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戚慎独话音刚落,他口中不知廉耻的流氓哨兵——霍雷肖·奥利维拉就发出冷笑,出言讽刺道:“戚上校,你简直爱逞英雄到让我好奇楚律怎么还没把你送进思教班学习三从四德。”
“笑话。”戚慎独反唇相讥:“老子还用学?你才是应该到我家做做客,看看老子那闪瞎你狗眼的满墙小红花。”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霍雷肖完全跟不上戚慎独那清奇的脑回路,也搞不明白对方究竟在骄傲个什么劲,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戚慎独说得好像是那种糊弄小学生的把戏,做家务就奖励小红花什么的……
想到这,他一边暗自讶异于楚律的高压统治如今已经恐怖到了这个地步,另一边又忍不住拉低自己的层次回击道:“是么?可从酒会一路寒暄过来,我倒是听到了不少奇怪的传言,许多向导都说戚上校根本就是个甩手掌柜,不知道体恤自己的向导,平常家里全是楚律一个人在操持,过得十分辛苦。”
什么!?楚律还辛苦!?他明明在家嗑个瓜子都不用自己动嘴!戚慎独怒从心头起,暗骂到底是哪个孙子在背后造老子的谣?怪不得他刚才赶过来的时候人群的目光充满了谴责呢!
越想越气,他刚要发作,忽然间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面色一悚,便转头看向楚律。
漂亮的向导此刻正冲他睁着无辜的蓝眼睛,意思是:“不是你教我这么说的么?”
“………”
所以这时候你又听话了?那平常我叫你少抽烟喝酒多吃点小草莓你怎么不听呢?戚慎独窒息了,他痛苦地想——如果我有罪,法律会制裁我,而不是让我在跟情敌对峙时叫败家向导来背刺我。
似乎是听到他的心声,楚律歉疚道:“我下次不会了。”
还有下次?你在外面还有几个像这样的姘头需要我来打擂台?戚慎独气坏了,正在不停默念‘冷静冷静,俗话说堂前训子,人后教妻’来试图平静,露台上就传来喧哗声,原来是他们刚才闹出的动静把人都引出来了。
“哼,算你走运。”霍雷肖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刚要撂句狠话就离开,谁想说时迟那时快,戚慎独突然就如遭雷击般捂住胸口,随后猛地从嘴中喷出一口鲜血。
“啊!!”
众人的目光登时集中过来,有几名女性向导甚至发出了惊叫声,而戚慎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下踉跄了几步后单膝跪地,抬头绷紧了脸部肌肉线条冲霍雷肖隐忍道:
“擅自攻击你是我不对,但为了保护我的向导,我不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所以事后无论你是要追究责任还是如何都悉听尊便,我只求你放过楚律,不要再纠缠他……”
“慎微!”楚律心痛的呼唤声适时响起,他跑过去扑通一声跪在戚慎独身边,扶住他的胸膛道:“不要这样,不要求他……”
霍雷肖:“………”
这副苦命鸳鸯惨遭恶势力迫害的画面简直感天动地,人群中顿时响起窃窃私语声:
“看样子是奥利维拉少将纠缠楚副科的时候被戚上校撞见了,啧啧,这可真是……难为他这么久了还没放下……居然以权压人来抢别人的向导,戚上校简直太可怜了,没准还要因为这事吃官司,但他明明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向导而已。”
“谁说不是呢?今天听霍雷肖话里话外有打听楚副科近况的意思我就猜到了,男人嘛!都有报复心,楚副科当年抛弃了他,而他现在地位今非昔比,可不就上赶着到白月光这里显威风来了。”
“唉,楚副科原来那么强势的一个人,现在只能手足无措地护在自家哨兵身前,可见把人欺负成什么样了,看着让人心里真不是滋味……”
“这是怎么回事!”罗斯金这时也匆匆赶到,听到周围的议论顿时脸色难看道:“奥利维拉少将!如果是鄙人在寿宴上有地方慢待了你,你大可以当面提出来,又为何要出手打伤我的长子?”
“我……罗斯金阁下……”霍雷肖几番深呼吸来压制怒气,但话到嘴边终究又咽了回去,因为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从辩解,毕竟纠缠楚律导致和戚慎独发生争斗都是真的,他唯一没有做的就是打伤戚慎独,但说出去谁会相信?
而若是大度地表示既往不咎,放在众人眼里恐怕又要落个傲慢无礼的罪名。
总之左右都不是人,他干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破罐破摔地对罗斯金道:“抱歉,发生这种事并非我本意,就不继续逗留此处打扰诸位兴致了,择日我会亲自再来登门向阁下赔罪。”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这种态度堪称嚣张,罗斯金心底自然不悦,但却没有叫人阻拦,一来他宅邸里那点私兵根本拦不住霍雷肖;二来霍雷肖作为皇太子一直拉拢的对象,他也不好向对方发难。
只是这样作罢的话,就不知楚律心中会如何作想了,罗斯金忐忑不安,明明他昨夜才刚向对方表露出投靠之意,而如今却又碍于皇太子那边的筹划束手旁观,这放在对方眼里岂不就是坐山观虎斗、两边都不明确表态又都想讨好?——这在上位者眼里可是大忌啊。
罗斯金此刻深感夹在皇室斗争间的难做,暗自咬咬牙,连忙吩咐下人道:“快把大少爷扶进卧室,通知医生来!”
然后他又快步走到楚律身边,亲自将对方扶起,低声关照道:“楚副科,有没有伤到哪里?放心,霍雷肖行事张狂,今天的事我绝对不会轻易——”
话没说完,楚律便抬手打断了他:“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因为这点事而改口,至于其他你好自为之。”
罗斯金登时哑然,还没来得及想出说辞,楚律就已经跟着护送戚慎独的队伍上楼了。
……
回到卧室,听到医生给戚慎独检查完说没有大碍后,楚律松口气上前接过治疗仪,对簇拥的医护人员道:“我来吧,你们可以出去了。”
待房间重新恢复安静,他叹口气,对躺在床上的哨兵道:“怎么回事?”
戚慎独闻言不满:“干嘛?我还没问你和那个霍雷肖是怎么回事呢!你倒问起我的罪来了。”
“我不是问你的罪,你突然间吐血确实把我吓了一跳。”楚律轻轻按住他的胸口,摇头道:“如果只是为了让霍雷肖吃个哑巴亏,遭这种罪实在不值得。”
“有什么不值得的?”戚慎独不以为意,他翻开手掌露出外骨骼装甲的喷射动力装置:“用这个给自己来了一下而已,疼是疼了点,实际没受什么伤。”
楚律吃惊得望着他,哨兵掌心的动力装置是以压缩空气为原理的,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即便隔着合金涂层的保护,冲击力也足以震荡到内脏,而归根结底戚慎独这么做的缘由只是为了让霍雷肖吃个瘪……楚律简直无法理解,难道嫉妒中的哨兵都是没有理智的吗?还是只有戚慎独一个人这么疯狂?
他正不知该说什么好,戚慎独就先唉声叹气道:“害!我都知道,我混得不如你那老相好强,在他面前给你丢人了,毕竟当初你跟霍雷肖分手时就放出过话来,三年后我的成就必然超过他,结果我这么不争气,一直也没达到你的期望,这种时候也就只能用苦肉计给你找找场子,唉,都是老公没用啊!”
——这并不是戚慎独瞎编的,就在刚才,他临时联系上了李副官,紧急补习了一下霍雷肖楚律和戚慎微三人间的恩怨纠葛。
然而对于此刻的楚律来说,这些都是全然陌生的信息,他睁大眼睛,有些混乱地扶额道:“别这样说……我压根不介意这些,至少现在是如此……”
他其实心底也很没底气,楚律完全不清楚失忆前的自己到底对戚慎微怀有的是怎样的感情,是真的喜欢,还是只像霍雷肖所说,是跟培养他时目的相同的“物色傀儡”?
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但唯有此刻自己内心对戚慎微的感受楚律是清楚的,那里面混杂了探究、依赖、在乎。
以及现在微妙的不安和愧疚。
“慎微……”楚律抿了抿唇,终于忍不住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其实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温柔贤惠又善解人意的向导……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啊?”戚慎独当场呆滞住,他怀疑自己听力出了问题。
败家媳妇又在说什么?咱家本来也没有这种向导啊,你不是个又懒又馋又独断专|制的吞金兽吗?
不过既然楚律提出来了,戚慎独觉得自己就该认真对待这个送命题,他咳嗽两声清清嗓,敛容正色道:“这个嘛……就要换位思考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其实不是成天看哲学书喝咖啡的上流社会装逼犯,而是在贫民巷里靠卖火柴为生的小混混,你还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嗯……”没想到他会反问回来,楚律认真思索了半天,才抬起头来略带纠结地问:“那我以后还能每天喝上下午茶、抽特立尼达香烟,冰箱里随时都有镇好的伏特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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