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戚映竹是一日日被时雨逼着...)

小说:春夜 作者:伊人睽睽
    戚映竹是一日日被时雨逼着降低底线。认识时雨之前, 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做这样的事。

    夜深人静,几声狗吠。

    戚映竹燥红着脸, 满脑浆糊, 跟着时雨去外面如厕。她哆哆嗦嗦地解裤头,再闭眼颤巍巍地伸手去握。她先胡乱地碰到胯,时雨瑟缩了一下, 戚映竹更是羞耻无比。

    她慌张道歉“对不起”

    时雨没吭气。

    寒风微拂, 飘过树叶如同扫把, 在园墙下留下一段照不到的绿荫。

    时雨忽然有些后悔,有些不好意思。他低头看戚映竹, 不远处廊庑下的灯笼暖光飘摇, 时而落到少女面上,如菱粉一般,细腻、婉约、柔白。

    戚映竹微凉的手,终于找对了地方。

    时雨整个身体一僵。

    戚映竹闭着眼, 感觉到了他瞬间的生机和冷硬。她尴尬又羞耻, 却又怕自己做得不对。闭着眼的女郎睫毛一直在颤抖,戚映竹慌乱“怎么了”

    时雨闷闷的,声音微哑“你手好凉。”

    戚映竹更加尴尬,她默默想收回手,但是事到如今戚映竹低着头, 声如蚊蚁“你且忍忍。”

    时雨便忍了。

    月光照着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风和树叶落落在后,大地霜白, 几声寒鸦风飞过,阴影重重。

    过了许久, 戚映竹开始诧异。她的诧异战胜了她的羞耻,她睁开了眼“你为什么还不呢”

    她眼睛长了针眼,但是一贯如此,她压抑着自己砰砰跳快的心脏,装作若无其事。

    肉眼可见,时雨的脸一点点红透了。

    轮到他尴尬“出不来。”

    戚映竹脸跟着更加红,她强作镇定,以研究的心态问“为什么呢”

    时雨“”

    他突然理解了世人那弯弯绕的心思中名曰“羞耻”的意思,他一颗心狂跳,分明不甘,可又不愿戚映竹这么一直看着自己。她越是这样很认真地看,他越是挺直,僵硬,身体反应无法掩饰,无法回避,无法如常。

    他开始明白,戚映竹在这里看着,他是无法正常如厕的。

    时雨便推戚映竹“你不要看了你走开,你回去我自己来。”

    戚映竹迷惘地被他推一下,她手仍扶着、没有收力,一搓之下,少年闷哼一声,腰杆微挺,更加控制不得。

    他这声音戚映竹一僵,骇然地松了手。

    她看到他低头在偷看她。

    黑夜寒月下,少年望来的一只眼睛,乌黑,清澈,狡黠,渴望,又被强行控住。

    时雨露出虎牙,凶她“还不走再不走就在这里办。”

    戚映竹不能完全理解他粗糙的学自俚坊间的淫,但她懂时雨的眼神。戚映竹涨红脸,后退两步,转身跑回自己的寝舍去。

    她到廊庑下,忍不住捂着心脏回头。她什么也没看见,戚映竹跌跌撞撞地躲回屋中,她背靠着门,一只手握住自己方才扶着他的那只手,心口跳得她自己有些害怕。

    太脏了。

    怎么能但是

    戚映竹连忙去洗手,洗了好多遍,用帕子一遍遍擦手。从寒夜进入温暖舍内,女郎紊乱的心跳慢慢平静下来,戚映竹混沌的思维渐渐清晰,后背一麻,突然反应过来――

    她为什么要帮时雨做这种事

    时雨是受伤了,可是他伤的地方是头、后背、手臂他手没有受伤啊。

    他、他、他

    戚映竹明白了,她咬唇,半恼半嗔“可恶的时雨”

    ―

    时雨回来后,掀开帐子,便见戚映竹背对着他,朝向墙的方向入睡。时雨熟悉她那浅柔的呼吸声,知道她没睡着。

    而他经过方才,又心潮澎拜。

    时雨问“央央,你睡了么”

    戚映竹咬住唇闭目,发誓今晚再不理他的胡闹了――医工明明说了,他应该禁色,他方才还反应那么大。

    时雨自言自语“央央睡了,她什么也不知道,那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戚映竹心口一跳,她一时间不知自己该继续装睡还是该醒来。少年灼热温暖的气息,就从后贴了过来。

    暖融帐中,时雨拂开戚映竹脸颊上所沾的发丝,湿润的唇从耳后,向面颊、颈窝间绕,之后又绕回鼻尖、红唇。

    他口齿功夫了得,潮湿又灼灼的温度若有若无地缠着人,又不在一个地方持久。他手从后抱来,隔着被褥搂紧她。

    少年鼻息凌乱而沉重。

    而小小的帐将空间挤得这般,又放大了时雨的心跳和呼吸。

    汗涔涔,湿漉漉。唇不只用来吃饭,牙齿不只用来咬东西。

    时雨的痴缠,戚映竹艰难抵抗,但她屏着呼吸,都被那潺潺的扰乱而惊得不由自主。女郎被褥中的手握紧,她的气息被干扰,她一梗间呼吸泄出,微张的唇,就被捕捉到了。

    戚映竹心跳跟随他,他偷偷摸摸地伸手到褥中握住她的细腰。戚映竹一颤之下,不禁后脊发麻。她颤抖一下,睁开了眼,被迫与他亲嘴儿。

    竹被雨惊,叶不能住。

    时雨一顿,唇离开了。他和她迷离睁开的眼隔着不到一寸之距,他认真懊恼道“我把央央吵醒了,央央要生气了,我不玩了。”

    戚映竹茫然间,时雨突然地后退撤离,包围着她的整片温暖猝然消失。

    戚映竹“”

    她呆呆地睁大面,如呆滞木偶般面对墙壁几个呼吸。身后静悄悄的,少年再没有来缠他。

    戚映竹“”

    她心里发痒,绿芽儿才冒出尖,便没有了后续。这般把人吊着不上不下的架势

    戚映竹默默安慰自己半晌,闭上眼,努力重新入睡。

    帐中静了很久。

    心烦意乱、心被挠过的戚映竹无奈地再次睁开眼,她心已乱,如何睡得着

    女郎眸中湿润,她再一次被自己少女情怀的渴望左右。戚映竹害羞地翻过身,月光鞔臃煜都浯苋肓饺酥间的空白,时雨背着她,被褥盖了一半,正睡得分外认真。

    可是戚映竹能够想象时雨有多坏蛋,他会如何欺负过她之后,顽劣而满足地欣赏她被勾得不上不下的样子。

    时雨是个坏时雨。

    戚映竹小声“时雨,你睡了么”

    时雨没有回答,如同真的睡了一般。

    戚映竹轻轻地挨过去,她克服自己的羞涩,将额头轻轻抵在少年的后背脊骨上。时雨身形好看,肌肉紧实,骨架修长又匀称,隔着单薄中衣,也能感受到他那山水广阔舒展开的力度。

    戚映竹在时雨身上知道,原来少年郎的力量美,那般动人。

    戚映竹额头抵着时雨的脊骨,她在这之间寻到了安稳与安全。

    戚映竹叹息一般,自言自语一般“以后怎么办呢”

    时雨自然从来没有睡着。

    他正因少女靠来的这个惊喜而感动不已。

    时雨只是本能地想和戚映竹玩耍,他没想到她会靠过来,还贴着自己后背。戚映竹那般矜持,她的每次靠近,都让时雨激动。

    但她说的话

    时雨不装睡了,忍不住插嘴“什么以后怎么办”

    他想翻身看她,戚映竹力道极轻地反抗。时雨便没有转过身后,任由她从后相抵。

    戚映竹忧声“表姐婚事结束后,我便没理由再待在京城了。接下来回去落雁山么那要怎么生活呢以前有姆妈照顾我,这次我却不想她再跟着我走了时雨,我有点害怕一个人的日子。”

    时雨茫然。

    他很努力地理解她,他迷惘地问“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待着我不是在么”

    戚映竹“如果我没猜错,小随和步大哥在表姐婚宴后,也会离开。他们会带走你吧时雨,我能看得出你身份很重要,也许比我以为的还要重要。”

    时雨连忙道“我不重要的。平时也没有人理我,没有人管我去哪里。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走啊。”

    戚映竹伤怀道“你不可能一直在落雁山的。我留不住你的,也不应该留你。”

    时雨想问为什么不可能,但他又闭嘴没问。他不想自己总显得如同蠢货一般不能理解这个世道,但是他确实不明白,为什么要想那么多,要自我束缚那么多。

    时雨抿唇,道“你为什么不能跟着我一起走呢”

    戚映竹“我”

    她的身体,哪里都走不了啊。

    戚映竹只好回答“因为我想过平静的乡野生活。”

    时雨“那就过呀。我会待在你身边的。央央,没什么好害怕的。你的姆妈能帮你做的事情,我也能。她会做饭我做的比她还好我、我”

    时雨害羞道“我还会缝衣服呢。”

    戚映竹一怔。

    她的力道太小,虽然她想背对着时雨,与他说一说心里话,但是时雨想转过身来,仍然轻而易举。

    黑暗中,时雨转过身来,戚映竹便受惊一般想躲回自己的龟壳中。时雨抓住她两只手腕,将她抱入怀中。

    他熟练地抱住她,生疏地拍她后背,安抚她的情绪。

    时雨“你不要害怕。我会学会做很厉害的、什么都会的情郎,郎君要照顾弱弱的女郎,我知道啊。我会照顾你的,我、我什么都能做。”

    他用眼神渴望地看她“从你早上穿衣服开始,我都可以帮你的。”

    戚映竹“”

    她的满心愁绪,在他这单纯的欲面前,分崩离析。戚映竹扑哧笑,伸手来抚摸他俊俏青涩的面孔,她调皮道

    “你就是个小馋猫,从来吃不饱。”

    时雨笑眯眯,低下头颅来蹭她。他含糊的气息从她颈下传来“我就喜欢吃你。你好香,好软,好甜我想把你藏起来,你不要理所有讨厌的人,你就和我一个人玩就够了。我好喜欢你啊。”

    他天真地吮着她的心口,埋下一路凌乱,黏糊而痴迷“我好想变成你的头发丝,好想变成你的衣服。我想每天睁开眼都看到你,你每天都对我笑央央,这就是你说的喜欢吧你别骗我,你骗不了我。”

    戚映竹的心脏因他无知而热情的诉请,在帐子里跳得异常狂热。她脸红得厉害,从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让一个人喜欢。

    她欣喜又怅然,时雨抓着她的手,让她摸他的心跳。时雨在被窝中哑声吟道“我想到央央,心就跳得快,一次比一次快。”她的腰肢,被时雨用牙齿轻轻咬。

    戚映竹羞窘又慌张,想到时雨喝醉酒的那一夜。见他跃跃欲试,似乎又有那架势,戚映竹忙抓住他手腕,将他拉出来“时雨,别玩了,我们好好说会儿话吧。”

    时雨从被窝中钻出来,露出一双明亮的眼。

    他盯着她“你都抖了,还说不要玩。”

    戚映竹“你太直白了。”

    时雨回答“没有,是你太害羞。你不会玩,玩不起来,不带劲儿。”

    戚映竹脸红得厉害,手足无措“”

    但是时雨想了想,他很快又笑起来,抱住她开始亲她“没关系。央央像木偶,玩起来也挺有趣的。”

    戚映竹被他亲了香腮,感受到他对自己满满的喜欢。她欢喜又迷茫,有时不知他这般随意自由的人,真的会喜欢她这样呆板无趣的人么

    戚映竹抚摸他眉眼“你要玩多久,才能与我玩够呢”

    时雨“我不知道。干嘛要想那么远以后的事”

    他想到青楼里那些始乱终弃的恩客,便恍然大悟“你是怕我抛弃你么”

    戚映竹笑了,她柔声“情呀爱呀,合则一起,不合则分开。女郎不应完全将心寄在一郎君身上,郎君反之亦然。一心在另一人身上求所有,所求所选,莫怪前路。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时雨,我不会是那般女郎,你也不是那般郎君。若是我与你因不再相爱而分开,我虽遗憾,却不后悔。我若后悔,悔的,只会是一事。”

    她缓缓地说“最恨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时雨傻眼地看着她泪光点点的模样“”

    半晌,他道“明天开始,你教我读书吧。”

    戚映竹噗嗤笑,被他在腮上咬一口。时雨抱住她,挤入她的被窝中。气氛使然,他也失了那强烈的欲,便只是抱紧她,就觉得心中安然。

    戚映竹脸靠着他脖颈,闭上眼。

    半睡半醒间,戚映竹模糊地抱着他,睡了过去。

    ―

    时雨这几日一直和戚映竹在一起,但是偶尔的时候,时雨也会消失。

    宋凝思婚前之夜,宋府红缎琳琅,喜庆十分。

    戚映竹被邀请去陪新嫁娘,她衷心希望表姐婚事顺利,便帮忙了许多。忙得多了,人多了,戚映竹就没有见到时雨。

    傍晚之时,天开始下暴雨。

    宋府仆从嘀咕着婚前之夜暴雨,预兆不太好。宋翰林斥责仆从,将风言风语全都打发干净。宋府祈求这段婚事能顺利进行,宋府外三里出的客栈,金光御慢条斯理地将袖针、匕首、长刀、暗器,全都穿戴在身上。

    大雨之夜,金光御站在客栈窗口,看着被冲刷干净的街巷。他蓦地想到当初,那个坐着秋千、笑靥如花的少女。

    金光御冷笑一声。

    这样的夜晚,天地被电闪雷鸣裹挟。唐琢刚从一家宴中出来,他乘着轿子,喝得糊涂地靠在轿壁上。电光雪白,时而照入梦中,唐琢紧蹙着眉。

    混沌中,轿子好像突然停下了。

    唐琢冷不丁被轿子外的冷风一吹,他喝道“怎么回事”

    他从轿子爬出去,所见让他浑身如寒冰一般。

    他的仆从们安静地倒在血泊中,血水和雨水混流,这里却一点声音没有发出。黑衣少年手中转着匕首,慢条斯理地扭过脸,漆黑的眼睛与醉酒的唐琢对上。

    唐琢一个激灵“时雨”

    他僵硬道“你不是陪阿竹去宋女郎府中借住么你来找我做什么若是因为那天你被打的事那个仆从我已经处置了,我也是受人蒙蔽。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找我。”

    时雨走向他,身形在雨中被拉长。他的淡漠寒情,让唐琢步步后退。

    时雨道“恶时雨。”

    唐琢“什么”

    唐琢抬头,与时雨对视。时雨淡声“我就是恶时雨。我没有不敢承认,只是懒得承认而已。你试探什么,以为我不敢承认么

    “你见过我的真面目,按照原则,你可以死了。”

    时雨一步步走上前。

    唐琢脸色惨白,想到江湖上关于“恶时雨”的传闻唐琢跌坐在地,地上仆从们死去的尸体让他心里更骇然。

    他脱口而出“我给你价格加倍三倍价格三倍价格如何”

    时雨脚步只是停顿了一下,仍向他走来,时雨蹲了下来。

    唐琢脱口而出“你不能杀我你要是杀我,阿竹妹妹会怕你恨你我、我有在阿竹妹妹那里留下痕迹,你要是杀了我,我的卫士就会把你是恶时雨的事告诉阿竹妹妹”

    时雨淡声“那就把你们全都杀干净。”

    他俯眼,慢条斯理“杀人嘛,多简单。”

    时雨没有表情,眼神也没有。唐琢转身爬起来就跑,身后凛冽劲风袭来,一把掐住他后颈,将他按倒在血泊中。

    时雨“那天,我就是被这么踩在脚下的。你觉得这是什么滋味”

    少年弯下腰,他手中的匕首,抵在唐琢脖子上。

    电光刺亮,流星一般照耀整片夜空――

    ―

    宋府中,宋凝思的婚服已试,她抱膝坐在床上,看戚映竹在收拾妆奁。

    宋凝思突然说“阿竹,我本来一直在犹豫,但我怕你落入和我今天一样的地步。你体弱,会受不了这种事。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戚映竹转眸看她。

    宋凝思盯着她“时雨不是你以为的随意一个江湖侠客。他的绰号叫恶时雨,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杀手。他杀手不眨眼,这一次来京城,也是为了杀手楼其他人而来。”

    戚映竹面色煞白,她盯着宋凝思,身子轻轻晃了两晃。

    ―

    雨依然很大,夜半风彻,戚映竹的身体无法撑住等天亮。她与宋凝思告别后,回到自己的院落中睡一会儿,等天亮再去参加婚宴。

    戚映竹提着灯笼,辛苦地将一盏盏被风吹开的门扇关上。雨丝从外飘入,像是黑夜中时雨的眼睛。

    戚映竹心头麻痹,错乱得不知该作何想。许许多多的疑点铺陈在她面前,她想着说我要回头证明,但是在宋凝思告诉她的时候,她其实已经信了八成了。

    她喜爱的少年郎,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镖局的人。他拥有那么好的身手,性格又那般漠然无情,这世上,也许真的只有杀手,才配得上时雨。

    屋中静下,外面暴雨滂沱。

    戚映竹头有些晕,她问“时雨”

    屋中寂静,没有人回应。

    戚映竹想到宋凝思的话――杀手。什么叫杀手呢

    时雨没有回来,也许又去杀什么人了过往历历在目,空寂的屋舍让人不安又害怕。戚映竹坐在这里,头痛欲裂,她扶着额头呆坐一会儿,到底撑不住身体。

    屋外雨水如注,蜿蜒着在廊下墙根混流成小溪。溪水汩汩流,屋中的女郎混沌地睡下,随便这一切吧。

    她夜里做着许多噩梦,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时雨回来。她轻轻问一声,换他低头亲吻,他身上有血腥味。

    戚映竹手揪住他的衣领,轻轻一颤。她却缩头乌龟一般低头埋入他怀中,她知道杀手的危险,但她可耻地在时雨这里得到了安全。

    她竟会依赖一个少年杀手的温情。

    戚映竹轻轻一叹,睡得更沉了。

    ―

    若有下辈子,她想要一个梦。

    没有侯府,没有真假千金,没有父母双亡。她就是长在乡野里的无知村女,无愁无病,十几岁间,最大的心事,也不过是柴盐米事。

    有一日,他帮镖局运镖的时候路过她的家乡,她送他一把伞。他在春夜之日,来还伞时,见卿难忘。

    他向她父母提亲,她父母疼爱她,不愿将她嫁与他。他便总来缠她家他们相识后的第二年春日成婚。新婚之夜,见君一面,犹如故人重归。

    婚后他偶尔去送镖,大部分时候却陪着她在乡间生活。鸡鸭过河,芦苇渡江。

    再过一年,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儿,白脸儿,翘唇儿。眉眼像母亲,神态却像父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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