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chapter34

小说:快穿之高调从良 作者:顾子木
    江衍是个营销鬼才,借着她的影响力亲自操盘了几次营销活动,次次大获成功。

    昔日不看好她与谈巍分家的媒体见状转了风舵,纷纷发文指点江山——

    《解瑾和谈巍分家的必然,早在数年前就已埋下》、

    《从谈巍到江衍,解瑾选择背后的深层原因》、

    《历数操盘鬼才江衍的三次失败创业,解瑾是破此诅咒之人吗?》……

    公司几条新业务逐一上线,江衍带她赴很多局。

    公司想迅速扩张,就需要烧钱,不能只倚靠解瑾私人账户里那点资金。

    江衍门道儿多,又长袖善舞,她跟他去见赫赫有名的圈内大佬们,向任何潜在投资人兜售创业理念。

    凡是江衍嘱咐的重点对象,解瑾就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谈,一天同样的车轱辘话要来回说上四五次,讲到最后,已然麻木。

    真的担负起一个公司的存亡时,她才开始意识到这背后代表的重量。

    每个员工跟她出来打江山,都是抛下了老东家稳定高薪的职位,如果不能带他们共同致富,不止对不起下属们的信任,还对不起他们的妻儿子女。

    江衍对这种场合却游刃有余。

    他就像是一尾开了屏的白孔雀在场中游走,像个高明的魔术师,蛊惑着一个个投资人在她身上用资金下注。

    胜利是男人最好的装饰,赢家气质会让人从内到外脱胎换骨。一场场漂亮胜战打下来,江衍益发英俊,他像一树得了滋养的桃花,开得招摇肆意。

    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局跟谈巍碰上。

    那天一堆业内大佬兴致突来,一行人浩浩荡荡奔至当地水库,等大家纷纷在太阳伞下选好位置开始钓鱼时,才发现狭路相逢。

    坐在她身边的是言笑晏晏的江衍,谈巍身后跟了个影子似的副手。

    是个很年轻的女孩,聪明、勇敢、锋利,偶尔瞥向谈巍时,眼神就像当年的解瑾。

    解瑾有些感慨,漫不经心地处理鱼饵,偶一抬眼,却接到了女孩挑衅的目光,她并未恼怒,反而还朝对方笑了下。

    人经历地多了,会有一种悲悯的宽容,叫做不跟小孩子争意气。

    但她那一笑虽没有恶意,女孩却仿佛受到侮辱,侧头去跟谈巍谈起公司事务如何处理,像只小兽在宣扬所有权,只想传达一个信息——“现在我才是他最得力的属下”。

    江衍就在身边,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那女孩,又笑盈盈地看她,不着痕迹地冲解瑾挑了下眉,整个上身都靠了过来,是个“我也可以陪你演”的姿态。

    解瑾白了他一眼,用手肘将这个人形白孔雀捅远了点儿。

    江副总最近商场得意,什么戏都想参演一下,她却累得不行,不想额外演出任何情节。

    一时间,这边儿只剩下女孩跟谈巍细细说话的动静,谈巍没什么表情,偶尔嗯一声,久了女孩越说越乏味,也就住了声。

    阳光的热度穿过伞面,仍旧烤的人心头燥热,远处有人钓上一尾鱼,四处炫耀。

    谈巍将钓竿交给身后女孩,自己翘着长腿侧过头来:“你们公司最近发展不错。”

    过去解瑾带着团队通宵奋战做出什么新项目,他过来检阅,倘若还满意,便会矜持地道句“还行”“不错”。

    如今她自立门户,他却仍是这个语气。

    解瑾不想接话,可不理人好像置气似的,只能嗯了一声。

    刻意的敷衍对谈老爷没有杀伤力,他只说他想说的,从不在意对方反应如何。

    “我记得你过去不喜欢这种场合。”

    过去公司初创之时,他也是这么带着她在各种投资人之间辗转,后来利润和流水远远超过开销,他便让她专心做内容去了。

    解瑾明白他什么意思——跟着他,便不用这么辛苦,她硬要在外面闯,虽然是做出了点成绩,但却是在吃不必要的苦头。

    解瑾也不客气,夹枪夹棒地回道,“是啊,过去我没什么眼光。”所以才看上你。

    江衍原本挺专注地在钓鱼,此刻闻言,似笑非笑地盯着这边瞧,十足的看戏姿态。

    解瑾不想演戏给任何人看,随手将钓竿塞江衍怀里,起身回不远处酒店休息。

    大佬们从不亏待自己,哪怕是来这种地方,选的落脚处也是顶级酒店。

    客房的床大而柔软,解瑾在一帮人精中摸爬滚打半天,不免心累神疲,沾枕即眠。

    这一觉睡了许久,还做了个很长的梦,梦中开不完的会,加不完的班,谈巍和江衍面孔重重叠叠,分不清谁是谁。

    醒来时窗帘仍紧闭,外面声息全被阻隔,一室黑暗死寂。

    她只觉昏昏沉沉,喉咙干渴。

    于是起身倒水,赤脚踩在地板上,一步步摸黑挪到桌旁,探手去寻搁在桌边的水杯。

    迷迷糊糊之中,在桌沿摸到一片温热。

    人刚醒的时候,脑子总缺根弦,她居然没尖叫,反而下意识又抓了两把,摸了半天,她一个激灵,终于反应过来。

    清棱棱的骨节,硬而挺,一只男人的手。

    她整个人往后一跳,原地炸毛,“江衍你TM是不是有毛病?!”

    黑暗中有人冷哼一声。

    “是我。”

    解瑾连忙去开灯,回身就见谈巍稳稳端坐在桌边,似一尊等人祭拜的佛像。

    她沉默,刚刚自己摸了他多少下?人一迷糊就干傻事……简直丢脸。

    解瑾片刻便缓过来,故作淡定地咳了一声:“怎么进来的?”

    谈巍眼中一片黑沉。

    见他不吭声,她心里微微发毛:“你要干什么?”

    他瞥她一眼,却是答非所问,“那天晚上,我跟你一样,都睡得很沉。”

    “什么?”

    解瑾刚想说莫名其妙,却突然想起一件事……那晚,酒店,沉睡的谈巍,解锁的手机,她记下的投资人联系方式。

    “我对你不设防,小解瑾,所以你才得手轻易。”

    做了于心有愧的事,终有一日会被识破。

    解瑾反而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把他脸色看了一遍,然后看到他手边,一个小小的黑丝绒盒子。

    他不像是来问罪的,没有人过来问罪,还自带礼物。

    解瑾静下来,踱步到他对面的床边坐下,“所以谈总来找我,所为何事?”

    谈巍坐在宽椅中,答非所问,“以前你是我们宿舍常客,来了一坐一整天。“

    他在讲两人学生时代的事。

    那时解瑾迷他到一个地步,人家周末与室友通宵打游戏,她也巴巴跑过去陪着,还自带一堆零食饮料投喂整个寝室,简直傻得冒泡。

    听得他提起这段黑历史,她倒牙似的抽一口冷气,“别提那些。”

    “你后悔了?”

    “我不后悔,但也不怀念。”

    这种细枝末节的过往,放到她追着谈巍身后跑时,他记不得分毫。

    如今她转身离开,倒是换他开始沉浸过去。

    世道很公平。

    他坐在那里,并不出声。

    解瑾叹了口气,不想再绕弯子,“你不用再说什么,我得为一个公司的人负责,不论如何,回不去的。”

    他轻轻道,“我知道,你的新事业正蒸蒸日上。”

    “那就好。”解瑾笑了,“还有什么要说,一并讲明白吧,也算是个了结。”

    谈巍将那个小黑盒子往她方向推了下。

    “什么东西?”

    “你看了会知道。”

    不,不看也知道。

    那种大小的盒子,女孩子一眼即知,99.99%的可能是订婚戒指。

    这种礼物,当爱炽热时是核武器,心冷了以后,就是打开也懒得。

    解瑾碰也不碰,“什么意思?”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谈巍见她戒备,反而勾了勾唇角,眼中满是笑意,“你怕我求婚?”

    他随手抄起盒子抛给她,自己起身离开。

    替她带上门前,他不甚在意地道,“你可以等我走后再看,那东西我这辈子都用不上,便送你罢,也算是欠你的回礼。”

    解瑾沉默半天,终于将它从床单上捡来打开。

    黑丝绒上静静地躺着两只戒指。

    一只是男款银戒,是她曾经送他那只。

    另外一只戒指周身密镶着昂贵精致的孔雀石与钻石,如灵蛇蜿蜒的鳞片,美丽却又危险。

    那是谈家儿媳的戒指,由每任继承人送给妻子。

    谈巍当时费了不少心思将弟弟压下,才从父亲处得来,他将之视作为一种承认,一种谈家继承人的象征。

    但对戒指代表的意义,谈太子爷半点儿都不感兴趣——

    “婚姻是最劣等的契约,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

    那时他们在路边摊喝酒,解瑾听了,默默将长发挽到耳后,低头喝一口酒,压下内心突然泛起的阵阵难过。

    他凑过脸去逗她,“你想不想要,想要就送给你玩儿。”

    说着作势要将那戒指给她戴上,解瑾触电似的抽回手。

    “别瞎闹,一点儿都不好玩!”

    那时他有点儿醉,笑得特别孩子气,“怎么就不好玩了,我以为你挺想嫁给我呢。”

    解瑾觉得被耍弄,气呼呼地一掌拍开他,“你不是说不跟任何人结婚吗?”

    他醉醺醺地倒回她肩上,修长手指勾起她一缕长发把玩,“对啊,与其永远放着落灰,不如送小解瑾。”

    越是苦恋的女孩,越要自尊。

    最不想要的,便是来自心上人施舍的怜悯。

    解瑾直接抓住他的衣领子将人拽起来,冷着脸道,“你醉了,我送你回家。”

    ……

    “这是什么?”

    不知何时江衍拿着两人的钓竿渔具回来,有些好奇地指一指她手中的戒指。

    解瑾反射性地合上丝绒盒子,“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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