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央才进入破案模式, 嘴里就差‘真相只有一个’来渲染一下氛围装装逼了。
此时却突然有只大肥鸡崽睡眼惺忪的从里面出来, 像是起床没找到妈妈的小孩儿似的,黑豆豆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
看到祝央立马扑凌着翅膀冲过来,庞大软乎的身子差点把她撞倒。
还装什么逼?喂奶了!
这鸡仔是撵也撵不走, 打也打不进去, 最后没办法,祝央只能让它坐一边, 自己坐它身上当毛绒沙发,这才扯回了正题。
年过二十的亲妈坐出生不足三天的婴儿身上, 这要放在社会版面上,得是多丧心病狂的话题?
不过当事人看着都挺满意。
祝央便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道:“刚刚说哪儿?”
“说从老头的死开始说起。”魏江离还算给她面子, 见状递了个梯子过去。
祝央道:“对,从老头开始说吧。”
“老头是如何确定死于谋杀而非意外, 大家都记得吧?”
众人点点头, 一是本该避免他们误触陷阱的竹片被拔掉了,二是老头口袋里的那块蜂巢蜜。
这个副本又不是啥缺衣少食的极限状态, 又有徐骁和祝央能干, 丛林物资丰富,吃食从进来开始就没缺过。
更有祝央带的调料包, 连口味都不用勉强的,顿顿野炊大餐。
老头就算嘴馋,山洞里摘回来的水果多的是,蜂蜜也不拘人取用, 还有做饭的时候顺便烤来做零食的肉干。
祝央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取用的时候一定不能把东西弄脏,其他的你就是无聊了成天嘴巴不停都没人管你,用得着偷偷藏那黏糊糊的蜂蜜?
“先说竹片。”祝央摸了摸鸡仔身上的软毛:“在睡觉之前,所有的竹片都还在原位,这个大家是知道的。根据之前的审问结果,除了半夜一个人出去的老头,其他在那之前上厕所的人,都有相互证明。”
骗子立马接口道:“对啊,我可是有人证的,那么多人看着我怎么可能走过去拔掉标记?”
“呵!谁说拔掉标记一定要走过去?只需要一根线,两三米开外的距离,一样轻松做到。”
骗子脸一僵,兜头就被扔了一卷东西在自己面前地上:“说起来这树皮纤维还真是好用呢。”
说着漫不经心的看了眼二牛,见他脸上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也没在他身上停留。
便又开口道:“头天这些树麻被搜集回来的时候,除了二牛用来搓麻绳,也只有你跟在旁边琢磨了一下,其他人懒得干活儿,压根就没去沾那玩意儿。”
懒得干活的几人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尖嘴猴腮便否定道:“那玩意儿堆在墙角,要拿实在太容易了。”
“是挺容易,只不过我们回来的时候竹片才将将插完,要特地再去碰它,第一个就是嫌疑,所以从陷阱落成到进山洞之后,并没有人去碰过竹片,更何况也不可能有人在我和徐骁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大的动作。”
“唯一的可能只有在插竹片的时候,将那麻线拴到竹片上,并且利用落叶的掩盖,牵出几米之外不被察觉。”
“而陷阱做好后,插竹片的只有你和高管两个人。”
“你倒不是针对老头儿,只是恰巧他运气不好,晚上到了深夜一个人没憋住而已。如果换成是另一个人,可能是一样的下场,就算没有人起夜,那也没关系,布下的陷阱总能碰上用场。”
尖嘴猴腮难看一笑:“那照你这么说,有嫌疑的也该是两个人呐。”
高管一听立马怒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啰,凭什么一起干的活儿,只有我一个人有嫌疑?总不能你看着体面,我看着穷酸,就以貌取人吧?”
“当然到现在为止,你俩的嫌疑一样大。”祝央笑了笑:“高管虽然没你那么容易接触丝线,可就像你说的,那玩意儿就堆在山洞旁边而已,偷偷拿一根根本不会引起注意。”
“可塞蜂蜜这种事,就只有你一个人能办到了。”
“凭什么这么说?”尖嘴猴腮矢口否认:“从刚才开始你就认定我是做见不得人行当的,先头诬陷的证据还没拿出来,这会儿还盖棺定论了是吧?”
说完就看见祝央似笑非笑的指着他坐的地方,又指了指高管坐的地方。
这两天除了祝央和徐骁新挖了两个单间搬进去,小世子又蹭了徐骁的房间睡之外,其他人睡在外面的位置没什么变化,头一天占的哪个位置接下来仍旧睡哪儿。
尖嘴猴腮睡的靠山洞门最近的床,而高管恰恰是最里面,并且他和浓妆女早有勾缠,天天是睡一块儿的。
死去的老头睡的位置则在房间中段。
祝央的意思很明显:“人家晚上起来起夜,总不可能还要往最里面绕一圈再出门吧?老头要出门必然会经过你的位置。”
“那蜂蜜在老头起夜之前就放他口袋里肯定不现实,树叶包得再严实时间长了也会漏出来,让人感觉黏腻不适,更何况大伙儿都喝多了汤,你也不能保证晚上会有谁落单出去,只能随机应变。”
“联系到你的手速,呵!我家这鸡崽自保意识强,啄东西还是挺快的,那你都能躲,可见规避危险是本能啊。”
尖嘴猴腮这才知道在这里居然露了这么大的马脚,连忙道:“我手快也不能说明就是我干的,你说了这么多,还是没直接证据。”
高管呸了一声:“什么没有?咱们出去上厕所那趟,就你一个人走后门,还蹲下过,我和二牛问你干嘛,你说你系鞋带,保准就是那时候扯的线把竹片抽走的。”
祝央点点头,这个证词在之前的审讯里是得到过的,也确实应该是这个时候尖嘴猴腮动的手。
不过只要是不能敲锤认定的,他依旧能车轱辘狡辩自己真正只是系鞋带而已,他们都在冤枉他。
祝央便道:“好吧,这一桩确实只能说明你满足任何作案条件,确实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你干的。”
“那咱们就来说说第二个死去的人。”
第二个死的是家庭主妇,她是半夜闹肚子跑出去被蚊子活活吸成人干而死的。
尖嘴猴腮道:“她根本是个意外,我哪儿料得到她拉肚子?而且你们不也没查到什么吗?”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什么都没查到?”祝央笑了:“只是没告诉你们而已不行吗?”
尖嘴猴腮一噎,就听她又接着道:“至于她为什么会拉肚子,你当然预料得到,因为这次和老头那次不同,不具有偶然性,从头到尾都是你一手策划出来的。”
“笑,笑话,我还能——”
“番泻叶!”祝央打断他,悠悠道:“那天你们留在营地里,应该发生了不好看的口角吧?回来之后人就分成了两拨,就连做饭的时候都谁也没理会谁。”
“大家吃的同样的晚餐都没事,只有她一个人闹肚子,那就说明大锅里的食物没问题,有问题的只是她自己碗里的。”
“我可记得当时只有你碰过她的碗,在那么滚烫的热汤里加碾碎的草药汁,倒是挺方便的。”
高管和浓妆女闻言立马撇清关系道:“对对!我们当时都闹翻了,绝不可能沾那八婆的碗,连盛饭都是让她自个儿盛的呢。”
尖嘴猴腮比他们反映更大:“怎么人家稍微有点事你就能栽我身上?你刚也说了,我这只是满足作案条件,而且都是你凭空想的。那要只是她晚上受了凉肚子不舒服呢?”
“确实也可以这么说,毕竟碗已经洗过好几轮了,也检查不到她喝的汤到底有没有动过手脚。”
她这么好说话倒是让尖嘴猴腮一愣,但接着她又道:“只不过接下来就好玩了。”
然后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徐骁便道:“我在主妇的围裙上检查到了一片青色的草渍,味道有些刺鼻,是吸蚊草的味道。”
祝央嗤笑一声:“咱们附近点过驱蚊草,要把蚊子吸引过来,指甲那么大点的草渍是不可能的。首先是分量问题,其次那种草的叶青素浸透性还挺强的,沾在手上难免留下痕迹。”
“不然——,你以为我昨天为什么这么屈尊降贵的给你们煮早饭分早饭?除了你,别人的指尖指甲里可没这么绿呢。”
“那是我跟二牛学认草药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叶子沾上的。”尖嘴猴腮忙道。
不得不说,就他这狡辩之能,要按现实的司法程序,即使到这一步了,还真也无法给他定罪。
祝央却是丝毫不急,眼看一次次的举证均有反驳的余地,一点没绷不住的意思。
她这么胸有成竹,尖嘴猴腮却预感越来越不好。
他所期待的,小女孩儿少不经事,清高傲慢,对自己的定论深信不疑,但被多次质疑驳回后的恼羞成怒失态的场景没有发生。
接着尖嘴猴腮就听到了他最为担心的一句话——
“所以我们才特意给你设了一个局啊!”
原来那真的是她一手策划好的?尖嘴猴腮心下巨震,连最后一丝侥幸也不敢抱有了。
祝央笑道:“干你们这行的,做惯了顺手牵羊的事,遇到好事下意识的就会往怀里揽,倒也是连杀两个人没露马脚助长了你的野心,所以一设套你就进来了,让我都怪不好意思的。”
她指了指徐骁:“对,蛇树是我让徐骁带你们去的,本来想让他抓几条毒蛇布置一个让蛇撵追的假象,没想到丛林里这么给力,连那玩意儿都有。”
“这么好使又相对好控制的杀人利器,你见了怎么可能不动心?运气好睡梦中干掉所有人,只要没倒霉到通关按钮是你自己,那你立马就可以通关了,而不是待在这个未知的丛林里,等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危险,还有仅出于人道主义稍加保护的引导者。”
这种三教九流的人,比常人更了解世间险恶,也更不会将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损人利己这种事自然毫无负担。
即便这利弊权衡在常人看来根本就不对等。
尖嘴猴腮脑中电转,蛇的事是他们设下的圈套,但破绽又在哪儿?还是之前说那话,只要没被抓个正着,他抵死不认这条蛇是他带进来的,这件事就始终存在疑点。
但那女人这么自信,既主导出了一切,自然不会给他抵赖的余地。
在哪里?她把决定性的证据放在哪里?
祝央身子往前倾了倾,像是听到他内心疯狂的盘算一样,嘴唇轻启:“闻闻看你的手。”
尖嘴猴腮心里一跳,迟疑的抬起手掌,放在自己的鼻端,突然脸色就变了。
因为他从自己手上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花香。
住在丛林里卫生条件有限,除了祝央和魏江离两个讲究矫情的,也不是每个人早晚都洗手洗脸,尤其尖嘴猴腮这样对个人卫生不怎么在意的。
身上混杂着汗味泥味,多了种味道也不显眼,只要不刻意去闻,很容易忽略。
而此时他脑子早已品出这人怎么算计他的了,果然祝央道:“晚饭我在你碗底抹了花汁,别怀疑,这待遇只你一个人有。”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对山洞里众人道:“都说让你们注意卫生早晚洗手了,就是不听,这下好,抵赖都抵不脱了吧?”
徐骁捡起地上那条死透了的蛇,放在鼻下闻了闻,果然闻到祝央说的那股花香。
说明了这玩意儿就是经尖嘴猴腮这家伙的手里出来的,再加上前面的事,怎么都抵赖不了。
见事已确定,最先反应的是高管,他上去揪着尖嘴猴腮的衣领就想揍他:“你他妈还想杀了我们是吧?”
结果拳头没上去,自己反倒血流了一脸。
原来是尖嘴猴腮掏出一张薄薄的刀片,将他割伤。
做贼的,刀片哪儿能离身?割包割袋的吃饭家伙,非常情况下用来自保也是可以的。
高管吃痛松手,连退两步,不敢再和他正面对上。
他没料到这比他足足矮一个头的瘦猴子居然藏着这么大的本事,连忙冲徐骁道:“徐哥,快,快抓住他呀,抓住这个杀人犯。”
徐骁无语,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人高马大一男人,比不上二牛还打不过一根麻杆儿?就一张小小的刀片就缩成这样,那还不是刀呢。
凭力气按住了人,任他什么本事也使不出。
尖嘴猴腮拿着刀片对着众人:“别过来,警告你们别过来啊。”
这家伙还是惜命的,知道今天是不能好了。
就想着认怂求情,一张尖鳃猥琐的脸突然就做出了可怜卖惨的表情:“求你们了,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原谅我这次吧。”
“三条人命呢,你说怎么原谅?”徐骁道。
“他们也不是好人。”骗子立马咬出死者来:“那老头,拿糖和零食哄小女孩儿,我无意中捡到他的本子看见了,里面还有照片。”
“后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撕了扔了而已,无非是怕被大伙儿知道丑事,嫌弃他撵出去,他这年纪了,在这儿就是死路一条。”
“嘿嘿!混我们这行的,什么样的坏人没见过?这老东西好色又没钱,一把年纪也奈何不了年轻女人,就不要脸的对小孩儿下手。”
“我杀他怎么了?杀他是替天行道。”
祝央听了像是一点不意外:“这倒是真的,他要当时没死,这会儿我也送他去西天了。”
小偷儿一懵:“你知道?”
那实在不难猜,即便不以险恶的用心推论,那钥匙扣里的照片也很说明问题了。
虽说是老头儿死后。祝央才查户口般的将所有人的背景了解了个遍,但一开始大伙儿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为了拉近距离建立信任,总不可能是一个名字就算了的吧?
尤其老头作为年迈体衰的弱者,为了争取到众人的同情和保护,可是说过自己无儿无女孤苦无依的,就靠给人看守废弃工厂过活。
如果单纯只是喜欢小孩儿请他们吃糖,人家就算送点小玩意儿以示感谢,会送和母亲的合影照片挂坠?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还有那笔记中的微妙措辞,与其说是备忘,更像是记录战利品般。
小偷儿像是见到了曙光:“哈哈!对,你知道就好,怎么样?那老家伙确实该死吧?”
“还有那个女的,当时你们出去了可能不知道,咱们几个吵了架,她就拉着我抱怨家里的事。”
“说是害怕自个儿不能回去没人照顾儿子,说他姐姐要是还在好歹有人带他,又一股脑骂她男人要是再娶的女人打她儿子怎么办?还后悔自己不该那么冲动。”
“嘿嘿!你品品这话里的意思?她当后妈的你知道吧?继女死了,怪自己太冲动,担心又有后妈虐待她自个儿的孩子。”
“心里有鬼才把别人想成鬼,她那继女怎么回事儿,有脑子的人也品出味道来了吧?”
说着小偷儿情绪激动的大吼道:“我杀这两个有什么错?我是替天行道。”
说完就听祝央的声音响起:“啧啧!偷人救命钱的杂种这会儿倒是冒充正义使者了哈!”
小偷儿声音戛然而止。
祝央接着打了个呵欠道:“谁说我把你揪出来是在伸张正义?你们几个死不死,真不是我关心的事。”
“只是这里他妈我说了算,绕过我直接杀人,这是造反呐?”
众人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了眼徐骁,徐骁也不反驳,看来是真将老大头衔拱手让人了的。
祝央挥了挥手:“我也困了,深夜办案影响睡眠,又不是警察。”
“去,给他身上泼点蜂蜜,染上吸蚊草撵出去,接着就看天了。”
众人闻言也不含糊,徐骁上前按住了人,小偷儿大叫:“不要,别推我出去。”
可其他人岂会管他?这家伙放毒蛇的时候可没想过他们不能活。
高管也是刁钻,为了怕他跑出去真的侥幸活下来躲在暗处伺机报复,还特意将蜂蜜涂在他头发上,又在他衣服上上涂了药草汁。
小偷见他们狠毒,脸上表情一恨,嘿嘿大笑道:“别以为除了我你们就能高枕无忧了,杀人有积分的你们知不知道?我也是杀了老头儿才得到的通知,积分越多原始资本就越高,以后活命的机会也就越大。”
“你们这会儿跪舔她?嘿嘿!就看看她这会儿怎么看你们这些人头了哈哈哈……”
此时徐骁这边打开木门,将人整个往外一扔就扔了好几米远。
小偷儿起来,忙想往回跑,可那门已经关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仿佛听到周围传来蚊子的嗡鸣声,于是连忙往河边跑,想洗干净身上的蜂蜜和药汁味。
可天黑路绊的,冷不防的就被一块石头绊倒,摔了个结实,比刚刚被扔出来还疼。
徐骁扔他出来好歹用的巧劲,看着远,实际上落地有讲究的。
小偷儿想站起来,可是手臂才支起,突然就从手指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接着就看到一群漆黑的密密麻麻的东西涌过来——
“啊——”
外面的惨叫没有持续多久,蚂蚁的吞噬速度比蟑螂慢点,但也只是体型受限而已,数量可不会落下风。
在小偷儿死的那刻,祝央脑海里便响起电子音播报——
【杀死玩家一人,获得积分1000点。】
这个和狗比游戏的意念传输倒是不一样,确确实实是声音播报,就在脑内。
祝央撇了撇嘴:“才一千!”
说完这话,回头便看到剩下的人看她脸色复杂。
祝央了然,刚刚骗子那话本就让他们内心开始不安,她本人又证实了杀人确实有额外积分奖励的规则。
那么她会不会杀他们换取积分,更甚至徐骁一直以来作为顺手而帮的保护者,会不会和她达成什么协议,这都难说。
一时间小偷儿虽然死了,但山洞里本就不怎么牢靠的团体信任也顿时土崩瓦解。
但祝央好似完全不在意似的,别说她,徐骁,甚至连小世子也面无表情,人死了就都回房间继续睡觉。
既没有见积分眼开的意思,但对于团体凝聚力什么的这玩意儿也完全不在乎。
至少表面看来是这样,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祝央推着小黄鸡回房,这家伙睡得沉,只要她的气味在旁边,还不容易醒,索性几步路的距离,便直接把这肥啾啾的祖宗给搬了回来,没吵醒它。
九个玩家现在已除三,还剩六个,排除自己,再排除引导者徐骁,剩下四人是个什么情况,祝央大致心里也有数。
要说这一队新人里,厉害角色还真是不少,就比如今天被她推出去那个小偷儿,要说心眼儿本事也是不凡了。
如果不是祝央搅局,这种人熬过了前面几场的成长期,在游戏里经过强化,最重要的本身还有一二技能的,绝对能走得很远。
可他这样的,在这群新玩家里,却还不算最出挑的那个。
祝央一开始说这群家伙资质不行,比他们狗比游戏场经过选拔赛洗礼的人差远了。
这仅仅是指面对这无法理解的情况的初始适应了而已,实际上若讲勾心斗角,这边的玩家倒是吊打他们那边的。
不过良莠不齐还是有的,只是脑子不好使的,现在已经死了一半了。
祝央不知道狗比游戏送她来这一场的用意是什么,如果仅仅是恐怖局走腻了换个新鲜的逃生局,那显然是开玩笑。
只是这些人再聪明,在她压倒性的武力面前,也难以翻起大浪,徐骁又是一副躺平任你折腾的装死样。
他虽说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但绝对和游戏带她来这边的初衷不一样。
应该不可能是专程送她来对自己造不成多大危险的场合度假而已,祝央琢磨了一通,还是没抓到头绪,便也不急,趴毛茸茸的小黄鸡上面睡着了。
小黄鸡感觉妈妈在上面翻滚,时不时的回头用尖尖的喙蹭一下,都睡得挺香。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偷儿的骨骸就在山洞外面不远处,一出去就看得见,还挺明显的。
不过众人倒是没什么同情心,只高管和浓妆女觉得有点渗人,毕竟现代社会的人,这种还是见得少。
祝央就突然问二牛:“你不怕?”
二牛还是那副憨样:“俺们那儿乱着呢,死外边的人多了,有时候河边洗衣服就漂下来一具。”
祝央点头,又看了看小世子。
魏江离嗤笑:“杖毙,杀头这些,我都亲眼看过。”
也是,古代命贱,一个权贵阶级,一个草根阶级,确实是两个最容易看到尸体的极端。
便分出人手一边埋小偷儿尸体,另一边的准备早饭。
几天过去,大伙儿对鱼的膈应也没那么大了,鱼肉清淡,还是更适合做早餐的。
早上便又做的鱼片粥,其他人不觉得什么,只祝央在那儿念叨这几样东西已经吃腻了,想找点新的食材。
二牛便说自己吃了饭也可以就在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祝央不置可否,注意力全在小黄鸡身上。
这肥啾昨天才学会走路,今天已经可以在地上跑得灵活了,身体好像也变大了一圈,长得贼快。
也不知道照这速度,祝央那房间还装不装得下它。
这会儿它已经学会啄地上的虫蚁吃了,一喙一个,出嘴又比第一天破壳的时候快了好多。
祝央敢打包票这丫就是个战斗种族,就跟那变异的螳螂一样,双臂的镰刀使得就跟武侠小说里走出来似的。
这货虽然暂时看不出具体的品种,但估计不会差。这也好,长得快,至少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能有能力自保。
想到这事,祝央念着晚上睡觉软乎乎的触感,一时间竟有些不舒服。
挠了挠头,断定是自己没洗头的原因,便领着小黄鸡来到了河边。
河边有一处浅摊,水深不到一米,没有大型水生物,倒是适合在这里梳洗。
祝央从附近的皂荚树上摘下好几个手臂那么大的皂荚,放河边开始洗头。
皂荚用来洗头洗澡洗衣服都行,还是洗得干净的,就是不怎么起泡。
不过这个不知道是不是变异种的原因,倒是祝央一搓就起了不少泡沫,顿时头上就变成了蓬松的一团泡泡。
小黄鸡看了就稀罕了,乐颠颠的跑过来跳进水里,学着它妈妈的样子把头往水里一扎,然后冒出来。
湿淋淋的一颗黄脑袋拱着祝央,让她给自己打泡沫。
祝央本着自己床垫的卫生自然要搞好的原则,也就真的将皂荚汁捏它头上,开始搓了起来。
小黄鸡蓬松绒软的短羽毛其实更好打泡,没多一会儿,一颗鸟头上就顶上了一朵白云,把个肥啾乐坏了,拨着爪子在水里游来游去——
等等!这货会游泳?
祝央懵了,先前它跳下来因为体型大,水没不过它半身,倒没反应过来鸡仔一般是怕水的。
可这家伙明显在游啊!
不单如此,它还游到了深水区,时不时的往水里钻一圈,浮上来嘴里便叼着一条大肥鱼。
行了,看来最基本的捕食能力都是无师自通的。
不过祝央还是怕它和之前的那种大鲶鱼对上,虽说它这体型大鲶鱼吞它不现实,可万一河里还有别的玩意儿呢?
果然什么事都怕念叨,念什么来什么。
祝央才准备开口唤儿回来,便看见它脚下出现一个大黑影。
祝央一惊,手上的刀已经祭出来了,眼看就要一刀甩过去扎水里那东西。
结果小黄鸡动作更快,那鲶鱼还没碰到它,它就一头扎进水里,对着鱼头就是一阵猛啄。
祝央只看见那鱼丢盔弃甲的拼命逃窜,整个跟水里面躲老鹰的小鱼苗似的。
所以说你招惹它的初衷是什么呀?
小黄鸡似有所感,回头看着它妈妈,挺着胸脯在水里神气活现。
祝央收回刀,这才招它回来,又给它身上抹了皂荚,把整只鸡搓成了一朵大白棉花团。
祝央还找来小世子,让他咔咔拍了好几张合影,没料小世子见猎心起,给她拍完了自己也要拍。
这家伙还臭美:“注意角度啊,我自己观察过了,我左边侧脸的角度最上镜,一定要拍得好看啊。”
祝央悻悻点头:“以后你要是交女朋友,倒是不用担心照相技术不好被嫌弃。”
魏江离在祝央这儿已经学到了不少现代常识了,老实说还挺期待回到游戏空间,见识一下远超自己时代的科技水平的。
只是这会儿闻言不屑一笑:“嫌弃?京城贵女哪家不是任我挑选?更何况堂堂七尺男儿,岂能成日耽于取悦女子?要本世子伺候拍照,做梦比较快。”
祝央划了划里面的照片,有两张不满意,将手机重新递回给他:“这两个角度重新拍,注意画框比例,刚刚那个就是留空太过了。”
“好嘞!”
坐一旁钓鱼放松的徐骁:“……”
玩到中午,又捞了不少虾蟹回去,虾肉是祝央唯一久吃也不会腻的肉,打算中午做个白煮虾,光蘸酱油就好吃。
做午饭的时候二牛回来,他没走多远,怕遇到危险,不过只要不碰到厉害的猛兽或者攻击性变异动物,他在丛林里其实生存概率是新人中最大的。
他掏出几块野姜野蒜:“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确实不赖,调料有,但少了姜蒜爆香始终少点滋味。
这顿午饭轮到徐骁和浓妆女,浓妆女在家估计是一毛钱都不做的,全程也就打打下手,不过徐骁也不在乎。
而和浓妆女打得火热的高管,这会儿却没出来帮她搭把手,说是不舒服,在山洞里休息一会儿。
小世子和小黄鸡在一旁用煮熟剥好的虾闹着玩,被祝央一人一个爆栗消停了。
蹲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聊,便问祝央要手机玩消消乐。
祝央随口一句:“充电呢!”
小世子毕竟对这玩意儿不是很懂,浓妆女正在一旁洗菜也没注意。
倒是徐骁闻言回头看了眼祝央,没有说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高管才从里面出来,二牛这边一上午出去到处扒拉弄得一身脏,这会儿也清理了一遍。
徐骁手艺一般,做的东西也只是将就,祝央吃饭的时候还颇为遗憾——
“早知道就不那么早让家庭主妇死了,那一手红烧肉滋味是真不错呢。”
这话乍一听只是在缅怀家庭主妇的手艺,可仔细一品便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其余的人暗中交换了个眼神,便有些胆寒。
吃完饭祝央说要睡午觉,便带着小黄鸡进了房间。
其实这丛林成天闷热,但山洞却很凉快,睡毛茸茸身上确实舒服,尤其那肚皮随着呼吸一鼓一鼓的,很是催眠。
不过祝央躺床上却没有这么急着入睡,反倒是听到外面的动静。
“哥~,来嘛!”是浓妆女的声音。
大意是浓妆女要求欢,高管碍于现在周围都是人,表示不方便的对话。
结果这浓妆女之前才差点被鱼吞,现在倒是依旧死心不改。最后在她的磨缠下,又兼之上午二牛也在附近转了圈没事。
两人便决定带上鲶鱼骨做的矛,应该没什么事。
祝央听着他俩的声音渐渐远去,心里好笑。
她在里边的卧室里呢,山洞的石头隔音效果可不是现代建筑的所谓空心砖能比的。
真要说点悄悄话哪儿不能说?外面一大片空地两人就是嘀咕两句,她也没长顺风耳啊。
非要跟专程说给她听似的。
不得不说这俩能活到现在也算是运气逆天,不过也到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咂嘴!越写越想要小黄鸡了。
阿银小时候家里养过鸡鸭鹅兔什么的,小时候毛茸茸的是真的可爱到爆,不过小生命脆弱,摸都要轻轻轻,但真的好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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