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君VS国师(16)

    忍不住拉了拉领口,少年觉得这营帐里的温度似乎徒然升高了不少,让他整个人都开始燥热了起来。

    微微侧过头偷瞄着木锦,对于那双手莫琸再熟悉不过,因为他时常都能感受的到。

    很小的时候,锦哥哥就手把手的教自己武艺,帮自己习字。他总会用那双手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额头,夸奖自己做得很好。会在自己受伤的时候,帮自己小心翼翼的包扎伤口。

    他记得那双手明明看起来小小的,软软的,却像锦哥哥的人一般,有着能抚平自己心灵的力量。

    双眸无法控制的看着身旁的人,莫琸的心里感叹着,锦哥哥的肤色真的很白。

    虽然个子算不上高,身材却纤细匀称。贴身的里衣勾勒出的美好线条,少年不自觉的想着,这样的纤腰,可堪自己一握。

    不止如此,锦哥哥的样貌还那般可爱。

    猫瞳,酒窝,再加上那就算不笑也上翘的唇角,总是让自己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不自觉的,莫琸竟然有些看的痴了。

    直到对方试好了水温,顺理成章的打算脱掉里衣的时候,少年才猛的清醒过来。

    他迅速的转过身,别开脸,不敢去看木锦藏在里衣之下的模样。只是就算他不看,也知道定然会完美无瑕。

    此刻的少年脸颊发热,只觉得气血上涌,整个人都好像被定住了一般,一动都不敢动。

    在西陵,十五岁就可以娶亲。平日里宫中的掌事的公公对皇子也有例行的教导,所以莫琸并非人事不知。

    虽然西陵国内并非盛行男风,但乡间结为契兄弟或者迎娶男妻却也并非罕见之事。

    很小的时候他便曾经想过,像锦哥哥这般的风华人物。将来究竟要让多少男男女女,为之倾慕爱恋。

    可是此刻,听到背后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莫琸的心中却产生了完全不同的情绪。

    脑海中即便只有想象出的画面,都足以让他脸红心跳。这份无法压下的悸动,让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

    莫琸一直清楚,他想要独占锦哥哥的关心,甚至于对方的整个人。而且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份渴.望早就已经超出了小孩子的占有欲。

    然而,就算他心里已经对自己的情绪隐隐有了答案却还是不得不暗自克制。

    不止是因为他几乎是木锦带大的,对方很可能只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弟弟一般的疼爱。更因为莫琸觉得,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地位,完全配不上风姿迢迢的木锦。

    不想被拒绝,便不敢靠近。

    越是珍惜,就越恐惧失去。

    而另一边,木锦不知道莫琸心里的百转千回,早已经舒坦地躺在了浴桶里。

    见一旁的少年还一动不动的背对着自己站在浴桶边上,便直接对着他扬起了一捧水花,轻笑道:“琸儿,怎么还不洗,再不洗水都要凉了。”

    “快点擦洗完,今日咱们早些休息,明天一大早还要拔营回都城呢。”

    莫琸听到木锦的话才猛然惊醒,连忙慌乱地点了点头。三下五除二脱掉了外袍,赶忙拿起一旁的布巾胡乱的对着身上擦拭着。

    木锦只当是自家的小孩儿害羞了,偷偷笑了笑,便又舒舒服服的泡起澡来。

    却苦了莫琸,只等到木锦梳洗好了自己回到了床榻上,才终于恍恍惚惚的擦洗好了自己。

    因为第二日就要拔营离开,所以当天晚上莫琸和木锦都早早的歇下了。

    这些年来,二人一直都睡在同一张床榻上,相拥而眠。莫琸躺下后不久便平稳了呼吸,似乎睡的格外深沉。

    木锦觉得少年或许是因为白日遇袭又血蛊发作,过于疲惫。看着自家小孩儿的睡颜,陷入沉思。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的时候最让人的思路清晰。想到在河边找到莫琸的时候,对方眼中的嗜血和隐隐的兴奋,木锦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然按照原剧情,莫琸会因为血蛊和童年的影响变成一个残忍的暴君。但是这辈子自己明明就早早来到了小孩儿的身边。

    即便一开始的时候莫琸确实吃了不少苦,但是这么多年来,生活在太后和自己的庇护下,木锦自认也给了少年足够的关心和爱护。所以,为什么对方还是会如此快慰杀戮,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猛然想起在原来的世界里,穷奇前辈每过一段时间便会离开自己的洞府。

    无论自己如何寻找,都寻不到他的踪迹。大多数时候对方凶暴的名号都是从那段时间被传言出来的,并且愈演愈烈的。木锦心里嘀咕着,或许穷奇身上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而今对方的神魂到了小世界中化作了莫琸。自己和琸儿朝夕相处,平日里小孩儿在自己面前表现的也算乖巧,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公正仁孝之人。可今日一见,木锦却发现原来自家小孩儿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伸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对方的眉眼,这个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木锦不信他是本性弑杀的残暴之人,就像他当日不信穷奇的传言那般。

    他疼惜这个孩子,对他亦兄亦友,还带着别样的情愫。反正无论真的发生什么,自己都一定会守护在对方的身边。

    这般想着,木锦便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莫琸的额角,才闭上双眼依偎着身边的人睡了过去。

    却没有注意到,当自己陷入沉眠了之后,对面人的双目却猛然睁开。一双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中牢牢的注视着木锦,眼底里写满了占有和渴望。

    第二日,整个秋猎的队伍一大早便拔营向着皇宫的方向行进。围场就在都城郊外,距离皇城不过大半天的路程。只是没想到,队伍启程走到半路,突然收到从皇城那边快马加鞭传来的太后已经过世的消息。

    太后去的突然,噩耗传来,让整个队伍都加速了进程。气氛瞬间变得压抑,木锦看着一旁的少年红着眼眶苦苦压抑的模样,心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搂住自家小孩儿的脖颈让他靠到自己的怀里,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脑,一边轻声说道:“琸儿,想哭就哭出来吧。”

    莫琸把头深深的埋在木锦的怀里,摇了摇头,却是更加的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似乎只有紧紧地抱着面前的人,才能勉强克制住心中的痛苦。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皇祖母和锦哥哥对自己最好,而现在皇祖母已经走了。失去亲人的感受让少年痛苦异常。

    过了许久,莫琸才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对着木锦声音干涩的说道:“锦哥哥,这世界上我就只剩下你了!”

    木锦心疼的看着莫琸,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任何话语在此时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他只能用力的回抱着对方,轻轻拍着少年的脊背。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永远都在他的身边。

    人人都说皇权富贵,谁又知宫深似海。这宫墙之内,得一份真情该有多难。

    想到莫琸的孤苦,木锦只觉得心口堵着一块大石,一口气不上不下。

    然而越是在这个时候,他越是不能因此放松警惕。因为太后一死,莫琸身后最大的靠山便没有了。

    那些原本还忌惮着太后的人便更会毫无顾忌的对着莫琸出手。都不需要去看德妃和莫敦的样子,木锦就已经猜到了安平侯府的那些人一定在暗地里偷笑。

    既然昨日他们可以在秋猎的围场出手,那么将来自家小孩儿的境地只会更加的危险。无法掌控实权便只能被动挨打。

    所以就算对于木锦来说少年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此刻他也不得不放手。

    即便心里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但本以为还能稍微多留身边的人一段时日的木锦还是有些恍神。毕竟他完全没有想到太后竟然走的这般匆忙。幸好自己之前早已经铺好路,等到太后入土为安,就尽快把琸儿送到军中去。

    木锦这边心中盘算着,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孩儿眸色愈发晦暗。两个人沉默着紧紧相拥,却是各怀心事。

    文帝同太后感情甚笃,回到宫中后立马主持大局。太皇太后一生温良简素,端赖柔嘉。她的离去举国哀悼,莫琸更是红着眼眶跪在太后的棺木前为其守灵了整整三天三夜。

    此番真心就连平日里那些没怎么在意过这位三皇子的臣子们都纷纷被他的纯孝所打动。之后的日子,莫琸虽然没有搬离太后的寝宫,却第一次同木锦分房而居。称自己要日日诵经食素,为皇祖母祈福。

    木锦一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接连几日莫琸都对他避而不见。尤其是在宫中,哪怕两人相遇莫琸也只是垂眸离去。

    这种明显的躲避行为这才引起了木锦的注意,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明明这么多年来他和琸儿都是最亲密的一对,怎么突然间琸儿便开始躲着自己。木锦眉头紧锁,决定等今日莫琸下学要同他好好的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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