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踩了踩脚下的琉璃瓦,对着上面的众人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下面安全,接下来第二个就是华和尚,众人陆续小心翼翼照葫芦画瓢,一拨一拨有惊无险的下到了瓦顶之上。
为了防止倒塌,众人下来后纷纷散开,防止着力点集中在一处,等到稍微缓过来了。
七个人,七只手电四处去照,发现这一座冰穹中的斜坡峭壁大概30度的近垂直,山洞很深,宫殿直入山体内部,看不到最里面的情况,山顶和灵宫之顶几乎贴合,众人所站的瓦顶是其中最外面一层架空‘大殿’的屋顶,檐头的飞檐都是朝凤龙头,屋脊两边是镇宅的鸱吻,黄瓦红梁很有皇气。
几个人歪歪扭扭的站在上面,大有周星驰版决战紫禁之巅的感觉。
众人接着又一个一个小心翼翼的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
门廊是类似于祭祀台的地方,架空铺平的地面都是石板,常年的寒冷让石头脆化,脚踩上去嘎嘣作响,随时可能断裂。这里应该是当年修建入山栈道的尽头,现在栈道已经给拆毁了,一边就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而左右两边是一排铜制的覆盖着冰屑的鼎,里面全是黑色的不知名的古老灰烬。
吴邪四处打量着,这里铜器的风格和宫殿的样子,都有非常明显的汉风格,看样子汪藏海到那里承包工程,设计方面还是无法超出他自己的民族和时代限制,或者说,也可能以当时东夏的国力,只能去掠夺边境汉族的东西来凑合了。
另一边就是灵殿的殿门,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王八石碑,石碑后面就是弄宫的白玉石门,门很大,几乎有三个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着很多在云中舞蹈的人面怪鸟,说不出名字,在门上方的黄铜门卷是一只虎头,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的犹如一个整体。
如此宏伟的景象,众人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沉默在这古老的庄严之中。
华和尚要在这里先拍摄一些照片,其余人趁机喘口气,四处看看。叶成四处走了一圈,看到下面的悬崖后,感慨道:“我真他娘的搞不明白,这万奴皇帝为什么非要把陵寝搞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平地上不好吗?这不是折腾人嘛?”
白泽打量着四周围的皑皑白雪,冰凉的空气和着吐出的白雾:“万奴王在传言中并非常人,而是人首多臂,青面獠牙的怪物,这座天宫为的就是更加靠近天国。”
胖子摇了摇头,神神道道地说道:“不止不止,也是为了把好东西藏着掖着,就是不让胖爷得到。”说着和郎风一起拿出撬杆去撬殿门。
吴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地摇了摇头,胖子就是这个样子,已经没救了。
玉石石门后面没有自来石,用撬杠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众人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才勉强可以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气都涌了出来,华和尚说没事,这是粘在门背后的防潮的漆,现在都冻成粉了。
殿门拉开一条缝,就再动不了了,似乎是门轴锈死了。拿手电往里面照了照,空旷的灵殿里什么都看不见,里面的黑暗好象能吸收光线一般。
吴邪转头看向白泽,黑漆漆的眼睛里看不清瞳孔,就这么紧紧盯着门里,小哥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看了半天,摇头表示:“你们跟在我后面,别说话。”
吴邪也不知道白泽有没有听到什么,毕竟他好像一直都是那副面瘫一样的表情,莫非是因为活了太久导致连做表情的心情都没有了?
大伙抄起家伙,跟着小哥一起跨进了这座千百年没有人走进过的宫殿,在这漫长的一千年中,什么都可能发生。
这样想着,吴邪不由得转头看向了走在队伍末尾的白泽,刀环上的红绸静静地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构造,坠着的那个铃铛从来没有响过。
唐刀是直刀,刀背厚重,刀身窄,而其中的仪刀更是皇家禁卫军佩刀,雕龙刻凤,金红相间,比起实战更在乎外观,但是很显然白泽手里的那柄绝对不是仪式用刀,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但是龙凤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用的,这把刀,又是哪里来的呢?吴邪百思不得其解。
再走就是灵宫大殿,灵宫大殿是整个陵墓地上建筑的主体部分,规模最大,进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灵宫中间灵道两边的石墩大柱子,大概五米一根。
石柱中间的黑暗里,可以隐约看到黑色的大型灯奴,再后面就是漆黑一片,不知道为什么手电照过去,竟然没有任何光线的反射,似乎那里是一片虚空一样,也没有看到任何的陪葬品。
因为缺少光亮,再加上担心热和光说不定会惊动黑暗里的那些东西,白泽和小哥换了一个位置,由白泽探路,小哥则是在后面殿后。
“不要说话。”白泽轻声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吴邪他们已经很清楚听雷的要求,习惯地点了点头,放缓了呼吸。
不过让吴邪不解的是,陈皮阿四老爷子也放缓了呼吸和脚步,一点没有怀疑的意思,不由得吴邪不去猜测两人之前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叶成是几个人里最没见过世面的,走了几步就忍不住说道:“真他娘的安静,怎么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越没声音我就越慌,咱们说话,别搞的很做贼——”
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叶成就被陈皮阿四捂住了嘴,恶狠狠地看着他,一边紧张地四处张望着,白泽也皱了皱眉,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胖子轻声对叶成道:“你TMD别出馊主意,咱们不就是贼吗?你一说话,万一听漏了,咱们踩到了机关都听不出来,你担当的起吗?”
叶成一听这里可能有机关,忙捂住嘴巴,紧张的看向四周,惟恐有什么暗器飞来。
华和尚道:“也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是祭祀用的。东夏的政权,很可能每年还来这里祭祀,有机关的机会不大。而且这里也有点年头,不用担心。”
“胡说。”胖子一听,想反驳华和尚。
吴邪拍了他一下,让他别多事,刚才还说让别人别说话,自己说起来没完了。
走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已经来到了灵宫大殿的中央,前面就出现一座玉台,四周围着有几只人头鸟身的巨大铜尊,这雕像雕的不是人不是佛,就像一根爬满地衣的扭捏的柱子,谁也说不出那是什么,看上去非常诡异。
“老白,这是个什么玩意?这灵殿里不是放墓主的坐像的吗?难道墓主是长的这个德行的?这……不是一只大蚂蝗吗?”胖子砸吧砸吧嘴,扯了扯白泽小声说道。
白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可能是邪神一类的东西,不是长生天。”
长生天是没有形象的,代表一种无处不在,无限的力量,是一种宇宙崇拜。绝对不可能是这种恶心的玩意。
不过,这个东西记得好像和什么东西有关,不知道是龙还是凤。
虽然白泽说得含糊,但是吴邪突然想到,这看上去,更象海地拜物教中的邪神,他在上海看展览的时候看过一次,那边的神才是这么一陀一陀的象锅巴一样,犹如巨型的软体动物一般。
那条铜鱼之中的记载:东夏皇族都是地底挖出来的怪物,难道就是这东西?吴邪揪着头发,思如乱麻。
还是说,是白泽记错了?那个万奴王其实是个没有手的鼻涕虫柱状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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