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卧室门，程默言便听着浴室里“嗡嗡嗡”的吹风声传来。刚才她与梁思琪电话时就有些疑惑。她记得苏老师没有一大早上就洗澡的习惯。
难不成分开太久，她的习惯变了不成。
信步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看见苏老师背对着门口方向，侧着头拿着吹风吹着头发。
她前面不远处便是一个干净整洁的洗漱台。上面摆放着一些化妆品和洗漱用品。再往里边是一个做了隔层的小浴室。
此刻浴室的那面玻璃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雾幕，说明前不久有人使用过。
程默言看着她凹凸有致的背影神色闪过一丝恍惚。低头看着那些还未干的水珠顺着发梢一滴一滴的滴落在了地上。在心里叹了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不动声色的从一旁取过一张白净干净的毛巾拿在手里。向她靠近了几步，一声不响的从她手中夺过了吹风。
感觉到背后突然有人靠近，苏沐语吓了一跳，向退了几步轻拧着眉毛看着她。不是很喜欢她这个恶作剧。
程默言见她突然转过来，还未来得及开口便愣住了。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某处。
她从领口清晰的看见她精致白皙的锁骨，还有深不见底的沟壑，不仅如此，她的鼻尖还断飘过栀子花的味道。一瞬间她不着边际的想了很多。
咽了咽因早晨未来得及喝水有些干涸的喉咙，程默言强迫清醒过来，目光正直的向上移，看着她的一脸不善的表情下意识有些发慌。
有些心虚的别开脸。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帮你吧，你头发太长，水珠都滴落在衣服上了”
苏沐语见她突然对自己献殷勤，目光紧紧盯着她，眼里满是询问。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盯在了不该定的地方。
她不明白她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给对方吹头发这样亲密的动作，不是谁都可以的。明明刚才在房间里打电话打的欢快，她不怕自己的另一半误会吗？
“不用了，我不是很喜欢别人碰我头发”
说完苏沐语面无表情的一把夺过吹风，一个眼神都不给程默言，撩起湿润的长发侧着头继续吹了起来。
见苏老师不愿意，程默言也不敢再说话。毕竟自己刚才确实做错了。只得尴尬走到她旁边的一侧拿过牙膏开始洗漱。
两人都默契的没再说话，卫生间里只有吹风“翁翁”的声音。
程默言一边漱口一边用余光透过玻璃看着一旁背对自己的苏沐语。
她一只手高高拿起吹风，一只手插入发间撩起秀发轻轻拨弄着。
她两只手臂高抬，自然而然的程默言看见了她平坦白的反光的小腹。一下子联想到昨夜的那个吻，耳根一下子染过粉红。悄悄把视线转移开去。
此刻平淡的状态，让她联想到了“家”这这个名词。一瞬间程默言甚至已经想到几十年以后和她在一起的生活。
平淡如水却又充满幸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一会儿程默言便洗漱完成，低头看着自己一生的不协调衣服。刚准备开口询问。没想到还未开口，苏沐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从卫生间走了出去，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他。
程默言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洗漱台前。看着离开的身影有些委屈。
她只是想问问她的衣服跑哪里去了。她不可能一直穿着这身哪哪都不协调的睡衣。特别是上面的HelloKitty。自己已经忍了一晚上。
不过面对苏老师突然冰冷的态度，程默言虽然有些疑惑，却不敢过去开口询问。
只能自觉的在心里自我反省。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卑鄙无耻的行为，再结合今天早上她对自己的态度。
下一秒心中了然，背后冷汗都出来了，当下十分的后悔，自己那时候为什么没有忍得住？
心烦意乱的随便清洗了一下，程默言在卫生间里待了一会儿，闷闷不乐的走到了客厅坐下。目光呆涩的看着厨房忙忙碌碌的身影。想着一会儿怎么坦白从宽。
对于这样的事她根本毫无经验，程默言自认为自己一向聪明，没想到遇到苏老师的事情，自己的聪明却无计可施。
几分钟后，程默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打开了手机。找到微信里面的一个人。他经验丰富，你来可以。解决自己的问题。
【在吗？】
刚发出去那边便有了回复。
梁思琪一只手开着车，一边看着车况，一边给她发信息。【在、有何吩咐程总】
她刚刚才好几个小姐妹吃了早点，昨天在外面浪了一晚上，现在准备开车回去睡觉。
看着手机屏幕里的几个字，不知怎么开口，程默言想了想用了一个万年梗。
【我有一个朋友突然生气，或者你能有什么办法让她开心】
看着手机上打出来那那一段话。梁思琪差点儿笑的把油门当成了刹车踩。要不是反应及时，差点撞上了前面同样价值不菲的一辆跑车。没想到一直冷冰冰的她居然也有今天。
【哈哈哈，还朋友，你直接说苏老师不就好了，就你那暴脾气是不是又惹她生气啦？我可记得当初你可是三天两头就能把苏老师气晕过去的】
她突然好期待她们的相处方式怎么办？温温柔柔的女老师X面冷腹黑的女学生，禁欲恋还有年龄差，想想都刺激。
看着在厨房忙碌的人影，程默言头疼的捂了下脸没有否认她说的话。毕竟她说的是实话，自己确实喜欢她。也是认真想和她在一起。
【说正事】
【你自己想想呗，你今天干了什么？让你家苏老师生气啦？】
生气吗？
程默言拧着眉仔细想了半天，昨天晚上药认真吃了，睡觉也认真睡了，今天早上……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做什么。
想来想去，程默言能想到的也只有自己昨晚上偷偷吻她那件事。
【我明白了】
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程默言把手机关掉心情很不好的躺在沙发上。一脸的悔不当初和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化解这个尴尬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
“过来吃早餐”
不一会儿，一个听着冰冷却不乏温柔的声音突然在客厅响起，吵醒了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程默言。
“好，马上来”听见声音，程默言睁开眼睛头疼的坐直身体，赶紧从沙发上走了过去。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
餐桌上，程默言看着自己面前的做碗粥再次崩溃，如果没有记错，她记得昨天说过自己不喜欢喝粥的。
程默言有些委屈，刚准备开口，苏沐语便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胃不好需要养，黑色糯米粥刚好合适”内容简明扼要，一针见血。
“苏……”
还未等程默言开口反驳，苏沐语手上一顿，抬眸看了她一眼，小声的啧了一声。“食不言、寝不语”
说完便不再看程默言一眼。低头吃着自己面前那个碗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面条。
看着她不耐烦的模样，程默言又不敢多言，毕竟自己确实昨晚上德行有亏，卡在喉咙的话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面前那碗黑乎乎的粥，再看着对面那碗汤底清澈，还有卧一个鸡蛋的面条。程默言差点儿哭出来了。
她这是在报复自己吗？
是吧
是在报复自己吧！
啧啧啧，这个女人真幼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还是自己先做错了事。程默言看着自己那碗黑乎乎的粥。认命的吃了起来。
“一会儿换了衣服便回去吧”
正吃着面条的苏沐语，突然抬起头对程默言莫名其妙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听见这句话，程默言口里的黑米粥还未来得及咽下，吓得咳嗽了起来。
“咳、咳、”
程默言放下勺子 ，超过纸巾擦了擦嘴角。假装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不适合的衣服，抬眸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为难。
忽略掉她眼里其中的情绪，苏沐语面无表情的继续开口。“我已经给你洗好了，一会儿我去拿给你”
听见这个消息，程默言愣了一下。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她记得她们昨晚上一直都在一起。她哪里来的时间给自己洗衣服。
“你洗澡的时候”
见这招不行，程默言想了想表情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胃。“我胃疼”
言下之意，你舍得吗？
“胃疼就去医……或者找你男朋友也可以，你们刚才不是才通电话吗？”知道她不愿意听那两个字，苏沐语刚开口意识到不对便转换了说词。
说完这句话，苏沐语情绪低落的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面汤，不知怎的她觉得今天这个面不好吃。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盐放多了。
听见苏沐雨突然说什么男朋友这个事情，程默言愣了一下，赶紧下意识的撇开关系。
“我没有男朋友”
说完见自己对面一直低着头毫无反应的苏沐语，程默言抿了下唇，坐直了身体，目光认真的凝视着突然开口道：“我是同性恋，我喜欢女孩子”语气坚定且认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其实更准确的说，我只是我喜欢你，无关于性别。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苏沐语不及防的拿在筷子的手抖了一下，不少面汤洒了桌上。
看着桌子上的那些面汤，苏沐语赶紧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抽纸。
刚抬头便看见程默言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眼睛里的热意差点烫伤了自己。
下意识的错开她的目光，苏沐语低头着急忙慌的擦了起来，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指却捏得泛白。
苏沐语此刻脑子里嗡嗡的一团。对于这个突然的消息，震惊之余又有一丝喜悦。
只是忍不住在心里有些疑惑，高中三年，她的一切自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未见她与任何人亲近。经常独自一人怎么会突然喜欢女孩子呢？
明明她那样的性格。
见她不给自己回应，程默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眼圈有些泛红。
过了一会儿，强忍住眼底一闪而过失落的情绪，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勉强。
所以她是介意的是吗？
此刻太阳已经慢慢升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了屋里，整个房间明亮而温暖。程默言却感觉不到，此刻她的心犹如堕落冰窖，全身冰冷。
想着这个答案的可能性，坐在椅子上程默言有些坐立难安，心口好似被针扎了的疼，她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答案。下意识的就叫了她的名字。
“苏沐语，你是不是介意……”
还未说完苏沐语便开口打断了她。
“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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