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绪宁手搓风火轮满地图找人。
总算在后院的池子旁发现了三头身小人,穿着中衣站在池畔,凉飕飕的秋风尽往身上刮,寒意透体,让游戏小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刘秀闷闷咳嗽了两声,一个气泡冒起来:“找,若是寻不着,便不必起来了。”
隐约可见后院这池子沉浮着两个小人。
蔡绪宁翻了个白眼,真想就这么拎着小人甩回屋子。
真白瞎刚才那一番捣鼓。
好在不多时,小人就弯腰从池子旁捞起一根绳子。
那绳子的另一端晃了晃。
刘秀攥紧绳子,用力试图把把沉在池子中的东西拉起来,只是他体虚,力气并不算大。
蔡绪宁的眼神微妙眨了眨。
如果他所猜不错……那或许并非一件简单的东西。
水下咕咚咕咚,很快水面冒出来两只小人。
快速爬上岸和刘秀小人一同使劲。
三人一起合力,把绳子另一端所捆着的东西给搬了上来。
是一具女尸。
那冰凉凉的尸体小人有点惨不忍睹,脚上还系着一块大石头。
刘秀小人站直了身子,湿漉漉的袖子紧贴他的臂膀,在寒风中越发冷透。他咳嗽着说道:“既然尸体找到了,寻家人来认一认吧。多给些赔偿的钱财,往后,前后院给我盯紧些。”
他的唇色虽白,声音却冷:“若是再有这等蠢事发生,尔等一并随她们去罢。”
那泡了水的两只管事小人连忙应是。
刘秀留下他们处理尸体,自己回到屋中,咳嗽的声音一阵一阵,想来是病情加重。
刘秀自顾自给自己倒了水,热乎的温度让他晃了会神。
刚才有下人过来?
他盯着桌上已然摆着的另一杯热水,伸手去摸了摸温热的杯壁。
刘秀看着这两杯相同的热水出神。
不知为何他只拿着暖手,并未饮下。
方才刘秀醒来,迷糊中倒是想清楚了点事。挣扎着起身出了门后,自后头寻了两个管事的人下水去,尽管他们不愿,在刘秀的冷脸面前却不敢不从。
果不其然,尸体是在水中。
刘秀捂着嘴咳嗽,在刘宅想要不着痕迹杀人,并非容易的事情。尽管徐乾有那不堪的爱好,处理尸体却还得需要人。一旦思索清楚藏尸地点,便不能再拖。毕竟府内前后院的管理,当有疏漏之处。后院住着的,可都是自家亲人。
那夜刘秀杀人,本就是冲着这徐乾这主谋与其他两个从犯去的。
徐乾该死,协助者也当死。不然那夜,徐乾所住的院子为何如此安静?原是同住的何辰与赵三可早就被他调走。
纵然俱是大兄座下谋士,可危及刘家安全,就留不得!
蔡绪宁翻了个白眼,盯着小人进了屋子后,故意在院子门外来回推动着门扉,吱呀吱呀的动静引来院外的下人。
狐疑的下人进了门,方才发觉已经高烧不止的郎君,惊得去把主家给请了过来。
刘縯气息败坏地把刘秀骂了一顿。
蔡绪宁不住点头。
可。
太可。
该骂!
情到深处,他甚至为刘縯之演讲起立鼓掌。
弹幕:?
神经病啊!
不过这桩事情也让蔡绪宁稍微重视了下游戏内的时间流速问题,他不过是去稍微听了十几分钟八卦,其实对于游戏来说,就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世间已经足够刘秀小人从昏睡中醒来。
刘秀强撑病体去了这么一回,确实有些折腾,回来就高烧不止。
汤药见天灌下去,小妹刘伯姬生怕小兄又胡来,特意请了刘縯给刘秀院中安排了几个伺候的人,再不许他之前那般恣意了。
刘秀昏昏沉沉,烧了两天才算安生。
迷糊的时候,他抓着三层厚的被子发愣。
之前这被子是他自己搬来的……吗?
暖烘烘的被窝透着日光的味道,怕冷又怕热的刘秀把自己闷在里头,躺了足足三天才爬起来。
…
要养的小人生病了,蔡绪宁除了偶尔看顾,该做的任务还是要做的。
之前蔡绪宁一直攒着钱,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要开地图。虽然小地图值不了多少钱,但是如果要开大地图就不止了。
比如现在。
他花了1银解锁了[宛县]。
“草,果然这解锁的价格见风长。”蔡绪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虽然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寻常的游戏还需要考虑一下玩家的接受程度,这天道出品的游戏完全就去他.妈的爱玩不玩。
还不是得捏着鼻子认了。
[宛县]这块地图算是比较大了,蔡绪宁解锁完看着地域篇幅,心里才算平衡了点。
瞄了眼弹幕的问题,蔡绪宁回道:“舂陵可以只解锁[刘宅]和[农田]小地图,而不用解锁[舂陵]这大地图,是因为我跟随了主角的缘故。现在刘秀窝在[刘宅],我自己去做随机任务,就没法这么精准了。”
为了进入宛县寻找李通,就只能直接解锁大地图。
毕竟失去了刘秀这个跳跃。
【直播间】
[ID高塔奇人:玩家相当于一个云视角,解锁完地图后,为什么还需要路引和过路费?]
蔡绪宁的系统栏是无遮拦的,直播间的观众都能看到。
“这位同学这个问题问得好。”蔡绪宁悠悠地说道。
“如果有谁知道的,可以告诉老师。老师也很想知道答案。”
弹幕:???
这游戏在网上怎么都找不到消息,主播就是知道得最多的人,想知道个屁!
蔡绪宁无辜眨眼,他可真不知道。
谁知道系统在想的是什么东西?
李家在宛县当地是个富足的大户,他们家在地图上并不难找。
尽管蔡绪宁这里现在是黑天,但是游戏中仍然只是黄昏时分,李家正是热闹的时候。矮矮胖胖的下人们来回穿行,小人头上偶尔冒着气泡,破开后就是窃窃私语。
“听说郎君辞官回家了?”
“今儿进的门,你消息怎这般落后?”
“谁不知道老爷子最不喜……若是……”
“郎君还未婚娶……”
都是些闲言碎语的话,蔡绪宁一扫就过,寻了半天,在一间亮堂的屋子当中发现了一个小人。
这小人当真是比刘縯还要高大些,ID差点要顶破屋顶,标着明晃晃的李通。
原来李通刚刚从朝廷辞官归家,正是抑郁的时刻,虽然家里举办了宴席接风洗尘,但他并未久坐,而是寻了个时机出来,回到屋中歇息。
蔡绪宁看着情绪有点低落的小人,琢磨着说道:“他既然从朝廷辞官,说明他是不满王莽治下的朝堂。随机任务让我来撮合他和刘秀,估计这人还是有点用处。不过这家伙还喜欢预言图谶这玩意儿吗?”
他有点头疼,神神道道的玩意儿最难搞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不也正陷在神神道道的事情中吗?
蔡绪宁眼前一亮,好似有了什么主意般。
…
李家偏屋。
李通手边正握着杯酒。
他已经灌了两坛子酒,正是醉醺醺满脸通红的模样。李轶寻来,看到的就是他这般颓废的样子,忍不住夺走他手中的酒坛。
不过与李通闲聊之中,李轶不知不觉也开始吃起酒来。
两兄弟喝成一团,悉数醉倒。
迷迷糊糊之际,李轶傻笑着说道:“堂兄,你屋子里怎么养着一只大鸟?”
李通这会儿已经醉得朦胧,半趴在桌面上了,闻言挣扎着从桌上爬起来,浮肿的眼睛死命睁开,瞪着李轶说的方向瞄了几眼,当即吓出一身冷汗,就连醉意都吓跑了。
那哪里是什么大鸟,分明就是一本凭空漂浮着的书籍!
李通拼命揉着眼睛,再去看。
那书飘飘摇摇地朝着他“送”了过来。
李通挣扎着往后躲,醉意使得他手脚发软,栽倒在地让他错过了逃离房间的时机。而刚刚开口说话的李轶早就一头倒在桌上,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死了。
“别,别……你是何方神圣!”
啪嗒——
书掉在李通的身上。
无风自动。
那本书快速翻动,零散的字眼不断地印入李通的眼睛。当他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李通的脑袋剧痛,疼得他当即惨叫一声就昏厥过去。
蜡烛倾倒在屋角的炭盆,那本书宛如飞蛾扑火般投入燃烧的火焰。
再无踪迹。
…
完成一系列装神弄鬼动作的蔡绪宁摸了摸脸,感觉刚才那一下估计把李通吓得够呛。
“希望能成功吧。”蔡绪宁笑眯眯地看着昏睡着的俩小人,“如果不行的话,过几天还得再来一回。”
就算是吓,也得给他吓出个结果出来。
趴着的李通哪怕在昏迷中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翌日,天光大亮。
李通惨叫着从睡梦中醒来,身上盖着家中的被子,却是满头大汗,把伺候的下人吓得够呛。
正在[宛县]捡垃圾的蔡绪宁闻讯赶来。
此刻,高大的李通小人赤着脚,正抓着赶来探望他的堂弟李轶稍显惊慌:“你可还记得昨夜看到的大鸟?”
李轶醉酒刚醒,能起来就算不错。
整个人很是迷糊,闻言揉了揉眼睛:“好似有这么回事。”
李通撒开手,背在身后的手指像是掐在了一处。
刘秀将兴。
刘秀将兴!
昨夜李通梦中翻来覆去,仿佛只剩下这印在纸上的四个大字,犹如深陷无法挣脱的梦魇。
可他满屋子找来找去,却再找不到昨夜所见的那本书。
字形如鬼怪,却堪堪能看懂。
是梦,还是,不是梦?
“刘秀,又是刘秀吗?”李通踱步,神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盯着地上斑驳的光影,他低声自语,声音微不可闻,“这与刘歆改名有关吗?”他的父亲曾跟从经学家刘歆学习,不过刘歆在十几年前就改名了,正好为刘秀。
李通蓦然想起当初刘歆曾私藏过一份图谶,名为《赤伏符》。而就是在《赤伏符》得到不久后,刘歆就更名为刘秀。
这其中……有干系?
——刘秀。
李通掐住指腹,去同李轶说话:“我隐约记得这南阳舂陵,似乎也住着些刘家人。这其中,有叫刘秀的人士吗?”
此刘秀,或许非彼刘秀。
这个气泡冒出来的那瞬间。
【恭喜玩家蔡绪宁 完成随机任务二。】
【刘秀知名度+1】
蔡绪宁带着在宛县地图满载的成果回到了舂陵地图。
很好。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地图扫起来也是非一般的痛快。
蔡绪宁点着小金库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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