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听说大皇姐与大姐夫一见倾心。”四公主的目光落在夏青云身上,眸中露出欣赏之色:“大姐夫眉清目秀,温和如玉,真是个玉面小郎君呢。”

    “可惜缺少了点男子气,倒和三姐夫的气质有几分相似呢,用皇祖母的话来说,像个姑娘。”

    此话一出,夏青云神色如常,面上和公主继续谈笑,她本来就是个姑娘,从小到大以男装见人,这话都听腻了,同时,她也牢记公主的嘱咐不能在这样隆重的场合下少言少语,免得被父皇母后看出了破绽。

    倒是三驸马闻言,手却抖了一下,杯里的美酒洒了魏梓一身。

    “殿下,臣不是有意的。”三驸马慌忙用袖摆替魏梓擦去裙子上的水渍。

    “行了,你别丢人了。”魏梓推开驸马的手,一改之前的纯真无邪,勃然变色,朝对面的四公主怒目而视:“四驸马其貌不扬,你就来攻击我们是吗,你这是嫉妒!”

    整个皇宫谁不知道四公主喜欢相貌英俊的男子,而她的母妃却为她选了个一个身形不够高大,容貌一般的驸马,导致婚后生活极其不和谐。

    四公主每回见了三驸马,那股倾慕之情溢于言表,她若没有公主的身份,那便一定是个饥渴难耐的春闺怨妇。

    “三皇姐,说话可要过过脑子!”四公主拍案而起:“我不过是夸大姐夫和三姐夫长得美罢了,你却如此恶言相向!大皇姐什么话都没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好了,别吵了!”魏景宣出声喝道,两个女儿让他头疼不已,回回见面都要吵架。

    四公主跺了跺脚,娇滴滴地喊了声父皇,魏景宣挥手让她闭嘴。

    她气不过,发泄似的拧了下四驸马的大腿。

    “今天是芝儿回宫的日子,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儿,动不动吵吵闹闹,哪有公主的样子!”

    魏景宣教训完,恢复和蔼可亲的慈父形象,对魏芝招手:“来,坐到父皇身边来。”

    魏芝一走,夏青云便放松了下来,终于能喝上一杯宫里的美酒佳酿了。

    “大驸马...”

    “大驸马,这儿呢。”

    夏青云听见有人在叫她,寻声望去,原来是斜对面的二驸马。

    他今天的装束很得体,今日看上去清新俊逸,风度翩翩,比上次的醉鬼要顺眼的多。

    夏青云笑着对他挥了挥手,一张小嘴不停闲。

    “这个大驸马真好玩。”二驸马道:“殿下,你说对不对。”

    魏钰嗯了声,就没话了。

    热脸贴冷屁股,自讨无趣,二驸马兴致缺缺,提着酒壶跑如夏青云的位置,找她对饮。

    “大驸马,新婚这几天怎么样?”二驸马指了指夏青云细腰,揶揄道:“这几天腰疼不疼啊。”

    夏青云摸了摸自己的腰,干笑几声,道:“还、还行。”

    “我懂,我懂。”二驸马一副愁眉苦脸的表情:“唉,我就从来没体会过腰疼的感觉。”

    “......”

    夏青云:实不相瞒,我也没体会过。

    皇室家宴,美酒佳肴丰盛多样,撇开刚才不愉快的小插曲,后面仍是一派祥和气氛,公主同帝后正享天伦之乐,其余几位公主也是各喝各的酒。

    漫长又无趣的等待。

    正当宴会即将结束时,皇上对几位驸马道:“你们随后到御书房来,朕有话同你们讲。”

    最重要的时刻来了,公主和她叮咛过,皇上一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女儿心甘情愿跟不喜欢的男人同房。

    别看魏景宣是不怒自威的天子,和善起来像极了普通人家的慈父,而且有一双洞察人心的双眼,从你的三言两语就可看出你所言虚实。

    用魏芝的话来说当今天子是个笑面虎。

    敢这么形容皇上的也只有魏芝了,夏青云想起这个称呼从公主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不由哑然失笑。

    “大驸马,你在笑什么?”魏景宣笑说:“他们几个来朕的御书房一个个整衣敛容,像上了朝堂的大臣般,倒是你为何莫名发笑啊。”

    夏青云看了一眼几位不苟言笑的驸马,他们眉头深锁,像学堂里听夫子的教诲的学生,她差点憋出内伤,拉回嘴边上扬的弧度,对皇上道:“回父皇,儿臣刚在想长公主殿下,一时忍不住才......”

    “看来你们很恩爱嘛。”

    “是,儿臣很爱殿下。”

    “很好。”魏景宣一笑,看着夏青云颇有深意道:“那你告诉朕,你们是怎么恩爱的?”

    夏青云:“.......”

    还能怎么恩爱?自然是你侬我侬,一刻都离不得对方的那种。

    魏景宣听完,意味不明地发问:“芝儿有没有欺负你啊?比如割破手指滴几滴血什么的?”

    夏青云:“......”

    皇上真如魏芝所说,是个洞察人心的狐狸...他怎么什么都了然于心。

    她现在双腿发软,只想逃,额上沁出了冷汗,现下这般情况,只有硬撑了,:“回父皇,公主对儿臣很好,没有割臣的手指。”

    魏景宣笑而不语,旋即对其他几位驸马道:“你们该好好学学大驸马,宁愿犯欺君之罪,也不愿意说芝儿的半个不是。”

    二驸马心领神会的对夏青云拱手:“佩服,佩服,大姐夫是我们的典范,我们学习的榜样!”

    “......”夏青云苦不堪言,跪在地上,咬着牙把这出戏演下去,信誓旦旦道:“儿臣没有撒谎,公主真的待儿臣很好。”

    “起来吧,朕又没有怪你。”魏景宣道:“皇后说的对,来日方长,你是几个驸马中年龄最小的,如今你才.....多大来着?”

    “儿臣十六。”夏青云回道。

    魏景宣拍拍她的肩膀,道:“你这么年轻,往后有的是时间,记住,心诚则灵!”

    “儿臣谨记在心。”

    一番盘问下来,夏青云出了一身的冷汗,虽然皇上心知肚明,但他豁达开明,算是勉强过关了。

    “你们还有话说吗?”魏景宣扫了几眼二驸马和四驸马,态度和对夏青云说话时的截然不同。

    “没有,臣和公主很恩爱!”两位驸马异口同声道。

    魏景宣又走到三驸马面前,突然捏了捏他的手臂,道:“穆言,朕怎么觉得你清减了许多。”

    “儿臣一直是这样,谢父皇关心。”江穆言温声道。

    “还说没有?你让几位驸马看看你瘦成什么样子了。”

    身旁的几个人纷纷侧目,家宴时离得远,夏青云一直顾着吃,哪有心思看男子的相貌,他又一直低头为三公主布菜,压根没看清他的长相。

    只听他说话温声细语,应是个芝兰玉树的男子。

    皇上发话,夏青云这才有空打量他一番,此人肤色冷白,唇色又很嫣红,身形颀长却又如弱柳扶风般单薄,若非要形容他的长相,那便是空灵和俊秀各占一半。

    皮相极好,在外人看来,夏青云和他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男生女相,不过以她娇嫩的外表在江穆言面前难免显得稚气未脱。

    除了二驸马,其他两位夏青云皆是第一次见,所以江穆言瘦没瘦,用不上她回答。

    二驸马性子聒噪,盯着江穆言看了一会儿,道:“三驸马都瘦的不成人形了。”说完,他抓起江穆言的手腕晃了晃:“你们瞧瞧,这还是男人的手吗,这不是个爪子吗。”

    江穆言:“......”

    魏景宣忽然瞥见一抹猩红,立刻掀开江穆言宽大的袖子,指着他细白手腕上的一圈红痕,问:“怎么回事?三公主打你了?”

    “不是父皇想的那样。”江穆言抽回手,将那红痕遮住,有些羞于启齿道:“臣和公主偶尔会玩些小游戏...”

    魏景宣:“......”是他这个老父亲跟不上年轻人的情趣了。

    二驸马一脸“兄弟,我懂的”神情,意味深长道:“我知道三驸马为何会这么瘦了。”

    夏青云挠了挠鬓角,百思不得其解,玩什么游戏还能让人变瘦啊。

    驸马只是个闲职,没有资格参政,魏景宣叫他们前来未说些别的话,一如既往的叮嘱要与公主和睦相处,不要三天两头闹和离,传出去让百姓笑话。

    而几位公主则在慈安宫由太后和皇后教导,夫妻之间相处平淡才能长久,万不能为了新鲜感而犯下原则性的错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很好。”几位驸马很听话,魏景宣满意地点点头,道:“过段时间天凉了,朕带你们去汤泉宫泡温泉,舒缓下身心。”

    “谢父皇!”

    二驸马喜出望外,他每年必惦记着去汤泉宫,那儿的泉水养人,将身子泡在里面十分舒适,关键还有美艳的婢女全程按摩。

    “哎呦,大姐夫怎么流鼻血了!”四驸马惊呼道。

    两股温热从鼻间流出,夏青云差点站不住,好在江穆言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腰,道,:“你怎么了?”

    “急、火、攻、心。”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天要绝她夏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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