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间桐脏砚今天从早上醒来的时候开始, 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右眼皮直跳连带着心头也一度都有着某种十分不妙的预感滑过, 就好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即将要发生了一样。
而再联想到今天早上突然失去了联系的、被寄放在间桐樱的身体里面的魂虫 , 间桐脏砚顿时局生出一种不太妙的情绪来。
一切似乎自从昨天晚上那一个奇奇怪怪的英灵出现的时候开始, 便彻底的乱了套。那并非是此次的圣杯战争的参赛者,而间桐脏砚也确信对方不会是从上一次的圣杯战争当中一直遗留到现在的英灵那样的存在有一个完全不受控制的吉尔伽美什就已经足够了, 委实是没有必要再来第二个。
但是间桐脏砚却也同样觉得头疼。
因为阿尔忒弥斯对于月亮的绝对的掌控权,再加上他的母亲即为黑夜女神勒托,所以阿尔忒弥斯对于黑夜多多少少的拥有着一定的掌控权, 尤其是在有月光的地方尤是。
出于这样的原因, 所以昨夜当阿尔忒弥斯出现之后, 即便是间桐脏砚派出去了再多的虫子也没有办法接近那边分毫。
以至于到了最后,间桐脏砚可以通过虫子得到的唯一的讯息, 也不过是对方的那一张颠倒众生但是又如同辉月一样高冷美丽的容貌, 除此之外居然其他的任何多余的信息都不知晓。
也可以说是非常的悲伤了。
自己的魂虫的失联, 会和那个神秘的过分了的新出现的从者有关吗他的aster是谁是什么时候进入冬木市的他们的存在会对自己的计划造成什么妨碍吗
间桐脏砚站在间桐家大宅的窗户边上, 看着外面有些过分灿烂了的太阳 ,这样思考着。
但是间桐脏砚其实并不是多么的喜欢日光灿烂的艳阳天。
要知道,他如今毕竟是与“虫”密切相关,甚至于这一具被短暂的使用着的身躯也为虫所化。
而虫子这一种生物惯来都是更加的偏爱于阴冷、潮湿、黑暗的地方的,对于那过分灿烂了的骄阳, 却是一度都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嗯”
间桐脏砚突然皱了一下眉。
“是老夫眼花了”
他一边这样疑惑的低声喃喃自语, 一边抬起手来,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而这一次, 间桐脏砚也终于是确定了一件事情。
那不是错觉。
尽管说起来会让人觉得无比的荒诞和好笑, 但是事实上,间桐脏砚的的确确的是在这晌午日头正盛的情况下,看到了一弯银色的新月在从天边缓缓的升起,直到最后达成了日月同空的景象。
而当间桐脏砚微微的眯起来了眼睛朝着那边看的时候,他发现,在那一弯银色的新月的前方,似乎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小黑点。
小黑点
间桐脏砚一时之间只想发笑,怎么,难道月亮也要效仿太阳拥有太阳黑子那样,也搞个什么“黑子”来吗
但是很快,间桐脏砚便发现了不对。
因为那一开始还十分的渺小、根本就没有办法辨认清楚形貌的东西正在以一种委实是有些过快了的速度朝着间桐家的方向飞速的靠近,并且在感官之中,那也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对方便已经出现在了间桐家的窗户外面。
那是一位拥有着极致的美貌和极致的气势的存在,银色的长发,金银异色的双眸,穿着一身十分的具有地域感的白色的衣袍,衣袂在风中凌乱的狂舞,仿佛是自带着风暴与雷霆降世。
他就那样悬浮在空中,居高临下的看了过来。间桐脏砚一时之间只觉得自己就像是下水道里面的那些最为脏污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恶臭的囊虫,与那高居于云端之上的明月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之中的生灵,几乎要被对方身上的光芒给比到了地底去。
但是间桐脏砚毕竟也是活了几百年老而不死的僵虫,面对这样的突发件虽然是有些措手不及,然而要说是手足无措倒也不至于。
并且间桐脏砚也已经认清楚了,这一位突然造访的不速之客正是昨天晚上那一位自己只能够来得及诶惊鸿一瞥的、并不知晓其身份和来历的陌生英灵。
他推开了自己面前的窗户,朝着阿尔忒弥斯的方向开口“簌簌簌这还真是意料之外的客人”
“所以,你来我间桐家,究竟是有何贵干呢”
“不知名的英灵哟”
但是阿尔忒弥斯并没有任何的想要同他搭话的兴趣,不如说,对于阿尔忒弥斯而言,即便是多看间桐脏砚一眼都会觉得脏污了自己的眼睛。
阿尔忒弥斯举起手来。
于是间桐脏砚便看到天边的那一轮本不该是现在出现的弦月从空中落了下来,乖巧而又安稳的待在了银发的神明的手心里。神明容姿冠世,却又凌然不可侵犯,闪耀的光在他的手中汇聚成了长箭,拥有着一种一往无前的锋锐。
“我今在此”
那一双眼眸中光华灼灼,有极好看的、辨不分明的光在流淌着,看上去一时就像是灼灼燃烧着的黄金与秘银,贵不可言,又带着某种神秘的、几乎能够让人目眩神迷般的美感。
“谨以此箭遥射神明”
“岂能射落群星,撕裂雷霆,横贯旷野,击碎无尽长夜”
“我为阿尔忒弥斯,以王之名,于此宣判你的罪责,于此宣告你的终结与死亡”
月光汇聚出来的长箭上面喷吐着虹光,一路以一种摧枯拉朽一般的气势朝着间桐家宅直冲而去。不可阻拦、不可抵挡,只能够看见它飞快的划过天际,有如长虹贯日。
间桐脏砚的瞳孔急剧的缩小,他知晓自己此刻本该移动避开,本该想些什么方法去规避这样的危险。但是比疾射而来的长剑更为可怕的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移动即便是分毫,只能够无能为力的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在这老而不死的虫牍那苍老的、像是干枯了的橘子皮一样充满了褶皱而又缺乏水分的手背上,火红色的令咒没有任何预警的凭空出现。
只是间桐脏砚似乎并不为这样的情况感到意外,他用那低沉而又嘶哑的嗓音低喝道“assass”
从间桐脏砚的手背上面,有一道火红色的令咒骤然暗淡了下去。
而几乎就是在同一时刻,空气中的气流突然疯狂的扭动和汇聚,一道黑色的身影毫无征兆的挡在了间桐脏砚的面前。
那是拥有着细长的手臂、戴着白色的骨质面具以至于看不清楚面貌的英灵,浑身上下都是漆黑的,大抵是十分的擅长于在黑暗当中隐匿吧。
他朝着阿尔忒弥斯的方向,发出了无声的尖啸。
“灵魂可以被随意捏造,沉浸于痛苦之中吧”
有红色的光朝着他的手臂上汇聚了过去,在那一只右臂上面疯狂的缠绕。原本虽然细长、但是多少也还算是正常范围之内的手臂突然衍生,颜色赤红有如煅烧过后的烙铁。
“以此射落星辰Βoγiσkotσeiθeo”
“妄想心音zabaniya”
宝具被同时释放,随后撞击在了一起。这一片天地一时之间都诡异的安静了下来,眼前能够看到的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因为宝具相互轰击的关系,甚至是都没有办法听清楚周围的声音。
阿尔忒弥斯在空中冷眼看着下方的一切,长箭毫不留情的撕碎了咒腕哈桑的手臂,将这从恶魔的手中借来的力量彻底的损毁。
随后,那一根箭穿透了咒腕哈桑的胸膛,将他连带着站在他身后的间桐脏砚都一并洞穿。
虫瓮的身体顿时便坍塌了下来,化作了四散爬走的虫想要逃逸。然而来自于神明的天罚又岂是区区的凡人动一点歪脑筋就可以闪避的,从那些虫子上面燃烧起来了幽蓝色的火焰,在一连串的“噼里啪啦”声响之后,这些虫子便尽数的化作了遗留在原地的灰烬。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常人看不见的某种存在在发出痛苦而又愤怒、饱含着绝望好不甘心的的嘶吼声,但是除了阿尔忒弥斯眼神淡漠的朝着那里瞟了一眼之外,就再没有任何其他的什么人对此投以关注了。
间桐家的宅邸轰然倒塌,连带着这一座庭院当中的、地下的、所有见不得人亦是见不得阳光的事物,都一同消散在了阿尔忒弥斯的惊天一箭之下。扬起的尘土中夹带着腐朽的意味,而尚在远坂家的间桐樱浑身一震,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离自己远去了。
她的眼中滑下来了泪水,那是生命即便在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也会本能的为自己的新生感到的喜悦。
少女一只手按着窗沿,看外面的天空中开始消散的月亮。此刻烈日正当空而照,带着某种几近让人落泪了的温暖和幸福。
“樱远坂太宰君可以来吃午饭了”
卫宫士郎从厨房里面探出一个脑袋来,朝着其他人高声呼喊。
“是,前辈我来帮忙”
间桐樱急忙朝着那边跑了过去。即便是阔别十来年的家,她发现者自己依旧可以清清楚楚的记得所有的房间布局与方位。
银发的神明从空中落了下来,站在了敞开却没有人的窗户上,像是一只恰巧停歇在这里的羽毛华丽丰美的飞鸟。
所有的、夹杂着血泪与噩梦的长夜都已经彻底的结束。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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