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馄饨颜色鲜艳明快,食客们自然觉得稀奇,“店家,这五彩馄饨做起来很费劲儿吧!”
宋暖笑笑,“自然不容易。”
五彩馄饨的创意来源于宋暖前世看的小视频,并非指一锅馄饨做五种颜色,而是指一个馄饨皮有五种颜色,可想而知做起来并不容易。
做这五彩馄饨的第一步便是先揉面,颇棱打成泥揉出绿色的面团,胡萝卜压成泥做橘色面团,板蓝根做蓝色染色,如此便有三种颜色了。再做个白面团充数,可颜色还是凑不齐五个,时人讲究周全,可许多后世常用的菜蔬此时根本没有,宋暖思来想去,将几种颜色混合起来,勉强算作一种。
将五种面皮叠放在一起,擀至薄薄一层切开,切成的面皮便自带五种颜色,剩下的便只需要调配馅料即可。
食客们哪里还坐得住?这五彩馄饨价格不贵多少,却是见所未见的,加上宋暖的馄饨汤和蘸料做得贼香,自然想尝试一番。
“给我一碗!”
“我也尝一尝!”
“这一看就颇费功夫,店家花了那么多心思擀面,我们几口就吃了,总觉得糟蹋了这好物!”
宋暖笑着盛出一碗热汤端给说话的这位大哥,“只要吃得好就不算糟蹋。”
大家哈哈一笑,气氛十分热烈,不多时,十张大桌子旁都坐满了人,饶是外头唱杂耍玩博戏的十分热闹,可宋暖的食客都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除了嘴和手动也不动,一个个定在板凳上,大汗淋漓,埋头苦吃。
按理说样子好看的食物味道都不怎的好,可这五彩馄饨却不同。面皮薄而滑嫩,甘甜清爽,纯肉馅口感筋道,配上热腾腾的鸡肉汤,抓一撮葱花撒上去,这皮薄肉香汤鲜的五彩馄饨便如勾人的少女,让人无法拒绝。食客们吸溜着馄饨,不忘和宋暖搭话:
“店家这手艺绝了!再给我来个肉夹馍尝尝!”
“店家平日在哪摆小食摊?怎么从未见过?”
“五彩馄饨的滋味再好不过了,那串串香和肉夹馍也是一绝!以后肯定天天来。”
宋暖来不及一个个回,宋天和却承大家的好,依次跟他们打招呼。汴京的老饕一眼认出宋天和,听宋暖喊爹,这才恍然大悟——这是宋老爷子的后人,难怪能做出这样惊人的美味来。
过节摆摊本就自带流量的,街上人挤人,大部分店家却关了门,也只有宋暖这种为生活打拼的新手,才会连冬至庙会都不放在眼中。也并非全无收获,下午时宋暖带来的所有食材便都卖完了,亏得宋天和做生意脑子灵活,主打出锅快,食材补给快的串串香,勉强撑到傍晚,一家人赚得口袋满满,才都心满意足地收摊回家。
酸辣粉和五彩馄饨都广受好评,这是宋暖意料之中的。
她回家时,萧定一正拎着一只小兔子从外头回来,那兔子通体雪白,不带一丝杂质,红眼睛也比其他兔子惹人怜,十分讨人喜欢。她略显惊讶:“哪来的兔子呀?”
萧定一咳了咳。事实上这兔子是他方才玩博戏赚来的,这小兔子皮毛白又惹人怜爱,你逗她她并不怎么搭理你,高冷的样子和宋凉有几分相似,一干博戏的礼品种,小兔子并不值钱,却被萧定一一眼看中。可要他说这是专门带回来送小男人的,他又说不出口。
“我在街上买的,”他一股脑塞到宋暖手中,哼哼道:“反正兔子给你了,你看着办吧!”
宋暖最不喜欢别人叫她看着办,没要求才是最高的要求,你说她是做红烧的还是清蒸的?要么兔肉做成冷吃兔?兔头单独做来吃?大小姐忽然买兔子,可见是馋极了,也是宋暖大意,平日家中经常吃肉和海鲜,却忘了时人偶尔也打打牙祭吃些别的肉。
宋暖点点头,觉得自己摸透了大小姐的心理,心道这兔子一定得好好烹饪才行,总不能让大小姐失望。
次日,萧定一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望着桌子中央的冷吃兔陷入了沉思。
宋暖给他递筷子,“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虽然辣了点,但冷吃兔的味道相当不错,你尝尝?”
自己辛苦挑选的兔子,就这样被她给炖啦?
萧定一莫名堵了口气,“兔兔那么可爱,你竟然这么残忍!我说宋凉,是不是在你们厨子眼中,看到动物便想着怎么去烹饪?”
宋暖迟疑了片刻,实诚地点点头:“倒也差不多,看到池塘里的鱼,就想着清蒸还是红烧,或许是职业病吧?”
萧定一气得双臂环胸!第一次送她礼物就这样被炖了,他可爱的兔兔哦!遇人不淑,遇人不淑啊!
宋暖也不知道他在气什么,夹了一筷子递到他嘴边,“你先尝尝。”
“那么可爱的兔兔,我怎么吃得下?”
半炷香后,萧定一辣得满头是汗,果然,兔兔可爱,吃起来更可爱!
冷吃兔替萧定一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他自此爱上吃兔兔,一天都离不了。他爱吃宋天和也爱,俩人经常结伴去山里抓兔兔,关系前所未有的好。
冬至后第一次摆摊,苏安又和往常一样来巡视宋暖的业绩,苏安是真的适合做房产销售,每日按时来吃饭,从不提买房买地的事,只与宋暖唠唠家常,聊天的样子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不知不觉,宋暖已经把他当成亲近的人,这不,想租房第一时间便找到他。
“你想租门面?”苏安一拍大腿,激动道:“我早说过,摆摊不是长久之地,搞个小门面,风刮不到雨淋不到的,这生意做得才稳当。”
宋暖笑笑:“我也是这样想的,天冷后遇到刮风下雪不好出摊,干脆租一个门面。我在这也积累了固定的食客,想找附近的房子,店门不用很大。”
不曾想,苏安却略显为难,“店家,我们也认识不断时间,我实话跟您说,这附近没有小门面。”
宋暖略显惊讶,“没有小的?”
“这里原是偏远之地,近两年才发展起来。你也知道,如今汴京大官致仕后,时兴到边郊来买地,盖上宅屋铺面后销售给别人,用以赚取差价。因着这儿地便宜,盖的宅屋一水的很大,都是一栋栋上下好几层的宅子,人家看不上这点租金,不愿意单独出租小门面,都是一栋栋租出去的。”
宋暖只是开小馆,又不是做酒楼,用不了那么大的地儿。再说做大就得雇佣更多的工人,看着忙里忙外,算上开支却未必有如今的小食摊赚钱。
“就没有小一点的吗?”
“还真没有,店家若是相信我,我带您去看我手头的一处宅子,那宅子很适合做酒楼,您不介意我现在就带您过去看。”
宅子离这不远,就在非鹿书院的西门马路对面,如苏安所说,这宅子共有三层,单层面积不算大,妙的是,南边靠山,有个不计面积的大院子。之所以说不计面积,是因政府对山上的开垦政策没有限制,宋暖若是愿意,自己清理荒地开垦种菜也是可行的。
宋暖穿过大堂吱呀推开木门,阳光暖融融洒在身上,放眼望去,青山秀美,杂草横生,平日可以去山上采竹笋野菜,也可以圈出一块地,在自家院子里耕种施肥。中国人对种菜有莫名的执念,宋暖也是,她想把所有种子埋到底下,等它们野蛮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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