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乐被殷白鹤冒出来的这四字形容逗笑, 怎么一本正经地夸人那么好笑呢。
不过他接受这个夸奖,虽然用的是“美”这个字。
美也是中性词,他不讨厌。
席乐和殷白鹤还是去了那个新人的屋子, 棺材被辛叔拖走之后,房屋里空出来好大一块地方。
他们才进去就看到了地上的痕迹。
“棺材放在这里应该挺久了。”
之前放棺材的地面有一个长方形的框框, 一看就能知道这之前是放过东西的。
“那就是从来没用过。”席乐猜测。
三这个数字太巧合了, 正好这里住着三个人。
两个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被乱动过的东西,最后归结于,东西可能就真是棺材。
如果按照那个潮牌男的性格,他碰棺材好像也有可能。
“席乐。”殷白鹤叫了声“这个窗户坏了。”
席乐连忙走过去。
这个窗户和他们住的屋子的位置差不多,只不过方向正好相对的,现在窗台上往下塌陷了不少。
也就是说,这个杀人的“僵尸”或者鬼, 可能是从这里进去的。
“僵尸会翻窗吗”席乐纳闷。
“会吸血的不一定是僵尸, 但僵尸大概率会吸血,你应该知道。”殷白鹤纠正他。
席乐点点头, 伸手摸了摸窗台。
这个塌陷是需要对方的体重比较重的, 如果是辛叔的话,也有可能。
会不会这个宅子里从来没什么老爷, 都是辛叔的自说自话,实际上杀人的是他
“我想去北院。”
席乐现在觉得问题就在北院,“而且辛叔一个下人, 居然也住在北院,太不合适了吧, 老爷和辛叔的关系那么好”
殷白鹤不置可否。
这个屋子的门框那边全是血抓痕,地面上还有拖行的痕迹, 一路蔓延到之前棺材存放的地方。
“你说,尸体为什么放到外面去死在屋子里,却不在屋子里,这有点迷惑。”
殷白鹤望着院子,“可能不想他住在这里。”
席乐原本只是一听而过,却忽然福灵心至,“主人家觉得客人不适合这个屋子”
那禁忌是不是犯了客人不该做的事
席乐出去时,刚好看到左潭,“左潭,你住在他隔壁,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左潭的记忆力很好,回想了一会儿就把昨晚值得他记忆的点说了出来。
“天没黑前,他一直在问能不能和我住一起。天黑之后,他一个人回了房,安静没多久,中途似乎打掉了什么东西,反正当时有一秒钟的吵声。”
席乐问“你觉得是什么东西能弄出来的声响。”
左潭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我怀疑他动了棺材。”
“他死的时候你没听到叫声吗”
“没听到,估计没叫出来。”
席乐“”
这么说好怪异。
听完席乐的猜测,鲁东海摸了摸下巴“照这么说,说不定我们死后也得被扔出来。”
“这种话说出来好吗”
“哈哈哈哈哈随口说说。”
席乐和殷白鹤又去了周可云和张敏雪所在的屋子,也就是目前唯二有鬼的地方。
“喏,就是那里。”周可云指过去。
“如果不是我撞了一下,恐怕她就――”张敏雪小声说。
脸盆架子放在那里,她们两个早上没敢用。
孟慈脸色怪异,“啊,那你们没洗脸”
周可云表情扭曲“我不会用手抄水洗脸吗”
孟慈“是我狭隘了,对不起对不起。”
单单看脸盆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简单普通到极致,昨晚上周可云装的水已经洒得差不多。
“那个洗脸盆的架子我实在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般的,隔壁的和她的一模一样,难不成原来住在这儿的人是这么死的”白筝心情不太美妙,“昨晚我也用了。”
殷白鹤从外面的缸里装满了一盆水。
“我洗脸试试”席乐跃跃欲试,“殷白鹤你可得看好了。”
殷白鹤却挡住了他,低头看脸盆里澄清的水,水波晃动,很快又变得平静。
他忽然抬头,“这架子你们动过方向吗”
“没有我们哪敢”
“就一直在那里”
席乐顺势抬头,看到一个粗粗的横梁,“这位置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殷白鹤又问“按你的是手吗”
这下周可云也迟疑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手,我没摸到,反正很重,力气很大。”
“这个位置是上吊的好地方。”殷白鹤淡声。
“”
席乐一下子就明白了,“是被鬼踩了吧。”
以前有过这种类似的故事,是和上吊的鬼有关的。
周可云欲哭无泪“它踩我干什么”
席乐想了想,说了个猜测“可能就是死前踩东西重现,结果你正好在那儿。”
鲁东海倒是松口气“如果只是这样一个鬼,那倒没什么可怕的,远离就可以了,它昨晚也没弄死你们。”
重点还是西院那个吸血的。
因为没什么线索,大家还是有点沮丧。
殷白鹤打开了一扇窗,看着外面,“他真的埋了尸体么”
席乐问“没有埋的话,他还说下葬干什么,没必要多此一举吧”
殷白鹤没说话。
白筝站在屋子里的那个箱子面前,她始终觉得这些东西是有什么作用的。
中午时分,辛叔又出现在院子里,叫大家去吃午饭。
和早餐白粥馒头的敷衍不同,午餐就丰盛许多,不仅有素菜,还多了两样荤菜,和一盆骨头汤。
闻着特别香。
“早上招待不周,是我的过错。”辛叔开口,“所以中午特地用了好食材,你们快尝尝。”
他越这么说,大家反而越没底。
原本打算吃的鲁东海都跟着停住了手,他也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劲。
这菜该不会有问题吧
席乐对辛叔露出一个标准笑容,用铁勺舀了一勺进自己碗里,汤里夹着一块骨头掉下去。
他面不改色地放下铁勺。
心里想的却是刚刚掉下来的骨头是什么骨头
孟慈捂住了嘴,一双眼瞪得像弹珠,一直到辛叔离开了前厅才叫道“这是人骨”
他是这里唯一一个学医的,又学过解剖,标本都看过无数次,那骨头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
刚才没注意吃了口肉菜的周可云脸色僵硬,一口吐了出来,在一旁干呕。
席乐放下筷子,不仅胃口全无,反而还倒胃口。
他扭头,“你刚刚没发现”
殷白鹤点头,“发现了。”
席乐咬牙“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殷白鹤眨眼,“我以为你知道。”
当然,他真正要吃的时候会阻止的。
席乐气极,在殷白鹤胳膊上拍了一巴掌,冷漠地警告他“晚上你睡隔壁吧。”
坐得比较近的鲁东海露出迷茫的表情。
为什么他们俩这都能聊到晚上睡觉的地方去
“这人骨可能来源于那个穿潮牌的新人吧。”鲁东海拍了拍桌子,“他没被下葬。”
席乐不禁想起之前殷白鹤的话,还真说对了。
“素菜还是可以吃的吧”张敏雪问。
“说不定炒菜的油是”白筝言尽于此。
大家的表情又一言难尽起来,干吃了一碗饭,不由得担忧起接下来的几顿饭。
以前在镜子里,吃是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居然连吃东西都得好好思考了。
“那个辛叔,一定不是人”孟慈骂道。
桌上的菜和汤还飘着香味,像是在勾引他们,可惜现在大家连看都不敢看。
席乐将碗推走,捂住鼻子“之前辛叔那话,像是说以后做菜都靠尸体了。”
他蹙眉,人死了,和死后被做成菜,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白筝甚至庆幸徐小圆不是在这里出事的,不然看到她被这么做,她会呕死的。
她深吸一口气“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卖菜的地方,最多有点蔬菜,人不可能不吃肉吧,鸡鸭鹅倒是正常。”
殷白鹤说“这里没有家禽。”
席乐压低声音“我怀疑,他和他家老爷一直吃人”
这种地方前不着店后不找村,就一个管家和一个老爷在,如果是战乱年代,做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真正什么情况他们暂时也没办法知道,找机会把桌上的汤和肉给洒了埋了,以免辛叔觉得他们没吃,逼他们吃。
收完尾后,孟慈问了句“这里好像只用了一点点。”
他虽然说的不清不楚,但他们都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汤和两个肉菜肯定用不完一个人,毕竟潮牌男是一个将近一米八的大男人。
想到剩下的去处,众人脸色更恶寒,又同情。
有史以来死的最惨的一个了。
席乐心戚戚,和殷白鹤一起离开了前厅。
辛叔却不在外面,不知道去了哪里。
殷白鹤指了指最前方,“去看看。”
这里和北院仅仅隔着一堵墙,如果他们能爬墙,恐怕就能看到里面了,得找个才行。
席乐问“你能跳过去吗”
殷白鹤说“我不会飞。”
席乐觉得这对话有点好笑,正打算去找找有没有,耳边却听到什么动静。
“你有没有听――”
他话未说完,被殷白鹤捂住嘴。
这堵墙不隔音,席乐意识到了。
毕竟是老宅子,和现在的钢筋混凝土不一样,所以他们贴近墙壁之后听得更清楚。
嘎吱嘎吱的。
席乐描述不出来这是什么声音。
他记得小区经常遛鸟的那个门卫大爷养了一条狗,偶尔被喂大骨头时,就发出类似的声音。
里面是谁在吃东西
辛叔还是老爷
至于吃的是什么,席乐已经不做他想,只有一种可能。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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