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尬聊

    “所以……你拒绝是吗？”程默言坐在柔软舒适的床沿边，想让自己看起来毫不在乎，若无其事伸出手指轻抚着浅灰色的床单，手中的布料细腻柔软。

    先前窗帘被扯开，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那几盆仙人球上。浑身长满了小刺，都泛着淡黄色的光。散发着倔强而顽强的气息。

    苏沐语用余光盯了许久，短暂的沉默后，给了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我有未婚夫了”声音带着几不可察的沙哑。

    有些事，错过就是错过了，容不得你问为什么。

    克制不住的眼泪还是悄无声息的滑落，顺着脸颊，跌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上。阳光照着闪闪发光。

    苏沐语余光见她情绪低落，心情也跟着有些落寞，却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走过去，拥抱着安慰她，告诉她自己心里那个不可言说的秘密。

    她不能让多年前的事情再一遍重现。

    可已经从萌芽到参天大树的的感情怎么可能控制得住呢？

    遇见了久逢的阳光，它便会不可抑制的疯长。

    “出去吧！”说完苏沐语支起身子从门背后站直，却没想到脚下一软，险些没有站稳。

    程默言见她一副要摔倒的模样，顾不得失落，赶紧上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腰，隔着单薄的衣料，程默言清晰的感觉到了她柔若无骨的腰，软得让她不忍放开。

    程默言恍了下神，放开了她表情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刚被泪水湿润的眸中满是着急。

    “这么大一个人不知道小心一点吗？”

    忽略掉腰上突然传过来的炙热，苏沐语刚想说自己没事儿，一抬头便看见她脸颊上的泪痕。

    “你……”

    当下有些于心不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替她擦拭。

    见她的靠近的动作，程默言胸口一疼，唇抿成一条直线，微微撇开脸避开了她的手，声音清冷。

    “你把衣服换好，我去开门”她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刚刚才让自己这么伤心，是想碰就碰的吗？

    说完不等苏沐语开口便开门走了出去，不过却下意识的贴心的为她把门带上。

    关上门，程默言站在客厅，盯着面前这道门看了许久，最后再把目光转移到玄关处咬咬牙，转身去了卫生间重新清洗。

    ***

    几分钟后……

    客厅里，向楠和李雅欣各自坐在两侧的沙发上，表情尴尬，浑身不自在。

    因为此刻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屋子的主人和自己的老板双双去了房间里换衣服。

    李雅欣看着这个装饰温馨而又不是大气的屋子。想起刚才程总打开门让自己进去的那个语气和脸色，手中的一次性纸杯差点儿被她捏的变形。

    此时此刻，她依然能感觉自己背后有些发寒。

    “所以她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李雅欣看着对面一直眉头紧锁的向楠，在心里已经不知联想到了多少奇奇怪怪禁忌的三角恋。

    “向副总，也是来找程总的？”

    有些沉不住气的陈雅欣抱起温水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状似无意的开口。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杯水是她的顶头上司给自己倒的。还未咽下去的水差点没吐出来。

    何德何能啊！她居然能有幸喝到她的顶头上司给自己倒水。自己进来刚坐下，见程总亲自给她倒水，她差点以为自己明天就要被辞了。

    “不是，我来找我的未婚妻”向楠见她问自己，本不想废话，但想到她的身份还是说了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李雅欣更加惊讶了有些茫然看着他，忍不住再次静静打量这个房间的装饰和布置，看得出来房间的主人是一个很温和的人。

    李雅欣心里的震惊程度不亚于中了五百万。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那也太刺激了吧！

    “咔”

    下一秒，一个细微的开门声在这安静的客厅里显得特别的刺耳。打扰了在沙发上胡思乱想的两人。

    听着开门声，沙发上两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放在了那道卧室门上。

    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短发的女子，五官精致，面容姣好。一件乳白色的卫衣上面有一个大大的英文a的黑色图案，下面是一条黑色牛仔裤，把她一双笔直的腿衬得更加的修长了。

    整个人看起来干净醒目而又帅气。连她身上那股冷漠的气息也少了几分。

    李雅欣看在眼里满是惊叹。刚才她在路上便收到消息，叫自己给她买休闲居家一点的衣服。得到命令她只好转移阵地，去了一家专门卖休闲款的衣服。

    没成想那件衣服穿在她身上能这么好看。细想起来，这个老板还比自己小一岁。这才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吧！年轻有朝气。李雅欣忍不住在心里想。

    还未欣赏完，隔壁的房间出来一位身穿乳白色长裙的女子。裙子下摆绣着一束深蓝色的兰花，简单而又朴素却把她的气质衬的文静而又优雅。

    李雅欣当场又看呆了，这分明是不同性格的两个人。不知她们是怎么认识的。看起来一个不苟言笑，一个温尔儒雅却有一种莫名的和谐。

    见她二人一前一后出来，向楠看着从卧室出来的苏沐语也是看呆了。眼底闪过一丝异样。

    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居然也有这么好看的时候。特别是他脸上的表情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明明没有笑，向楠却感觉她的眉眼都带着笑意。好像一下子回到了16岁女孩悸动的那时候。

    不知怎的他突然心里升起一丝丝的危机感。就连程默言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他也懒得问了。

    见她出来，向楠赶紧起身走了过去，对着旁边的程默言笑了一下表示了一下，才转头对苏沐语开口。

    “沐语，今天星期六你有时间吗？我想带你出去走走，晚上顺便去我妈妈那里吃饭”

    苏沐语看着他突然上前靠近，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后退了半步，而后直径走到沙发前坐着。

    见他不搭理自己向楠脸上有些尴尬，见没人注意自己，讪笑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过去。

    和程默言并排坐在沙发上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寸，都能呼吸到彼此身上的气息。苏沐语目光含笑，见几个人都不说话，眼底却有些冷漠。抿了下唇后大方的开口。

    “想必不用我介绍你们都认识吧，不过还是按照流程走一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沐语，是一名高中老师”

    说完目光放在旁边的程默言身上，眼角含着笑意：“程默言，我以前的学生”

    目光瞟过一眼不远处坐着的向楠，几不可查的停顿了一下才开口：“向楠、我的未婚夫”

    见她这样就这样匆匆看了一眼自己，向楠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那是相当的尴尬。

    不过最后还是很给面子的起身对其他人说了一声您好。然后继续一脸微笑的望着苏沐语。只是多少看着没有了些底气。

    看着他一副欠扁表情看着苏沐语，程默言脸一下子就黑了，双手环胸依靠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她讨厌这样没有任何身份的自己。

    在一旁感受着这个尴尬气氛的李雅欣，见她介绍完毕，吞了吞口水，背挺的笔直浑身僵硬的不像话，小声的开口：“苏老师好，我叫李雅欣是程总的私人助理，她的饮食起居还有工作方面都是由我负责”说完赶紧自觉闭嘴，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存在感。

    她突然觉得现在辞职也挺不错的，至少还有条命在。

    听着这个介绍，程默言还是一如既往的黑着脸一言不发，不觉得也什么有什么不对劲。不过这句话听在一旁的苏沐语耳里却有些别样的意味。

    刚一说完，李雅欣立刻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抬手手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今年这个天气是怎么了？怎么还是这么冷。

    房间里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就连李雅欣这样的局外人都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微妙的气氛。

    短暂的沉默，苏沐语再次开口一脸友善的看着她“您好，李小姐，平时麻烦你照顾她了，她这个人一直这样，平时不好好吃饭不爱说话，让你多费心了“

    听她这么说自己，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程默言，一直冰冷的脸有些崩不住了，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嘴角的弧度向上翘了几分。

    “哪里哪里，苏老师别这么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见这么温柔的老师找自己搭话，李雅欣赶紧下意识的把话接了过来。

    回答完后，后知后觉的感觉哪里不对劲儿，但是自己又说不出来奇怪。

    房间里又次尴尬了起来，所有人都没有说话。目光都盯着他们面前的那个茶几，仿佛能把那个茶几盯出一个洞里。

    苏沐语看着屋子里的这一些人，头痛到了极点。早知如此她应该昨天下班就走，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苏沐语见几人不开口说话，也不打算离开，突然开口“抱歉，本来想有时间招待你们，不过我今日还有些事需要处理……”说着一脸歉意的看着在座的几位。

    言下之意，你们快走吧！

    “沐语我送你吧，你要去哪里？刚好我今天休息”听她要出去，一直沦为背景向楠赶紧开口献殷勤道。

    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这个情况，让向楠都差一点儿自己是这个房间女主人未婚夫的身份。

    听到一遍又一遍的那个亲呢叫声，程默言突然噌的一声从沙发上站起，冷着声音开口：“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不待众人回答，便迈开步子向门口走去。

    她怕自己留下来，会忍不住掐死那个叫向楠的。

    见自己上司离开，李雅欣见状赶紧也站了起来向两人道别。“苏老师，打扰啦”

    今日的场景，她简直不想再经历一次，太诡异了。现在她都分不清楚他们几个人之间到底是何关系。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能活到明天。

    苏沐语见她准备离开也赶紧站了起来，不过却是对着她说了一声抱歉。

    绕过她面前的茶几，快走几步挡住了已经在玄关处穿鞋的程默言。

    表情认真，声音低低，透着一股温和的味道：“你等一下”说完转身向客厅里的一个柜子走去。

    程默言听他叫住自己，表情有些复杂，不过却还是听话的站在了玄关处等着她。

    就在所有人都不解的时候，苏沐语手上拿着两粒药丸和一本温水来到一脸淡定的再次来到程默言面前。

    表情严肃“你忘了喝药”

    看着自己面前白皙细嫩的手掌中静静的躺着那两粒药，程默言心里没由来的一酸，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

    这样的人，让自己放弃，她不觉得对自己太残忍了吗？

    不过看着她手掌中了两颗药。程默言满脸写着拒绝。这个药太苦了。

    “喝药”苏沐语，抬眸看着比她高出大半个头的人，眸中坚定，一向的温柔消失了，甚至透着一丝恕意。

    就在程默言天人交战之际，不经意的抬头见屋子里的两人都盯着自己。程默言墨色的碎发下白皙的耳根有些热意。

    半响，在面前女人眼神的威逼利诱，程默言一言不发的从她手中接过药和温水一饮而尽。快速的半蹲下穿上助理给她买过来的黑白相间的休闲鞋，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玄关处的这一幕，被迫坐上观众席的两人。向楠和李雅欣脸上都表情更加丰富了。向楠相比之下表情更加复杂，险些两眼一黑，晕倒过去。

    要知道程默言作为总经理，平时沉默寡言，平时在公司说一不二、处事果断、绝对的不留情面。

    所有人每次看着她都三省吾身。默默问自己今日的工作是否完成？就是怕她皱着眉头，然后全公司加班。

    她入公司一个多月，所有人都从来没见他笑过。没有想到今日她居然能看见这样震撼的场面。

    简直三生有幸，死了也值了。

    在李雅欣心里，一直高高在上那个沉着冷静，外表冷酷的高大形象轰然崩塌。变成了在苏老师面前傲娇的乖宝宝。

    这样的反差简直把她萌得外焦里嫩。死去活来。

    见她离开的背影，苏沐语眼底闪过一丝不舍，站在门口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电梯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她才有些不舍的转身对着屋里的两个人扯出一抹微笑。言外之意很是明显。

    看着她的表情，李雅欣回过神来，弯腰说了一声抱歉，也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苏沐语和向楠。空气里一下子弥漫着诡异的气氛。

    向楠看着她望向自己的表情，不知怎的心里有些不妙，刚准备找个借口开溜。没想到苏沐语看着他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示意他留下来。

    “向楠，如果时间允许，我有些事情需要和你谈一下”她想顺从自己的内心，再最后争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