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更(“……骗子。”...)

    纪繁音以前也常出差, 虽然大多时候有助理帮忙收拾行李,但看得多了自己也会很有经验, 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一周份的行李和随身小包。

    应急药物之类的自不必说,防狼喷雾等防身用品更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纪繁音打车去了趟旅行社,顺利地拿到了出签的护照,前往机场时还以为得自己拿登机牌找路,结果白昼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去13号入口附近。

    纪繁音觉得大概是有什么助理小弟管家之类的会出现,结果在13号入口站着等了几分钟,拒绝了两批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的好心人后,等到了全副武装十分低调的白昼。

    刚发现又有人靠近时, 纪繁音本来是抬头要漫不经心地再谢绝一次“帮助”的, 结果一抬起眼见到的就是一双有点熟悉的眼睛。

    眼前的大高个戴着黑色棒球帽黑色口罩,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旅行包, 身形挺拔,看起来好像谁家偷跑的明星。

    不是白昼是谁?

    纪繁音淡定地推了推墨镜:“我可以自己找路。”

    白昼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似的摆了一下头:“跟上。”

    他径直掉头离开, 那路线看着就不是要去自助打印登机牌的地方。

    纪繁音拖着行李箱不远不近地跟在白昼后面, 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装出两个人并不熟只是正好顺路的样子。

    走着走着,白昼停下回头看了她一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足可以再塞下一辆中型巴士。

    差这么好几米远, 纪繁音都听见了白昼发出了不耐烦的一声“啧”。

    但白昼并没有说什么, 他再度迈步穿过机场中来往繁忙的人流, 抵达一处没什么人的入口。

    纪繁音在后面一看入口的标识, 果然是少有人能使用的贵宾通道。

    白昼进去时往后扬了扬下巴,对乘务人员示意:“她跟我一起的。”

    纪繁音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于是她花了两秒钟回想前天的事情。

    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白昼当时主动说了“全程保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以他这个保密措施, 恐怕是密不到哪里去的。

    也就庆幸没什么人想要跟着偷拍白小少爷的一举一动吧。

    纪繁音跨入贵宾通道的时候,发觉乘务员好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而当纪繁音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因为白先生第一次带人上他的私人飞机,所以我有些诧异。”

    ――私人飞机。

    纪繁音知道白家很有钱,白昼也很有钱,能让他骑百万级的机车,一个人住上亿大平层,但具体的有钱程度,她到现在才有点概念。

    毕竟真正的有钱人怎么也得有架私人飞机当交通工具对吧。

    好在纪繁音也不是第一次坐私人飞机,整个人宠辱不惊非常淡定,往椅子里一坐开始刷微博打发时间。

    既然上班时间没到,就该摸摸鱼嘛。

    白昼摘了口罩,老大不爽地睨她一眼:“手机给我。”

    纪繁音看表,不为所动:“还没到十二点吧。”

    这次的一周工作时间可是非常精准地从今天的十二点开始持续到第七天的中午十二点的,一分钟也不能多,一分钟也不能少。

    白昼臭着脸看了看候机室里显示的标准时间,哼了一声。

    趁着这最后的时间,纪繁音询问了下客户的服务意向:“我问一下,你是想给她过生日吗?”

    白昼抱着手臂往沙发里一坐,大爷坐姿:“是又怎样?”

    “我有点痛心。”纪繁音实话实说地回答。

    “你的职责不就是当个替代品?”白昼轻嗤,“有什么好觉得痛心?”

    “这一天生日应该很值钱的,我应该拍卖。”纪繁音自我反省,“但答应你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日期的特殊性,是我自己的问题。”

    还没落网的岑向阳不说,宋时遇应该是很乐意参加竞价的。

    纪繁音为跑掉的小钱钱叹息。

    白昼“哈”了一声:“我给你的还不够多?”

    “钱怎么会嫌多,你爸妈那么有钱不也还是很看重钱。”纪繁音直言不讳地说,“再说,我很需要钱。”

    “你要用来干什么?”白昼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一皱眉,“黄赌毒你染了哪一项?”

    纪繁音:“……”

    她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白昼:“不是黄赌毒,是植物人。”

    白昼先是“?”,然后翻了个白眼:“有些事情一旦踩进去就出不来了,你好自为之。”

    “一样的话送还给你。”纪繁音笑。

    白昼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疑惑,八成是没听懂。

    不过纪繁音觉得他都在纪欣欣那里掉过一次坑了,在她这儿再栽第二次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毕竟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能被纪欣欣筛选过的鱼,多少都是有弱点的。

    纪繁音只需要按照前人的经验来攻克这个弱点就好了。

    因此无论纪欣欣想搞什么花样,纪繁音都对她抱着一种宽容的态度。

    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纪繁音坐在候机室里把昨天没写完的影评收了个尾发出去。

    因为最近粉丝暴涨,她的微博底下活跃度很高,刚发出去就刷出不少回复,好像这些人都在微博买了房住里面似的。

    不过这点时间并不够人看完上千字的影评,所以评论除去没有太大意义的“沙发”“劳模”“姐姐又出新的影评啦~”等等,剩下的都是一些关于之前影评的议论。

    纪繁音大致扫了一眼。

    【三四五:这是个营销号的事情还有谁不知道?她现在又已经和贺深工作室搭上了关系,屁股歪得没眼看,建议大家取关。】

    白昼不说话,纪繁音又正好闲得慌,她慢悠悠回复这位网友:【大可不必这么说,贺深拍了烂片我也会照骂不误。】

    【安知知知:收钱给电影写黑评的事情说清楚了没?恰这种黑心钱也不怕有一天吃官司?你等着吧会有报应的!】

    纪繁音一点也不生气地打字回复:【被我骂的电影那可太多了,请各位竞争对手自觉给我打钱。】

    【一个拥有才华的人:本人北电导演系,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个博主根本不懂电影,只会写哗众取宠的文字挑拨对立,写的影评狗屁不通,根本不配被称作是一个影评人。】

    纪繁音又回复他:【直说吧,我骂了哪部你喜欢的电影还是哪个你喜欢的演员?】

    她还要兴致勃勃再回复第四条的时候,微博提示她有一条新的评论。

    纪繁音设置了只提示自己关注人的评论消息,而她关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她停下打字的动作点开一看,发现果然是贺深。

    他在纪繁音那条“照骂不误”的评论后面跟着回了一个【怕怕】的表情。

    纪繁音点开提示的时候,就已经有飞速赶到的粉丝当场把影帝捕获,呼朋唤友来围观活的贺深,场面热烈得像过年。

    纪繁音没忍住笑了,给贺深那条评论点了个赞高高挂起。

    “笑什么?”白昼的声音就在近前响了起来。

    纪繁音还没说话,少年人骨节分明的手就从她面前把手机抽了出去看了一眼,轻哼:“你也玩微博?是自言自语的那种?”

    他点开纪繁音的主页,看见那即将冲上七位数的关注人数,沉默了一下。

    “嗯,大多数时候是自言自语。”纪繁音笑眯眯地反讽他。

    白昼在纪繁音手机上打了几个字操作片刻,把手机直接关机了才扔还给她。

    纪繁音接过时只来得及在关机倒计时的框框后面看见白昼用她的账号发了一条“闭关勿扰”。

    关注人数好像也比之前多了一个。

    纪繁音:“……”

    她决定晚上有空就把白昼给取关。

    “干嘛?不行啊?”白昼注意到纪繁音的表情,立刻不爽地问,“我是甲方,这点要求不能提?”

    “你可以提,我也可以拒绝。”纪繁音淡淡地说,“我的私人生活和工作是分开的,你还记得吧?”

    白昼噎了一下,恶狠狠地低头看表。

    纪繁音比他反应还快:“还有两分钟,不用提醒我。”

    白昼沉默片刻,似乎又找到了一条反击的理由,得意洋洋地问:“那只要是工作有关的要求就可以了是吧?”

    “你说。”纪繁音点头,心平气和,“合理的要求在你我双方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就可以实现。”

    白昼抱着手臂:“那我要看你哭。”

    纪繁音低头沉吟了一下,认真地问他:“你有施虐癖吗?”

    “才没有啊!”白昼火大地吼她,“我又不是变态!”

    纪繁音想想也是:“对,变态的不是你。”是岑向阳。

    “……你还有变态的客户?”白昼难以置信地问,“宋时遇、施虐癖,纪繁音,你反省一下你的客户群是不是有问题?”

    纪繁音看了看没有自觉的二号客户:“嗯,还有狂躁症。”

    白昼脸一沉:“你再说一遍。”

    墙上的时钟跳到了十二点整。

    纪繁音嫣然一笑,态度的切换毫无停滞:“我说,粥粥真可爱。”

    白昼:“………………”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我心里你最最最可爱,可爱又不失帅气,”纪繁音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给白昼猛吹彩虹屁,“独一无二,没有人能跟你比。”

    “跟宋时遇比呢?”白昼像是刻意要为难她似的逼问。

    纪繁音失笑起来:“时遇对我来说只是朋友,论地位,他排在你后面一百位,被你比得没有姓名,好吧?”

    白昼扭过头去不说话了,他仿佛隐藏情绪一样把双手插进口袋里,气闷地踢了一脚座椅,嘴里嘟嘟囔囔。

    “……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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