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储物戒中的灵石,完全足够昔凝在这里小心翼翼的活下去。若是不知道七星洗灵髓的话。可当她知道此物的存在时,便决定去寻找,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她没有产生一丝退缩的情绪,反而因为顺利突破至练气五层而感到更有信心。
没错,她在修习阵法的过程中,学会了聚灵阵,于是便给自己布了聚灵阵,又放了灵石,修炼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厚积薄发,一下子便成功突破至练气五层了。不过随后修炼她没有再布阵,主要还是怕修为增长太快引人怀疑。
所以如果想要前进,她必须离开这里。
“昔师妹?”钟良超刚出任务从外面回来,想来看看昔凝出关了没有,没想到正看到她背着包袱出门,当即上前。
“钟师兄?”昔凝愣了一下,马上就朝着他走了过去,“你来这里找我,是要出去做任务吗?”
“不是,我刚回来。”钟良超摇头,指了指她的包袱道,“你要和谁一起出去做任务啊?”
昔凝摇头道:“不是,我要出门历练。”
“什么?!”钟良超以为自己听错了,瞪着眼睛看着昔凝,正要说她一个练气三层有什么好历练的,却见她竟然已经到练气五层了,不免心中一惊,“昔师妹,你突破了?”
“嗯。”昔凝点头,笑道,“上次掉入悬崖,对我冲击甚大。托师兄的福,我终于修炼至练气五层了。”
“劫后余生,确实是会感触颇深。这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没什么关系。”钟良超笑着拍了拍昔凝的肩膀,旋即想到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你不会就是因此而要出门历练吧?”
“是的,钟师兄。”这正是昔凝找的借口,“我的资质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在门内无法提升,我想四处走走,增强见识提高心境。”
“但你有没有想过,上次是你运气好,下次就没有这种好运气了。而且外面多的是比你修为高的修士,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们,你就会没命的。”钟良超着急道。
昔凝含着淡淡的笑意,平静道:“我知道的,钟师兄。”
“知道你还去?!”钟良超气得移开了目光,但到底还是又看向昔凝道,“昔师妹,你也知道你的资质普通,即便出去历练,也不能筑基!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你就是看不清现实,不愿放弃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昔凝喃喃道。
“拿你的命去试吗?”钟良超道,却见昔凝沉默不语,便觉得自己语气重了,深吸一口气道,“昔师妹,其实我……”
“钟师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昔凝却打断了钟良超的话,“但我心意已决。修炼一途,原就是步步艰险,左右于我而言,并无不同。钟师兄,保重!”
言罢,不等钟良超反应,昔凝便转身离去。
看着昔凝远去的背影,钟良超怔住,一时之间难以平复。
左右于她而言,并无不同?
是啊,她在云霞门就一定是安全的吗?
或许年幼时还好,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容颜如花一般绽放,娇艳夺目,那时院中便有人对她欲行不轨之事,最后还是闹到了师父面前,才将人赶出门外,但对于挑起事端的她,师父也是不喜的。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大约十四五六的年纪?
记不清了。
后来再见她时,她似乎变了个模样,容颜细看之下依旧是美丽的,但干瘪的身型和永远不惹事的乖巧性子,实在难以引人注目。但即便如此,却还是会有一些人对她说些不入流的话,这种情况直到她单独搬到这个院子突破到练气三层后才好了一些。
而他自认为对她与其他人不同,但实际上也就是那样了。所以对于她来说,云霞门委实算不上一个“安全之地”,而前路危险重重,与她如今处境,又有什么不同呢?
门派并不限制弟子外出历练,只要一次性缴纳未来数年里为门派赚取的最低贡献值即可。而这些年,昔凝别的没有,贡献值倒是存了些。一次性缴了三年,她便头也不回的迅速下了山。
之所在走这么快,却是怕再遇到熟人。
下山之后,昔凝先朝东边而去,大桐霍山脉在南边,东边,是她的家乡,而后再从家乡那边朝南边而去,虽然会绕点路,但家乡那边山脉贫瘠,遇到妖兽和修士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倒也是一条不错的路。
其实昔凝的老家离云霞门并不远,如今的她至多一个时辰便能走到。但这么多年,她都不曾回去看过一眼,因为当年入云霞门时,便听给他们讲课的修士说过,修真之人,亲缘血脉关系都十分淡薄。
因为便是普通练气期修士,若不出意外,也能活个两百年。而莫说两百年,便是不到百年,你凡俗的父母兄弟恐怕就已经成为一抔黄土了。所以一旦入门,便等同于斩去了亲缘。但这会儿她一去,很有可能就会殒命,所以昔凝还是想去看看他们。
不到一个时辰,昔凝便到了她的老家。她打扮十分朴素,虽然拿着剑,倒是没有引来多少人的关注,只不过当她走到村子里循着记忆找到自己的家时,却见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有人来来往往,里面更是传来哭声。
昔凝垂下眼帘,但到底还是隐在了暗处没有现身。直到有人抬着棺材出门,一路将人送上山,她便悄然跟在他们身后,一直等到众人走后,她才走上前去,看着墓碑上的刻字,才发现原来这里躺着的,是生了她的母亲。
身后传来响动,昔凝回头一看,却见一个提着酒壶的老汉,四目相对,昔凝正要离开,那老汉却道:“四儿,是你吗?”
昔凝倒是有许久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脚步一顿到底是转过头,看着老汉疾步向她走来,怕他摔倒,于是上前将他扶住:“是我,你是我爹吗?”
“儿啊!”昔父干枯的双手紧紧的抓住昔凝的手臂,霎时老泪纵横,“你可算回来了,你娘她生前还在念着你,结果到死都没能见你一面啊!”
“念我什么?”昔凝问道。
昔父却被问得一愣,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看来是没有念我的。”昔凝面色平静。
昔父却连忙道:“念了的,念了的,我们都很想念你,这些年你都没回家来看看,你哥哥弟弟娶妻生子也不见你人影,我们都很想你的。”
“好吧……”昔凝拿出两枚银锭,还不等她递出,昔父便立刻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将银锭给抓了去,“看在你一眼认出我的份上,便也算我没有白走这一遭。”
“四……”昔父话音未落,昔凝却早已失去了踪迹,快得几乎让他以为自己这是花了眼,连忙低头看手上的银锭,发现那白花花的银锭还在,便笑开了花,眼睛滴溜溜的环顾四周,连忙将银锭揣进了怀中。
银子对于昔凝来说,倒也不算什么。毕竟他们修士都是用灵珠交易,而一颗灵珠,便可换取二百两银子,给了老汉一百两,她还剩下一百两。原本是打算全给他的,可谁叫他说谎呢?
很快,昔凝便将老家甩在了身后,穿过这片贫瘠的山脉后来到了一个镇子,用十两银子买了一匹宝马,又买了一些普通衣物,款式当然还是很普通,便是颜色也没变。到了客栈,她要了热水,从包袱里拿出一个瓶子,将粉末倒入水中,便泡了进去。
没过多久,再出来的时候,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变黄了一些,穿上新买的衣服后,昔凝看着镜中的不惹眼的自己,十分满意。
这个药粉可谓是她过去一年里的杰作,是根据姚亦道的笔记用她后院的蛇花草根和烟罗草籽调配而成。这两种草都是随处可见的野草,所以她在后山取了之后便按照配方调配,便研制出了这个可以改变肤色的粉末。
她在出发时便用过了,只不过那时她用得少,所以还不是很明显,但这会儿她稍微加多了点,便呈现出这样的效果来。而且即便是沾了雨水,也不会被洗去,所以不必担心穿帮,唯一缺点便是要每隔一天就要泡一泡,不然效果就会慢慢褪去。
但昔凝却已经心满意足。因为它不是灵草,也不沾灵气,所以一般修士也难以发现。第二天一大早,她便骑着马出了小镇,一路朝南而去。
普通的马其实不如她自己走得快,但胜在不消耗自己的体力,如此也能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保持最好的状态。
二十多天后,昔凝较之刚出来那会儿又多了几分洒脱。这半个月,她骑着自己的宝马走过了不少小镇,看到的景象也和以前出来做任务时完全不同。客栈里,她拿出新买的比较详细的世界地图,发现十天后她就要达到途经的第一个大城市——江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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