯真神情疯狂,眉目扭曲的像是恶鬼,“要怪就怪你的主人,安安分分当我踏脚石不好吗?”
“敢内涵我?我烫死你!”
“还找杜丽芳撑腰是吧?我叫你再去找,现在就去找啊!”
……
冯真神志逐渐癫狂,在她眼里,脚下的狗子已经变成了楚卿,她的恶念和恨意再不压抑,噗噗开出变态堕落的恶臭果实。
她虐狗太认真,没注意湖对面有个摄影爱好者,正拿着摄像机在拍照,一不小心将一人一狗纳入镜头。
嬴封气若游丝,当浑身皮肉被烫烂,疼痛到极致后就麻木了。
他听着冯真的话,脑子里闪过楚卿那张脸。
楚卿弄断他的尾巴尖,可现在想起,竟不再是断尾之痛。
脑子里的画面,更多的还是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
楚卿给他找医生,楚卿每顿狗饭都亲自把关,楚卿给他设计狗屋,楚卿极爱看书……
“楚卿会是好主人……”
意识恍惚间,嬴封忽然想起杜管家说过的话。
就像是阴森黑暗的悬崖底,忽的生出三两萤火虫的微光。
这个时候,嬴封终于承认,楚卿和冯真是不一样的,和以前的“楚卿”也不一样。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
他快要死了……
狗子眼睛睁地大大的,不自觉望着老宅的方向。
天空辽阔蓝白,矗立的嬴氏老宅,宽阔的梧桐大道……
“小畜生,”冯真边虐狗边低语念叨,表情瘆人,“弄死你,弄死你了楚卿又会发疯,我就有流量上热搜了。”
狗子一动不动,浑身没有半块好肉,模样人间巨惨。
保温杯里还有小半杯开水,冯真笑起来。
冯真:“你是狗杂种小畜牲,楚卿就是贱人畜……”
一句话还没说完——
“冯真!”
清冷如凛冬的嗓音,挟裹着冰霜雪雨,平地炸响在双子湖畔。
同时也像烟花,缤纷炫丽地炸开在嬴封灵魂上。
狗子涣散的眼睛一亮。
——楚卿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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