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几个傻子乐呵呵地碰着杯：“哈哈，没想到凛哥你也有失手的一天！”
“今天我可以记一辈子……”
“来来来！一首《伤心的歌》送给凛哥……”
……
纵然最后一个球汪凛失了手，但因为之前的比赛早就拉开了比分，高三C2班仍是赢得了比赛。
一伙人嘻嘻哈哈约了去学校旁边的KTV庆祝。
汪凛家中有着全国最大的房地产公司，学校的教学楼就是他家投资盖的，汪凛的父亲汪天行更是容城私立中学的名誉董事长，这样的家世，汪凛可以选择学校里任意一个班级就读。
因为好哥们林萧在C2班，汪凛便也跟着在C2班上学。
高一的时候班里人不知道汪凛的家世，又是好斗的年纪，班里的男生和汪凛闹了几次矛盾，被汪凛打得服服帖帖之后才知道这厮原来是学校的太子爷。
实力强又不仗势欺人，C2班的男生们心服口服，自此班里的男生小团体便开始以汪凛为核心。
汪凛一向寡言，平日里总是懒洋洋的模样，像是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
此时汪凛买过单之后就默默地坐在一旁，无视旁边一堆男生的鬼哭狼嚎，面无表情地打着游戏。
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林萧，没人看出他的不对劲。
“凛哥，你今天怎么了？”事实上，林萧也不知道汪凛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汪凛这一天都古古怪怪的：原本要走却突然回来接球上了球场，上场后又一反常态地炫起了技，后来不知怎的手抖没投进去球，此时看起来情绪似乎有点不对头……
如若不是从幼儿园开始就见到汪凛凶巴巴地拒绝小班花送给他的情书，这家伙一直到高中都摆出一副女孩勿近的冷酷模样，林萧几乎会以为是汪凛在为情所困……
然而若是因为球失手的事情也大可不必，大家打篮球都是为了玩耍，依照汪凛以往的性子，他并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
“DIE！”
第三把在游戏之中被人捅死，汪凛烦躁地扯下了耳机：“没事。”
“里头有点闷，我去外面透透气。”
……
汪凛拎着一罐啤酒靠在走廊墙上，长出了一口气。
今天一整天都有些恍惚，眼前总是浮现出女孩和黄磊相视而笑的画面。
心中萦绕着一些没来由的烦闷，就……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大概是那个小姑娘长了一双水汪汪的清澈大眼睛，却看不清人心，看上了黄磊这么个货色。
汪凛认识黄磊，毕竟大家以前都是逃课的惯犯，相互之间认了个眼熟。
那小子油头滑脑的，每次看到自己都跑过来屁颠屁颠地叫‘磊哥’，汪凛有好几次看到他身边跟着不同样貌的女孩子……
以前的汪凛对黄磊没什么看法，但是此时怎么想却怎么觉得黄磊不顺眼。
……
此时正是夜生活正欢的时候，这家KTV生意极其火爆，每个包间里头都闪着绚丽的灯，汪凛身后包厢里的男生已经玩high了，几个人吵吵闹闹地唱起了《今天你要嫁给我》，林萧被人起哄着反串女声，居然唱得还有模有样……
这帮牲口禽兽起来连兄弟都不放过！
汪凛嗤了一声，一口饮下剩下的啤酒，平时熟悉的场所怎么看怎么觉得乌烟瘴气……
汪凛皱了皱眉，给林萧发了条微信，打算趁早回去补觉……
今天的情绪实在是太不正常了！或许是最近熬夜游戏打多了的原因，他要好好睡一觉冷静一下：明天再起来的时候，他仍然会是那个威风凛凛，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凛哥！
将啤酒罐丢到垃圾桶，汪凛走到楼梯拐角。
KTV收银台旁有一个男生搂着一个女孩在结账。
汪凛随意扫了一眼，猛然停下了脚步……
*
黄磊今天十分高兴。
邵明终于被拉下了水，他不必再一个人耍猴一般地维持班级纪律，光是想想邵明明天的表情黄磊就觉得兴奋……
黄磊头一次这么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当然，在明天到来之前还是要庆祝一下的。
这段时间压抑得厉害，黄磊便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去了学校附近的KTV放松。
买单的时候黄磊正好遇到了前女友之一，在深刻认识到秦晚这种美貌笑面凶残萝莉的危险之后，遇到温柔解语花型的前女友，黄磊几近喜极而泣，抱着前女友便要旧情复燃……
两人越靠越近，唇即将接触的时候，猛然间一阵闪光灯亮起——
谁他妈在这时候拍老子？！
黄磊心中一阵火起，怒气冲冲地望了过去：便见到汪凛把玩着手机，抬起眼慢悠悠地望了自己一眼……
——眼神有点凶。
“凛……凛哥？”
黄磊哆嗦着腿，上一刻还盘旋在脑子里的怒火立马消失殆尽。
汪凛为什么要拍自己？
呜，他这种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
容城私立中学的人都知道：汪凛这位大佬虽然凶狠能打，但是性子淡漠，从不主动惹是生非。
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这位大佬？
那他为什么不一拳揍过来，反而望着自己露出这种似是愤怒又似是嫌弃的眼神？
……
黄磊快要被吓哭了。
那端的汪凛望了黄磊一眼之后便垂下头看手机相册，手机刚刚用连拍模式拍了好几张照片：
很好！闪光灯开得够亮，像素够高，角度也不错，照片里的两个人已经完全亲到了一起！
汪凛嘲讽地弯了弯唇：他就知道黄磊这人狗改不了吃屎！
他忽然间有些期待:如若看到了这张照片，那个小姑娘还会和黄磊在一起吗？
……
心中像是突然间涌入了一股清泉，一整天萦绕在心头的郁窒在这一刹那被涤荡殆尽。
汪凛垂下头，偷偷勾了勾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笑，但是心情突然间就好了起来……
“凛、凛哥……”黄磊看着沉默垂头的汪凛，哆哆嗦嗦地喊。
沉默有时候比动手还让人害怕……
这一刹那，汪凛彻底赶上了秦晚，成了黄磊心中最可怕的人，并列第一。
……
孬种！
汪凛抿着唇，居高临下地看了快要哭出来的黄磊一眼。
黄磊根本配不上那么漂亮可爱、娇娇软软的小姑娘！
就算自己不给小姑娘看照片，他们估计迟早也会分手……
不过，还是自己给小姑娘看照片来得保险一些——小姑娘这么可爱，她要分手的话，黄磊必定会跑去缠着她……
那时候……
酒劲似乎冲上了脸颊，汪凛一张脸莫名地有些发烫：小姑娘应该听说过自己的名声吧？若是……若是那时候小姑娘来求自己……那，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地帮她吓唬吓唬黄磊吧！
打篮球输掉的面子，他一定会狂拽酷炫地在小姑娘面前重新挣回来！
……
*
秦晚这一天十分忙碌。
先是费了一番力气给邵明解了穴道，随后上课的时候物理老师郑思递给她一张试卷，让她看看能做出多少，一星期后将卷子交到她办公室。
这是一些物理学的综合题目。
秦晚看着这些题目，眼神立马亮了起来：
这些题目看似都是学过的知识点，然而题干里头却暗藏陷阱，一不小心便会被绕进去。
秦晚顾不得思考郑思为什么交给自己这些题目，一心扑在这些题目的解答上，草稿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很快放学铃声响了起来，秦晚几乎是神思恍惚地走出了教室，脑子里仍在思考着那道没有被解答出来的题目：
“不对，弹簧被压缩，要用胡克定律，不对，是简谐运动……”
实在是太难了！
秦晚一整天都在解那些题目，好不容易才解答出了前面几道，然而最后一道题却怎么也解答不出来。
似乎有什么即将从脑袋里冲出来，却总是差一点……
秦晚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自从获得三次全国武术冠军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迫切的感觉了。
那种迫切地想要打倒对方的冲动在血液里叫嚣着，浑身上下似乎都在为之颤栗……
物理学的难题就像是她在武术夺冠路上碰到过的对手。秦晚曾经不止一次地败在对手手下，被打断过肋骨，被打碎过膝盖，鼻青脸肿灰头土脸……她却从未想过放弃。
“无论是学术还是武术，都要有死磕精神。”这是老和尚教给秦晚的话。
打败对手那一刹那的酣畅，足以抵消掉训练之中所有辛劳与汗水！
物理学对秦晚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挑战，这个领域没有冠军，无数前辈宛若恒星闪烁，在这个领域之中，秦晚同样有着勃勃野心：自己也一定能够成为最闪亮的星星之一！
……
纵然心中惦记着那道物理题，秦晚也没有忘记自己蹲汪凛的任务，仍然去了篮球场边。
今天的篮球场和昨天不一样：球场旁边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在看。
秦晚认定的汪凛没来，球场中只有昨天那个可怜的青铜抱着篮球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看样子像是在练习投篮……
秦晚扫了一眼便没再看下去。
既然汪凛没来，秦晚打算推后计划，正好她急着回家继续做题……
*
汪凛在秦晚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她。
这一次，他看清了秦晚校服上写着‘高二D5班秦晚’的胸牌。
小姑娘似乎有什么心事，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眉间浮动着小小的褶皱，看起来生动又可爱。
汪凛看着小姑娘的小动作，心中偷偷默念着‘秦晚’这个名字，好不容易才压住了上扬的唇角……
他看着秦晚似乎要往篮球场方向走，便下意识地赶在秦晚前头到了篮球场，让林萧带着所有人去了别的地方。
眼见着秦晚走过来了……
一个利落的三分球！汪凛这一次的投篮动作完美得无可挑剔！
故作不经意地回头一瞥，等了很久的小姑娘的视线却一眼都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转过身似乎要往回走……
？！
“秦晚！”来不及反应，手中的篮球已经往前抛了过去。
篮球从少年修长的指尖跃出，带着一股嚣张跋扈的劲，划过一道抛物线，‘嘭’地一声落在了秦晚正前方……
篮球落地的位置无比精确，只要秦晚再往前行一小步，便会被篮球砸到……
秦晚眼眸一黯。
少年气喘吁吁地从后方跑了过来。
放学，篮球场、少年、阻拦的篮球……
有什么在脑子里突然划过，在秦晚平静的心湖里投下巨大的声响……
秦晚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望向身后跑近的少年，试探的声音，眼眸里却含了七分笃定：“汪凛？”
她知道自己？！
巨大的喜悦从天而降，少年愣在原地，好不容易才端住了一张冷脸，维持住自己往常的形象没有露出傻笑，故作冷淡地点了点头。
秦晚闭了闭眼。
和小说里如出一辙的相遇方式……
也是，除了男主，谁会长着一张这般让人心动的脸？
这是巧合，还是系统既定的轨迹？和汪凛相关的事情，自己无论怎么努力也挣脱不开？
……
汪凛并不知道秦晚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近处看起来小姑娘宛若一个玉琢的人儿，愈发精致美丽……
她似乎有些害羞，呼吸有些急促，垂下了头……
汪凛心中一动。
他从来是个想做什么便做的性子，此时看着小姑娘的样子，心中却莫名地有些踟躇。
若是直接告诉小姑娘她男朋友出轨的事情，她会不会哭？
……
“咳咳……”汪凛决定迂回着来。
“那个，天很蓝，花很美，所以……”
……我给你看个东西，你等会不要哭好不好？
……
话一说出口汪凛便察觉到尴尬，只能板着一张脸，不让少女看出他的紧张。
汪凛的话说了个开头，秦晚已经眸色复杂地睁开了眼：来了！小说里的经典台词。
“天很蓝，花很美，所以你做我女朋友被我罩着好不好？”
……
书中的汪凛对秦晚一见钟情，八竿子打不着的话被汪凛拼在了一起凑成了告白，书中的秦晚一时惊诧没有反应过来，便被汪凛认为秦晚已经默认，从此便以秦晚的男朋友自居……
小说里这样的剧情看起来很甜，秦晚却不想这样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
凭什么一切按照小说里的来？
她偏要打碎小说里的轨迹！
……
“不好！”
少年的话还没说完，秦晚已经一脸严肃地打断了他，她直视着少年的眼睛，眼神无比认真笃定：“汪凛，我现阶段只喜欢学习，不会做任何人的女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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