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高玥坐在梳妆台前, 尖叫声不止,惊动了外边的老鸨。
老鸨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推门进来, 看见“王彪山”无恙, 还像个小姑娘似的,捧着脸坐在梳妆台前, 顿时松了口气。
她道“呦, 军爷, 怎么了您这叫声这般大, 我以为玉儿把你怎么了, 以为您发生了什么事儿。您可是一军副将,您若是出事,我可担当不起。。”
床上的重越如花似玉,杨柳细腰, 穿着红肚兜。
他皱眉坐起身,把薄纱外衣拉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老鸨,同时打量房间内环境。
综合房间氛围以及老鸨打扮来看, 这里八成是青楼。因为萧杉违反时空规则, 他和小徒弟被连累,被迫与这个时空的人强行融合。
只是,他们融合的人是谁
高玥捧着自己那张络腮胡子的大方脸, 跺着一双脚, 尖叫道“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这么丑”
这幅情景都把老鸨给看愣了,彪壮大汉捂脸跺脚,那画面太慢, 简直没眼细看。
高玥听见自己鬼迷日眼五大三粗的声音,下意识又捏住喉咙,大叫“啊啊啊啊啊我声音又是怎么了啊啊啊啊我要死了”
老鸨一脸迷惑看着她,小声打断她“军爷,您的身躯奎武有力,阳刚之气充沛,您是顶天儿的男子汉,怎么会丑呢再说了,军爷您跟着萧将军出生入死,战功赫赫,这银连城谁人不知你的威风军爷莫要自惭形秽的好。”
高玥立刻平静下来,站起身转过身,抱紧老鸨一双肩膀“你说什么我是谁”
老鸨愣住,呆呆道“军爷您是萧杉将军身边的得力副将王彪山,这银连城,谁不知啊”
高玥松开老鸨,脸色煞白“你你出去,本彪要静静。”
老鸨一脸迷惑看他,想是他醉了酒,便也不再多问,关上门便出去了。
高玥坐回床边,抓着重越那双纤细的手,哭道“师尊,呜呜呜呜呜我变成男人了,还是个这么丑的男人,师尊呜呜呜呜”
重越心情也十分复杂,可在小徒弟面前,他不能有任何过激情绪,只能故作稳重,淡淡道“我也是个这么丑的女人,心里可有平衡”
高玥单手揉着络腮胡子的大脸,又摸了摸身下,哭得更大声“哇,师尊,我还有丁丁。哇,师尊,我心态崩了。呜呜呜”
重越把她的手从男人下身抓回来,另只手同时捂住自己胸口,冷声道“为师也有这个,同样奇耻大辱。”
想他堂堂魔界至尊,竟沦落至此,实在难以启齿。
若他走出这时空,定让时空老者原神俱灭,方泄心头之恨。
高玥深吸一口气,手伸过去,握住重越的两团绵软,又摸着自己胸口硬邦邦的肌肉,忽然悲从中来,从未如此想念自己的大胸翘臀。
重越把她的手拍开,盯着她下半身低声道“小女娃,莫要去看不该看的东西。”
高玥垂眼看下身,委屈道“那我如果要方便呢要洗澡呢”
重越道“我们同这个时空的人融合,灵根虽被压制,却依然在。依旧可用灵根过滤人类的肮脏污秽。若你当真无法忍受,为师替你清洗身躯,你遮住双眼,莫看便是。”
高玥眼眶含水,点点头“那么,日后徒儿需要洗澡,便靠师尊了。师尊若是想洗,阿月也可以替你清洗。”
她总觉得哪里奇怪,可一旦想到他们现在的状况,那种奇怪的诡异感立刻消散无影踪。
两人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王彪山的一名亲信走上前,抱拳禀报道“王副将,将军回来了,浑身是伤,还带了一名女子。”
“将军萧杉”高玥声音里带着自己独有的娇气,嗓音粗狂,却柔声细语,听起来十分违和“快带我去见将军”
亲信抬眼看她,总觉得将军今日有一种道不明的奇怪。
高玥叫来老鸨,给了她一袋金子,大气道“这姑娘我赎走了,你看这里面钱够不够,不够就再来找我要。”
老鸨接住钱袋子,掂量了一下,讪笑道“军爷,这玉儿可是我们洪芳楼的头牌,您这点儿钱,肯定是不够的。军爷,玉儿无价,我不愿卖。您若喜欢玉儿,常来便是,花这大价钱将她赎走,您”
老鸨话音未落,高玥拔出刀抵住对方的脖子,厉声打断“钱不够,那这把刀你觉得够不够嗯”
老鸨吓得胆战心惊,哆嗦道“军爷,您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冲动,别冲动。”
亲信也上前劝她“副将,莫要惹事儿,此人若告到将军那里去,我们定吃不了兜着走。将军早已下令,军人犯法罪加一等。”
高玥拿刀逼着老鸨,压根没有松开的意思。身后那位柔弱姑娘却拍拍她的肩,低声道“放开,我来。”
老鸨从高玥的刀里脱身而出,揉着自己脖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她心里不快,仗着萧杉的军规,阴阳怪气讽刺“是啊,军爷,萧将军入驻银连城的时候可说了,军人犯法罪加一等。军爷,您是我们这里的常客,素来懂规矩,今日怎么如此蛮横霸道你既如此,宋娘我也不是吃素的,你若敢伤我一分一毫,我定告到将军那里去。管你是副将还是正将,到了萧将军那里,都是”
老鸨话音未落,脖子突然被重越的虎口卡住。男人胳膊纤细,看起来虽柔弱无力,却把老鸨从地上提了起来。
老鸨脸色渐白,瞪大眼睛看着将她硬生生拎起来的重越“你玉儿你你做什么”
重越秀眉微拧,喉咙里哼出一阵妩媚的哼音“想死我送你一程。”
老鸨被重越的眼神吓到,她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导致眼前的女孩判若两人。
她也不明白,为何玉儿突然有这么大的力气,那眼睛里更是透着一股摄人心魄,令人恐惧的诡异力量。
重越眼中红光一闪,老鸨的表情立刻变得呆滞。
他松开老鸨,女人木讷地让开了一条道,道“玉儿想走,那便走吧。听军爷的,都听军爷的。”
亲信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诡异,却也没多问。
亲信给高玥备了马,却只有一匹。高玥习惯骑狗御剑,还未曾尝试过骑马,偏军中马匹高大健硕,威武难驯,她有点不太敢尝试。
毕竟骑这种不太聪明的玩意儿,控制不好就得从马背摔下来,粉身碎骨。
亲信翻身上马,见她愣在原地,回身看她“副将,您怎么了”
高玥还没开口回应,亲信便眼睁睁看着柔弱小娘子先老大一步,翻身上马。
小娘子单手攥缰绳,另只纤纤玉手朝彪悍壮硕的粗老爷们儿伸过去“上来。”
颇有霸道头牌爱上我的架势。
彪壮大汉嘤嘤一阵“会摔吗这玩意儿好像很没安全感。”
“相信我。”柔弱小娘子严眉肃眼“来。”
彪壮大汉一咬牙,粗糙大手握住了娇弱小娘子的绵软小手。而后,小娘子一用劲儿,把壮汉轻松给拽上马背。
两人同乘一匹马,彪壮大汉坐前面,小娘子坐后面,纤细的胳膊从壮汉腋下穿过去牵缰绳。
由于王彪山比玉儿高出两个头,两人用这样的姿势坐上马背上后,直接导致重越的脸贴在了高玥雄壮宽阔的脊背上,视线完全被挡住。
娇弱小娘子重越玉儿“小徒弟,你挡住为师了。”
彪壮大汉高玥王彪山把脖子缩了缩,问身后的人“师尊,能看见吗”
重越“不能。身体往下压。”
高玥直接把半截身体趴在了马背上“这样呢师尊能看见了吗”
马并未跑起来,行得很慢。等高玥把雄壮的身体压下去,重越眼前这才开阔起来,同时发现亲信和街道两旁的百姓正在打量他们。
亲信低声提醒“王副将,您这是干嘛呢看着怪诡异的,街上的人都在看咱们。”
大街上的人不仅在打量他们,并小声讨论
“那不是王副将吗他怎么跟洪芳楼的头牌同乘一匹马”
“他们在马背上的坐法怎么那般奇怪王副将似乎很迁就那个贱女人”
一个胳膊挽鸡蛋篮的大婶,直接拿鸡蛋去砸重越。
另一个女子见状,也拿手里的白菜丢过去,骂道“就是这个贱蹄子,成天勾引我相公我相公老背着我跑去洪芳楼,就是为了看这个骚蹄子”
面对鸡蛋和白菜的攻击,重越轻松偏头躲开。
那大婶也跟着骂“洪芳楼的头牌竟也敢堂而皇之的上街还搭上了王副将真是肮脏龌龊,王副将竟也不嫌”
有人调侃笑道“王副将什么样的女人没睡过只是跟这个女人玩玩罢了哈哈哈,这是公然把一只鸡,拖出来溜着玩儿呢。”
面对这些打量的目光和讨论,重越脸色冰冷。
高玥虽看不见重越的表情,却也气急败坏高声道
“看什么看没见过玩儿情趣吗情侣之间的小情趣你们懂什么叽叽喳喳,把龌龊挂嘴边的人最龌龊我家小娘子虽出生贫寒,可她心地善良美丽大方,哪儿像你们这群人背后议论人,你们又好到哪里去你们相公去洪芳楼当嫖客,关我家小娘子什么事是我家小娘子绑着他们来的吗我家小娘子才是弱者,她被卖进青楼身不由己,你们的男人也身不由己去青楼吗”
高玥的声音虽五大三粗,却夹带着一股女孩家娇嗔。
亲信一脸尴尬,小声说“副将属下也不懂何为情趣,可”
高玥冷哼道厉声打断“你当然不懂你一个单身狗懂什么闭嘴吧你,这么多人议论你领导和你领导的女朋友,你就这般视若无睹你眼瞎没看见有人拿鸡蛋丢老子的女人”
亲信被高副将的严肃震慑到,立刻拔剑对众人吼道“谁敢再议论高副将私事,论叛逆罪处置”
人群立刻鸦雀无声,纷纷转过身去,不再看这边。
她坐直身体,双臂一展“小娘子抱紧我,我用壮硕的体魄宽阔的臂膀保护你”
高玥直起身体那一刹,重越的脸“啪”地一下撞在她结实的背阔肌上,白皙额头瞬间红了一片。
重越的视线又全部被挡,压根看不清前路。
高玥为了硬撑自己的男子气概,从重越手里抢过缰绳,攥紧,学着电视剧里骑马的桥段,双腿一夹马背,高喝一声“驾”
马儿腹部被夹,吃痛长啸一声,抬蹄狂奔。
重越受惯性往后一仰,若不是及时抱住高玥粗壮的腰身,恐会被直接甩下马背。
重越“”
高玥见掌控了马匹,激动兴奋,胸腔里激荡着一阵骑马的酣畅淋漓感,大声道“师尊你看我骑马是不是超帅有没有英姿飒飒那味儿”
高玥脑补骑马的自己还是那个长腿窄腰,丰胸翘腿的漂亮自己。
重越抬眼打量她宽阔的背阔肌,淡声道“英姿飒飒就没有,彪悍倒是展现的淋漓尽致。”
高玥“”骑马的小姑娘顿时就哭了,鼻子发酸,眼眶发红。
亲信见副将眼睛发红流泪,一脸疑惑。
高玥掬了一把辛酸泪“老子眼睛里进了沙,铁血汉子也怕眼里进沙。”
呜呜呜。她是铁血小仙女
几人一路骑马狂奔至将军府,他们将马丢在门外,立刻快步进府。
萧杉和红玉已经在大堂里,她见王彪山带着一个姑娘回来,打量着清冷美人疑惑道“彪山,这是”
王彪山玥面不改色介绍说“哦,将军,这是我新娶的老婆,人可靠。”
她打量了一眼浑身是伤的小狐狸,目光又落回萧杉身上,问“将军,您这是怎么了这小姑娘又是”
萧杉也忘记发生了什么,她揉着眉心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昏迷在酆都山弱水河畔,醒来后已受伤,身边还躺着这姑娘。我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去的酆都山。”
高玥和身旁的重越对视一眼,都心照不宣。
她又道“那将军,你打算如何处置这姑娘”
萧杉看了眼双眼纯真懵懂的小狐狸,道“这小姑娘有点能耐,并非普通人。她自称要报恩,便留在军中,下次出征且让她试试。”
高玥露出狐疑神色“这小姑娘,细胳膊细腿,她能打仗”
萧杉还未说话,红玉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倔强道“我为什么不行我很强,我有灵根我能上阵杀敌”
萧杉目光落在重越身上,低声对高玥说“彪山,这府中我没有信得过的女子,这小姑娘身份特殊,我不信任其它人。你既信任这位姑娘,可否让这位姑娘去伺候红玉沐浴红玉身上多处伤痕,需要仔细上药。”
重越看了眼小狐狸,一脸嫌弃“我不要。”
萧杉一愣,看向高玥“彪山,这”
高玥立刻道“没问题没问题。”
萧杉见王彪山答应,立刻又道“本将军需要凝息调养,那这红玉小姑娘,我便交给你们了。”
做好安排,萧杉离开。
高玥让下人先把红玉安置去房间,她则带着重越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小声说“师尊,看来未来的萧杉和现在的萧杉融合了。我们应该怎么做”
“阻止萧杉改变历史,”重越沉默片刻,皱眉又道“只要红玉重新死于闸刀之下,剧情就算无法更改,而我们也能回去。”
高玥叹气一声,小声道“好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正说话,有人来敲门。
高玥清了清嗓音,咳了一声“进来。”
那人推门进来,冲高玥拱手道“王副将,红玉姑娘的洗澡水下人们已经备好了,只等嫂子过去替红玉姑娘上药。”
重越冷声拒绝“我不去。”
堂堂魔尊,替一个女子上药,成何体统让他杀人可以,替女子上药,不行
高玥看向重越,一脸无奈,知道使唤不动这个傲娇师尊,便撸起袖子自告奋勇“那就我亲自去吧”
下属一脸无语,瞠目结舌看她“王王副将,您认真的”
“啊,认真的。”高玥继续撸袖子,把袖口都卷起来,“大不了就被萧将军打死,不碍事不碍事。”
重越“”
这小徒弟居然学会了用激将法。
他沉默了一阵,蹙眉道“我去。”
高玥见师尊同意,立刻凑到他耳畔,低声说“师尊,小狐狸是狐狸嘛,你让她变回原型不就行了只要她不是人身,给只小动物洗澡,也没什么嘛。就当是给阿布崽洗澡澡了。”
重越龇牙“阿布若敢让本尊给它洗澡,早已魂飞魄散,万死不辞”
高玥如今的身躯比重越高了一个头不止,她居高临下看傲娇师尊气急败坏,竟伸手拍了拍他的头顶,安抚道“师尊莫要生气,如今我们这种情况,总要学着委身于人。”
被拍头的重越气焰顿时被压灭不少,心里也平和不少。
高玥在他头上“动土”,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有摸头杀后被安抚到暴躁情绪的舒畅感。
等重越反应过来,自己也吓一跳。
因寄居人类身体,他有人类心脏,胸腔部位“咚咚”跳个不停。他也明显感觉到,在高玥伸手过来拍他头时,心跳加速。
重越手压着胸腔部位,仔细感受那里的心跳,眉头微蹙。一种极其诡妙的情绪,在他心头萦绕不散。
重越推门进入红玉房间,高玥以免高冷师尊做出虐待动物的事儿,则于外面看守。毕竟阿布崽那么可爱,都会被师尊“欺负”。
红玉小姑娘见王嫂进来,正准备宽衣解带进浴桶,一道红光打在她身上,立刻变成了一只红狐狸。
重越绕过屏风,冷冷看着脚下小狐狸,冷声吩咐“自己上榻去。”
小狐狸被吼,委屈巴巴爬上床榻,刚趴好,又一道宛如剃刀般的红光朝自己飞过来,“嘟嘟嘟嘟”一阵风驰电掣后,把她浑身毛剃了个干干净净。
小狐狸“”
她从镜子里看见自己除了狐狸头,浑身上下连带尾巴的毛都被剃干净,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尖叫一声。
在门外的高玥立刻冲进去“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她绕过屏风,就看见被剃光毛,并且被重越马马虎虎贴了一身黑色膏药的小狐狸。伤口较大的地方,重越直接给人狐狸拿绷带缠裹起来。
总之,漂漂亮亮的红毛小狐狸,硬生生被重越这个钢铁直男搞成了浑身贴满狗皮膏药的狐狸。
高玥“”
她沉默了一阵,捂着脸,在师尊肩上拍了拍。
重越见她一脸无语,皱眉“怎么”
高玥一脸认真“师尊,我见识过钢铁直男,但头一次黄金直男。”
她竖起大拇指“若不是了解师尊您的性格,我真会以为这是您故意的。师尊,您直得很优秀。手残大会不给你颁冠军,都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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