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霖笙又是一夜未归,崇启睁眼时房里说不清的冷清。以往的早晨总有个关霖笙在房里,现在只剩他一个人,倒没有说是不习惯,只是一下子有些恍惚。
原来陪伴还是挺让人上头的。
崇启捏了下眉心,昨晚的事弄得他头疼,系统也在他脑子里闹了一晚上,他没怎么睡好。
出门前崇启给关霖笙打了个电话,因为知道关家内部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他确实是有些担心关霖笙的。担心关霖笙会因为他搭上自己的一生,毕竟他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离开这个世界,关霖笙如果做了无法挽回的事……
不值得。
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关霖笙的声音听上去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崇启不安的心暂时放了下来。
他还没说话,关霖笙就在电话那头冷声问他:“今天早上考数学,你复习了吗?”
“……”崇启快气笑了,“不是,你一晚上没回宿舍,害我挺担心,结果你跟我只有这个可以说?你良心不痛?”
谁跟你说这个啊?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边就沉默了。
直到崇启都要认为自己是不是确实有些凶了的时候,关霖笙那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上去像是在掀被子摸下床。
“刚起?”崇启疑惑,“你不考试了?”
“考的。”关霖笙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要考的。唔……”
尽管关霖笙一直在调整自己,但就是那一瞬间还是让崇启寻出不对劲来。
“怎么了?”崇启收起跟他插科打诨的心思,轻声问他,“又跟下面的人比试了两招?”
“嗯……”关霖笙知道自己瞒不住崇启,很快就承认了。
但与其同时他也确实没跟崇启说清楚具体。
他这次对上的是陆清时,关家武力值最高的Alpha。
昨晚唤他回来的是家里“中立”的老人,没多说几句他就被丢进了比试场,而对面温和地噙着笑站着的赫然就是陆清时。
关霖笙知道陆清时下场就代表这一回他跟他哥完全对上了,武星是跟陆清时合作的,他安排的那群绑匪也是关家出来的,要不然武星不可能这么大胆。而自己的人居然打了场关家内战……
昨晚的比试场对他来说就是一场噩梦,让他彻底看明白了他和对手之间的实力悬殊,他还很弱,所以他必须卧薪尝胆。
“受伤了吗?”
等到重新回神接听电话时,关霖笙坚韧的内心在听到崇启的声音后倏地变得柔软,即使崇启很可能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但也在他常年于关家捱过的冰冷上铺了一层阳光,正在让他冰雪消融。
关霖笙隔了很久才回答:“……没有。”
“说实话。”崇启的语气很凶,“别以为我隔着听筒就听不出你在说谎。”
闻言,关霖笙闻言低头瞧了眼手腕和胳膊上的淤青,这些皮外伤很少,陆清时昨晚下的尽是只差分毫的死手,全是内伤。
见实在是瞒不下去,关霖笙只能说手腕被扭伤,费劲千辛万苦才糊弄过去。
崇启也没完全相信他的说辞,只是叫他回来后检查。
“要……怎么检查?”关霖笙有些尴尬。
崇启反问他:“你说呢?”
“……”
关霖笙怂了。
脱衣服的话可不行。
关霖笙的想法天马行空,而崇启的想法却是非常单纯简单的,倒不用脱衣服,他说的检查就只在关霖笙的面部表情上下手,因为关霖笙实在是太不会说谎了。
“你快先去考试吧,我这边还有事,可能会迟到。”关霖笙找不到能跟崇启对峙的话,只能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先挂了。”
嘟嘟嘟。
“挂得还挺快。”崇启无法,将手机收起来扔到床铺上,拢了件校服就出门了。
因为学校的考场有限,崇启在的最后一个考场被安排在实验教室,反倒是跟关霖笙的第一个考试挨上了。
这套题对于崇启来说并不难,只是一心二用还是有点费心神。
因为他上次考试得了倒数第一,这回的考场座位也是排在后门处,因此关霖笙来的时候他是注意到了的。
趁监考老师不注意,崇启放下笔朝门外的关霖笙打了个轻微的响指。
关霖笙被他吸引了注意力,扭过头来站得笔直,面上带着疑惑。
他的校服没能将他手腕上的淤青遮挡干净,崇启一眼就看见了他右手上的一片可怖的青紫,然后蹙紧了眉。
崇启朝关霖笙做了个口型:“没事吧?”
说完又指了指关霖笙的手腕。
关霖笙摇头,将手藏进了衣袖里。
可崇启却从他生涩又僵硬的动作上看明白了他的伤重程度,思忖片刻后取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护腕扔到了走廊外,示意关霖笙戴上。
——然后他就被监考老师逮了个正着。
“往外面扔什么呢?”监考老师敲敲崇启的桌子,强势的将崇启答到一半写得零散的答题卡夺了过来,“小抄?”
“我能给谁扔小抄?”崇启也不怎么在意,刻意装得吊儿郎当,冷冷地扯着嘴角笑了下,自嘲道:“那不是害人吗?”
监考老师将信将疑地哼了一声,在看见门外的关霖笙后变了脸色,“关霖笙,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考试都快过去一小时了,再迟不能进考场的。”
关霖笙抬手扯了下手腕上的黑色护腕,解释道:“我的手受伤了,崇启借我护腕,马上就进考场。”
“嗯。”监考老师沉声应了,发现关霖笙这个学生是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得干净。他不可能说崇启给关霖笙递纸条,这话没人会相信,更不可能说关霖笙考到一半跑出来给崇启递纸条,这话比前面那个更离谱。
崇启从老师细微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确实是他搞小动作在先。
主要是在原著里毕业多年已经自由成性了,现在还有些不太习惯。
“您现在要收了我的答题卡是吗?”崇启试探性问了一嘴,结果接到了监考老师一个狠厉的眼神。
监考老师生生被崇启气笑了,恨不得上前给这毛头小子来两下,“你还能给人年级第一传答案不成?!”
简直看不起人。
崇启也不恼,只是懒懒一笑:“说不定还真能?”
此话一出,本就不怎么安分的考场更吵闹了,又因为大家都一个水平,知道怎么抄都一个样,现在反倒是嬉笑声比较多。
“安静!”监考老师觉得崇启简直就是个祸害,把他的答题卡往桌上一拍,“继续写。”
关霖笙看了整个经过,也没忍住摩挲着手腕上还留有余温的护腕低头笑了,等崇启朝他使了个眼神后踏步进了自己的第一考场。
崇启安静下来整个考场就没人再敢发声了。
后排几个同学看到崇启在目送走关霖笙后瞬间冷下去的脸色有些心悸,不明白这个大佬怎么忽然就变脸了。
他们几个脑补了很多,也确实猜对了崇启这会儿心情不好。
崇启漫不经心地转着手上的水性笔,脑子里尽是关霖笙身上的可疑之处。
身形太刻意站得笔直了,反而是欲盖弥彰。
眼神也有一瞬间的闪躲,在心虚。
手上的那片淤青也并没有看到尽头,或许埋藏在衣袖之下的是更可怖的伤痕。
啧。
考试下半场崇启没再答题,好不容易等到收卷后便起身第一时间等在了第一考场门口。关霖笙还在收拾笔跟草稿纸。
贺妄席也在第一考场,但崇启完全无视了他,视线只停留在了关霖笙身上。
“你等谁?”贺妄席醋醋的,“关霖笙?”
“你先去吃饭,我跟他有话说。”崇启哄贺妄席离开。
“有什么话还单独说的,你总不能跟他告白吧。”贺妄席直挺挺的靠在门框的另一边,“我偏不走。”
“随你。”崇启瞥了贺妄席一眼,拿他没办法。
收卷的老师拉着关霖笙说了一阵悄悄话,等关霖笙整理完毕后整个走廊也再看不见几个人。崇启也不急,反正自己在这里堵死了大门,这家伙还能飞了跑了不成?
关霖笙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让崇启担心了,竟然有些磨蹭起来。
但他不管怎样都还是得面临崇启的质问,暗自攥了下拳头后他踱步走到崇启跟前,面对崇启似笑非笑的眼神轻轻蹭了下鼻尖。有点尴尬。
贺妄席对关霖笙的动作一脸问号:“你咋了?”
崇启以冷笑回答他。
贺妄席:“啊?”
“崇启——”
这个时候苏禾突然闯进来的声音对关霖笙来说简直就是天籁,趁着崇启分神的一刹那,关霖笙求助似的看了贺妄席一眼。
贺妄席更迷茫了:“到底怎么了?”
但贺妄席的下一句疑问还没朝关霖笙问出口,崇启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只见眼前闪过一道残影,还没看清耳边就传来了摔门的巨响,还好他躲得快,不然他一点会被门夹到。他和苏禾被关在了门外。
紧接着,他听到崇启在门里对关霖笙说:“脱衣服。”
飞快跑来的苏禾猛地刹车:“嘎?”
贺妄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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