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后又是一堂化学课，今天天气暖和，阳光透过窗户洋洋洒洒的照在教室里，再加上刚运动完，这会儿后排已经倒了一大半。
崇启散漫地撑着脸，正垂头翻着聊天软件上的记录。
「崇启，我也不知道武星到底发了什么疯，你没事吧？」
「他这个人就是有点急，我已经骂过他了，你别跟他过意不去好吗？」
「他已经被你打得去医务室了」
「下次那个球场我们也不会跟你们班抢了……」
「你别为了他遭个记过」
「我们晚上请你吃饭陪个罪吧，你别拒绝我好吗？」
……
满满一屏幕都是方子歌发过来的。
不明白方子歌在帮武星解释个什么劲儿，崇启无声地笑了下，连方子歌后面发来的消息也懒得去看了，直接拉黑了他。
刚放下手机抬头时，崇启恰好对上化学老师扫射过来的眼神。
化学老师见后排一个个都睡得正香，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了，结果又正好撞见他最不喜欢的差生在桌子底下搞小动作，现在更是火上加火。
“崇启你又在桌子下面搞什么？不愿意听我的课是吧？那正好，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回答不上就给我出去站着，以后都别想上我的课了！”他早就想制裁制裁崇启了，这回终于是被他找着了机会。
崇启站起身来扫了下黑板上的试题，时刻牢记自己同人文里学渣的身份：“先写个方程式？”
“………………”
对于他太过离谱的回答，前排有几个同学憋不住笑了出来。
化学老师刚要发怒，贺妄席突然就从后门蹿了进来。他和崇启的位置正好就在后门，大长腿跨了一步就直接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学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迟到，化学老师气急攻心，怒吼一声：“贺妄席！迟到不会喊报告？”
下周学校就要举办校运会，贺妄席作为体育部部长和学生会开了个短会，这会儿刚从体育老师办公室回来，习惯性的就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愣是没注意到旁边站着的崇启和化学老师气红了的脸。
“操。”
反应过来后贺妄席暗骂一声，只能自认倒霉也跟着站了起来，就连凳子都还没坐热。
“既然你们一个二个都这么不守课堂纪律，好啊，那这道题贺妄席你来帮崇启回答吧，回答不上也跟他一样去走廊上站着，以后都不准上我的课！”
跟崇启不一样，贺妄席的成绩在中上游。化学老师平常还挺喜欢贺妄席的，看来这回是真的被气惨了的。
贺妄席刚来，连讲哪道题都不知道，只能蹙着眉干巴巴地站着。
崇启侧靠在墙上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会儿贺妄席的表情，半晌后才用脚尖抵着对方的鞋子轻轻踢了下，小声提示他：“练习册23页倒数第二题，选C。”
贺妄席将信将疑地翻开练习册，老师问的是道难题，他还没算出来，也没答案可以参考。
“不信我？”崇启说，“我昨晚回宿舍抄关霖笙的，我觉得你可以相信他。这可是关乎到你以后能不能上化学课的大事啊。”
听闻他是抄的关霖笙的作业，贺妄席虽不明白崇启为什么会帮他，但他还是张了张口，最终选择了相信，老实回答了“C”。
化学老师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打发崇启去走廊了。
崇启在走廊上发了会儿呆，快下课的时候又撞见了从医务室回来的武星。
先动手的反而被打进了医务室，武星吃了哑巴亏，更是没了面子，路过时只能黑着脸被同学搀扶着，想装作没看见似的径直走过去。
可偏偏崇启落在武星身上的视线让武星坐立难安。
武星颤栗了下，这种永远惧怕一个人的感觉让他实在痛苦。他不想活在阴影中。在静默两秒后武星又转过身重新朝崇启这边走了过来，同学怎么拉都拉不住。
“崇启，你以为你多了不起是吗？”武星凑到崇启眼前，“你他妈就是个败类。”
眼前的人眼里尽是血丝，这幅模样实在算不上好看，崇启移开了视线，往旁边挪了一步，懒得理他。
“打人狠又怎么样？你今天有本事就打死我，看方子歌还敢不敢跟你在一起。”武星笑了声，语气中带着无可言状的兴奋，“今天你这么对方子歌，方子歌晚上肯定会到我那儿让我好生安慰。你喜欢方子歌是吗？不好意思，我捷足先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得到他。”
闻言，崇启侧首对上了武星的眼睛。
良久，崇启也跟着笑了笑，“那我还得谢谢你。”
武星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正在气头上也没脑容量去仔细思考。他还一直以为崇启是喜欢方子歌的，这时候也只能靠这个过个嘴瘾，甚至为了气崇启说出了下流不堪的话。
“像方子歌这种梦中情人……”武星压低了声音，笑得淫邪，“就是千人骑万人上的公交车。他说，就算是他被陌生人搞死，也不会让你碰他一下。”
不堪入耳的话没给崇启带来什么影响，只是想起先前方子歌在他这儿为武星说话的行为觉得有些好笑。
“方子歌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吗？”崇启问他。
武星一愣：“什么？”
崇启静静地看着他：“他刚刚还在我这里帮你说好话。”
武星摇头，勃然大怒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为了我在你这里说好话！”
“为了你？兄弟，你醒一醒。”崇启冷笑，“他是怕我记仇，怕我失去理智，怕我哪一天真的没忍住把你打死打残。”
“崇启，你不要太猖狂了。”武星也沉下脸来，“把我打死打残？你觉得你做得到吗？”
“你太弱了，这种事连方子歌都知道。”崇启挑眉，“还是说你想试试？”
武星沉默了会儿，在抬头对上崇启的视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断了弦似的一片空白。他从内心深处感觉到太过屈辱，崇启这个眼神就像是在看一条虫子，厌恶、恶心、不值一提。
走廊上安静了下来，只有教室里化学老师上课的声音不断传入耳里。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三班的同学赶紧上前来拉住了武星，小声劝：“你今天怎么回事？连我都觉得你太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崇启是什么样的人，他这种以后混社会上的，保不准哪天真上你家去把你砍了，你以为他还怕做个亡命徒？”
一番话劝醒了武星。
武星被拉着后退两步，冲崇启竖了个中指，接着笑着嘲弄道：“就他这种家庭，他那个弱智妹妹以后还不是被有钱人搞死的份？”
“武星你他妈非要故意惹崇启是不是……诶诶诶！崇启！崇启！！我操！崇启你别！！”
同学正攥着武星的手腕咬牙切齿地骂，话还没说完就见崇启一把上前扯住了武星的衣领，接着不费吹灰之力的将武星的脑袋猛地朝墙上砸去，武星头上的血顿时将脸染得鲜红。
“我操！要不要这么狠！”同学尖叫一声，根本不敢上去拉架。
武星被开了瓢后怔愣了两秒，还是同学的尖叫唤醒了他的神智，等眼前再清明时脑袋也已经快要再次磕到墙上。武星本能地瞳孔一缩，挣扎起来。
似乎是武星的挣扎起了作用，崇启收了力度堪堪将动作停了下来。
紧接着，武星听到崇启在他耳畔说：“你再说一句我妹妹试试？”
崇启在任何事情上都可以冷静自制，偏偏在对上崇西的事情时无法冷静。原著的世界里崇西死在他眼前的场景还是那么记忆犹新。
就在崇启的话音刚落准备再次发力时，一只手臂紧紧缠在了他的腰腹上，手腕也被一只紧实有力的手死死拽住，生生阻止了崇启的动作，将武星从崇启手上救了下来。
崇启抽了下手也没抽出来，不由得偏头朝身后看去。
恰恰对上了一双凌冽的眼眸，像草原上捕猎的狼。
贺妄席从身后揽着崇启的腰，没好气道：“你想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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