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交锋)

小说:裙下臣 作者:梦筱二
    蒋城聿跟傅成凛聊了没几句, 厨房里被焦糊味充斥。

    蒋夫人在做红烧鱼,鱼汤烧干,粘锅了。

    她手忙脚乱关了火, 又不想在小辈们跟前这样没面子,她把手里的锅铲塞到蒋老爷子手里,“你说你哦, 一把年纪了做个菜都能糊锅,丢不丢人。你不会烧鱼你就不要搁这儿添乱, 真是的。算了, 我说你了,你也不容易。”

    蒋老爷子“”

    他正好一手扶着锅, 一手拿着锅铲,要说这鱼不是他烧的,没人信。

    蒋夫人递给他一个让他背锅的眼神。

    蒋老爷子掀开锅盖看看,只好把糊锅的责任揽自己身上,其实就算妻子不说,他也会承担下来, 知道她好面子。

    他看看一点水都没有的鱼锅,“下回我就知道放多少水了。”

    “爷爷, 这跟放多少水没关系, 是火头太大, 应该小火炖鱼。”黎筝转脸看向傅成凛, “我说的对吧。”

    求表扬的眼神。

    傅成凛“你什么时候说错过”

    “哈哈。”

    黎筝得了便宜还卖乖,用肩头撞一下傅成凛。

    沈棠其实看到了蒋夫人往蒋老爷子手里塞锅铲的那一幕,她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低头择手里的小青菜。

    蒋城聿看出父母实在做不出能吃的菜,在这还帮倒忙。

    他让父母放下手里的活, “我跟傅成凛来做饭,你们都出去吧。”

    自从和黎筝在一起,傅成凛的厨艺这半年突飞猛进,从最初只会做两道菜,现在能做六道菜,勉强够一家人吃。

    蒋城聿是半吊子水平,不过肯定比家里其他人强。

    蒋夫人和蒋老爷子下棋去,厨房交给他们年轻人折腾。

    蒋城聿穿上围裙,“沈棠。”

    他走到她旁边,转身背对她,“帮忙系一下围裙。”

    他手长,自己完全可以反手系上,还偏要让她帮忙。

    沈棠放下青菜,冲洗了手,把他脸当毛巾,在他脸上擦擦手。

    蒋城聿脸颊上都是水,他刚要抬手抱她,沈棠反应快,绕到他身后,给他系上围裙,“你别动,动来动去我不好系。”

    蒋城聿没再逗她,把她刚才择好的青菜拿去水池清洗。傅成凛跟黎筝两人正在抢救那条粘锅的鱼,他们俩在水池这边小声说话。

    沈棠没法像在家里那样从背后抱着蒋城聿,她紧挨着他站,“诶,我以后要是做不好菜,能不能甩锅到你身上”

    蒋城聿“不用你甩,我自己就主动背了,我比我爸自觉。”

    沈棠笑,“刚才你也看到了”

    “嗯。”

    围裙前面有个兜,沈棠把手插他围裙的兜里。

    “还紧张”蒋城聿问。

    沈棠摇头,“傅成凛在这,我就没那么紧张。”她心里有点小n瑟,“他什么时候喊我小婶啊”

    “他到现在都没喊我小叔,你还真指望他能喊你小婶”

    正聊着,厨房进来一个不招待见的人。

    严贺禹今天回老宅,从蒋城聿家门前路过,看到院子的停车坪上停了蒋城聿和傅成凛的车,他正好不想回家,就到蒋家蹭饭。

    今天过来还有一事,要找蒋城聿算账,他换车去堵温笛这事现在全家无人不知,他百口莫辩,没人信他说的。

    没想到沈棠也在。

    “你来干什么”傅成凛瞅他一眼。

    这语气明显不欢迎他。

    放在以前,严贺禹还能怼他,又不是你家,你管得着我来不来。

    现在这话没了杀伤力,蒋家也基本等于傅成凛家。

    严贺禹吃着坚果,刚才路过客厅抓了一把。

    凑到那边看了看锅里在做什么菜,他理所应当的口气“我过来吃饭,不然你说我来干什么。做好吃点。”

    傅成凛“今天没有厨师帮忙,只有六道菜,你来了就不够吃,自己看着办。”

    这是下逐客令。

    严贺禹根本就不理这茬,他还真看着办了“我吃饭前先喝两碗汤,吃不了多少菜。”

    “”

    严贺禹踱步到了蒋城聿旁边“你那天就不能跟我爸解释清楚”

    蒋城聿“解释了,严叔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有沈棠在旁边,严贺禹不想把自己搞得不依不饶很刻薄的形象,蒋城聿既然说解释了,那就是吧。

    算他倒霉。

    “华睿实业要用的那笔资金,我给你融资到位。”

    他跟蒋城聿说起公事,争取给沈棠留点好印象,以后追温笛时,还能有人帮他说两句好话。

    沈棠见他们聊起公司的事,她回避了,去中岛台那边准备果盘。

    还没到两分钟,蒋城聿喊她“棠棠,过来。”

    沈棠抬头,严贺禹已经不在他旁边,正在灶具前给傅成凛打下手。

    蒋城聿怕沈棠一个人尴尬无聊,把她喊到身边,刚才他跟严贺禹匆匆说了两句就打住。

    “我来教你切姜丝。”

    沈棠“我会切菜。”

    “教你切符合标准的姜丝。”

    蒋城聿把她环在身前,手把手教她。

    平常他们早出晚归,除了身体上的亲密,两人交流的时间几乎没有,难得今天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沈棠两只手都被他的手裹在掌心,而她贴在他怀里。

    如此亲密,她感觉不妥。

    沈棠回头看蒋城聿,跟他撒娇道“等回家你再教我,今天我看着你切。”

    蒋城聿知道她顾虑什么,“我爸妈不会再进厨房。”

    厨房四十多平,地方宽敞,他们跟傅成凛那一对互不打扰。

    沈棠回头站好,专注看着砧板。

    全程都是蒋城聿手上在用力,她只是象征性握着菜刀,该切多薄的姜片,切多细的姜丝,全由蒋城聿掌握。

    沈棠看着一片片薄薄的姜片,“你专门练过刀工”

    蒋城聿“这个不用练,看看就会。”

    沈棠之前在横店拍戏时,每晚收了工跟厨师学做菜,那叫一个费劲儿,切葱花都要切半天。

    “你看看就能会,那我怎么不会”

    蒋城聿“我会就行了,你用不着会。”

    一块生姜,两人切了十分钟还没切成丝儿。

    灶具那边,傅成凛在教黎筝下厨做菜。

    锅里的油热了,开始爆香葱和干辣椒,辣椒下锅那一瞬,油花四溅,吓得黎筝往后跳了一步,直接扑在傅成凛身上。

    傅成凛手掌贴在她侧脸,“没事,干辣椒上可能被你不小心弄了水。”

    严贺禹实在待不下去,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多余,他解下围裙,不爱打下手,去了外面客厅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综艺节目,主持人是温笛,跟她搭档的另一主持人还有嘉宾正在调侃她的新恋情。

    严贺禹换了台,心拔凉。

    两个小时后,八道菜终于端上桌,其中有两道菜是沈棠做的,余下那六道是傅成凛掌勺,黎筝负责把食材放锅里。

    严贺禹快饿晕了,刚落座,傅成凛给他盛了两大碗汤放到他跟前。

    菜不够,汤来凑。

    蒋城聿递给他筷子,“汤不够的话,再给你两碗米饭。”

    黎筝笑出来,“不许你们欺负我小严叔叔。”

    她拿了一碗汤过去,自己喝。

    厨房里的亲昵,自己动手做菜的成就感,还有饭桌上的欢乐,让沈棠暂时忘了自己是第一次正式到公婆家。

    她坐在蒋城聿旁边,不像刚来时那么拘谨。

    饭桌上有了严贺禹,气氛从头至尾没一秒钟冷场。

    吃过饭,蒋城聿征求沈棠意见“你是想现在就走,还是再多待半小时或是一小时,我随你。”

    沈棠“再待一小时吧,我今天没其他事要忙。”

    所有人移步客厅,阿姨把餐后水果拿上来。

    闲聊时,严贺禹坐在了沈棠旁边,他压低声音跟沈棠说“以后我再追温笛,你得帮帮我。”

    沈棠反问“为什么要帮你”

    严贺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想想,要是温笛跟我在一块了,以后你只要回老宅来吃饭,我都带着温笛过来,我们男士负责做菜,你们跟筝筝一起在厨房瞎胡闹,多好。婚后来往就更频繁,你不想跟她经常见面”

    听上去的画面很美好。

    沈棠不是不心动,可她不可能为了这点美好来勉强温笛,“我只做让温笛高兴的事。”

    严贺禹并不气馁,“谢谢你对温笛这么好。”

    蒋夫人聊天时聊到了大儿子,她对沈棠说“棠棠,等下回你大哥大嫂在家时,再跟城聿回来吃饭,人多热闹。”

    沈棠欣然应下。

    坐在沙发边缘的傅成凛问黎筝“下次人多,我就不用过来了吧”

    咔嚓,黎筝咬碎了坚果,她挑食严重,刚才饭没吃几口,下了饭桌就开始吃零食。

    “你肯定得来呀,你不来我怎么办。时间长了不见,我爸妈也想见见你这个闺女婿。”

    傅成凛不吱声了,每次见岳父岳母都是一种煎熬,以前他跟沈棠一样,也是喊大哥大嫂。

    一直待到两点半,几人才离开大院。

    沈棠收礼物收到手软,后备箱快放不下。

    蒋城聿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他问沈棠想去哪。

    沈棠无所谓去哪,“跟你在一起就行。”

    蒋城聿调转车头,“那你陪我去看电影。”

    太阳光从车窗斜进来,落在她的身上,他的手上。

    今天北京晴空万里,而此时的上海,阴雨连绵。

    肖冬翰昨天夜里就到了上海,一早给储岳礼打电话,约个时间见面,储岳礼上午有商务洽谈,傍晚才有空。

    他没去姑妈家,在家里谈公事无形中被亲情给束缚着。约了储岳礼在江景餐厅见面。

    下午时,飘起了雨。

    空气闷热潮湿,热浪被风吹着从四面八方朝脸上扑。

    肖冬翰站在包间里的江景露台上,连抽了两支烟。

    放在包间里的手机响起来,肖冬凯的电话不期而至。

    短短一天,肖冬凯已经弄清楚蒋城聿和肖冬翰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肖冬翰对樊玉公司的几笔投资,也在走违约赔偿流程。

    他劝弟弟“见好就收。”

    肖冬翰点上第三支烟,嗓子干燥不舒服,没抽两口就掐灭。

    电话那头没动静,肖冬凯自顾自道“专利权使用费,即便没赚,至少本回来的差不多。”

    肖冬翰喝了茶水润嗓子,“我忙活那么长时间,不赚可不就是赔了。”

    烟灰缸里被熄灭的烟头还冒着余烟。

    清清浅浅几缕。

    让他意难平的是,储岳礼跟蒋城聿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他是我姑父,我没设防,没想到他下狠手,在我背后捅了一刀。”

    要不是姑父公司决定合作研发新技术,蒋城聿不可能破釜沉舟更换新技术和所有设备,因为有了姑父跟他共担风险,他才能说服华睿的股东放弃原有的技术。

    敲门声响了两下,服务员推门,储岳礼进来。

    “等这边结束我回给你。”肖冬翰挂了哥哥的电话。

    再怎么说储岳礼也是他长辈,他客气喊了声姑父,亲自给储岳礼倒茶。

    储岳礼连西装都没脱,没有久留的打算。他坐下来,“冬翰,你过来也是白跑一趟。”

    单刀直入,省了彼此时间。

    肖冬翰把茶杯递给储岳礼,“我来不是拿亲情绑架你,我带了诚意来。”

    储岳礼明说“跟蒋城聿的合同已经签了。”

    “签了不要紧,反正合作还没开展,没造成任何损失,所有的违约金我来支付。”这就是肖冬翰的诚意。

    他从樊玉公司撤回投资就是要给姑父这边急用,这笔钱他白给姑父的公司,无任何其他条件。

    “只要您不跟蒋城聿合作即可,其他的我不作要求。”

    肖冬翰做了个手势,请他喝茶。

    一小杯茶水,凉的很快。

    储岳礼拿起来嘬了两口。

    肖冬翰让储岳礼喝茶,也是给储岳礼要不要毁约的考虑时间。

    “研发新技术的初衷不错,可至少三到五年内,这块只有投入没有产出,最后新技术能不能成功,是否比原有技术要强,都是未知数,您何必陪跑蒋城聿。不划算。”

    储岳礼放下茶杯,“十年前,我对现有技术,也是抱着跟你同样的怀疑态度,怕不成功,怕亏损。事实证明,我当初选择投入巨额研发费用是明智的决定,不然公司不会有今天这个业绩。”

    肖冬翰发现储岳礼刀枪不入,认定了要跟蒋城聿合作。“您宁愿相信蒋城聿给您画的一个大饼,也不信我给您的诚恳建议”

    “跟信不信无关。”

    储岳礼有自己的考量,“我要是不居安思危,也许十年后,我们集团的技术就要被淘汰,作为掌权者,我必须得未雨绸缪。”

    新技术通用于他们公司、标的公司,还有华睿实业,不止他们三家公司,可以广泛应用在多个领域。

    这才是他心动、决定投入研发新技术的关键原因。

    像他们这样的公司,要是技术不领先,产品则无法占领市场。

    储岳礼如实道“蒋城聿在ti时装秀那次,他就来找我请教一些技术研发方面的问题。”

    那次储冉来上海走秀,他清楚记得那个日子。

    “蒋城聿早在签订收购协议时,就想好了标的公司以后的出路,只是股东都不太乐意投资那么多钱进去,怕打了水漂。”

    这也是肖冬翰糟心的地方,他的高昂专利权使用费竟然帮了蒋城聿一把。

    华睿的股东宁愿拿这些钱去研发新技术,哪怕打了水漂,也不想痛快支付给他专利使用费。

    肖冬翰又给姑父倒了一杯热茶,“没有谈的可能了,是吗”

    储岳礼把话一剖两开,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冬翰,你不希望我跟蒋城聿合作,无非是逼着蒋城聿的公司继续用你的专利权,你每年坐收十几亿的使用费。你是为了赚钱,我跟蒋城聿合作,也是为了赚钱。”

    生意场上哪来什么姑父和侄子,只有利益才是真的。

    “我得为了储肖悦和储肖阔俩孩子着想。”

    肖冬翰杯子里的茶早就冷掉,他拿起来喝了半杯,“说到表弟表妹,难不成以后蒋城聿对他们,有我可靠”

    储岳礼笑了笑,“我从不信承诺,说的时候可能是真的,等到了利益冲突时,谁还顾得上那点情分。就算蒋城聿跟我承诺以后对肖悦和肖阔怎么怎么好,我也不会信。但我信沈棠。”

    “呵。”肖冬翰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储岳礼“凭她那么恨你姑妈,却从来没伤害过肖悦和肖阔,就值得我信她不会对自己弟弟妹妹不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肖冬翰不再废话相劝。

    反正左右离不开一个利字。

    谁都不会在利益面前让步。

    这件事谈崩了,肖冬翰便借此要一个人情,“下月就是肖宁的董事会换届,有个董事退休,我要安排一个我的人进去,到时您跟姑妈记得把票投给我。”

    储家的公司持有肖宁集团22的股权,姑妈个人持有2,都有相应投票权。

    储岳礼无所谓投给谁,他跟肖真本来就没打算参与到肖宁集团的控制权争夺战里。

    “行啊,补你一个人情。不过这点比例,不足以让老爷子同意你安排自己的人进去吧”

    肖冬翰“常青集团和宁寅其在股东大会上到时都会投我。”

    常青集团持有肖宁集团46的股权,宁寅其相对要多一些。

    他找宁寅其谈过,宁寅其性格温和,自己都清楚不适合管理公司,于是毫不犹豫支持他。

    至于常青集团,那晚在会所他约了赵驰意,赵驰意到时代表常青集团参加肖宁集团的股东大会,也愿意跟他成为一致行动人。

    赵驰意不是白投票给他,赵驰意在欧美又收购了一家连锁酒店,他从中帮了不少忙。

    他跟赵驰意是纯粹的利益交换。

    肖冬翰叫来服务员,开了一瓶红酒,他倒上两杯,“感谢姑父股东大会那天的鼎力相助。”

    储岳礼没驳面子,一口闷了半杯酒,“我这点投票权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到时要看老爷子是倾向于你还是你二叔。”

    肖董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从不问集团事务,股权早就给了肖冬翰。

    二儿子能力一般,但跟肖董的父子感情不错,一直在肖宁集团担任副总。

    二儿子的几个孩子刚成年,有一个有经商天赋,但涉世未深,不足以牵制肖冬翰,肖董怕肖冬翰掌权后,把二叔排挤出肖宁。

    肖冬翰晃着酒杯“爷爷反对也没用,我现在有的票数,足以能安排我的人进董事会。”

    过几天他就回伦敦,在肖宁集团股东大会前,他要再约宁寅其见一面,给宁寅其足够的利益筹码,保证到时宁寅其义无反顾投他。

    董事的选举,从来都是各方利益博弈的一个结果,没有例外。

    储岳礼没多留,放下酒杯便告辞离开。

    肖冬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趴在露台栏杆上看夜景。

    黄浦江面上,水雾蒙蒙。

    其实姑父并不知道,他最大的威胁不是他二叔,而是沈棠。爷爷给了沈棠3股权,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要别的权利。

    万一要了,他不能束手待毙。

    肖冬翰给秘书打电话,“准备下周一给标的公司发函,通知他们在七月底前,把欠款还上。”

    蒋城聿知道标的公司的债权转移到了肖冬翰手里,是在周一上午的高管例会上。

    当秘书迈着急促的步子进了会议室,谢昀呈直觉不妙。

    果不然,肖冬翰最大的一个天坑来了。

    秘书在蒋城聿授意下,将刚接到的函投影到大屏上。

    看完,所有高管愣在当场。

    标的公司之所以资金链断裂,就是负债率太高,债务一度高达两百多亿,一半欠供应商的钱,另一半欠融资机构的钱。

    这一个大窟窿不是十年八年能填上。

    当初收购时,债务偿还了一部分,剩下的债务都是分期,在正常的负债率范围。

    谁知道债权被转移,到了肖冬翰手里。

    蒋城聿看着大屏,“债权什么时候转移的”

    秘书“一个月前,ceo经手。”

    ceo还说没其他的坑了,这个坑他是不敢提。

    其实债权转移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正都是标的公司欠的钱,还给谁都是还,可如今他们欠了肖冬翰的钱,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欠别人的钱,他们可以分期还,顶多是多付利息,没有哪个公司不负债。

    可欠了肖冬翰的钱,他不让分期,要一次性还清,还款压力马上来了。

    秘书手心也冒了汗,这次可是真的棘手,打到了标的公司的七寸。

    就像她自己,刚刚贷款买了一套学区房,总价将近两千万,首付就把家底掏空,按揭勉强无压力。

    可突然银行通知让她把所有贷款一次还上,她只能卖房,不然哪来的钱还。

    蒋城聿让法务部送来合同,还款合同上有一条,要是乙方出现经营上的异常,甲方有权利要求乙方一次性偿还贷款。

    现在,肖冬翰就以为标的公司经营上出现异常来要求全额还款。

    蒋城聿又查了是哪些公司把他们标的公司欠的钱转给了肖冬翰,一共五家供应商,还有三家金融机构。

    一共八十多亿,肖冬翰让他在一个月内还清。

    蒋城聿手机震动,来自肖冬翰不想一次性还清也行,到时让沈棠在股东大会上,把票投给我。

    蒋城聿股东大会见。

    肖冬翰我期待股东大会那天,跟沈棠谈一谈。

    七月二十号,肖宁股东大会在伦敦的总部召开。

    两部专用电梯同时停在五十六楼会议室那层,肖冬翰迈出电梯时一愣,“沈棠呢你怎么来了”

    蒋城聿淡淡道“我怎么就不能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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