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云雨之后,夏青云手忙脚乱地收拾残局,制造假象,随手拿了个花瓶朝魏芝的后脑砸了下去。

    一切顺利完成,夏青云敲门对外头的侍女说:“去把我的衣服拿来。”

    天色渐亮,宫人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将驸马公主的衣物一便取来,想要进去伺候二位主子更衣。

    夏青云未露脸,一只手伸出门外:“公主累了,还要再睡一会,等她醒了,自然会叫你们。”

    “是,驸马爷。”宫人偷笑,关紧了门。

    夏青云心无旁骛的先为魏芝换衣服,手掌每碰到一个部位,她的脸便会跟着发烫,明明都是女人,公主有的,她也有,有啥好害羞的。就是...大小不太一样。

    费了半天力气,夏青云终于将魏芝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然后自己才去换了驸马服饰,静静等候床上的女人醒来。

    然而刚才下手太重,魏芝睡到了日落,她一睁眼天旋地转了一刻,胃里直泛恶心,过了会,稍稍好转了些,她撑着身子想要起床,却感觉脑袋沉的抬不起来,像是被人抡了一拳。

    “殿下,您醒啦。”夏青云刁着块糕点,看上去吊儿郎当的。

    “你怎么在这儿?”魏芝用手扶额,下意识地检查了下衣服,还是昨日宫人送来的寝衣,她无力地问:“本宫是不是睡了很久?是不是该回公主府了?”

    “日落了,殿下。”夏青云装作关怀的样子问:“殿下头还疼吗?臣不是故意要砸你的...”

    魏芝:“什么意思?”

    “看来昨晚的事您已经忘了。”夏青云说:“不如您仔细回忆回忆?”

    昨夜意乱情迷的长公主确实认不清人了,全程闭眼,任凭嘴唇和手在动,但夏青云不敢确定她事后会不会慢慢想起来。

    魏芝听了她的话,当真陷入沉思,微怔了片刻,直勾勾地盯着夏青云,似要把她看出个窟窿出来。

    夏青云心跳加速,嘴里的糕点掉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碎末,吼间干哑,眼眶慢慢发红,欲言又止,害怕又无助。

    “本宫记得.....一些。”魏芝慢慢地道:“昨夜,本宫喝了母后送的汤药,然后身体焦灼难耐,后来进来了一名小侍女,好像在为本宫倒茶......”

    她说到这儿,抿了下红唇,脑海自动略过某些画面,才说:“本宫的记忆就到这里了,后面的就忘了。”

    夏青云的心大起大落,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她淡定道:“殿下看见的那名侍女是臣扮的。”

    “你说什么!”魏芝目眦欲裂,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夏青云反应极快,往她床前一跪,恳切道:“殿下别激动,臣扮女装乃是皇上下的命令,臣也是情非得已,殿下请放心,您只是抱了一下臣,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当真?”魏芝半信半疑,她隐约记得自己抱了个小侍女,后面发生了什么,毫无印象。

    “比真金还真!”夏青云举起手发誓:“殿下若不信,您可以摸摸后脑勺,是不是特别疼?那是臣砸的!因为臣也被灌了药,为保殿下清白,臣只能出此下策。”

    魏芝摁了下后脑,疼的“嘶”了一声,道:“你怎么不砸你自己?”

    这个问题问的极好,通常一对男女碰见昨夜那种情况,男人的自控能力要比女人差,若真心想保她清白,夏青云怎么不一头撞晕自己?反而精神气爽地站在她面前。

    魏芝不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

    谎话扯了连篇,戏怎么都得演下去,夏青云说:“殿下的药量要比臣多的多,臣一进来,您就像条饿狼似的扑过来...”

    “臣今年才十六呢,没经历过男女之事,也会害怕的呀。”夏青云微微嘟起嘴,眼神像是控诉:“又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公主想的那样...也不是每个男人的脑子里就只有那种事...反正臣就从来没想过,再说了,上次臣的手差点断了,这次要是臣真的对您做了什么,命根子怕是不保了,臣将来还想去媳妇呢。”

    夏青云的理由不算特别令人信服,却也无法反驳。魏芝动了动下半身,没有感到不适的异样,床塌也整洁干净。

    下药一事从头到尾无非是帝后想促成她和夏青云圆房,也怪不得她,魏芝就此作罢了:“行了,你出去吧,本宫要更衣了。”

    “殿下,别更了吧。”夏青云说:“日落了,一会儿又该睡觉了,起来用晚膳吧。”

    “......”魏芝:“本宫先去沐浴。”

    或许是因为纵情过度,向来矜贵自持的长公主没了往日的高傲,多了几分似水的柔媚。

    夏青云忍不住多看了魏芝两眼,幻影晃动,初尝□□,除了难受的想咬人,越到后面其实越舒坦。

    尤其是她疼的不行魏芝用吻来安抚她的时候,软玉温香,夏青云深陷其中,她看着公主的薄唇,心中有个疑问:她用的什么唇脂啊,真甜。

    这事儿算是糊弄过去了,夏青云又在皇宫住了一晚,好在帝后没有再逼迫她们同睡一间房。第二日回府前,她去了御书房。

    魏景宣从侍女口中知道了点玉芙宫半夜的动静,高兴地一掌拍在夏青云肩膀上:“不错,你有功!”

    夏青云苦笑:“儿臣惶恐。”

    “立了功就该赏!”魏景宣如愿以偿,心情大好,道:“青云啊,男人的体力很重要,你是几个驸马里最矮最瘦的,男人得威猛有力,才能让女人有安全感,所以朕决定让你去虎头营随李教头习武,强身健体,怎么样,开不开心,激不激动?”

    虎头营的大名如雷贯耳,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进去由教头苦训一个月,等学成归来时已然可以上阵杀敌,建立功勋了,这样的案例比比皆是,京都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年不知有多少大户人家走后门挤破了头想把孩子送到里面去。

    夏青云百感交集,真想叩首感谢魏景宣祖上十八代,生怕她日子过得太好了是不是?这下倒好了,躲过了温泉躲过了给公主助兴,转头又掉入了全是一帮精壮汉子的军营里!

    魏景宣是九五至尊也是老丈人,对几个女婿不会有失偏颇,他早已安排另外几位驸马陪同夏青云一起前往虎头营学习武艺。

    ......

    公主府。

    “公主,您两天不着家,我快想死你了。”魏芝一回来,冬凌就迎上去谄媚道,嘴角抽了几下,忍不住想笑。

    魏芝睨她一眼,道:“本宫怎么觉得你很高兴,这两天疯哪玩去了。”

    魏景宣这个老狐狸,算计好了一切,故意不让她的贴身尾巴跟着,如果冬凌在,他的计划肯定会失败。

    “公主,这两天还好吧?”冬凌在公主坐下后,为她按肩膀。

    “帮本宫按按后颈,疼死了。”魏芝轻描淡写道:“父皇母后简直离谱,竟然给我和夏青云下药,好在夏青云有自知之明,把我给敲晕了。”

    “什么?驸马爷打你?”冬凌哈哈大笑:“驸马爷真可爱,舍不得对自己下手。”

    冬凌的话倒让魏芝恍然大悟,夏青云情真意切的长篇大论倒不如这个理由来的直接。

    魏芝冷冷笑了一下,驸马爷看着傻,心思却精明的很,一点都不让自己吃亏。

    夏青云回公主府第一件事就是去净室沐浴,在宫里呆了两天,没有羽儿把风,洗澡都跟做贼似的。

    “要奴婢进来为您擦身子吗?”

    夏青云低头看了眼胸口的红痕,那是欢爱时留下的,自己对亲近的人又不会撒谎,若是羽儿知道了,以她护主的脾性必定会豁出命去私下报复公主。

    她对屏风外的羽儿道:“不用了,我想自己泡会儿,皇上赏赐了我不少东西,你去收拾一下。”

    小姐沐浴时最爱有人给她擦背的,今天忽然不要了,羽儿疑惑了一瞬,却也没多说,只道:“那好,奴婢会跟门口的侍女交代一声,让她别进来打扰您。”

    待脚步声远去,夏青云拿起汗巾在胸口上重重搓了几下,皮肤本就薄嫩,越搓越红,她一时鼻酸,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当女人的后果竟是丢了最重要的贞操。

    趁着没人,夏青云吸吸鼻子开始发泄憋闷已久的情绪,趴在木桶边缘啜泣,像只小动物般发出哀鸣。

    造化弄人,她伤心欲绝,哭的忘记了时间,连桶里的洗澡水变成了温水也浑然不觉,直到哭累了,眼皮上下打架,困意从眼底蔓延开,悄然入了梦境。

    梦中的她一身绣罗衣裳站在陌生的庭院中,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

    旁边有人说:“小姐回吧,老爷不让您出去。”

    “不回,爹爹不准,我就一直吹冷风。”她执拗道,凉风袭过娇嫩的脸庞,瞬间没了血色,双唇也随之泛白。

    远处走来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艴然不悦道:“小小,回房里去!”

    她转过身,不去看他,闹小脾气:“我要出去。”

    “你若想去外面玩,爹爹可以让你姐姐陪着你,可你要进宫找她,想都不用想!”

    “为何不行!”她柳眉倒竖,怒气横生:“我不过是想找魏姐姐玩而已,有什么不行,爹爹何必这么小气!”

    “我知道你什么心思,可是小小.....”男人哽住,面露痛楚之色:“我不让你去是有原因的,你若非要如此,那我就同你说实话。就在三天前,她已经成了太后的人,死心吧小小,姓魏的并非良人。”

    随着男人的话落,她的心脏骤然生疼,胸口仿佛利刃刺过,绞心的疼痛遍布全身,犹如潮涌般袭来。

    眼前一片模糊,仿佛掉入黑暗的深渊之中,她按着胸口急促呼吸,待气息平稳时,听见一道温婉欢快的声音,似是在同她分享喜悦:“小小,我的梦想实现了,和心中所爱在一起了。”

    夏小小惨白的小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微笑,你对我来说,何尝不是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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