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上次“另外的价钱”等于“翻倍”的经历,沈棉有理由怀疑他低头的话,就要变四千了。
有钱不妨碍精打细算,比起四千亲一次和四千亲两次,显然后者更划算。够不到的问题很好解决,她决定自食其力。
“你等我一下。”沈棉说完转身,甩掉拖鞋踏上了背后的沙发。
沙发的高度令她一下子拔高了一大截,甚至可以俯视江一行。
她比江一行高了一个头,想亲他只需要自己弯腰低头。
她不是鸭鸭,低头不用加价。
不过沈棉马上又发现另一个问题,沙发距离江一行有一点距离,这个距离不长,刚刚好够他一步。
但这个距离也不短,沈棉亲不到。
也就是说,需要江一行往前迈一步。
江一行显然比她先意识到这一点,悠然自得地抬眼瞧着她,不动,也不说话。
沈棉瞅了瞅他,沉吟片刻问道:“你走过来,是不是也要加价?”
“理论上,应该如此。”江一行的表达方式总是很严谨。
理论上应该?
“那实际上呢?”沈棉好奇地顺着问。
江一行微笑:“实际上,确实如此。”
“……”
果然是多此一问。
他勾唇淡笑的样子太勾人,沈棉看了两秒,“亲他一口”的念头战胜了所有其他次要事情,犹如四个3D立体POP字体占据脑海。
她一不做二不休,身体往前一倾,朝江一行凑过去。
沈棉是404宿舍唯一一个没学过跳舞的,身体柔韧度一向是被群嘲的差,连赵晓晨那个胖子都比她柔软。大二迎新会准备四人舞蹈节目时,因为腰太硬做不来性感动作,被另外三人以压筋为名虐待了好久。
两年过去,当时拉的筋,全都萎缩回去了。
前半段她掌控得很好,身体游刃有余,但越靠近江一行,她的身体越临近边缘,往前倾的角度也越大。
事实上不过一秒钟的事,对沈棉来说却像是一个慢动作。
江一行稳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气定神闲地由着她向自己逼近。
沈棉在距离他的脸只剩五厘米时,前倾过度的身体突然失去重心,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原本缓慢的靠近变成了猛扑,她重重撞在了江一行身上,但并没有像浪漫的偶像剧一样,跌倒时刚好嘴唇撞到嘴唇,很不幸,撞到江一行的是她的额头。
她的脑袋应该挺沉的,砸在江一行下巴上,当即便听到他极低地闷哼一声。
沈棉什么都来不及想,电光火石之间,只感觉到一只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自己的腰,天旋地转之后她翻了个个儿,面朝上倒在了沙发上。
江一行抱着她一起倒下来,他右手及时撑了一把,才没压在她身上。
沈棉蒙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姿势,是被他搂在怀里。
她眨了眨眼,看着上方江一行轮廓分明的下颌。
她的脸离他很近,他身上好香,这一刹那将她笼罩起来的气息,让她觉得好舒服。
时间莫名地慢了下来,空气的流动变得迟缓。
江一行垂眼看了看怀里的人,沈棉忘记了动作,也忘记了应该干什么,傻愣愣地望着他,双眸清润明亮。
江一行心生好奇,这个天天想着吃他豆腐的小流氓,到底怎么生了一双这样纯净的眼睛。
对视让两人之间的空气变得绵密,似乎有什么因子找准机会出来放肆。
如果气氛没有被突如其来的铃声打破的话。
江一行起身时受到了一股阻力,低头看到沈棉的两只手抓着他的衬衣。
刚刚跌倒时求生本能之下抓住的,攥得还挺紧,沈棉这会儿才发现,愣了下,乖乖撒开爪子。
“我刚刚没有亲到。”
江一行低笑,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含笑的嗓音摩挲着她的耳膜:“亲到了。”
说完他便松开了她,起身去接电话。
一触即离的一个吻,沈棉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感受额间那个柔软的温度。
江一行拿着手机去了阳台,被阻隔的声音低低传进来,听不到在说什么,但听得到悦耳的音色。
沈棉一直没有动,保持着原样躺在沙发上,脸红得像秋天熟透的柿子。
脸好热,心跳好快。
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窃喜中带着飘飘然,刚才鸭鸭亲她了?
-
沈棉躺了好几分钟才坐起来,江一行还站在阳台讲电话,单手插兜,背影好看得要命。
许是察觉到她的注视,他回头朝她瞥来一眼,又噙着浅笑转回去。
她的鸭鸭怎么能这么迷人呢!
沈棉美滋滋地十分想向室友炫耀一下。
赵晓晨的电话来得很巧,沈棉刚在脑海里模拟了一遍她们见到江一行之后的震惊、羡慕、嫉妒,手机就响起来。
她接起,赵晓晨在那头喊道:“包包你又回家了吗?”
“对啊。”沈棉说。
“奇了怪了,你最近怎么转性了。”赵晓晨纳闷,“今天小雪生日,要一块吃饭的你忘了?”
糟糕,还真忘了,今天是米雪的生日。
她们宿舍的传统,每个人的生日都必须四个人一起过,风雨无阻,雷打不动,并且不许带家属。
最后一条规矩立下时大家都还是单身,现在只剩下沈棉一个不忘初心。
想一想自己是真的惨。
沈棉赶紧跳起来去收拾东西。
她背上小挎包在玄关换鞋时,江一行结束通话从阳台回来,见状问她:“要出去?”
“嗯嗯,我舍友今天过生日。”
“家里有点事,我需要回去一趟。”江一行说。
这倒是巧了,沈棉贴心地说:“下午我不在家,可以给你放假。”
江一行轻笑:“不胜感激。”
“不过我回来的时候,你要在家等我哦。”贴心的小金主提出要求。
江一行的声音颇温柔:“好。”
-
404宿舍有一套标准聚会流程,中午吃饭,下午找个地方唱k或开一个房间玩桌游,晚上喝酒蹦迪。
这一通折腾,沈棉到饭店时已经快两点了,桌子上的菜都凉了,但没人动过筷。
赵晓晨气势汹汹地把她抓过去:“几点了!你自己瞅瞅几点了!为了等你我们都快饿死了,你快给我忏悔!”
“我错了!”沈棉认错非常利落,并给出补偿方案,“今天我请客好了。”
“谁稀罕你的臭钱!”赵晓晨松开她,“不过你要是能请我喝个喜茶我就原谅你。”
不知沈棉,大家都饿惨了,坐下来没有人说话,全都埋头手不停蹄地吃东西。
沈棉吃得很多,一部分原因是天生,吃不胖,一部分原因是宿舍这几个人,一个赛一个地能吃,传染。
一桌子菜被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赵晓晨意犹未尽地迅速把蛋糕拿出来,蜡烛点上。
许愿时米雪说:“我现在太幸福了,没什么愿望要许诶。”
“该许还是要许,希望你家李松不是像你前男友那样的渣男,回头还得我们替你出气。”赵晓春扎心道。
“哎呀。”米雪嘟嘴,“李松很好的,跟他不一样的。”
“你恋爱脑,看谁不好?”
“……”
赵晓晨说话太直,用意是真的好,但有时候也是真的扎心,米雪的表情有些讪讪。
这时候沈棉把头插过来说:“我也是恋爱脑。”
好像恋爱脑是什么好事。
米雪“噗嗤”一声笑起来:“你哪儿是恋爱脑,你是直男脑,别人追你你都看不出来。”
“诶,你们还记不记得之前有个学弟想追包包吗?”赵晓晨来了兴致,“借了我们的课本后来说请包包吃饭,她以为是请我们四个,把我们都叫过去了,结果学弟定的是双人桌,坐都坐不下。”
“我记得哈哈哈哈。”姚明薇笑得不行,“当时店里满桌,没空位置,我们五个围着一个小桌子,学弟被挤得都不敢动。”
米雪:“哈哈哈哈哈那天真的巨尴尬,笑死我了。”
沈棉茫然了三秒,悄悄问:“那个是追我吗?”
三个人顿了一下,拍桌狂笑。
沈棉:“……”
她不知道啊,现在的追都这么含蓄的吗?
时间在对直男脑沈棉的吐槽中飞快度过,吃完蛋糕转场去玩扑克。牌没打几轮,先是米雪,接着是姚明薇,最后是赵晓晨,一个一个相继抱着手机和男朋友聊起天。
沈棉孤独地拿着牌,此刻十分想念她的鸭鸭。
余光瞥见米雪手机上的信息。
米雪:【你在干嘛?】
猪头:【在想你】
米雪拿着手机笑得一脸春心泛滥。
D区!
沈棉的狗眼被深深刺痛,想了想拿出手机来,给她的鸭鸭发信息:
【你在干嘛?】
【(回答:在想你)】
然后撤回第二条。
-
彼时江一行正在清川道江家。有一位多年不见的世伯造访,宋茵华将他召回来,没成想原以为的叙旧,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世伯带了刚刚海归回国的女儿,宋茵华不动声色把姑娘塞给他:“我们这些老掉牙的话题你们也不敢兴趣,你带暖暖出去走走吧,你们年轻人聊得来,顺便也跟她多聊聊这几年的变化,暖暖好几年没回来了,怕是都陌生了。”
江一行看了母亲一眼,没拆穿她的昭然之心,应下。
他带方暖到花园凉亭里坐,手机刚好响了一声,也不知他打开看到什么,唇角不易察觉地勾了一下。
江一行看到消息还算及时,没错过沈棉撤回的第二条,非常爱岗敬业地配合回复:
【在想你】
沈棉原本是无聊闹着玩,没想到她的鸭鸭这么乖这么听话。
这三个字简直有魔力,她愉快极了,终于明白米雪为什么会春心荡漾了。
方暖主动问:“听宋姨说你最近都不怎么回来,工作很忙吗?”
江一行“嗯”了一声,放下手机,不知想到什么,悠悠道:“有个客户比较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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