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的手上贴满了创口贴——由此她正中的指间、佩戴着那枚大空戒指的手指上的创口贴就不那么明显:那戒指对她的正中手指来说稍微显得有点大,为了不至于让它滑动所以贴了一张;这是决不能滑下的戒指,从哪方面来说都不行——掌心里边则躺着那枚橙黄的护身符。
原属于十四岁的沢田纲吉的帽衫已经穿在了她身上:时间不早了,他们是时候得从风纪财团的地下基地踏出步去……碧洋琪方才已经来叫过她、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巴吉尔和草壁似乎在做着最后的确认;云雀恭弥倒是据说正悠闲地呷着茶水、十分地风轻云淡,但也已经将昨夜的和服换下、穿了一身方便活动(想必是指“方便痛殴对手”吧)的黑西装(看料子肯定是那种量身定做的贵重服饰)。
——但是到现在,她的心思却还放在是否该把这护身符给阿纲的事情上。原本就因为太早起床而有点隐隐胀痛的脑袋由是似乎更觉得发紧了……
(他有京子小姐的护身符,应该很够用了吧……)
比起这枚又不好看又没新意的护身符……连能悬挂的挂绳都做不好、最后只能光秃秃地把它作糟糕的为成品拿出手……
但是她又想着:多一枚是不是能更让人安心一点?护身符越多的话能受到的庇佑应该也更强吧——这是当初她的父亲偶然提起的,说是“护身符本身就是小型结界的一种,多带几个在身上总没有坏处”……不过他们家倒是很少有护身符这类东西。虽然父亲本人又说的“没什么必要”显得跟他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但她其实也没怎么注意到——毕竟这种话感觉就是爸爸他随意编出来的轻小说设定似的。
但虽说葵不是很信服父亲的言论,这枚护身符里放着的依旧正是椎名浩一在她小时候教她念的祈福祝词——念出来并没有那么难,但写却很难写。她尽量将自己小时候记得的词句尽数写下,看起来倒还挺像样子的……
(希望会有用……)
但是不交给他的话,神明大人就算想庇护也无从着手啊……
她想起那个数据——草壁先生从风纪财团的超级电脑里得出的计算结果:即便是加上莱姆和拉尔·米尔奇的战斗力,成功率却依然只有少得可怜的……0.0032%。
那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就……必输无疑?
(“从地方的规模推算人数,再以密鲁菲奥雷的人均战斗力进行演算、加上各种要素后得出的结果……就只有,0.0032%。”)
(“这还是在加入拉尔·米尔奇的原有战力后高估的结果。”)
“怎么办……”
葵现在是真的——真的,怎么都不想把那些孩子们送上战场。这算是什么呀?根本就是输定了的战斗!虽然里包恩有说“数字所企及不到的地方才是他们的潜力”,可是那不就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吗……!
现在她由衷地感谢自己只要努力就能背诵的小天赋——虽然自己是个完全的路痴,但是记忆地图还是小有成就(即便记下来了也搞不懂该怎么走);那份莱姆帮忙整理成了立体影像的梅洛尼基地地图被她拼命地塞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就算到时候她实在弄不懂该怎么走,只要有能懂地图的人在的话就没问题了吧——啊,这么说来应该带上纸笔之类的东西吗,不然没法表达出来……
想起自己在木制的案桌上好像看见了竹笔筒,葵握着那枚护身符站起身、返头在明朗的月光下摸索起来。
——虽然不知道云雀是用了什么手段把自己普通地设在地面上的府邸从敌人眼中消去、隐藏得天衣无缝(是雾属性的设备吗?——有这样方便的宅邸却不乐意用它当做大家的据点……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却依旧排斥群聚,该说不愧是云雀先生吗……但是明明刚才开作战会议的时候大家都在、云雀先生却没什么很大反应呢;好像意外地是个很随意的人……?)。他们现在暂居的就是云雀的家——这座庭院宅居让她想起外祖父的万代大宅,但她当然更喜欢这里了……这里很清雅,没有万代家那么铺张华美,且院子里也有她一直很心悦的惊鹿(或者该叫它“水添”吗):清澈的涓流顺着竹筒落下,接住甘霖的下竹“空咚”地敲在石上。她家住奈良的祖父母屋门外有一个被废弃了的惊鹿,虽然已经只剩下一个竹筒、但只要往上浇水的话也能发出那样空旷的声音。
跟夏蝉的声音混在一起,仿佛能织出盛夏一隅。
说起来——奶奶曾经在她玩着惊鹿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神明大人也像我们一样听着这样的声响呢”,这般的话语。
奶奶,你见过神明大人吗?
虽然没能用这双眼睛看见过,但奶奶有个很好的朋友——她是神社的御祝呢,而且亲眼看见了神明大人的御影哦。神明大人啊,肯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守望着你、看顾着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定要如此深信哦。
那之后那位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说着:“要是她看见你长这么大了,肯定会很开心吧。”
奶奶我呢,代她看了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所以小葵以后一定也要代奶奶邂逅很长很长的通途、很美很美的四季啊。
那时候她还不理解这句话的意义。而那个名字好像叫“空(Kara)”的、奶奶的朋友,不知为何让她生出了“会很亲近”的感觉。
连带着听见椎名朱夏(奶奶)对那位名前空(久远之前的友人)的追念——那句“奶奶的愿望啊……是希望空哪一天会突然拿着赔礼的三色丸子出现在我的门口、毛毛躁躁地道歉说‘抱歉啊,我回来晚了’……之类的话哦”,让年幼而对此一无所知的她第一次感到了悲伤为何物。
连带着,那张老旧却被仔细装裱的黑白照片——穿着旧式水手服的羞涩少女和穿着神职服饰的开朗少女对着镜头摆出了那个时代最受欢迎的拍照手势;即便仅仅是一瞬间的记录,但依旧能察觉到——眼睛的颜色隐约能看出比年轻时的奶奶要更深的那位空小姐似乎十分活泼、说不定会根本不像是在肃穆的神社长大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那双深色的眼睛,就好像是她在镜子里看见的——自己的眼睛呢?
直到不远的未来,她才真正知晓其意。
“嗯……再确认一下这个有没有写错吧。”触碰到有关亲人的回忆时总会觉得暖意浓浓——握着毛笔和钢笔的葵靠着小案,深吸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想要交给他。)
即便是会让人感觉晦涩的言辞……也不能为了能使人理解而随便在附近增添现代语,即便是在背面也不行:因为那是请求神助用的祓词。是要传达给神明大人的祈愿。
——其实也是为了我自己——能让自己更加安心一些,不然到时候按计划行事时搞不好会掉链子!这可是很重要的行动啊,要是搞砸了可能会牵连巴吉尔和碧洋琪他们……
(所以这时候不能耍脾气啊,我……!)
(现在回基地一趟应该还来得及……嗯,就拜托守夜的风太给他吧!)
(——说起来,怎么好像听到的猫的叫声……?)
打定主意的葵拿着那两支笔——要拿走的话,果然还是要过问一下云雀先生或者草壁先生才好,而且可以的话还想带一些纸张之类的东西——打开了推拉的纸门后,走出去没两步的她突然觉得自己被盯住了。
“啊——云、云雀先生!”葵说实在的有点怵他——跟见十年后的狱寺隼人不一样(她只是觉得他看过来的脸总是很凶),云雀恭弥即便没什么表情(这点说实话跟莱姆没什么两样)、也更多给她了单刀直入的威慑感!发觉正好经过她房门的云守用那双锐利的凤眼回头看向自己,椎名小姐忙不迭就躬身鞠了下去!
手上提溜着喵喵大叫着想要逃离他魔爪的小猫、云雀倒是没有为难她的意思——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衣服:“——准备好了的话就去哲那里等着。”随后他看向了她手上拿着的两支笔,“你要用这些?”
葵有点紧张:“欸?——啊,是的!那个——因为想要画出地图,所以……”
“是吗。”云守没什么表示地将视线收回,“那你拿走吧。”言罢,他转头继续拎着双耳窜出赤色火焰的小猫往前走。
(——那个是瓜吗!?)
葵是看见那火焰后才反应过来的——啊咧!?那是狱寺先生的匣兵器动物吧——!?
“请、请问您是要去彭格列基地吗?”那个方向好像的确是——“我也想回去一下……可以吗?”
云雀再度停步、回过头来:“——我有限制过你的自由吗,椎名葵?”他稍稍挑了一下眉毛,连凤眼的眼梢都翘起了些、看起来确实有点困惑,“我现在要去彭格列那边。跟过来。”风纪财团的最高领导者——云雀恭弥先生,看起来的确是平常就习惯这种命令式的口吻了;明明很随意地冒出一句简短的命令、却一点都不违和。
“——是!”
她记起以前也被人盯过——六道骸或是库洛姆·髑髅那时用的眼神阴冷又危险、自己就像是被蛇盯上了似的……然而云雀恭弥的视线就像猛禽的眼目横削过来似的、虽然不觉得冷飕飕的却有更加干脆的危机感……!
此时被云雀揪住了命运的后颈肉的瓜大概是认出了她是谁——十分可怜、委屈巴巴地开始用软糯糯的“喵喵”声试图向她求救。
小小一只的岚猫在云雀手下缩成一团、水汪汪而极力试图传达出“救命”意图的红宝石眼睛看向了葵:“喵呜呜咕……”
——还没等葵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说有关瓜的话,那只小猫就被云雀提溜着拎到了她的面前。
“接着。”
“欸?”
虽然她还没能反应过来,但葵已经下意识地就张开了手臂——随后小猫便嘭地被轻轻扔到了她怀里。
“叫狱寺隼人管好他的匣兵器。”云守没什么起伏地道,“夜晚需要安静——如果破坏了风纪的话,那个人形兵器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他已经抽出了一支浮萍拐——寒光在葵的眼前尖利地闪了一下!
年轻的十代目夫人被自家(虽然过几年再这么说比较妥帖)云守吓得一激灵:“是……!”察觉到杀气的瓜也在她怀里猛地炸了一下毛!
云雀看了他们(一人一猫)一会儿——在他眼里,或许连葵都被划在了小动物的范畴里——随后转头继续往连接彭格列基地的走廊去了:“走吧。”
(难怪蓝波在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会说云雀先生很吓人啊……确实觉得有点——嗯——威慑力好厉害的感觉……)
想起之前在巴勒莫发烧到整个人都软绵绵——但不知为何就是比平常还胆大、连本尊在自己面前(尤指狱寺隼人)都敢正大光明吐槽(“狱寺先生做饭超难吃——”——类似这种)的蓝波,葵走着走着突然失笑——就算是十年后的蓝波……虽然身高比自己高不少,但实际上还是比她小了三岁、依旧是个小孩子呢。
虽然云雀总被人评价为“很吓人”,但在凌晨时分、灯光暗淡的时候跟着他往前走——怎么说呢,其实会感觉很有安全感;大概是因为云雀恭弥身侧总有一种屹立不倒、万夫莫敌的气场。
胡思乱想有时候也是好事——至少她觉得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走;诸如有关先前心中的郁结与对已经到来的这个“明天”感到的紧张与惧怕,现在似乎也不再那么浓墨重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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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要在BOSS醒来之前就采取行动吗?”
库洛姆·髑髅握着三叉戟,在莱姆身后问道。
“没错。你的任务比较繁重——除了在出战前就要利用云雀那边的机器编织能遮蔽敌方视界的大型幻术之外,还要跟沢田纲吉一起攻进密鲁菲奥雷的基地。”一早便起床、提起自己最初带来这个时代的金属箱便向云雀基地处进发的莱姆简单地总结道,“艾拉伏鲁斯会密切观察幻术机器的状态、随时向你报告,必要的时候你需要远程保障这一侧的幻术构成。除此之外,她通过耳机与你的连线是与基地联系的后备联路——那些注意事项,艾拉伏鲁斯和碧洋琪都已经教给你了。认真记住。”
——“库洛姆小姐,请不要紧张。以您与骸先生的力量是绝对足够的,只需像先前商量的计划行事即可。”——
停在库洛姆肩上的雪鸮一百八十度地将头扭了过来:“KUFUFU——从最开始我就觉得有趣了。为了一个没有了首领的黑手党家族拼命,你们能得到什么呢?”
库洛姆一怔,停下了跟着莱姆的脚步:“骸大人……?”
莱姆的蓝眼睛转向那只雪白大鸟的异色眼:“你要退出吗,六道骸?”她一点不拖泥带水地干脆问道,“如果你要退出的话,我没权力拦着。这个时代的事情,你要跟这个时代的人说才有意义。”
“那你何必参与这场突袭战——倒不如说,从一开始就只是单纯地被当做武器做出来的你根本没必要跟黑手党扯上关系。”骸枭无需张嘴便能发出人声——话里话外弥漫着讽刺的音色,“从未来而来的你在这个时代依旧参与了过去的历史——口口声声说不会跟这个过去接轨的你,到头来还是要些什么的,对吧?”
莱姆冷静地盯了骸枭片刻、将他的话换了个模子又丢了回去:“……你口口声声说着要清除黑手党,现在却深入敌阵为彭格列家族刺探情报,你又为的是什么?”
“只是看着你们前仆后继地为了早就变成一具尸体的沢田纲吉和他行至末路的家族去送死,觉得实在是引人发笑罢了。”骸的那只刻着“六”文字的红眼里清楚地映照出了莱姆波澜不惊的面容,“甚至是……未来而来的人,也一样如此愚妄。看两个黑手党家族狗咬狗当然要找个足够近的特等席位,只不过……密鲁菲奥雷那种黑手党家族,着实让我觉得比彭格列还要更恶心罢了。”
“是吗……那我就把你这话当做是答应帮忙的许可了。”想起在自己的时代里、今年八岁的彭格列小少爷除了自己之外最爱粘着的就是雾守一行人这回事,莱姆对六道骸那番把彭格列家族当做待定剿灭对象的言辞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就凭信每每回来都不会空着的手(库洛姆对他很好,总是拿些小零食给他带回来吃)和总是缠着她眉飞色舞地讲今天又跟犬叔叔和千种叔叔等等等等人玩了些什么、去了哪里兜风、吃了什么好吃的、见识了什么超棒的幻术这些事来看,至少在这个时代到她的时代的十年间不会发生诸如“彭格列雾守叛变”这种可能会威胁到葵的事情,“库洛姆,按计划进行吧。”
如果雪鸮这具躯壳允许的话,它的眼角估计就抽起来了:“是吗……不愧是沢田纲吉捡回来的东西,连自说自话到让人嫌恶的地方都很像。”
莱姆皱起眉头、极快地掠了骸枭一眼:“……我不这么觉得。”
骸枭只是随意地展了一下翅膀——随后将头一百八十度地转了回去、然而中途就忽地将视线定在了他们要前行的方向。
“KUFUFU……那家伙过来了。”
诚其所言,莱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条走廊尽头传来的自动门开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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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打开了房门、半天后才从有点睡懵了的状态里反应过来的阿纲和相较之下醒得更快的狱寺都愣了一下。
“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吵醒你们。”葵轻轻把瓜递了出去,“云雀先生刚刚在他那边发现了瓜,所以——”
“唔!?我以为它已经回了匣子里了!!——万分抱歉!还麻烦您专程把它送回——哇啊!!痛!你这蠢猫给我松口!!”
“喵呜啊!”
“啊——!!!”
“狱、狱寺同学!?”
“狱寺先生——”
“请……请别担心我,十代目、十代目夫人!我马上就能驯好——给我下来!”
眼见自家岚守终于抓住了瓜、把它艰难地从自己脸上拽下来后,阿纲才算是松了口气。
(瓜真的超凶啊——不愧是猫——)
葵的手似乎一直是握着些什么的:“其实……还有一件事情。”
——阿纲闻言看过去的时候,葵已经摊开了掌心。
“虽然肯定是没有京子小姐和小春小姐做的好,但是……果然,多一个的话,会比较让人安心吧。”葵只是看着自己做出来的那枚护身符——真的是,一点都不好看:皱皱巴巴的,还因为缝得太密而把整个形状都变奇怪了。
(但是这种东西……可能就是我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因为是如此想着的,所以她一直低着头;而被那枚橙黄的护身符的色彩给吸引的阿纲也一瞬间没能看见她有些寂寥的表情——
(护、护身符——!!)
(这肯定就是狱寺同学和山本同学之前说的那个护身符吧——!!)
阿纲的脑袋被这意外之喜冲得有点懵:“——我、我可以拿吗?”这是不是说明我没被讨厌啊——!?原、原来还是有给我的嘛!!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高兴——怎么说呢,就像什么十分在意的事情突然就柳暗花明了似的……可能这么说会感觉有点夸张,但是真的……!!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
“我、我怎么会嫌弃啊!真的很谢谢你,小葵——!”他说实话现在就想看看葵给他写的句子是什么——狱寺先前说的那句“肯定比我们的都好”成了他现在这份激动的膨胀剂、连好奇心也越发胀大开来了——
“谢谢你……纲君。”
“欸……?”
等阿纲从那枚护身符上抬起头来时,葵已经转身离开了。莱姆就在她身后不远处。
(为什么要对我说谢谢……)
愣愣地看了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几秒后,阿纲突然一个激灵:“——那个!小葵!?你穿着的是——”那个好像是我的帽衫吧——!?
那双刚才没能抬起来看他一眼的深色眼睛下意识地返来接上他的视线,随后又轻轻转开:“因为你们进行突袭时……我这边的工作需要借纲君你的衣服遮一下脸,所以就先穿上了。”片刻后,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很快就是明天了,好好休息吧,纲君,狱寺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有巴吉尔先生他们守在基地呢,京子小姐和小春小姐都会很安全的。”
“是、是这样啊……”
“嗯。”他总觉得葵的眼神慢慢沉下、复杂的情绪在眸子里漂浮开来,“那我们……就先走啦。”
阿纲总有点不好的感觉:“——那——那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小葵!”
“你们也是——”葵的两手交握起来——握住自己的手指时,也能握住那枚嵌着橙黄结晶的戒指,“等赢下这场战争之后……大家就一起去地面上玩吧。”大家一定……要一个不缺地回来啊……
他现在注意到那双贴满了创口贴的手——其实刚刚在拿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地看见了,但对护身符里的字条的好奇却不知不觉就阻隔了他的视线……
“你的手……”
葵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被她自己收到了自己背后:“只是不小心而已。没关系的。”她说着,再度转过身去,“那,我们就先走啦。”
莱姆始终在一旁静静等着,但没开口说一句话。而那双蓝眼睛也不过是浅浅地划过年幼的十代目的目光、几秒后便不带任何情绪地收了回去。
“好……”
十四岁的沢田纲吉只觉得心里揪得慌——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感(或者该说是……恐慌感吗?)霎时就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一时不知道要答些什么,只好捧着那个确实是不大好看的护身符站在原地目送葵和莱姆离去、胸口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钝痛。
狱寺的话在他身侧响起——“您要看看十代目夫人写给您的祝言吗?”——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原本的(被某种不那么典型的攀比心给浇灌出来的)希冀是何物——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里边的字条抽出、一点一点地展开了。
“这……是?”
——那写着晦涩词句的言辞,在一切都结束后他才得以知晓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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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神地都神八百萬神等惠給女祓給比清給事乎常磐堅磐爾遠神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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