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被支使出去后,阮援把闷闷不乐的小虎叫到一边,“我要去趟镇上,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我上山挖菜去了。”
小虎呆头呆脑的抬着脸“你要干啥去啊?”
阮援嘘了声,小声道:“我出去溜达溜达,你好好在家玩,乖。”
小虎转转黑溜溜的眼睛:“你去玩吧,我保证打好掩护!”
阮援笑了下,又嘱咐了几遍让小虎在家跟前儿玩别往远处跑就赶紧去了牛棚。
到了镇上,阮援直奔着刘丰家去了。
刘丰家就在老煤厂后面的职工宿舍,不大的小院住着六七户人家,衣杆上晾着大片打着补丁的旧衣服,挨家挨户的门口都堆着锅碗瓢盆。
“找谁啊!”湿衣服后面钻出个圆脸小姑娘。
“找刘丰。”阮援看她长得挺眼熟,又道:“你知道他家在哪屋吗?”
小姑娘和阮援年龄差不多大,带着点审视的目光看了他几眼,说:“刘丰是我哥哥,你跟我过来吧。”
阮援跟着小姑娘走,还得辛苦绕着这些人家的堆在门外东西,生怕一个不留神踩碎谁家一个碗。
可算进了屋,就看到刘丰和几个不大孩子正在糊火柴盒。
刘丰一看是他有点意外:“小姑娘,你咋来了!”
阮援给他打个眼色,刘丰立马意会,嘱咐几个弟妹别乱跑就把阮援带到院子阴凉处。
刘丰问他:“咋了?阮金花家又上门逼你家了?”
“那倒没有。”阮援故作焦急道“不过,我听说,革委会主任侄子去阮金花家了。”
“什么?”刘丰嫌弃道“那你家还等什么,就这个来头,赶紧把话说明白啊!那种人娶不得。”
阮援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那位是革委会主任侄子,咱们平头百姓哪能得罪的起,这事要是我们私下解决也就只能吃了哑巴亏。”
刘丰说了句也是“看来咱们的计划要提前了。”
“是要提前,那你现在找到了几个受骗男生家?”
刘丰有点苦恼“就找到两个,还都是我们班的,有些个根本不信我说的,反倒是骂我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时间紧迫,找到两个就两个吧,等这事闹大了,不用咱们找他们自个儿就得讨理去。”阮援将兜里写好的另外一封信拿出来:“这个,等明天你想办法要贴在学校里。”
刘丰展开信封看了一眼,迟疑的看着阮援:“这样写,是不是有点……”
“做错事就要受惩罚嘛。”阮援觉得这人怪不得被骗票,忒心软,又有点不放心的嘱咐道:“你与那些婆婆妈妈汇合后,你务必要巧妙的让她们以妈为中心,以亲戚为半径,以爸为支点,以命根子为武器,画圆开骂,懂了吗?”
刘丰:“……”
阮援踮起脚拍拍这傻大个肩膀,叹口气:“哎,咱们都是受害者啊,唯一有点好东西还都给了旁人,自己弟妹都饿的面黄肌瘦,可怜呐。”
刘丰一听这话马上就想到自己做的蠢事了,这下一点心软都没有了还再三向阮援保证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
和刘丰商量好时间后阮援就马不停蹄的往香家村走。
这个时节,天下流火似的热,耳边的蝉不死不休的叫着,路边卖冰棍的小摊儿围着许多小孩。
阮援馋的要命,一摸兜里的一分钱就特别想念自己曾经的八位数存款,他忽然灵机一动:小6啊,你说那些树什么都能激活吗?
【嗯?】
【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激活“摇钱树”吧?】
阮援:“!”
“你为什么要偷窥我的大脑!”
666【你的表情我心疼,你的想法,不可能。】
阮援有点恼羞成怒:“滚滚滚,退朝退朝退朝!”
和666插科打诨几句阮援也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果不其然他到了家门口就看到院子里其乐融融,白菜猪肉味的饺子香飘的老远,门口还停辆凤凰牌自行车。
小虎一看阮援回来了,兴奋的把他扯过来:“姐,快看,是自行车!好漂亮好威风啊!”
阮援扯扯小孩耳朵:“这么热的天儿,你还在这玩,吃饭没?”
小虎撇撇嘴,嗡声嗡气的说:“就吃了个饼子。”
阮援把他领到阮家后院阴凉处,从兜里掏出个黄油面包:“吃吧,等会儿家里来人,你哪也别去,就在这儿呆着。”
“姐你买的?”小虎兴奋的接过面包咬了一嘴油,“家里刚刚已经来人了,咋还来呢?”
阮援讽刺一笑:“谁让阮金花爱交朋友呢。”
…
阮家小院里。
这顿花了阮老婆子好大心血的午饭终于落了幕,也就在这个时候阮援和阮兰才被喊回来收拾饭桌。
五六盘饺子一个没剩,剩下点荤菜早被阮婆子锁在碗柜里。
阮援瞥了一眼围着一桌唠嗑的人,那个革委会主任侄子叫什么孙申的坐在阮金花旁边,穿个黑色列宁装,长得倒也人模狗样。
又好好看了眼那阮金花,许是从来没干过农活吃的又好的缘故,那脸色确实又白又健康,倒是长得也没有像刘丰说的那样特好看,顶多算个清秀。
阮兰似乎看到阮援的眼神了,送碗筷的时候把他拉到一边,说:“看见没,就那个男的?据说是阮金花对象。”
“我看不像。”
阮兰问“怎么不像了?都领家里来了。”
阮援哼笑一声,暗道男人才最懂男人的心思了,反问道“他来的时候拿礼了吗?”
“没拿。”
“按理说,要是真心喜欢一个女孩第一次来她家一定会准备点礼物,再说他出身本就不错,打小也应该耳濡目染来往相交的道理,你看他啥也没拿,要么是不在乎阮金花玩玩而已,要么就只是阮金花的酒肉朋友。”
阮兰恍然大悟,看孙申的眼神都有点鄙视了:“我虽然讨厌阮金花,但我更讨厌这种恶心吧唧的男的,小丫,等咱俩找男人,可不能搭理这种人。”
阮援:“……”找男人这辈子是不可能的。
俩人说话的间隙,就看到阮金花没什么表情的进了厨房,看到淘泔水的大丫还捂着鼻子又后两步站在门外。
“阮兰给我拿个干净盘子。”
“你自己没长手啊!”阮兰上来就呛她,丝毫不孬:“怎么的,大饺子能吃,产大饺子地儿还不能进啊!”
阮援正蠢蠢欲/动的想这是又要开始撕逼了,谁知这个阮金花确实是个高段位绿茶,她直接把目光掠过阮兰,看向一旁扫地的二丫,从兜里掏出块大白兔奶糖来,含着笑说:“二丫,过来,给姐拿个盘子,这糖给你吃。”
二丫放下笤帚就拿过了糖,颠颠儿的去拿盘子了。
阮金花也不看阮兰,气定神闲的整整自己雪白的衣领,一脸“我不和你计较”的死样子。
阮兰气的不轻,当即就想骂你装什么装,还不是拿我爹的钱耍威风,却被身旁的阮援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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