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林间密谈

    ——“γ队长！”

    从外边奔回的部下径直地向γ而去：“我们的感应器被触发了！”

    γ从野猿和太猿那边回过头来：“哦？有多少人？”

    “只有一人！——但从波动图上看，戒指的等级与队长您的戒指等级相似！”

    γ闻言，露出了打趣一般的笑容：“如果是这样的话，十有八九是彭格列的人吧——”他将手收进衣袋，耸了耸肩膀，“真是个好消息，我现在就过去。”

    “能跟γ大哥的玛雷戒指等级相似——奇怪，不是说他们的那什么彭格列戒指已经被毁了吗？”野猿上前几步，“我们也要去，γ大哥！”

    太猿将匣子拿在手中、跃跃欲试地将它一抛一接：“说不定是上次那帮小鬼——啧，必须要讨回一账！”

    “不，我一个人去就足够了。”γ笑着将他们的想法打了回去，“对方只有一个人的话……嗯，说明是只很自信的兔子、也不带同伴地就乱跑踩了坑呢。嘛，总之——在有新的命令之前，你们就继续维持现状吧。”他脚部的火焰推进器开始运作——雷之火焰滋啦作响、将周边的尘土掀出了圆状的波动场。

    这个时候的彭格列家族应当是惊弓之鸟，会仅仅一人行动有点奇怪啊……只身一人向着我们做的假地标而去、并且有着与玛雷戒指相似等级的戒指，而戒指波动出现的时间也长到足够让我们准确地测出戒指等级——除非是他们遮蔽戒指的手段出了故障，否则简直就像是故意告诉我们“我在这里”一样……

    （“那个女的手上有BOSS的帽缨——而且她还要我们带话说有事要跟γ大哥你谈！”）

    ……会是之前太猿和野猿碰见的那个家伙么……

    γ嗤笑一声：“在这种时候——别的兔子也很容易落网的。”就算不是那个女人，也可能是能够引出他们同伴的前锋——今天看来是能捕到不少目标呢，呵。

    不过，如果真是那个妄言公主的未来的家伙的话……我绝饶不了她。

    他敛下笑容、眼底逐渐弥漫起纯粹的寒意和杀意——随后，γ的身影伴着小型雷暴的轰鸣飞入空中、向着他们猎网安置的方向过去了。

    ——朝向并盛神社、以及落网猎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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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姆解开那枚银边蓝底的戒指上所缠绕的“玛蒙锁链”后就开了装着长/枪的匣子——金光一闪，那柄长/枪上就燃起了大空晴的火焰。

    她安静地站在林木中等着——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这个地标想必就是个圈套。艾拉伏鲁斯靠着那张雷达图和属于彭格列的信号塔转化而出的动态地图上显示出地标一直都没有移动，如果真是γ的戒指发出的波动的话，怎么可能在被戴在手上的情况下哪怕一点轻微挪动都没有。

    ——这种招数在十年后的仪器面前显得过于明显了。但即便是这个时代的γ，也远远不能小看他。

    莱姆保持着警戒——虽然她对这个时代的γ的攻击方式与招数可说是不能再熟悉，但那个男人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都是个不能掉以轻心的敌手。这点她也是心知肚明的。

    比较棘手的不是他的台球，反倒是他的球杆……而且一旦他的匣兵器动物用上了那个匣子，那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战斗。

    她瞥了一眼四周——树木和比较平坦的地面，不远处是神社，如果靠那里太近的话没法掩藏，也很可能把这个时代的云雀引过来，而山本和狱寺又可能很快就抵达这片地区……要与γ交谈的内容不能被他们听见。

    莱姆是想过直接去黑魔咒的地盘的（艾拉伏鲁斯已经找到了），但一向谨慎的γ搞不好会更加起疑。而内容恐怕会触及他的逆鳞……战斗无法避免的话，还是在中途试图摆脱他为好，跟他久战毫无意义。引着他到神社里再脱身，云雀想必是会处理的。以这个时代的云雀的战斗力来看……比较紧要的是保证γ不会伤重不治，如果有必要的话，可以考虑跟随潜入密鲁菲奥雷的那个基地。

    ……如果是这样的话，在潜入之前得先给小葵留个供给沃尔夫冈使用的电池匣。让狱寺和山本转交应该没什么问题。

    按照那台机器的设置，这个时代应当与她身处的十年后相对应——也就是说入江正一是彭格列这方的人。直接找他交涉能够争取时间。

    再然后……就是要找办法篡改尤尼的结局的模因了。如果不成的话……那就反向篡改。

    莱姆默默地在心中勾勒着自己粗略的计划——这种不稳定的情况下没法细化，事情临头时只能随机应变了。

    还有那本日记上所写的猜想与假说……既然有机会尝试的话，就作为后备计划。

    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位中性美人啊。”

    大约两分钟后，莱姆在那个乘着闪绿雷火而来的男人开口的同时抬起了头。

    γ眼皮一挑：“你倒是很敏锐呢，小姐。”

    “我没有要与你战斗的意思。来谈谈吧。”莱姆话虽如此，手中的长/枪却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以及，我想你是会生疑的——有关这个帽缨。”她从风衣内袋中取出那枚橙黄的帽缨，“你可以随意确认。”她将这帽缨丢给了刚刚落地的γ。

    γ准确地抓住了那轻飘飘、差点偏离轨道掉到地上的帽缨——在它入眼的一瞬间，那个男人的灰紫瞳孔猛地一颤。但γ并没将心中忽地涌现的惊惶给表露出来，而是镇定地继续观察着这枚帽缨——尽管他原先习惯性挂在脸上的浅笑已然陷入阴霾之中无可自拔。

    莱姆则观察着他——这样的神情，γ应当是稍有动摇了。

    “你的脸比十年后要好懂得多。”她以陈述的语气开口，“我想你是确定了吧——尤尼的帽缨。来自艾莉娅的礼物，继承自露切的服饰——这种特殊的材料你也是认得出来的，不是吗？”

    ——莱姆飞快抬手、抵在眼前的长/枪以流畅的路径与刁钻的角度卡住了γ猛突过来的台球杆！

    她没有多理会在自己耳边滋啦作响的雷之火焰：“既然你已经确定了，那么开始谈话吧。”

    “你看起来很熟悉我的招式。”γ眯着眼——他看出来了，那样的反应绝非是毫无准备的人能做出来的；她仿佛能够预见一般、实际上早已做出了准备姿势，“你到底是谁，这位小姐？”他攥紧手中的帽缨。

    ……这绝对是公主的帽缨。

    为什么这家伙会有公主的帽缨——虽然不想承认，但白兰在现阶段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人近公主的身的；就算公主真出了什么事情，没道理现在会这么平静……

    而且拥有衣装的一部分的意义，在基里奥内罗家族中本该是表示——

    “我来自十年后。”莱姆突然放下了手中的长/枪，对就杵在她头边的台球杆视而不见，“如果你关心尤尼在十年后的状况的话，就把武器放下吧。你与我之间的战斗没有意义，而且彭格列家族的雨之守护者和岚之守护者现在大概已经进入了这片区域，我们没什么时间了。”

    “我记得你也是彭格列那一伙的。”γ没有收手的意思，“突然说什么来自十年后——即便这帽缨是公主的，也没法证明这点吧。”

    “我能理解你无法信任我——但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要寻求你的信任的。”白发蓝眼的少女顿了顿，“——十年后，世界上再没有尤尼的存在。这是我首先要告诉你的事实。”

    γ的眼神一凛，滔天的怒火霎时就席卷上他的心头——

    ——莱姆对他猛然上前、手腕一偏后霎时就捅/穿她左臂的球杆只是报以一声闷哼，手中的长/枪连一寸都没抬起。

    “原本我是会让你被电击而亡的，小姐——但我总觉得你嘴里还有些能被撬出来的东西。”他一寸寸地将卸了火焰的球杆推进去——刺穿了那少女左臂的部分逐渐被渐宽的横截面挖大，“既然你说你是十年后而来的人，那你千里迢迢跑来是干什么的？——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谎话么？”说着，γ一把抓住那头纯白的短发、将少女的脸扯仰起来，“给我说！”

    由于头皮被拉扯着，莱姆微微皱起眉头。

    “尤尼将在不久后的未来里为了阿尔克巴雷诺们的复生而死去。原本想要与她一同逝去的你在最后一刻被她推开了。”

    “这是我所了解到的历史。”

    γ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

    “虽然不求你能全盘相信我，但还是希望你能记住我的话。”莱姆毫不动摇地直面γ那已经有些怒火中烧的脸庞，“如果你想改变那样的未来的话，与我合作吧。”

    “事先做好准备，说不定能够让尤尼活下去。”

    放开了她头发的γ转而将她的下巴扣紧。

    莱姆的眉头紧了一下。

    “听着，小姐。”γ低沉而危险的声音慢慢地被他从自己的嘴中碾出来，“我会把这些事情当所谓的预言记住，但相信你？——呵，抱歉，我还没有那种打算。”

    莱姆平静地道：“我们的目标一致。”

    “那么，与我目标一致的小姐——退一万步说，就算十年后的公主真的已经不在了，那十年后的我凭什么又要把她的帽缨给你？——你这帽缨究竟是怎么到手的？”他的玛雷戒指燃起火焰——电流噼啪声随着他复杂的暴怒起舞，“你最好照实说，不然就得让你这张漂亮的脸变成焦炭了。”他钳着那少女下巴的手逐渐用力、仿佛要捏碎她的下颌骨一般。

    “——未来的你将尤尼的帽缨送给了彭格列的十代目夫人。”莱姆有些艰难地将声音化成言语——γ的手差点要扼住她的脖子，“然后……她转赠给了我。”她说这句话时，眼中霎时就变得浑浊起来——似是有万分情绪在她的蓝色瞳孔中凝结成了一团、到最后连初始的颜色都看不清了。

    “彭格列的十代目夫人？”γ脑中闪过由切尔贝罗分发下来的命令——“在非紧急状态下，活捉彭格列的十代目夫人是各位的第一要务”——他蹩蹩眉头，“我为什么要给她？”

    “这也是我想问的。为什么你要把死者的——尤尼的祝福送给她。”莱姆因气息不畅而咳了两声，“十年后的你只是说‘她应得的’罢了。”

    听见“死者”那两个字，γ的手瞬间又力大了几分。

    这下子他彻底是掐住了莱姆的脖子。

    “听着，公主会长命百岁——只要我在，谁都别想把她从这个世界上带走！”近乎是狰狞起来的γ的脸变得既可怖——但与十年后的他熟识的莱姆知道，他其实对自己的话有着比谁都深的怀疑，“听见了吗？不管是十年后还是二十年后，公主都会好好活着！”明明称得上是怒吼，在她听来却像是不会得到回音的祈祷。

    “你对我说没有用。”莱姆突然抬起手、发力将γ的手指一根一根从自己的喉咙上扣下来，“我的目的是改变尤尼死去的事实，你的目的是让她活下去——就算你不乐意跟我合作，也该为尤尼考虑。”

    “你不想让她活下去吗？”

    γ突然笑了：“你跑到这里跟我说这么一大通——就算你是说的实话吧，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的目的是告诉你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在这之后，你乐意跟我合作也好，独自去力挽狂澜也好，我都尊重你的想法——毕竟在十年后，你是教导我的老师之一，γ。”莱姆那只掰着γ的手已然燃起了深金的火焰，“如果不是你对我下了死手，我本来是不想攻击你的——她教导过我要敬重师长，而且从时间上来看，展开战斗会拖慢谈话的进程。”话音未落时，莱姆就已经找到了对面这个男人瞬间的松懈之处、一拳挥了过去！

    γ身体猛地后移、将台球杆从她的臂中一抽而出——鲜血霎时就从那伤口中被带出来、溅到了地面上。

    莱姆丝毫不在意这个伤口——大空晴的火焰已经在那里燃烧了起来，血几乎是数秒间就被止住——她抬起了先前被垂下的长/枪枪尖，深金火焰再度燃起、猛地就突到了γ的脖颈处！

    感受到那枪尖毫不退让地抵紧、毫无疑问只要他一动就会捅穿他的咽喉，γ打算开匣的手顿住了。

    “我再强调一遍，γ——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所以肯定是会在行事途中碰上彼此。到时候如果你依旧决定不与我合作，那么我不会干预你的行动，也希望你不要挡我的路。”

    “如果你阻挠我的话，我会杀了你——在这件事上，即便你是我的老师也一样。你死在未来降临前依旧也是对模因的改变，效果虽然应该是没有救下尤尼的强，但也总比没有的好。”

    “即便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同，救下尤尼却是共同的目标——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你能答应与我合作。”

    “这就是全部了。”

    莱姆顿了顿。

    “彭格列的两位守护者已经离得很近。今天就到此为止。”

    “尤尼的帽缨……等另一个未来降临时，亲手还给她吧，γ。”

    她听见耳间的蓝牙中、艾拉伏鲁斯通知“云雀先生就在半径两百米范围内”的声音后，才将枪尖从γ的喉间挪开——随后她靴中与手臂间的火焰推进器一瞬开始运转、大空晴的火焰在戒指间熊熊燃起！

    γ看着她以惊人的速度隐入了层层叠叠的林木中——原本要向着她开匣的手在犹豫半晌之后，还是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