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抽奖(霍世骁的心疼...)

    眼前陡然亮了起来,郁青青从半空之中落下,看着里面的这一方天地。

    脚下是黑色土地,头顶上是白茫茫的光而不见太阳,空间里被终年不散的浓雾覆盖,只有眼前一小块儿地段雾气轻薄,绽开了一朵金莲。

    莲花的层层叠叠,京城里再名贵的莲花也不如眼前的这一朵精致华美。

    花瓣在郁青青眼前轻颤着打开,露出了其中的莲台来,顺着莲台拾阶而上,可以看到散发光芒的抽奖转盘。

    郁青青的手指拂过抽奖转盘,她的眼里倒映着金灿灿的转盘,嘴角勾起了微小弧度。

    真是——太好了。

    这金手指终究是到了她的手中,而不是舒雅儿的手中。

    按照书中的说法,她第一次抽奖中的是绣件,得到了绣件后,“郁青青”本来就会一些刺绣,但是水准不高,拆开了绣件之后自己琢磨出更为精致的刺绣来。

    “郁青青”在刺绣上有些天赋,展露出来后就不用做繁重的农活,可以做绣活,同时也免去了让大伯娘卖她的心思,让“郁青青”安稳地做点绣件谋生。

    郁青青尚未抽奖,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抽中的东西不会是绣件。

    那会是什么呢?

    定了定心神,郁青青看着眼前的金色转盘。上面被分成了十二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盛放了东西,但是被一层磨砂琉璃覆盖,无法窥见究竟放得是什么。

    手指碰触到了指针,郁青青手上用力,看似硕大实则轻灵的指针快速转动起来。

    指针转动的时候,莲台光芒大作,郁青青闭上了眼,说来也是奇怪,刚闭眼的时候还有金光透过薄薄的眼皮,让她的视野成了红色,等到完全合拢了眼,那红色就消失了。

    再睁开眼,指针已经停留在一个格子上,郁青青伸手推开那个格子。

    里面的东西是一本厚厚的书。

    这是什么书?郁青青有些好奇,打开了书,这是《女主步步荣华》书中从未涉及过的中奖内容,是一本食谱,横排简体字,还带着大幅的彩图。

    这本食谱少了现在这个年代食谱的咬文嚼字,也没有引用各种诗文。全书简单明快写了怎么挑选出最好的食材,还讲明了多少恰当的香料可以碰撞出最好的味道。

    这里有茶叶蛋、卤猪下水……这种简单的食物,也有足以登上御宴的清水白菜、鲍鱼烩珍珠菜等等。

    有了这个食谱,她可以从卤味开始做,如果能够做的好,她甚至可以做出来属于自己的酒楼。

    郁青青的心砰砰直跳,捏住了这本食谱。

    她真心实意感谢老天爷。

    她在惜花苑里学会了察言观色的本事,为人处世的道理,再有了本食谱,定然可以积累下家业。

    是老天爷让她抽中这样的食谱吧,因为她不像是书中的“郁青青”大字不识一个,她现在识字认书,还见到了现代的小说,所以老天爷才给了她最合适的食谱。

    双腿一曲,郁青青跪下来重重磕头,她的泪水滴落在莲台上,水滴几乎是落下的一瞬间,就消失不见,只有郁青青眼底的红证明她刚刚落泪。

    郁青青慢慢起身,想着在书中,郁安平为了她做出了许多牺牲,这辈子她是不想再嫁人了,就让她护着妹妹一辈子。

    小心把食谱揣入到怀中,郁青青看着莲台再次绽放出光芒,莲花花瓣一片片地从莲台周边脱落,融入到黝黑土地之中,而抽奖的转盘也和莲花花瓣一样,下坠消融,一直到什么都看不到。

    等到花瓣和抽奖转盘消失,莲台也骤然缩小,等到郁青青回过神的时候,莲台化形成了一个架子,这就是书中所说可以储物的架子,像是富贵人家用的多宝阁。

    只要是能放在架子上物品,就可以储存起来,倘若是随意丢在地上,东西就会消融在土地之中,再也不会出现。

    郁青青低头看着她捏的死死的书,不舍得把食谱放入到其中,这本食谱太重要了,她先要试试看其他的物件。

    郁青青带着食谱按照书中的法子,默念离开。

    身形一晃,郁青青重新躺在了床褥之中,她离开的时间应该不长,床褥还有她残留的温度,她手中还握着那本食谱。

    东西果然可以带出来。

    需要再试试看储物功能。

    郁青青之前从郭溢那里拿到的银子,大半都封入到了泥墙里,剩下还有一两小小的碎银几个铜板和莲花石子一起放在肚·兜夹层里,在进入到空间之前,郁青青特地把银子放在了枕头下,现在摸出了枕头下的一枚铜板,带着它进入到空间。

    把铜钱存入到空间架子上,把铜钱从空间里取出,把一支杨柳枝带入空间里……

    郁青青频繁地进出,她身体并不疲惫,但是随着进进进出出,渐渐头脑发木,感觉到了一种精神上的疲惫,那种疲倦让她感觉到额头的青筋在迸,不能再继续试了。

    等到勉强把食谱收好,她再从空间里出来,已经是头疼欲裂,贝齿扣着下唇,把唇瓣都咬的出血,这点疼痛却比不上钻心的头疼。

    原来,这种反复储物是有次数限制的。

    郁青青缩在被子里,因为疼痛出了一身的冷汗,闭上眼都觉得额角突突得疼。

    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在惜花苑里多少难熬的夜都是这样过去的。

    郁青青的双腿屈在怀中,整个人弓缩成小小的一团,头发汗涔涔身上汗淋淋地入睡了。

    *

    京城到了傍晚也是淅沥沥的小雨,王府世子爷霍世骁白日里和人打马球输了,回到府里头都是绷着小脸。

    霍世骁的长相融合了王爷与王妃的长处,广伯王爷看着他板着脸,莫名觉得有趣,忍不住逗弄儿子。

    “我听人说喝牛乳长得壮,让你挑食,虽说在球场上因为瘦小,你很灵活,但是还是壮些有优势。”

    十二岁的霍世骁被父亲气得倒仰,什么叫做瘦小但是灵活?!

    原本能够吃一碗饭,今儿晚上直接缩减到了半碗,肚子饿得要命,小世子就干脆早早睡觉了。

    王妃在长子屋子里的灯灭了后,她板着脸对丈夫说道:“你知道骁儿的性子,你还逗他。”

    广伯王爷笑着同王妃说道,“好好好,我的错,明儿一早定然同咱们的小世子赔罪,让他好生多吃一些。”

    王妃看着自家丈夫没有正形的模样,眼角一抽,干脆不理会他,低头继续看着手中的绣件。

    霍世骁白日打马球很是辛苦,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中,他也在骑马打马球。

    白日里的打得不好,他在梦中有如神助,每当打出漂亮的进球,双腿就在被子里一蹬,脸上也露出了快活的表情,有时候还会自我吹嘘,低低说着含糊不清地话,“好球。”

    守夜的银杏因为世子爷的动静过来看了好多次,好几次动静大的她以为世子醒了,结果发现世子应该是在做梦。

    等到后面银杏也有些困倦了,就坐在床前的矮凳,背靠着床柱脑袋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双腿夹在马腹上,霍世骁在梦中骑马飞驰之时,忽然眼前开阔地带就变了,他胯·下之马消失,眼前出现了朦胧的雾气。

    “老天垂帘。”一个轻柔的女声响起,声音里充斥着感激,“多谢您的恩赐,我会过好这一生。”

    霍世骁觉得这声音很是好听,下意识地想要去看那女子,眼前的雾气却缭绕着她,让他看不清女子的面目。

    不过霍世子的目光毒辣,他一眼就认得出这女子约莫是八·九岁年龄,瘦不伶仃穿着宽大的青衫,衣料莫说比不过他贴身丫鬟,甚至比他们王府的烧火丫鬟还不如。

    紧接着女子进进出出,好像是家里的下人上菜一样忙碌,霍世骁刚开始的新鲜劲儿一过,就觉得太过于无趣。

    一个小丫头干活有什么好看的,霍世骁兴致缺缺地让开身子,还不如打马球快活,今儿打马球打得真是畅快!

    心中这个念头一生,胯·下之马又回来了,他双腿夹住了马腹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雾气就散了,他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这小姑娘是贫家女,就像是他想的那样,脸也是瘦瘦小小不过巴掌大,不过容貌要比他想得好看很多,她像是枝头的梨花初绽,幼嫩却清丽。

    刚刚的忙碌应该让小姑娘有些累,她的脸色也像是梨花一样白惨惨的,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黏在皮肤上。她清凌凌的眼宛若是会说话一样,说着,她难受但是得忍住。她的唇瓣又被她咬的出了血,这副平淡画卷之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又让霍世骁觉得有些碍眼。

    惊鸿一瞥之后,霍世骁就又忘了打马球的事情,他夹着马腹,想着刚刚的小姑娘。

    她是谁?

    这个念头一起,眼前又咻忽出现了画面,同样是那个女子的模样,不过她褪去了青涩,身着白色中衣,窈窕媚色生。

    她被人压在了城楼上,她说了几句话,忽然形式变化,她取下了银簪重重戳在挟持她的那人脖颈处。

    霍世骁缩了缩脖颈,有些惊悚地想着,倘若是他被戳一下,岂不是得死了?难怪常人说,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有毒,如此佳人果然是毒·妇之首!

    那位女子死死抱着男人一起坠楼,霍世骁忽然觉得自己的马匹动了,他的胸膛也是剧烈的疼痛,疼得让他皱眉,一只手捂住了胸口。

    真是奇也怪哉,为什么会疼?

    霍世骁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一个骑在马上策马狂奔想要把人接住,一个则是悬在半空之中让他清楚地看到女子的脸。

    这张白惨惨的脸上浮现出了奇异的笑容,霍世骁见着着笑容,心中承认,这位就算是毒·妇,只怕还是会有男子做她裙下之臣,她这会儿笑起来的模样更美了。

    年幼的时候像是初绽的梨花,这会儿像是开得灿烂的昙花,绽开最美的花朵之后,她就会消失、陨灭。

    意识到她会死,还是毅然决然自己选择死,霍世骁的心感觉更疼了。

    密密麻麻像是针尖戳他,等到她坠在地面上,像是千千万万根针一齐戳在他的心上!

    “疼!”

    银杏本来靠在床柱上,听到了世子的惊呼,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掌灯之后,银杏看到了霍世骁抓着被子,双腿不停地扑腾,口中这会儿喊着,“不要!”眼角还带着泪水。

    “世子,世子。”

    银杏连忙把人给唤醒,这房间一亮,又有香兰进来了,“怎么了?”

    银杏努努嘴,“魇着了。”

    两个大丫鬟送水的送水,擦汗的擦汗,等到霍世骁扑通的心平静下来,银杏才问道:“世子,您怎么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

    本来清晰的梦在他开口的一瞬间模糊起来,霍世骁的手抓住了被子,最后只说出,“我梦到有人跳楼了。”

    香兰和银杏两人交视一眼,难怪世子爷慌成这样,原来是梦里看到了死人。

    不过别人跳楼,世子怎么会喊疼呢?

    “刚刚奴婢听到您说疼,您是哪儿疼?”

    “就是做梦,没事了。”霍世骁躺在了床上,他看着繁复绣纹的幔帐,梦中别的事情已经忘却了,只是一想到白衣女子坠楼的情形,心中说不出的沉闷。

    咕噜噜。

    霍世骁的肚子响了。

    香兰抿唇一笑说道,“世子,奴婢让人去小厨房里做些食物送来。”

    霍世骁最为挑嘴,这会儿肚子虽说饿了,却不想吃东西,不过想到了梦中骑马速度不快,接不住坠楼的女子,最后说道,“行吧,送些东西来。”

    牛乳有些腥味,不过父亲有一件事说的对,太过于瘦小可不好,他最好生得再壮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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