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启动仪式,你要和我一起出席吗?”林源松向江潼恩发出邀请。
江潼恩想,在启动仪式上肯定可以接触到顾衍之,正准备答应的时候,熟悉的头疼感又来了。
此时他们正在往绿洲餐厅的外面走去,江潼恩因为头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个黑色的物体突然从天而降,正好落在离她仅有两步远的地方。
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装饰吊灯。但这样的吊灯要是真的砸在江潼恩的头上,恐怕小命都要丢了。
林源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扶住江潼恩,皱着眉抬头往上看去。
而楼上什么人也没有。
江潼恩打了个寒颤,头疼感消失,随后而来的是熟悉的危机感。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她也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面对的危机不仅仅是家族内部的斗争,还有外面那些试图通过绑架或者杀害她,从□□衰落里得到好处的小人。
林源松想,一般的女孩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会后怕,可是当他触碰到江潼恩的眼神,却发现她无比镇定,反而显得他更慌乱。
“没事,只是意外而已。”江潼恩倒变成了安慰他的人。
林源松听她这样说,原本动荡的心也回到了原位。
“他们应该找人来定时检查一下这些设备。”林源松愤愤地说。
江潼恩抬头看向吊灯掉落的地方,抿了抿唇。
当然不是意外。但如果有心人想害她,自然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是穿书者开始动手了吗?江潼恩心里猜测。
“那晚上的启动仪式,我去接你?”林源松问。
江潼恩另有打算,婉拒了林源松的邀请。
既然穿书者已经开始动手了,就不可能再收手,而江潼恩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羊羔,她和穿书者相比,最大的优势不是她得知剧情,而是她相信一个道理——万事万物都在改变,谁也不可能完全确定写在书上的剧情是一成不变的。
穿书者在抢夺女主机遇的时候,就已经迈向了一条改变剧情的道路,而这条道路上,稍微有一个细节改变,就会带来巨大的变化。
管书瑶有一份小说剧情,江潼恩也有。
江潼恩坐在酒店大堂的沙发上,并没有着急回房,而是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闭着眼睛思考。
按照原主死前的剧情来看,管书瑶现在已经接触到了小说男主顾衍之、盛扬传媒的张总,以及一个身份神秘的杀手——安十三。
江潼恩看到的小说剧情是简略版,更加像是一份简介,对于里面的人物性格她一点也不了解。
在剧情里,原主下楼拿外卖的时候,在自己公寓的楼道里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安十三。在他昏迷的时候,费力地拖着他去了一家小诊所。原主自己身份也有蹊跷,所以带他去的这家小诊所也是不会追究病人身份的“黑”诊所。
然而,在安十三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个人却是过来捡漏的穿书者。
当晚,原主放心不下小诊所里的安十三,趁着孩子睡着之后去找他,却听到医生说他已经被他的朋友接走的消息。
但原主并没有多想,就当做是日行一善了,后续也没有再追究。
江潼恩不知道穿书者手里的那本小说剧情如何,只不过她多少也能猜到,如果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下去,原主的生命安全就有保障了,更不会不清不楚地和孩子一起死在山里。
现在,穿书者是用了安十三这张牌吧?
江潼恩睁开眼睛,看向酒店大堂的监控摄像头,好像透过这颗摄像头,正在看监控后面的人。
坐在电脑屏幕前面,正观察着这个女人的男子呼吸一滞,平静的眼眸里闪过波澜。
男子的食指不自觉地往下扣了扣。
他从这个女人的身上,嗅到了同类的气息。
下一秒,屏幕中的江潼恩歪了歪脑袋,勾起唇,她好像知道有人通过这颗摄像头在看自己,而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充满了感情,像是挑衅,又像是邀请。
男子微微挑眉,看着屏幕中的女人站起身,走进了电梯。
他切换监控视角,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在监控之中。这些监控摄像头总会有一两个死角,连他在做任务的时候,都会特意走死角,但这个女人却正好相反。
她是故意的。
而且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江潼恩直接上了酒店的顶层。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人都在准备晚上的晚会,在顶层晒日光浴的人少之又少。
而酒店顶层又大,江潼恩非常轻易地就找到了一个空地。
她站在摄像头底下,等了约莫一分钟,然后朝着摄像头瞟了一眼,抬步朝着另外一边走去。
那是一个监控死角。
至此,女人彻底消失在了监控之中。
男子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别人早已经洞悉了一切。她给他创造了一个最好下手的条件,如果他真想对她做些什么,现在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吗?
这个女人笃定他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潼恩悠闲地躺在沙发躺椅上,手边放着一杯颜色鲜艳的果汁,周围离她最近的人也在好几十米之外,中间还隔着花坛,完美隔离了其他人的视线。
看起来轻松的江潼恩,实际上她整个人都处于一个紧绷的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如果安十三和她有同样的想法,他一定会出来见她。不管安十三是对她刚刚所做的一切感兴趣,或者是什么,江潼恩确信,只要他们能见一面,她就还有机会。
曾经作为首富千金的她也跟不少这样的人打过交道,不管是间谍还是杀手,最后江潼恩都能从他们手里逃过一劫。
她可不想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人害了,所以才会这样大胆地“邀请”他来与她见一面。
想到这里,江潼恩忽然想起她刚刚穿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为了有车费回家,故意去碰瓷,那人说——“没有人会用生命开玩笑”,而她这次,更加谨慎,也绝不是开玩笑。
这里适合谈话,却不适合杀人。如果他想对自己下手,他也难以从绿洲酒店逃走。
来了。
江潼恩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对面沙发的那个黑衣男子。她双腿点地,腰背挺直,仪态端庄,如临大敌。
他戴着一顶黑色的毛线帽,棕色的头发微微弯曲,脸上的灰黑色口罩遮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眸,身上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和深蓝色的冲锋衣。
见江潼恩看过来,他不躲不避地与她对视,双手交叉,手肘抵在那双屈起的长腿上,像一头伺机而动的兽类。
这样的人,若是隐在人群里,谁也找不到他,但是他真正坐在你的对面,与你对视的时候,他眼里的煞气和阴狠却让人忍不住寒颤。
江潼恩捏了捏拳头,复而又放松。
“3年前,你出现在Y市,身受重伤,‘我’把你送到距离小区公寓不远的7巷12号诊所。”
她的一切招数在这个男子的面前或许都不管用,倒不如摊开来说。
真正救了他的人是原主。
安十三眉毛挑起。
江潼恩知道他没有完全相信。
她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个记忆片段,仿佛是原主的记忆感应到了她需要帮助,特地调出了这个片段。
原主发现安十三左腹中了枪伤,撩开他的衣服时就看到了一个与他冷白色的皮肤相比,显得尤为粉嫩的纹身。
“你的伤在左腹,我……我无意间瞥见你的纹身。”而且纹身的位置有点偏下,原主这辈子也就稀里糊涂地见过一个男人的身体,只瞥了一眼就收回自己的视线了。
江潼恩脸颊微红。
对面的男人动了,他站起身,使得江潼恩不得不仰着头望着他。
男人约有一米八七,占据了身高优势的他,更具有压迫感。
安十三逐步朝着江潼恩靠近。
两人的距离仅需五步不到。
安十三踏出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江潼恩的呼吸节奏上,好像一双掐住她咽喉的手,稍微一用力就会拧断她的脖子。
江潼恩捏紧了自己的掌心。
她什么大场面没有见过?
男人逼近江潼恩,冷冽的气息迎风而来,终于在她的跟前站定。
江潼恩咬着下唇,她知道自己不能流露怯意,越是害怕,就越是不能表现出来。
她微微抬起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在了远处,故意不去看安十三那迫人的视线,一颗心脏却在噗通噗通狂跳。
冰凉的圆状金属物贴住了江潼恩的额头。
江潼恩也曾摸过枪,熟悉枪管长什么样子,却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人用枪指着头。
就像死神的镰刀,抵住了她的脖子。
“错了。”安十三低沉沙哑的声音像在宣判她的死刑。
江潼恩微微张唇,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却看到了抵在自己额头上的并不是什么枪管,而是……
一个手链吊坠。
“不是纹身,是胎记。”安十三说。
只有他的体温到达一定温度才会显现出来的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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