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天空格外明亮,清芸澜扯着步子有些不自在的待在少年身边,夏季的知了不停的在耳边叫着,让少女心烦意乱。
“东石的矿产发现了灵石,预测有几百年的灵力。”
少年的声音打破了此时的静谧,他的视线落在了远方,脚步缓慢,而旁边的人儿一愣,她身边的弟子也告诉她,大师兄的人夺了他们找到的矿产。
少女抬眸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年,红润的嘴唇微微张开,询问道:“那矿产是宋山找到的吗?”
明圣宗的门派多以风霁月与清芸澜为首,分为了左|派和右|派,宋山是清芸澜门派最得力的弟子,他的实力仅次于她,在右|派有不少的威望。
风霁月微笑的点了点头,他抬手拂了拂衣袖,口中多有自豪:“只不过宋山没打过子落,不然矿山就是你们的了。”
他语气轻巧,却让清芸澜多了几分心思,她们右|派虽然实力不弱,但总体却比左|派弱了许多,就比如这左|派第一的子落,实力就比右|派的宋山强。
也不说是弟子能力的问题,而是□□的人比右|派有钱,风霁月旗下的灵石矿多的很,清芸澜来的比他晚,灵石数量也少。
修炼需要灵石辅助,平日里的花费也需要大把的灵石,如今左|派又抢了□□的矿产,着实又给清芸澜雪上加霜。
少女哀叹一声,抓了抓额头的细发,幽怨的瞟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少年,语气不快:“矿山灵石本就是先到先得,若不是你们背信弃义,那灵石早就被我们开采出来了。”
她故意不看旁边的少年,风霁月垂眸掩下眼底的笑意,他伸出手将清芸澜头顶的碎发抚顺,从袖中掏出一个木盒,镂空的木盒上面散发着幽亮的绿光。
清芸澜挑眉,这不是那日寻找的夜明珠?
“子落不懂事,就当做我给他的赔礼。”少年突然恭敬的说道,让清芸澜有些不适应,他还会替他们道歉?
少女看着那木盒狐疑的说道:“你是真心的?”也不怪她小心,是往日左|派占了右|派的便宜可不见风霁月会对她亲自道歉,今日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清芸澜看了看天空,现在是晚上,没有太阳。
“给你便收着,明日我要去矿山场一趟,听说那里出现了妖物。”
少年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清芸澜,他神色认真不像诓她。
少女眼含笑意,这还是风霁月为数不多的送她礼物。
但每一次的礼物都有意义,就比如他第一次送她物件,是一把镶玉的软鞭,他说女子舞刀弄枪的不雅观,还有上次送她的百医箱,那时正遇上她去南国做任务。
清芸澜看着手中的夜明珠,小小的珠子照亮了前方的路,曲径通幽处,少女回到院落门口,她看着少年平静的面色,脸颊微红。
她还从未送过风霁月什么,少女将明珠收入怀中,若是以后有合适的契机再说吧。
“那祝你明日收服妖物顺利。”她眉眼弯弯,风霁月没有告诉她,那妖物出现的矿场正好就是宋山发现的那一个。
不说也罢,不然定会为此自责。
少年的背影越来越远,清芸澜也转身回到院落。
芸澜院子里种着满天星,在夏夜时有不少萤火虫围绕在它旁边,漆黑空旷的院子里被萤火虫的光散落在各处。
少女的视线落在了那被萤火虫围绕的满天星上,那是风霁月亲手在她院子里种的。
她喜欢他,但他有婚约。
清芸澜坐在石台上,撑着下巴凝神在那片角落。
她手里握着风霁月刚刚送给她的夜明珠,掌心拧着微微出了汗。
明明他有喜欢的人,但每次却总会做一些让她多想的事…
明明知道他只是好心,自己却依旧忍不住心动…
风霁月对她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若放在当初清芸澜也会这样认为,但现在只会觉得自己自作多情。
四年前师尊闭关,妖物来袭,率先被侵略的便是风霁月的家乡———福海。
福海位于明圣宗的南方,百姓以捕鱼为也,因有水怪出没,所以那里的百姓多有道士收服妖物。
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明圣宗的大弟子,风霁月。
风家是福海有名的捉妖世家,而风霁月作为家中的独子,每天也耳濡目染那些符文法术,从小便有天赋,最后被帝寒凌收为弟子,光耀门楣。
福海被妖物侵略时,师尊派风霁月和清芸澜去收服妖物,有不少明圣宗的弟子丧命于那场大战,而清芸澜也在大战中生死一线。
风家为捉妖,罗家为下海,两家比邻而居,交情颇深。
而风霁月和罗紫珊则从小青梅竹马,被两家家主指腹为婚。
在那场大战中,罗紫珊为保福海百姓安康,亲自前往战场支援,却不曾在途中被妖物突袭,遇到了正在追杀妖物的清芸澜。
当时清芸澜年少,又为捉妖身负重伤,眼看就要剿灭妖物,却不曾想过妖物从别处抓来人质。
当时修士和妖物两败俱伤,在打斗中修士们体力不支接连倒下,清芸澜为保人质安全,同意放走妖物,但没想到妖物在临走时突然向罗紫珊袭来。
妖物拿着妖气幻化而出的剑刃,正要刺向少女时被清芸澜挡了下来。
少女此时已经伤痕累累,流出的血迹浸透衣衫,不少溅在了旁边被她救下的罗紫珊身上。
大战结束,清芸澜在闭上眼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罗紫珊扑在少年怀中,她哭的梨花带雨,少年满目心疼。
终究是可笑。
等清芸澜醒来时,风霁月已经将她送往了宗内,妖物去而复返,她身负重伤不宜久留。
妖物愈发强大,但身为常人的罗紫珊却被少年留下,这场收尾终在半年后结束,风霁月凯旋而归,而福海百姓也歌颂他们二人。
他们本就有婚约,如此一来便更是金童玉女,伉俪情深。
清芸澜看着手中的夜明珠深吸一口气,心中慢慢浮现一种苦涩酸痛。
少女起身回到房间,将少年赠予的夜明珠放入暗箱,等以后找一个时机把欠他的都一并还清吧,她与他本来就不应该有什么瓜葛。
月光撒入院内的满天星,少女缓缓闭上眼睛,萤火虫发着幽暗的灯光,在角落撑着自己的一方天地。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苏阮便起了个大早,少女兴致勃勃的敲响二师姐院落的大门,今日是她第一次学习术法的日子。
今天的明圣宗有些空旷,师兄要去远门,昨夜深更时便走了,此时的明圣宗只留下右|派的一些人,整个宗内只有零散的几个人来往。
芸澜门口还有几个修士与她一样,早早的便在大院里等候,估计是昨日留下的公务需要师姐处理。
这些日常的琐碎师尊从来不多问,大小的事物通常也是两位弟子在处理,就正如矿场发现妖物一般,亲自处理的是大师兄,此时的苏阮路过师尊房门时,木门紧闭,大概时他还在熟睡。
师兄不在清芸澜便是老大,少女将院门打开,大大小小的折子便往书房中送去。
苏阮挺着身子走到芸澜身边,她穿戴精干,三千青丝束起,身上带着一把桃木剑。
在话本的书册里,修仙道士的武器通常是一把木剑,上面贴上符纸,微风刮过白色的抹额,仙气飘飘。
少女炫耀似的想清芸澜摆了摆手中的剑,上面是带着绣花的,红色的流苏在剑柄上,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
清芸澜将苏阮带到书房,她先要处理宗内的公务,之后才可以教她学习术法。
为了避免苏阮无聊,她先整理了一些关于术法的基本知识让她瞧。
苏阮坐在了屏风后的摇椅上,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瓜果,冰扇浮着冰块,在炎炎的夏日也不觉得闷热。
少女虽然在皇城养尊处优未曾学习过什么法术,但是从小却被夫子压着学习女工,苏阮是个郡主,但父亲却是征战沙场的大将军,她也算半个将门出身的女子,所以对功法也是有所了解。
可是正当少女兴致冲冲的打开书籍想要学习时,里面的内容却让她犯了难。
她耳夹通红,看一眼书籍,看一眼在案台上认真处理公务的清芸澜。
少女的腰背挺直,一身白色纱裙,黑长直的头发散落腰间,她的眸子是笑眼,就算没有表情却让人感觉温柔。
等了半上午,苏阮在摇椅上昏昏欲睡时,清芸澜终于时处理完公务走到了她的面前。
“学习的怎么样了?”清芸澜推了推打瞌睡的少女,开口问道。
苏阮迷迷糊糊的看向师姐,指了指在桌子上的书,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这就是你们明圣宗的功法?”
她的语气带着调侃,清芸澜挑眉,与苏阮挤在了同一个摇椅上。
她压低了声音,将桌子上的书拿到了手中:“这本书,前面的功法可记可不记,但后面的你却都要背熟了才行。”
苏阮扶额,这本书前面的才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后面的却都是教人怎么勾|引男子的办法,难不成明圣宗修炼的术法是媚|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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