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作之助接到太宰的电话时还在海滨高桥先生的餐馆里看望那个在龙头抗争中捡回来的女婴,高桥先生人过中年,又是个不婚主义,以至于至今都没有孩子,于是当他看到软乎乎的小咲乐的时候顿时内心软作一团。
在这次的龙头抗争中,受到波及的一般市民不在少数,这两个善良的男人商量过后决定尽自己所能的收养在抗争中失去双亲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喂,太宰,祝贺你成为干部。”
今天是港口黑手党的庆功宴,也是太宰成为干部的日子,织田作因为是底层成员所以无法参加,但接到好友电话的那一刻他还是在第一时间把祝贺送给了他。
高桥先生的餐厅此时还没打烊,所以照顾咲乐的是织田作,红褐色头发的男人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摇着奶瓶,俨然一副新晋的奶爸模样。
扎着羊角辫的女婴牙牙学语,跟着他ruarua的年了两声。
“你说什么?!你们在哪里,我马上过来!”织田作的手停住了,就连他看上去十分淡然的表情都产生了裂痕,他难得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咲乐被他忽然的情绪波动吓到,呆呆的坐在原地,倒是懂事的没有哭,她被男人抱起,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这个焦急的男人,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脸,然后就被交给了楼下正准备打烊的高桥先生。
高桥先生呆呆的抱着咲乐,看着男人十万火急的背影,不由得担心的说道:“织田君这个表情,该不会是小雪出什么事了吧...”
当织田作的身影出现在太宰视线中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了,他几乎是用冲的来到了太宰的面前:“雪在哪里?他怎么样了?太宰,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冷静下来,织田作。”太宰摇头,“小雪已经没事了。”
听到太宰的话,织田作依旧没有放下心来,“让我见见他。”
经历了龙头抗争的最后战役之后,他已经不敢在确认雪的安全之前放松警惕了。
太宰朝着新川医生点了点头,后者带着织田作进入了病房,在看到雪只是睡着之后织田作总算松了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了下来。
但为了不打扰雪休息,几人的谈话安排在了新川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雪到底怎么了?”
新川医生看了眼太宰,才缓缓解释道:“实际上,这个孩子恐怕在还小的时候受到过虐待,体质也曾经被药物改造过,但具体情况可能需要等他醒来以后配合检测。”
“具目前情况来说,他的身体会因为体温升高而、产生催情的效果。”新川医生顿了顿最后还是说了出口,她还记得最开始说出这句诊断的时候那两个黑手党高层露出的可怕表情。
果然这个新来的男人也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让人如坠冰窟,和黑手党接触的多的新川医生知道,那是杀气。
但她还是在那个黑发干部的凝视下继续硬着头皮说着,“这种改变体质的药物很特殊,我也只是听说过有,这种还是头一次见。”
“能治好吗?”织田作问道。
一直沉默着的褚发少年开口道:“织田,听医生说完吧。”
“……这种药物会使他的身体变得孱弱,甚至恐怕也会影响身体上的发育。”
实际上药物改造体质的案例有很多,但大部分都是强身健体之类的往好的方向发展的案例,新川医生从医十年,几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实例。
因为这种药物听起来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完全不像如今的医疗科技能达到的程度。
“能治好吗?”红褐色头发的男人有些固执继续问着。
“……”新川医生沉默了一瞬,摇了摇头,“恐怕无能为力。”
“但我们会想办法将他的身体调理到健康的程度,是不是有效果还是得看他自己了。”
织田作深深的给医生鞠了一躬,谈话结束了。
几人走到安全通道后,织田作才幽幽的开口:“是黑教会吗?”
“恐怕不是。”太宰否定,“新川医生的意思是说,恐怕至少也有五年了,如果小雪自己的记忆没出错的话,五年前他还没有被他的父亲所抛弃。”
“五年前那家伙就一直开始忍受这些了吗?”
中也压了压帽子,不知为何他想到了雪总是温柔轻笑着或者带着些许讨好的表情,一股莫名的痛觉已经涌上了胸口,五脏六腑像是被灼烧一般。
那家伙在过去究竟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被注射这样的药物,被烙印上这样的记号,明明充满了那么多不属于那个年纪孩子该有的过去,却为什么还是这样像笨蛋一样的用那种真挚又温柔的目光,无条件的相信他人呢?
但在场的人中有一个男人比他更加感到心痛,织田作点了一根烟,沉默的抽完之后才开口,“太宰,我该怎么做才好?”
黑发少年眺望着远方的月亮,目光却是沉寂着的,听到好友的问题时,他无奈的笑了笑:“织田作,就算是我也会有不知道的事情的啊。”
在这座城市里,有着惨痛命运的少年数不胜数,太宰曾托技术部的人调查过雪的资料,因为他的背景实在过于普通过于滴水不漏,所以太宰产生了怀疑。
而技术部经过三个月的破解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份几个月前所制造的假档案。
而因为这次事件,让雪的过去更加扑朔迷离了起来。
黑发少年感觉自己隐隐已经抓住了线索,不由得轻声叹息。
果然首先还是应该弄明白他的异能力到底是什么啊。
……
苍茫又虚无的混沌中,银发少年好像快要与这片混沌融为一体,雪听到Sariel这么说着: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爱你。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的罪人。」
原来是这样。
所以,我才渴望被爱。
雪沉默着,但他的的心中却怅然而又感慨,甚至很快就接受了他的话,在接连的打击过后,他的心态居然因为Sariel那冰冷而无情的几句话而平静下来。
因为Sariel是我内心的「声音」。
雪知道了,这是他恢复记忆的方法,也是他找回自己的方法。
他抬手抚摸着颈项上的装饰,继续与Sariel对话道:「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才好,请告诉我!」
混沌之中,唯有Sariel的声音清冽无比。
「廖雪步,如果你将一切都忘记的话,那就遵从内心的声音。」
「你要活下去。」
「你要找到回声(Ec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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