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 这样冷不丁窜出个鬼来, 一惊一乍式的恐怖手法,祝央觉得自己都看吐了。
首先,要是一部恐怖片里的恐怖效果大多都是这么个手笔, 那也直接可以说是烂片无疑。
不过考虑到这是新手场, 新人承受能力有限,也得考虑到总体适应性, 祝央这会儿真的是计较都懒得计较了。
但祝未辛看他姐面无表情的愣在原地,倒是急了——
“姐, 姐你没事吧?吓着了?”他拍了拍他姐的脸蛋,指着门上倒挂着的死鬼道:“这有什么好吓人的啊?你忘了爷奶七十大寿的时候家里杀猪?”
“不也是这么倒挂这刮毛的吗?一盆热水冲下来,也是这么从头顶留下来的。”
说完还抓过校医电脑桌旁边一把不知道是不是用来修指甲的医用剪刀。
上去抓着女鬼的头发就是咔嚓一刀, 剪完还冲他姐扬了扬:“看,不一样的吗?跟咱缠着杀猪匠借刀剃毛没差多少。”
女鬼都他妈懵了, 出来一趟一个人没吓着, 兜头就是一顿人参公鸡,完了还把头发都薅成了地中海。
真的, 头顶凉飕飕的哇!
好好一个血腥恐怖的女鬼, 一下子变成了卖相滑稽的秃头鬼,索命的时候趴地上对着人爬过去。
人家迎面看到的不是黑梭梭的头发和往下滴的血, 而是光光的一圈头顶,这就不是正经的索命鬼。
女鬼又是心疼头发又是想到了自己的未来,当即恼羞成怒就想伸手掐死这□□崽子。
祝央这时候就开口了,对着弟弟骂道:“蠢货, 你薅她头发干什么?”
“死在这里的鬼八成是跟学校对立的啦,那都是鬼,就在这么个破学校难免走家串户的撞到,直接问她就可以破解这儿的闹鬼之谜了你得罪人家干什么?”
说着还削了弟弟脑袋一下:“我先前就有两次暴脾气误伤好鬼,所以遇事以后别这么躁,要情况弄清楚了是一伙儿,那多尴尬?”
女鬼一听这女的倒是会说人话,想着他们要是诚恳道歉再满足她的要求,这事也不是不可以翻过去。
就听女的下一句道:“不过得罪了也没办法,人情路子走不了就来硬的吧,抓住她,按手术台上捆着,多少也得撬点东西出来才行。”
话音刚落祝未辛就点点头,一副我姐果然是我姐的表情,伸手眼看就要拽着女鬼的剩余的头发把她从上面拽下来。
女鬼一听到手术台这个词,生前最痛苦的记忆充斥脑中,吓得立马消失了。
祝未辛正碰到几缕头发丝,抓了个空。
“姐,跑了,怎么办?”
女鬼一跑,里面这个暗室顿时大变样,到处凄厉的血迹不见了,陈设倒是没变,不过即便没有那惨烈的血迹,看着依旧冰冷吓人。
祝央走了进去,到处看了看,甚至伸手碰了碰某些地方,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女鬼出现的时候带来的现象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悲剧?但细节上祝央老觉得有几个违和的地方。
不过这会儿纠结也无意义,祝央随手拿了一把手术刀出门,递给她弟弟:“拿着,防身。”
祝未辛道:“难道不是该你拿着吗?”
说完就看见她姐捏着病床上的钢管,手腕一转直接拧了条麻花出来。
祝未辛愣了半晌,然后一把扑他姐怀里,小鸟依人道:“姐你一定得保护我。”
可以说是非常做作了。
姐弟俩回到教室,上午第二节课已经过去了,这个课间稍长一点,不过对于这里的学生来说好像下课和上课没什么区别。
永远都是低着头做题做题做题,偶尔说几句话也是交头接耳低声细语。
姐弟俩一进教室,所有人看过来一眼,然后又刻意的别开视线,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似的。
虽然之前也没什么人主动找他们交流,不过祝央两姐弟的长相在这儿,除了瞎子就不是能刻意忽略的。
这会儿就显得太过刻意了,扑面而来的集体排挤气息。
讲真就祝央两姐弟的条件,在现实中还真从来没遭过集体冷暴力,这番体验倒是新鲜。
不过他俩一个个人意识强烈的自恋狂,另一个有姐在跟前谁在乎别人鸟不鸟我,我还没时间鸟你呢的极端姐控。
眼皮都没抬便自顾自回到了座位,接着就看见刘志和赵数还捧着课本在教室后面站着——
“你俩干嘛?”祝央问。
赵数小声道:“班主任说下课也得站着,敢坐回去就加罚一周。”
祝央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这个副本可亏得有她弟弟这个随身跟班,居然意外的做啥都不用费心思。
她上一场才说过那几个家伙是她带过的最差一届跟班,结果好嘛,狗比游戏用事实打她脸。
就让你见识一下没有最差,只有更差。
祝央挑眉笑了笑:“合着你们还打算长长久久在这儿上课呢?加罚一周?加罚一年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见两人还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怂样,祝央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坐回座位去,别杵在后面碍我的眼。”
两人在学校黑恶势力和作风强硬嚣张的队友之间权衡良久,最后还是选择了队友。
然后许薇就凑了过来,低声对祝央道:“你们也注意到班里的气氛了吧?是第二节英语课上英语老师煽动的。”
“他说你们俩是害群之马,带坏课堂纪律,自己不学习还拖累别人,说你们俩成绩好家里有钱接受过精英教育耗得起,到这里来根本是玩玩,可别人不一样,下次模拟考拿成绩说话,被影响了受处分你们俩可不会替他们承担处罚。”
“姐,他这是故意让学生孤立你呢。”
祝央看了看许薇,又瞅了瞅刘志和赵数,眼里的鄙视就差没直接写脑门上了。
看看,还不如一十几岁的小姑娘通透。
之前祝央还在感叹狗比游戏丧心病狂,初中生也不放过,不过端看许薇这短短时间的表现,既是他们中最第一时间融入到学生之中的,小小年纪也敏锐机灵,又擅长利用年龄优势弱化自己存在感达到自我保护的目的。
难得的是她还不是之前越到的那种一味求稳,志在躲避的玩家,看出祝央姐弟的搞事能力,打探消息什么的直觉又不含糊。
遇到这么些新玩家,除了路大头那个西贝货,在祝央看来这小姑娘倒像是能走得远的。
祝央闻言讽刺一笑:“威逼恐吓让人人自危又把咱划到团体对立面再强调处境不平等挑起嫉妒心达到针对的目的对吧?”
“我拉帮结派玩这套的时候,这瘪三估计还在给上司□□——嗯,估计这会儿也还在舔。”
其实不光是这变态学校,现实中也有不少老师利用职权和成年人成熟的情商优势对自己看不惯的学生搞集体孤立。
校园霸凌从来就不止学生对学生。
祝央让许薇回到座位上去,这才冷眼打量了一番这间小小的压抑的教室里的众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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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所学校虽然压抑到了极点,但所谓幸福总是相似,不幸却各有不同。
就在这课间短短的时间内,祝央便发现了好几个在班里具有强烈存在感的人。
当然不是显眼那种存在感,是那种濒临崩溃的危险感觉。
第一个是那个女班长,她名字叫莫灿,一般班主任要交代什么东西都是由她转发。
课间这会儿她正在发前天测试的卷子,当时玩家们还没来,自然没他们的。
卷子一张张发下去,不少人考得不理想,有胆小一点的,收到卷子那刻就哭了。
莫灿见状安慰了一句:“没事的,下次努力考好就行了。”
这话反倒让那没考好的学生找到发泄口一般:“没事?挨打罚抄作业又不是你,成天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考得好就故意讽刺我们是吧?”
莫灿忙道:“没有没有,再说你对我发火也没用啊,谁让你没仔细审题。”
旁边的人听了也皱眉道:“你就别往伤口上撒盐了。”
接着就是周围好几个学生对她不满的窃窃私语。
莫灿咬了咬嘴唇,眼圈有点红,不再待这里,硬着头皮继续发卷子。
一个情商不高不会说话以至于里外不是人的班长。
还有一个女生也很显眼,她坐在最后一排角落,和祝央他们还是同一排,不过从昨天开始都没跟他们说过一句话。
女生弓背怂腰的缩在座位上,时时刻刻在极力缩小存在感,但凡她身边有人经过动静大了点,她都会身子一抖,犹如惊弓之鸟一般。
这人叫孙宁宁,据许薇晚上跟同寝女生打听到的八卦,这人在进来之前是出了名的问题少女。
性格特别张扬跋扈那种,倔强又不服管教,所以被父母送到这里来。
一开始她还对这里嗤之以鼻,也是在课堂上怼过英语老师,然后从第二天开始,除了和英语老师不对盘的语文老师,所有科目课堂轮番找她起来回答问题,就跟昨晚晚自习祝未辛那样。
回答不出来就上台挨打,连续一周下来,手都被抽烂了,这样时时刻刻的折磨自然不可能在例行模拟考中谈什么发挥,孙宁宁一双手笔都握不住,答的题谁看得懂?
便被老师诬陷比交白卷还严重的故意污染卷面,然后就交到教导主任那里,被关了禁闭室。
从里面出来后,就是这副德行了。
一个杀鸡儆猴已经被折磨崩溃的可怜女生。
还有两个人,是一男一女,女的一头黑亮蓬松的头发,发量特别多,至少是普通人的两倍。
显然女生也很爱惜自己头发,这里不准女生佩戴饰品,甚至不准绑彩色的发圈,女生也没有用橡皮筋,而是用黑色哑光缎带细细绕几圈扎好,还扎了个小小的蝴蝶结。
但关键的不是女生,是另一个男生,男生只要一有空,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女生,爱慕之意不加掩饰。
可女生并没有半点回应,并且对于他毫不避讳的频频注视感到很焦躁,眉头是皱了又皱,但在这里又不敢大声喧哗。
于是两人之间便在这濒临爆发但不得不压抑的气氛中,显得尤为尖锐。
这短短十几分钟的课间就一眼能见的强烈压抑,再加上医务室还有个体弱抑郁被老师定性为娇气矫情的女生。
祝央越发对这场游戏的任务表示怀疑,这玩意儿是不是发布错任务了?
因为在她看来,就现在这阴云笼罩,迟早会爆发的气氛,比之第一场别墅里都尤为严重。
不过她也没琢磨多久便又上课了,进来的是语文老师。
语文老师昨晚被砸晕后被送回了寝室,半夜三更醒过来发了一通火,这个楼上楼下都听到了动静。
不过科目老师没有强行带走学生的权利,正好教导主任今天又休假出去半点私事,这也是祝央他们屡屡犯规只在课堂被针对而没人来强行带走的原因。
语文老师憋了一肚子火,跟班主任抱怨半天,也只得等教导主任回来,数罪并罚将这对新生带去好好改造。
课堂上倒没有提昨晚的事或者再直接对祝央进行针对,估计也是怕又被砸。
祝央心道这狂躁症狂躁是狂躁,倒是不傻。
不过相安无事也没多久,对方暂时不找祝央他们的麻烦,别的学生可不在顾忌范围之内。
因一道阅读理解的题连喊两个学生都没答对,这人又是拿着教鞭抽了讲台好几下,边骂边抽。
抽的同时膝盖都在弯,要讲桌有意识绝对有句mmp要讲。
抽完讲桌语文老师便额发凌乱满脸怒红的走了下来,看来是轮到学生了。
巧了,其中一个没答对的还是孙宁宁,就是因为怼了英语老师被轮番找茬最后关禁闭室,从倔强太妹变成阴沉怂包的女生。
语文老师抽了位置靠前那个男生好几下,又疯狗一样的气势直奔孙宁宁来,孙宁宁看着她的目光比见了鬼还惊恐畏惧,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到孙宁宁那边要经过祝央旁边,而就在她走近的时候,祝央一只脚伸出来便把这女人绊倒了,摔下去的姿势和之前那英语老师如出一辙。
语文老师人瘦反应灵活点,惯性伸手,倒是没磕到鼻子嘴,但这么冷不丁摔下来依然疼。
她还没翻身,就感觉自己背上踩了一只脚,这只脚压着她便怎么也翻不过来了。
周围学生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便听祝央开口道:“祝医生精神讲堂开课啦!老师脾气老暴躁,上课狂躁乱叫咬人总不好,怎么办?”
祝未辛接过话头:“多半是狂犬病,系上项圈,戴上狂犬口罩,打一顿就好!”
“一顿不行怎么办?”祝央弹了弹指甲。
“一顿不行再一顿,加大剂量总会好,辅以电击疗效高,治愈效果错不了。”
祝未辛不见得有他姐口才好,但捧他姐的哏是绝不含糊的。
祝央听完满意的笑了笑,然后碾了碾自己的鞋子,也没起身,但上半身往下倾了倾。
声音轻飘恐怖道:“听到了吗?老师,有病得治,治疗方案祝医生都给你了,早点进入疗程吧!”
接着冲她弟弟伸了伸手,祝未辛便默契的把校服领带取了下来。
祝央随手套在语文老师脖子上,慢慢的往后拉,结口的不断收紧让语文老师呼吸越发困难。
本就因愤怒发红的脸现在因为充血越发肿胀得吓人。
教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从语文老师嘴里发出的咯咯咯的声音。
周围的学生呼吸轻到了极点,眼神又刚才的惊恐,这会儿沉默中有了一种诡异的转变。
每个人眼中闪着一抹诡异的亮光,布满了不可宣之的快意甚至是期待。
他们心里按捺不住的同时冒出了一个想法——
她就这么勒死她就好了!
但事与愿违,在老师已经开始翻白眼的时候,祝央松开了领带。
空气争先恐后涌了进来,语文老师连连咳了好一阵,又是深呼吸,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终于才体会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她不顾形象的往前爬了好远,直到躲出了祝央的范围,这才敢回头看了她一眼。
祝央笑了笑:“上课嘛,何必这么大的火气呢,我也是为了课堂质量着想,才动手给老师你去去火。”
“现在还有火吗?”
语文老师看她那浑不在意刚刚差点杀了人,还一副谈笑风生的表情,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祝央见状道:“可见是已经消火了,那还不继续上课?老——师!”
最后老师两个字叫的人简直毛骨悚然,至少在语文老师耳朵里是这样。
她想逃出教室,可那双眼睛盯着她,又看了看门口,意思很明显,她敢离堂一秒,有她好果子吃的。
于是语文老师只得重新上台,开始颤颤巍巍的讲起了课,声音都是嘶哑的。
班上的学生对于刚才那幕感到意犹未尽,又有股失望落下来。
见步调回到了课堂状态,也只得收回视线开始专心听讲。
有个靠教室外走廊位置的学生回头的时候下意识往窗户上看了一眼,突然被吓得短促的惊叫一声。
为了防止走廊外的人来往影响学生们注意力,靠走廊那扇窗户下面两格是被黑色的纸糊住的。
但最上面那格却没有遮住,因为方便班主任随时在外边巡查。
那学生一抬头便看见班主任那张脸贴在玻璃窗上,对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
那若有所思的阴险表情,仿佛在盘算着刚才那笔账要怎么均摊在教室里这一个个人身上。
这声惊叫也惊动了整个教室里的人,所有人看过去,班主任居然也不躲不避,嘴角露出个诡异的笑。
学生们脊背都发凉了——
祝央却起身走出位置,走到那边抬手一掀就掀开了两张碍事的桌子,当然周围几个学生也被掀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只见她走到窗户前,一拳对着玻璃捣过去,玻璃应声碎裂扎在班主任脸上。
外面传来一声惨叫,祝央收回手:“上课呢,你做你妈的贱笑,成绩下滑你负责啊?有没有职业素养?”
说完还朝外啐了一下,自顾自回到座位,掏出指甲油慢悠悠的刷了起来。
这抹鲜红对比周围单调的颜色,真的很显眼。
祝央见视线全落自己身上,不耐烦的抬头:“听自己课去,开什么小差?高考还指望我替你们答题不成?”
学生们一抖,纷纷收回了视线。
半个小时前才被老师煽动无视排挤的人,这会儿是挡也挡不住偷瞄她的欲望。
就跟飞虫见了光似的。
语文老师见班主任后果好不了多少,更加不安了,班主任居然也没暴跳的跑进来。
在座学生从入学以来上这语文老师的课,还是头一次超过二十分钟下来这么安静没见她发脾气的。
最后下课铃响起的时候,语文老师肉眼可见的舒了口气。
正匆匆的收拾东西打算离开教室,就被祝央叫住了——
“老师,看来还是能安静讲课的嘛。”说着变态似的笑了两声:“呵呵,我还以为多不得了难以矫正的精神障碍呢。”
又对旁边的祝未辛道:“祝医生,疗效不错啊。”
祝未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了,要是重症阶段还可以试试电击疗法的。”
祝央安慰他:“诶,别灰心,万一是反复发作呢,不是没机会的。”
语文老师吓得连忙出了教室,也不知道下课这十分钟办公室交流了什么,总之下面的可老师也表现老实了。
期间学校开进来一辆大卡车,来来回回光是卸东西都花了半个小时,祝央还去看了一趟,宿管看着这么多好东西也是乐呵呵,活像这些东西已经是她的一样。
生活用品还有家具搬进了祝央房间,她嫌寝室那床不舒服,干脆重新买了两张,还买了个小沙发,要不是房间面积不宽裕,估计还有。
衣服保养品化妆品,她和她弟爱吃的零食也没少买,还给祝未辛买了个平板打游戏。
他最近迷上了农药,就是老被猪队友坑。
嗯,猪队友id叫谢天师,祝央总觉得世界有点小。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祝央用来干什么,不过宿管倒是都给她搞出来了,收拾了一个空房间全堆里面。
最重要的是她采购了大批新鲜多样的食材,蔬果肉菜米面调料,要啥有啥,还买了不少烹饪机器。
阵仗比当初在王嫂家大多了,毕竟王嫂家没这么多张嘴。
因为宿管做饭不好吃,祝央也不想吃这邋遢婆娘做的饭,便做主把刘志和赵数从学生转成了教职工。
正好一个厨师一个墩子。
宿管磕瓜子的手一顿:“这,不合规矩吧?人事任命只有教导主任有权利。”
祝央道:“我自然会给她交代,她会答应的,现在只是将结果提前而已。”
“你要是怕担责任,直说是我擅作主张就行了,又牵连不到你。”
那宿管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还不用做饭,正好乐得清闲。
刘志和赵数入梦大赦,当下就脱了校服:“哎哟喂,感谢我以前学校的不杀之恩,感谢当时谆谆教导,气急了最对只抽我手心的老师。”
“我他娘的出了这场游戏,第一件事就是买果篮补品去拜访一下我的恩师。”
刘志和赵数虽说不是什么厨艺高手,但是都独居多时,家常菜还是会的,刘志平时没什么爱好,还就喜欢在家琢磨弄好吃的。
赵数做不了什么大菜,不过洗菜切菜倒也难不倒他,玩家增强了体质,敏捷度和协调感自然要优于常人,就是先前不擅刀工的,现在也不会太差。
等上午的课结束,午餐铃响起,学生们来到食堂,面对的却不是稀稀拉拉摆在菜台上等着分配的清汤寡水。
而是摆上桌的丰盛伙食,大菜有炖蹄髈,烧排骨,水煮鱼,每一组的长桌每样大菜满满的两盆。
炒菜就是各种家常,鱼香肉丝,肉沫茄子,红烧豆腐,青椒土豆丝,番茄炒鸡蛋还有个黄瓜皮蛋汤。
也是每样好几份依次摆开,绝对保证每个学生都能夹到,分量也管够。
饭早已经盛好,一碗一碗的摆在座位前,大米颗颗晶莹饱满,软硬适中,还飘着能见的热气。
整个饭厅都是热乎乎的香味,这些在他们进来之前只是普通的饮食,在几个月的清汤寡水之下,却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来的诱人。
这会儿刘志他们断了两大排烤箱出来:“吃啊,坐下吃,我还拷了点红薯干,一会儿讲究做零食,时间不够就能准备这么多了。”
又指着炖猪蹄和排骨这俩大菜到:“这两个是高压锅压的,滋味不是很足,晚上再跟你们做滋味的啊。”
学生们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明显才是这一切主使的祝央,默默的落座,端起碗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不知道哪里发出一声细小的抽泣,但没有人抬头去找,因为自己碗里的饭也时不时的滴下了咸咸的泪水。
祝央和几个玩家照常另坐一桌,吃完午饭又让刘志他们去把医务室的女孩儿接了回来。
她的床铺被打湿,不过祝央让带药的时候又加了点东西,一回来就立马让人给换上了。
刘志做的饭菜挺多,但学生们居然都给吃完了,吃完饭又回到教室做作业。
这个学校的老师教学水平一般,倒是布置作业厉害,学生们反正出了必要的生理行为,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在写写写。
晚上教导主任才一回来,就被几个老师围住了,一群人在办公室里面不知道说了什么。
在晚自习要下课前,祝央便被叫到了教务处。
这个消息一下来,全班都气氛一凝,忧心忡忡的看了看祝央。
祝未辛更是直接站起来,反正他姐去哪儿他去哪儿。
带消息回来的班长硬着头皮道:“教导主任她,她只让祝央同学一个人过去。”
祝未辛岂会管这个?正要和姐一起走,便被祝央按回了座位——
“新买的床还没铺好呢,你跟我一块去难不成回寝室我还得慢慢等着你忙活?”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铺床等我。”
祝未辛还是担心,但见他姐手上做了个拧麻花的动作,想起那根被拧成麻花的钢管,也就不情不愿道:“那你早点回来,我铺完床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祝央敷衍的点了点头,提了一个空包出教室门,若有人注意到的话就会发现。
出教室门那刻,轻飘飘的空包陡然变得坠感十足起来,像是装了什么重物。
来到教务处,居然只有教导主任一个人,祝央也乐得不用想办法清人,便锁上门,将包扔到一边,大喇喇的坐到了教导主任对面。
教导主任看着她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层不悦的冷意。
接着开口道:“我看看,就在我休假这一天,先是恶意捉弄英语老师扰乱课堂纪律,再是殴打语文老师致昏厥,点子产品未上交,寝室分配不合格,用餐开小灶,早上迟到长达三小时,来了不到一分钟又擅自离堂,再次袭击老师扰乱纪律,袭击班主任,贿赂宿管购买大批不合规定物品,插手人事调动,更改用餐标准。”
说完教导主任冷冷一笑:“这个学校成立几年以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在这么短短时间内能做出这么多项重大违规的学生。”
“根据校规——”
“嗤——”祝央嗤笑出声,见教导主任看她的眼神越发不善,也没有想过收敛。
反而悠哉道:“校规?校规是谁制定的?你吗?”
“你这样一本正经的细数我的罪状,一副绝对审判者的严肃嘴脸在我看来真的很滑稽,统治一群小孩儿,真的就这么让你感到权利的快感吗?”
教导主任脸色一变:“你——”
祝央抬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整个倚在椅背上,翘着腿,闲适而悠哉,没有半点被气氛影响。
她反问道:“其实对于老师你昨晚到今天白天的请假,我有些好奇,据说这里离市区足足两半小时的车程,当然选址这么偏僻,也是为了防止学生逃跑。”
“那么老师你不惜这么紧赶慢赶的花五六个小时的赶路时间,回去是为了干什么呢?”
教导主任脸色难看道:“老师的私事就不必你过问了,就像学生来到学校只需要学习一样,老师在这里只用行驶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行驶职责?怕不是这样吧?”祝央眼睛一睨:“难道不是某个婚姻失败,事业失败,人生失败的可悲女人,躲在这与世隔绝的一角,把这里打造场自己的一言堂,统治几十个未成年构建的王国,沾沾自喜的自我麻痹吗?”
“砰!”教导主任突然站起来,手一拍桌,冷笑一声:“看来例行对话是多余的,这个学生没有半点反思之意,直接关禁闭吧。”
才说完话资料室里便冲出两个人,正是其中两个体格最强的老师,凶神恶煞的就要来抓祝央。
显然连续三个对老师的成功袭击,让他们变得更谨慎,所以单独让祝央一个人过来,又在资料室藏了两个人降低祝央的防备心。
教导主任一笑:“你自己锁的门,倒是方便了老师们。”
祝央却是半点没露出惊慌之色,连人都没起来:“我自己锁的门,当然只可能便宜自己。”
然后翘着的那只脚迅速的往前一踹,一连两下,正好踹到那两个老师的膝盖上。
明显的一声‘咔嚓’,两个老师应声倒地,抱着膝盖叫了起来。
其中还有一个他们班主任,祝央坐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喂喂!不是说断了腿都要爬去读书吗?老师你嘴上说得自己多能吃苦,一点磕碰就这反应,和你吹的牛逼不符啊。”
教导主任见她这么一瞬间就奈何两个壮汉,情况太过出乎意料,一时也有些慌。
却见祝央一脚一个踢晕两人,又继续对她道:“老师,说好的单独谈话多出这么两个人,让人很失望啊。”
“不过念在初犯,这次也就不计较了。”说着对教导主任露出一个森森的笑容:“毕竟严格来说,我和老师算是一路人,也受不得别人违逆我。”
教导主任以为她要对自己出手,却看到一个包突然甩到自己面前,发出的声响吓了她一跳。
祝央便示意她:“打开吧!”
教导主任防备的看着她,但还是在她的注视下艰难的伸出手,慢慢打开包的拉链。
里面赫然是一沓又一沓的钱,晃得人眼花。
接着就听到祝央的声音:“老师,你要相信,我没事来这里,不是为了伸张正义的。”
“和你一样,我只是为了好玩。”
见教导主任被她这一连串的操作弄懵了,看向她的眼神就跟看疯子似的。
祝央笑了笑:“你们这些教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来时就已经查明了,被上个学校开除,正规学校找不到工作,这里正好可以用廉价的薪水就配齐一支教师资源。”
“不得不说校长对于开源节流的思路还真是精明。而你——”
“因体罚学生致残被开除,因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发生冲突和丈夫离婚,因丢了工作经济来源拮据没有抢到孩子的抚养权。”
“你嘴上口口声声说着学生是失败者,要将他们改造成符合父母期待的合格品,但又比谁都更不想接受这个结果。”
“教师从栽培育人中得到欣慰和满足感这个特性你身上没有,只有对掌控欲和权利欲的满足感,不要怀疑,我就是在鄙视你。”
“到底得多失败的渣滓才会在十几岁的孩子身上就能找到权利欲?哈哈!因为你知道和同龄人比对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loser。”
教导主任摄于她的淫威,又震于金钱的魅力,耳朵里听着她毫不润色的嘲讽,气得呼吸沉重急促,胸脯都在剧烈起伏。
祝央见她如此,毫不在意道:“但我现在就需要你这样的渣滓。”
“残酷冷漠,毫无人性,对什么都可以视而不见。”
说着下巴点了点桌上那袋钱:“收着吧,然后拿回去甩在你前夫脸上,尝尝看,什么才是真正成年人该享受的支配欲和满足感。”
她说这话的口气像是在施舍,可教导主任看着那钱就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这个学校薪水被压得极低,可即便是这样,他们这些不能找到正规学校工作,也没有其他技能的老师也只能接受。
校长自然不会对这里有多余的投入,平时克扣学生的饮食生活用品的钱又能有多少?这也不是她一个人能独占的。
教导主任已经记不起自己多久没有买一件新衣服了,微薄的薪水每个月付了女儿的抚养费,父母的赡养费,还有必要支出所剩无几。
有了这些钱,有了这些钱的话——
她心里左右不定,就听祝央说了一句:“或许你觉得我可以直接和校长谈?”
教导主任抬头,校长?那个脑满肠肥的秃顶男人,吃什么都不会够的,有这么多钱他才不会管老师的意见学生的死活,只有出得起价,他把所有人打包卖了都可以。
祝央才来一天便对她私人信息了解透彻,这让教导主任认定这两姐弟不是被家长处理麻烦进来的,更何况还随身带了这些巨款,显然有备而来。
如果她不答应,她毫不怀疑祝央能轻易联系到校长。
这逻辑看似正常,但细想也有经不起推敲之处,但教导主任对于是否收下这笔钱心里已经有了大大的倾向。
在这倾向下,自然就拼命的找出了说服自己的理由。
她问:“那你呢,你想要什么?”
祝央轻轻一笑:“你是井底之蛙不知世界广阔,我送你张票出去见识一下。而我,却是周游世界腻了,暂时进井底兜兜风。”
“我要做的和你差不多,不过可别误以为我们的格局一样。”
教导主任明了了,她看了看地下晕着的两个老师,面无表情的转开眼,然后拿过那个包。
起身对祝央笑了笑:“也是,一个学校的架构完整,不光是各项职位的填充,学生之间也需要领头人,祝央同学品学兼优,有领导意识,想必能带领本届走得更远。”
祝央起身:“老师这么明理也让我很欣慰。”
接着教导主任没理会地上已经被卖了的两个老师和其他同伙们,亲自送祝央出了门。
只是祝央转过身,脸上闪过一抹冷笑,这场游戏钱还真是万能的通关道具。
这两天兑换了也有上百点了,虽然对她的身家来说九牛一毛,但还是那句话,她的东西就是烂掉也不会便宜自己厌恶的人,要真一时便宜了,那找补回来至少是双倍起价的。
别走,作话有正文福利——
作者有话要说: 祝未辛这边下了课早一步回到寝室,不管他姐怎么厉害,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所有想着快点把东西收拾好过去找他姐。
回寝室因为今天上午送来的东西实在 多,他该装的装,该叠的叠,该挂的挂,急吼吼的铺完床,等她姐回来洗完澡就可以倒床睡觉后,这才连忙出了门去接他姐。
结果下楼梯没两步,想起从教学楼那边回来没有路灯,他刚刚太着急了还绊了两下差点摔倒呢。
于是又转头回去打算拿个手电筒。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一只乌漆嘛黑的鬼躺在他姐那张床上,一脸享受的样子。
听到房门响声,漆黑鬼看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时间非常尴尬。
祝未辛面无表情的走过来,漆黑鬼心里慌得一批,之前这家伙把它按回衣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晚上的发言也是各种不友善。
是对鬼有威胁之人。
漆黑鬼正打算跑,但祝未辛手更快一步,他抬手一掀,就把漆黑鬼整个合着被子卷成了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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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把这巨型春卷往胳膊下一夹,走到窗户前打开玻璃窗,兜头就将被子连着鬼从三楼扔了下去。
脸色黑沉的骂道:“占谁的床呢?区区一只鬼还挺会享受,你睡过的被子让我姐还怎么睡?”
说着也不忙着铺床了,怕走后又被脏东西先享受,骂骂咧咧的拿着电筒出门先接姐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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