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先前朱槿说的话,再加上他刚知道蓝琤与蓝桦是兄弟,更是一直注意着蓝桦。
这边蓝桦一有动作,江望书也警惕起来,跟着转头朝外头看去。
“怎么了”江望书显然也感觉出不对来,却有些看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们不了解那小子,当然认不出这东西来。”蓝桦站起身来朝外边走去,抬手一挥,便见院中布满了银色的线。
这线并非是由灵力凝聚而成,也不怪江望书他们没能发现。
只是这东西布在这儿,若非有蓝桦,后果是不堪设想。
想到这,江望书深色更加凝重,走到蓝桦身边,看着那些银色的线,问“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平日里没什么用,但若是蓝琤那小子想,能做的事可多了。”蓝桦其实也没法完全猜到蓝琤想用这东西做什么,只略说了几个可能性,叮嘱几人一定小心。
也不愧是兄弟,虽说分别多年,但蓝桦对蓝琤的了解还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甚至蓝琤布下的东西,蓝桦也能轻易卸除。
同样的,蓝琤也了解蓝桦,否则以蓝桦对蓝琤的了解,他怎么能躲蓝桦这么多年。
江望书看着蓝桦将银线都卸掉,方才放下心来,坐下的时候神色还是有些凝重,说“怪我,竟是没有发现。”
“想是趁着这几日你们因为旁的事忙得很,方才偷偷弄上去的。”蓝桦摆摆手,看了手上那些银线一眼,运转灵力将那银线焚毁,说“看这银线还很新,想来就是这几日的事。”
这么一说,江望书倒是想起来,上次蓝琤放了傀儡进来的事。
“他屡次试探,想试探是假,放这东西才是真。”蓝桦听江望书说了先前的事,点点头,又说“蓝琤的事交给我,我不会放过他的,你们且安心把另一个人揪出来。”
“他曾勾结了六皇子,但六皇子现在疯了。现如今我们只知道他还勾结了端王,瞧着像是想谋逆。”江望书与阮闻对视一眼,说“就是不知道除此之外还有没有旁人了。”
这下倒是轮到蓝桦皱起眉来,摇着头说“他虽说有心扰乱你们皇室,但最后一定会把宝都押在一个人身上。”
“就像秦钩吻那件事一样”江望书挑眉,问。
蓝桦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听得云尘开了口。
“可秦钩吻那时候,他甚至没到最后就已经把秦钩吻放弃了。”云尘有些不解地看向蓝桦。
云尘说的这事,蓝桦却是不奇怪,只说“你们发现了吗,他很明显不是想要杀掉谁,或是得到什么。”
“他就是想看别人不快活,想扰乱这个修真界罢了。”江望书接上话,对云尘说“别学他,当你的正道盟主去。”
听江望书这么说,蓝桦有些忍不住笑。
但这种时候笑出来似乎有些不大好,蓝桦便掩饰一般地抬手扶了扶单片眼镜,恰好用手挡一挡忍不住露出来的笑容。
云尘自然是瞧见了的,但也没有说什么,只对着江望书点头称是。
“蓝琤还会出现吗”
目前最重要的事,还是蓝琤和端王做下的好事,江望书想到这个,便问。
这下可问住蓝桦了。
“理论上会,但我出现后可就不一定了。”蓝桦还有些苦恼,心里盘算着该怎么确定蓝琤到底走了没有。
这可就麻烦了。
蓝琤在与蓝琤不在完全就是两种局面。
江望书若有所思地看着蓝桦,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你要不先离开两天,引他出来。”江望书提议道。
“两天都够他跑出来跟你们大战一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蓝桦满脸写着你怎么出馊主意。
“那你躲起来他找得到吗”江望书又问。
“当然找得到,你没听他说那群老不死的把我修为压住了,现在根本不如他。”说起这个,蓝桦有些没好气地嘀咕了两句,江望书也没听清是什么,左右不过是骂那群老不死的。
“那群老不死的是谁”江望书有些好奇,这蓝桦和蓝琤兄弟俩话里话外都是不大喜欢这些人的样子。
而且,听起来这些人还颇有权势,竟是能让蓝桦都没办法,只能乖乖听话。
“不能说,会被发现。”蓝桦摇摇头,压低声音说“他们可小心眼了,提到个词都要被发现。”
“什么玩意”江望书皱起眉,听着倒是有些理解二人。
“根本不是东西,若不是他们,蓝琤今日还是好好一人,哪里会干这些事。”蓝桦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江望书听得云里雾里,皱起眉来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说“你说清楚一些,这么说谁听得懂”
“你总会听懂的,别急,日后你灵魂全找回来了,可是第一个想杀了他们。”蓝桦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江望书看着蓝桦,有些迟疑地问“你先前说我巴不得飞升,就是因为这个”
“对对,你别提了,可别叫他们发现了,你当初天劫挨得不够吗”蓝桦捂住江望书的嘴,与他瞪着眼说。
江望书掰下对方的手,翻了个白眼,倒也没有继续提起此事。
这边二人说话间特地下了隔音结界不叫云尘和阮闻听见,待结界打开,只见云尘看向蓝桦的目光有些奇怪。
江望书倒是没有注意到,只蓝桦感觉到有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便循着看去,没想却是看见了云尘。
一看是云尘,蓝桦便知道怎么回事,笑着看向江望书,也不说话,只摇摇头,指了指云尘,便转身离开。
“我先去找找那小兔崽子,回来再找你们。”蓝桦只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御风离开,也不管皇城里准不准人御风飞行。
阮闻有心提醒,可话都没说出口,便已经不见了蓝桦的身影。
被蓝桦笑得有些奇怪,江望书朝云尘看去,心中想着这小子做什么了,整得蓝桦那副样子。
但此时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江望书倒是没有多问,只说这几日把端王直接拿了,免得夜长梦多。
“师尊,可咱们没有证据,怎么拿端王”云尘有些不解,问。
江望书摆摆手,只让云尘去一趟浩然盟总盟,说“你用你爹的名头走传送法阵,到总盟去提一提上回的事,以盟主的身份带浩然盟的人来。”
“是打算让浩然盟出马,直接说端王与蓝琤勾结”云尘歪了歪头,略一思索便知晓了江望书的意思。
“理由随你编,反正也就是稳住朝臣和百姓而已。”江望书说完,便与阮闻对视一眼,打算去看看皇帝的情况。
“对了,若是这期间皇帝没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江望书眼珠子一转,想到这种可能性,回头见云尘还不动,催促道“还愣在这干什么,快去。”
云尘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快步出了门,便直接往城中分盟赶去。
“这来得及吗”阮闻有些担忧。
“来得及,浩然盟分盟有传送法阵,顷刻间便能到达总盟。”江望书说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了阮闻一眼,说“你可能得做好准备了。”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阮闻一时没听懂,还未待他发问,便见江望书转身离开。
只临走时在阮闻身上留下一个防御法阵,希望遇到危险时能在江望书来之前多撑一会儿。
云尘的速度很快,隔天便与浩然盟的人吵完,在自己父亲和几个与云鹤仙门交好的门派的支持下拿下了盟主的位置。在拿到盟主之位的第二日便带着人来了京城。
人一多便走不了传送法阵,只能坐飞行法宝过来,这又耽搁了几日。
这几日蓝桦传了信来,说是找到了蓝琤的踪迹,正紧紧追着他,不叫他过来捣乱。
江望书回信让蓝桦注意安全,又将自己这里的情况与对方提了一提。
蓝琤的存在,早就被云尘透露给了浩然盟。
虽说浩然盟有蓝琤的人,但到底还是原先浩然盟的人居多,倒也不怕那人在这个时候整什么幺蛾子。
知道蓝琤不怕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甚至巴不得自己的存在让人感到恐慌,云尘倒也没有避开这个细作。
至于云尘是怎么将蓝琤的事说出来,又是怎么让那些本不服气的掌门听从他的话,江望书没到现场,自然不知道。
这样的事,云尘也没打算与江望书细说,只传讯来说了结果,便算是揭过了。
这几日阮闻也忙得不可开交,这头皇帝病了,那边端王想着夺权,什么都争着做,可是叫阮闻好生头疼。
原本不知道端王也是与蓝琤联手惹出祸端的人就算了,如今知道了,阮闻可不能讲他当做痛失爱子的王叔了。
这会子阮闻只能时时警惕着,每天提着一百八十个心以防着了端王的道。
即便蓝琤被蓝桦缠住,这端王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甚至可以说,蓝琤这种人多还是用法术来埋伏你,端王的手段那可比法术的花样多多了。
面对端王,江望书实在也是帮不上什么忙,倒也没有添乱,只注意着阮闻周身还有没有蓝琤留下来的陷阱。
云尘倒也来得很快,怕江望书这边有变,扔下了大部队,自己先一步赶了过来。
端王听说浩然盟来了人,还带着一干亲信来迎,笑得十分得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已经赢了。
没想一见着人,却发现竟是先前阮闻身边的修士。
端王一见云尘便变了脸色,见他身边不见江望书,便只当他是个传信的浩然盟普通弟子,态度倒也倨傲起来。
云尘也没打算好好跟他说,只先一步将人拿下,又传信给江望书,让他交代阮闻带其他大臣过来听听。
等到江望书和阮闻带人来的时候,正听得云尘在念那些所谓浩然盟查到的东西。
虽说都是事实,但大多数都是江望书他们自己查出来的,与浩然盟属实没什么关系。
不过说起来,现在云尘接手浩然盟,还是能算有点关系的。
江望书调整了一番自己面部的表情,与阮闻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方才走了过去。
跟在二人身后的大臣都大为惊讶,甚至有几个老臣跑上前去,指着端王的鼻子便是破口大骂。
这老臣从前是当言官的,骂人极其厉害,江望书还有幸见过一次。
这人不知道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竟是直接拦了阮闻,骂得那叫一个难听。
不过后来知道是误会,道歉倒也算是诚恳,反正阮闻原谅了人家,顺道交了个朋友,江望书自是不好说什么。
端王被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每每打算开口辩解,却是被这老臣又狠狠骂了回去。
那一肚子话怎么都没机会说出来,可把端王憋得不行。
这边云尘冷眼看着,见那老臣好不容易有停下来的迹象,开口打断道“老人家说完了吗,说完了我可要拿他回去了。”
“这是宗室子弟,有错也该是三法司审理,关押也该是关到宗人府去,你是何人,缘何越俎代庖”这老臣被这么一打断,心中还有些不舒服,摸了摸胡子,瞪着眼问。
江望书看了云尘一眼,示意他别说话,自己走上前去,朝着拿老大臣一颔首,说“这是我徒弟,最近刚接手浩然盟,现任浩然盟盟主。”
此话一出,四周围着的人皆是大惊,以为自己听错了,还压低声音与前后左右确定了一番,才知道是真的。
外人看来云尘极其年轻,与那浩然盟盟主是怎么都沾不上边的,谁又能想到这样一个年轻人能压在那一个个掌门头上呢。
江望书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回头朝阮闻笑笑,示意他出来主持大局。
有阮闻这个皇子在,局面倒也没有太糟,只是苦了阮闻这个原本打算游山玩水的皇子,竟是要被困在这四方宫城内了。
与朝廷这边交接过了,浩然盟的人刚好赶来,云尘也没打算让他们白来。
一部分人被安排送端王回去,一部分人则是留下来清理掉端王和蓝琤留下的人和物。
又过了一段时间,瞧着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江望书和云尘便打算与阮闻告别了。
阮闻还有些不舍,连说日后请二人正正经经过来玩一玩。
想着修士与凡人寿命不同,跟别说他们二人本就不是普通修士,江望书虽是应下,心里却还是叹了一声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回到云鹤仙门,二人竟是在山门处看见了云鸿帧。
江望书觉得稀奇,看了云尘一眼,问“你怎么有兴致到这里来,是等你儿子吧”
“是,这不他刚接手浩然盟,想着有许多事要叮嘱他。”云鸿帧笑了笑,说话间连连看向云尘,眉眼间写满了高兴。
人家父子说话,江望书也没打算留在这里打扰他们,便要离开。
没想却是被云尘拉住了袖子,这下惹得江望书和云鸿帧都皱起了眉。
江望书心说这小子怎么在亲爹面前都如此大胆,转过身看向对方,却也不好训斥他,以免显得反应太过激,反而叫人看出许多问题来。
至于云鸿帧,则是看看江望书,又看看云尘,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云鸿祯也没有说什么,只等着看云尘打算做什么。
“放手,都这么大人了,待会自己回去就是了。”江望书见云尘一直没开口说话,便自己来张这个口。
云尘摇摇头,看向云鸿帧,说的话却是给江望书听的。
“师尊且等一等,反正也就是几句话的事儿。”云尘说着,朝云鸿帧点了点头,让对方可以开始说了。
云尘多年来对他都是这个态度,云鸿帧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原本一肚子想让对方多注意什么的话都烟消云散,只随意叮嘱两句便让他们回去了。
江望书看得出来,云鸿帧本来要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但对方都赶人了,他们自然也不会继续留下来。
“对了,魔界那边来了人,说是有事要求浩然盟。”
临走的时候,云鸿帧突然说。
江望书有些奇怪地看了云尘一眼,心说这正经盟主在这,有消息为什么不直接传给云尘。
看出江望书的疑问,云尘瞥了云鸿帧一眼,说“许是觉得我在路上不好接这个信,便有人自作主张找上了父亲。”
云鸿帧听到这话,只觉后背发冷,朝云尘看去,却发现对方早已与江望书一同走出老远,根本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二人在点苍峰落地,江望书便要去寻朱瑾,将蓝琤和蓝桦的事告诉他,再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关于这些事情,江望书想要与之商讨的人一直都是朱瑾,而非云尘。
明明平日里还是云尘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多,也不知道云尘会不会多想。
如此想着,江望书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云尘。
想来是会多想的。
“师尊,方才门主说的事,您就不感兴趣吗”云尘见江望书绕过自己,厚着脸皮追上去,跟在江望书身边问。
江望书也没觉得烦,只让对方跟着,路过树精身边的时候朝朱瑾招招手,直接进了屋。
这二人一前一后走过去,云尘还追着江望书找话说,看得朱瑾跟进屋的脚步一顿,略犹豫一番,还是跟了进去。
一进屋便见云尘坐在江望书身边,一副就在这儿看浩然盟送来的信的模样,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房间。
朱瑾也没觉得意外,二人每回出去,回来之后总是有些不同的,他已经习惯了。
可江望书觉得云尘好不容易在一年的闭关中想通,如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竟是又像糖一般黏在身边。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那一年白关了”江望书没去看小心翼翼挪进来,坐在自己右手边的朱瑾,只看向云尘,问。
云尘翻阅浩然盟信件的动作一顿,摆出一个笑来,答道“师尊多虑了,徒儿敬着师尊,是万万不敢再如从前一般。”
“最好是如此。”江望书说完,便转头去看朱瑾,说“我在那边见到蓝桦了。”
朱瑾一愣,没想到上回就是那么一提,竟是这么快就让江望书见到了蓝桦。
原是想着江望书还得这一趟回来之后才能想办法找到蓝桦的传讯法术,没想竟是这么快。
“那你想来也见到他了吧”朱瑾试探着说。
江望书点点头,靠在椅背上,捏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把玩着,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几分慵懒。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咱们几个是旧相识,很旧很旧那种。”
这话说得朱瑾心底咯噔一下,小心翼翼地朝外头看去,说“心里有什么猜测可别说出来,若是叫他们听见了,怕是要来除你的。”
江望书原只是想着自己与这几人在灵魂缺失之前是认得的,却没想到叫人发现自己想起来还会招来这等灾祸。
这可叫江望书更加好奇了起来。
“你们总这么说,我倒是更好奇究竟是谁了。”江望书眯起眼来,话语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云尘听见这话,动作一顿,嘴角不经意摆上一个笑。
可这笑却是在看完魔界所描述之事后直接消失。
“师尊,有个事儿不大对劲。”云尘皱着眉,挥手将那灵力展现的信件分出两份来,一份给了江望书,一份给了朱瑾。
江望书眼带不解地看了云尘一眼,又将注意力放到手中的信件上,皱起了眉。
魔界与修真界交界处有一座山,因这座山一半在这边,一半在那边,当年取名的时候两界还为了此事差点打起来。
不过也只是小打小闹,最后双方领头的人觉得为了这样的事打起来了好像有些不值得,便决定魔界一个名字,修真界一个名字。
这倒是成全了两边的人,双方都没有意见,只是住在这山正中间的人,也不知道该跟着哪一边才好。
这座山魔界那边叫魔山,修真界这边叫仙山,住在中间的人不知道听那边的,索性直接叫仙魔山,自己的村子也叫仙魔村。
这仙魔村正好处在仙魔山的正中间,住的都是聋哑人,原本好好的,与两边都相安无事。
可前些日子到山中巡逻的魔将却是发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查问之下才知道是那仙魔村的村民。
原本只当是普通的谋杀案,没想这之后的几天却接连有村民失踪。那发现尸体的魔将自然是顺便接下了此事,带着人在山里找到了那些失踪村民的尸体,也都是被灼烧过的。
这下魔将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报了上去。
魔界不像修真界,至少有个浩然盟意思意思当做统领修真界的组织,那魔界根本是各自为政,各管各的一幕三亩地,根本不顾整个魔界如何。
那一片正是鸦九魔君的地盘,鸦九魔君算是修士出身,比寻常魔界中人更加关心自己地盘上的人。当初他被门派逼到走投无路,意外得了一本功法,便转而修了魔界的功法,一头扎进了魔界,成了今日的一方霸主。
魔将把这件事报给了鸦九魔君,鸦九魔君也是极为重视,只是派人一番查探之下,不仅没有结果,甚至那村民失踪的次数比从前还要多。这鸦九魔君没了办法,便想着找临近的那几位魔君帮忙,没想那几位都说那只是个破聋哑村,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去查。
这更没了办法,鸦九魔君便辗转托人找上了浩然盟。
也是刚好这村子是在两界的交界处,这才好让浩然盟插手此事,否则鸦九魔君可不知道要找谁帮忙的好。
且那浩然盟近来刚识破了蓝琤的诡计,鸦九魔君更觉得浩然盟能将此事查清,便下定决心联系浩然盟帮忙。
云尘接到的这封信,便是由鸦九魔君亲手写下,又由浩然盟传到云尘这里的。
“你怎么看”江望书皱起眉,心说这事实在有些蹊跷。
也不知是不是又是那蓝琤搞的鬼。
江望书叹了口气,心说这蓝琤真的很能给人找麻烦。
“不像是蓝琤的手笔。”云尘指着信件中一起送来的一张捉影石留下的图像,说“师尊请看,这村民身上的灼伤并不是普通的火能造成的。”
浩然盟财大气粗,集修真界许多门派之力,连捉影石这种东西都能让普通弟子随意拿出来用。
江望书看着那图像,马上就知道云尘为什么说不是蓝琤的手笔。
这不是普通的火,而是非常强烈的火属性灵力。
甚至不是任何一个拥有火属性灵力的正常人能做出来的。
“便是直接扔进火灵石矿也不至于这样,凶手身上的火属性灵力一定很强很强,甚至强到能灼伤自己。”云尘蹙眉,立马就有了猜测。
江望书点点头,看向朱瑾,问“你有什么看法”
他知道朱瑾比现在的他和云尘两个人加起来知道的东西还要多,有些事情问朱瑾应该也没错。
朱瑾沉默着,只一心看着那几张死者的图像,最后有些犹豫地看向二人。
“你们一定要插手此事吗”朱瑾问。
这话十分不对劲,江望书一听便警惕起来。
云尘自然也是听着不对,皱起眉来,先看了江望书一眼,方才问“怎么了”
“也许是那几位做的,你们捉不到他们的。”朱瑾说着,还有些后怕地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说“而且,若是知道是你二人插手此事,怕是要被他们发现的。”
朱瑾既是这么说,江望书便知道是那不可说的几位。
至于这些人是谁,朱瑾说不能提,江望书也不再多问。
只想着这样的一些人叫他做事束手束脚,甚至还得担心会不会被找上门算账。
真的很让人不舒服。
江望书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却是没有说出来让他们二人也跟着不高兴,只摆摆手,表示自己还是会插手这件事。
朱瑾见拦不住,倒也没有再劝,只让二人多加小心。
“鸦九魔君的意思,是让我们这两日便出发赶去那边,以免村民又一次遇害。”云尘抬手在空中一划,收起这些信件,对江望书说。
江望书点点头,也没犹豫,只说“你如今是浩然盟盟主了,你安排就是了,为师跟你一块去。”
“若是有危险,徒儿一个人去也不是不行。”云尘这回却是有些犹豫,竟是说出不与江望书一同前去的话。
这可是奇了。
江望书挑眉,仔仔细细打量着对方,毕了笑出声来,拍拍对方的肩膀,说“怕因为浩然盟的活儿连累我”
“徒儿只是担心师尊。”云尘眼神清明,整个神情像是真的十分担忧,半点私情都没有。
江望书摇摇头,说“你傻不傻,若朱瑾说的人发现了你,定然能顺藤摸瓜找到我,我去不去有什么分别那要是这样,还不如直接跟你一块去,也好早些应对。”
既然江望书都这么说了,云尘不可能再以危险为由不让江望书一块儿,便点了点头,以回去收拾东西为由先一步离开。
二人看着云尘走出蘅芜居,方才相视一笑。
“倒没想到有一天是我硬要跟着他。”江望书自嘲地笑笑。
“那你可得跟他说清楚,别叫他误会你有这心思。”朱瑾知道先前的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江望书倒是不太在意,只要云尘不强求他,二人顺其自然,就算真的有一日交汇到一处,也不是不行。
“顺其自然吧。”江望书摇摇头,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这话轻得像飘在嘴边,朱瑾差点没听清,从江望书的嘴型上连猜带蒙才知道是这句话。
朱瑾深深看了江望书一眼,心中有了猜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提起蓝桦和蓝琤的事。
“蓝琤的事不好管,你就听蓝桦的,直接交给他就行了。”朱瑾垂下眼,回忆着有关这二人的事。
江望书点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又说“只要蓝桦不因为那是他兄弟而放过蓝琤,我也不会多管。”
“其实蓝琤他”朱瑾话到了嘴边,想到什么似的,转而闭了嘴。
江望书看着他,想了个法子,说“换个词说也可以。”
“从前有对兄弟,在一个凡人都羡慕的地方生活,哥哥不喜欢跟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经常到凡人的世界里游玩。”
“游玩的这些年认识了你,两个人成了好朋友,他虽不会在你那里停留太久,但隔三岔五就会到你那儿去喝喝酒。”
“弟弟与哥哥不一样,弟弟喜欢待在那个地方,常与那个地方的人打交道,也喜欢带着那个地方的精锐出去打架。”
“那个地方并不是一个人独大,也不是一群人独大,是有好些小团体的。这些小团体中有一个最大的小团体,那些人看弟弟逐渐得了人心,身上也有了不少功劳,就起了坏心思。”
“在那个地方跟另一个地方打架的时候,那个小团体的人动了手脚,让弟弟受困,又以弟弟指挥不当让他们损失惨重为由拒绝救援。”
“哥哥知道了这件事,来找到你,你们两个人想尽办法也不算太管用。弟弟后来受了重伤回来,又被那些小团体的人扣上莫须有的罪名,扔去了万魔窟,受尽苦难。”
朱瑾的声音很轻,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没说完几句,便要略略斟酌一番之后该用什么词句替换掉原本的那些。
又不能叫那些人听见,发现他们还好好地活着,甚至打算找回灵魂回去,又要叫江望书听得懂,朱瑾也算是绞尽脑汁地想词替换。
江望书听着朱瑾说的这些,多少能猜到他想说的是什么。
“后来弟弟怎么样了”江望书也跟着放轻声音,问。
“后来弟弟逃了出去,哥哥一直在找他,想来是最近才找到的。”朱瑾说完,又想起什么,说“他中间应该出现过一次,那段时间我不在你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是他做的,还是那些人做的。”
“灵魂有损”江望书没把话说全,只说了这四个字。
朱瑾点点头,又说“再多的等你找回所有碎片就知道了。”
这倒也是,朱瑾到底不是江望书自己,总不可能事事都知道。
没过一会,云尘回来了,问江望书是否现在就出发。
江望书想也没想便点点头,说“事态紧急,走吧。”
因着刚回来就要走,云尘不想特地跑一趟主峰,便直接给主峰那边传信,只说浩然盟有事打算出去一趟。
原想着云鸿帧听过就算了,没想走到半路竟是见到了追上来的云鸿帧。
江望书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自己走开把空间留给这父子二人。
二人也没说多久,便见云鸿帧原路返回。
江望书也没多问,只又一次招出银鸢来,与云尘一同赶向那仙魔山。
一直没等到江望书问,云尘只能自己先开口。
“师尊不好奇门主来做什么吗”云尘问。
江望书头都没回,反问“我为什么要好奇你爹来找你干嘛”
“门主给了个法宝,说是防身用的。”云尘拿出了那项链,指了指上边的那颗石头,说。
江望书只瞥了一眼便知道是好东西,随口说“你爹知道这事了”
“他知道得比我还早,那些人以为他是我爹,便奉承讨好,事事都先端到他面前去。”云尘语气平静,倒是听不出多少不快。
江望书却知道他最恨这等处境,不日一定会奋力反抗。
到了那时候,这会儿极力讨好云鸿帧以架空云尘的人估计都要遭殃。
二人脚程不慢,没两天便到了仙魔山下。
因着出了这样的事,瞒也瞒不住,仙魔山周遭住着的百姓大多都搬走了,只剩下那仙魔村里的人都留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出了这样的事,寻常人定然是赶紧逃离这个出事的地方,可他们却半点想走的意思都没有。
鸦九魔君觉得奇怪,传信给浩然盟的时候自然也提到了这个。
可今日却很奇怪,这原本该是荒无人烟的山脚却仿佛有人经常走动的踪迹。
江望书循着痕迹看去,远远的便见有个人影在动。
那人影有些奇怪,行动间并不像是普通百姓,也不像是修士。
只是打扮上仿佛只是附近的寻常百姓,若非江望书无比了解傀儡,怕是要被这东西骗了过去。
“去看看。”江望书警惕起来,鸦九魔君他还是知道的,他手下也没有很会玩机关术的人,这东西一定不是他们这边的人做的。
面前这傀儡制作起来很有难度,也不是普通修士能随意操控的。
而且,这傀儡身上的气息
江望书走近那傀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出手压制住傀儡,放出灵力探寻着,想看看傀儡身上有没有什么线索。
是蓝琤。
江望书发现这一点后,转头与云尘对视一眼,二人点了点头,也没损坏这个傀儡,只先往仙魔村的方向走去。
“蓝琤怎么会来这里,怕是蓝桦也跟来了。”江望书说着,皱起眉来,说“若是如朱瑾所说,咱们几个这次别是要被一网打尽。”
“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巧合,反倒是有意为之。”云尘眼底沉了沉,心中有个不好的猜测。
云尘这话可提醒了江望书,朱瑾的意思是那些人与蓝琤有着不小的仇。
按这么说,他们定然是恨不得将蓝琤除之而后快。
而蓝桦身为蓝琤的哥哥,他身为蓝桦为数不多的朋友,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更别说他自己从前似乎也与那些人有过节。
“那些傀儡不像有恶意,倒像是来帮忙的。”江望书说着,神色更加凝重,心中觉得那个猜测也许是真的。
“按理说能让蓝琤这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极恶之人出手相助的事情不多,那些人与蓝琤交手多年,想来是摸清楚了某个点,特地引蓝琤过来。”云尘一边猜测一边朝仙魔村的方向走。
这山不算太高,但也不矮,二人身为修士,缩地成寸,没说两句话便到了村口。
一到村口,还当会先遇见鸦九魔君,或是他的那几个手下。
没想却是看见了两位老朋友,竟还相安无事地站在那说着话,也算是稀奇。,,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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