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闹大了,前辈整个人瘫软在地上。馆长来不及怪罪他,先喊了救护车,一边试图帮着挤出淤血。
他满头满脸的冷汗,不停地喘着粗气。
“我,我是不是要死了啊我感觉,感觉,快不能呼吸了。”
纪凡很冷静,掰开他的嘴看了一眼,道“气管没肿,问题不大。”
尽管如此,前辈还是不停地发抖,拼命挠伤口处,嘴里喊着“痒”。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正遇上这样一幅兵荒马乱的场景。
听说情况紧急,随行医护人员直接带了肾上腺素和蛛毒血清,见状立刻就从车上跳下跑过来,打算就地扎针。
“病人在哪里”
众人让开路,指了指中间被围着的男人。
年轻的医生小跑上前,单膝跪地,叫人指出伤口给他看。馆长便将男人红肿的虎口翻出来,忧心忡忡地“已经过去快二十分钟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医生没说话,扯过手臂,仔细检查了一下,神色变了。
“怎么,是不是情况不大好”
医生“”他放下注射器,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们是在逗我吗”
“”众人面面相觑。
医生怒了“一个蚊子块而已,t皮都没破,叫什么救护车”
前辈“”
馆长“”
众人“”
大家看完医生,又纷纷扭头去看纪凡,心生敬佩,想他那么冷静,一定是早就看破了真相。事实上纪凡也确实意识到男人大概率不是什么中毒,蛛毒的症状比这可怕多了,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抢在医生诊断前说出自己的猜想。
前辈立刻觉得头也不晕了,气也不喘了,一骨碌爬起来问医生“那我没事”
医生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直接拎起血清就走了。
“哈哈,我没事我没事”
馆长脸色黑如锅底,一把扯住他的领口“呵,你麻烦大了,立刻给我滚来办公室”吼完,他起身环视一周,“还围着干什么各自忙各自去。还有,昆虫馆下午歇馆,纪凡你就就先回家休息吧。”
出了这样的意外,想也不可能继续营业了。
纪凡点点头
,估算着时间傅明渊应该还在会议上,他没打电话,发了条信息说自己提前下班了,打算坐公交回家。
博物馆距离傅明渊的公寓不远。
夏日正午的太阳晒得公交车铁皮发烫,开空调也只能缓解一二,司机头顶的风扇呜呜作响,工作日的中午,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最后一排。
铛。铛。
有节奏的玻璃敲击声,和窗外无休无止的蝉鸣。
纪凡几乎要沉沉睡去。
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纪凡猛地站起身,贴近车窗去看。只见那瘦高的青年站在马路对面,大热天一身长袖,戴着兜帽,帽檐下的眼神藏在阴影里看不分明。
但他知道,他是在看他。
隔着玻璃,两人遥遥对望。
公交车转了个弯,视线便错开了。
是他。他心底默念。是另一个“他”。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要有什么事情被改变了吗还是说,他是有事想要告诉他
“学生学生没事吧你好好坐好哇,多危险呐”
司机师傅的声音将他唤回了现实,纪凡道了声抱歉,慢慢地坐回位置。
车内还在循环播放着金榜歌曲,他完全没心思听,只等到站便匆匆下了车。
回家后纪凡先换衣服洗了把脸,凉水泼在额头终于使暑气消退了一些,却依旧有点坐立不安。他跑去书房查了点资料,翻出手机想跟傅明渊发个消息,写了删,删了写,最后丢开手机,身子一歪砸进了沙发垫里。
该怎么说呢他甚至无法确认自己看见的到底是不是那个人。
会不会是多心了
纪凡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他被震醒的时候,已是灰暗的傍晚,室内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一亮一亮。他接起来,听见傅明渊的声音,说自己刚到楼下,忘带门禁,麻烦他下来接一下。
他翻身爬下沙发,没换衣服,就穿着傅明渊给他买的那身哆啦a梦棉睡衣,随便套了双拖鞋就下楼去接人。
傅明渊靠着车门玩手机,见电梯门开,立刻扭头过来,看见是他,眼神亮了亮。
“怎么这么晚”纪凡打了个哈欠,已经八点多了。
“手下几个研究生明年毕业,”傅明渊看着他睡眼
惺忪地走过来,只觉得喜爱,忍不住伸手,在他脑袋后面轻轻地按了按,“送走这批,我不打算再带了。”
纪凡没反应过来“嗯”
傅明渊意有所指地道“他们经常跟着我,不方便。”
纪凡愣了愣,旋即脸红了“学校里你还想干喂”
傅明渊见他脸红得十分可爱,终于满足了果然,老婆还是那个害羞的老婆。
两人磨磨蹭蹭走进电梯,电梯上行,一楼大堂停了停,走进来一个年轻人。
纪凡完全没注意到这个人,对方却非常自来熟,直接绕过傅明渊冲他打招呼“哎,学生,记得不,我们早上见过的”
纪凡“”
傅明渊的眼神上一秒还温情脉脉,下一秒就化作刀子往旁边射去。
“我住顶楼。”那人毫无察觉,还冲纪凡挤了挤眼睛。
“你谁”傅明渊语气非常的不客气。
那人道“您又是哪位啊”他左右打量了一下,问纪凡,“你哥”
纪凡摇头,刚想辩解,便听对方恍然道“哦哦,是你爸吧”他礼貌地点头,“您好。”
傅明渊脸色整个黑透了。
纪凡“”他几乎能闻见熏人的醋味儿。
年轻人热情地往他身边挤“早上还没来得及问你,加个微信吗哦对,你还小,那要不聊打游戏吗,我给你买皮肤啊”
纪凡心说你懂挺多啊,不愧是传说中的赛博时代“金鱼佬”么
想归想,他直接伸手,将傅明渊握成拳的左手从裤兜里拉出来攥住了。然后,迎着青年惊讶的目光,他开口道“我男朋友。”
年轻人“”
傅明渊“”
虽然傅教授一句话都没说,但纪凡明显感觉到他的心情由雷雨转阴,再由阴转晴,表现在外就是他的手掌放松了,轻轻回握住自己。
被恋人“过了明路”的傅明渊心满意足,直接伸手按下了下一层楼按钮。电梯停住,门缓缓打开,他扬扬下巴“听见没,他有老公了,识相的就快滚。”
年轻人还处在震惊的余韵中,被他一吓唬,灰溜溜踏出了门,直到傅明渊跟隔离某种病毒似的快速按下关门键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喂,凭什么要我
滚啊我明明住顶”
门合拢。
电梯里,两人手还牵着,纪凡没好意思抬头,耳垂却烧得发烫。
傅明渊也没动,直直望着前方。
别别扭扭到了16楼,傅明渊舍不得放手,轻轻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先走“到了。”
“嗯。”
他们就这样,跟小朋友一样手拉手出了门,又手拉手走过门廊,最后手拉手停在房门前面。
纪凡“那个,钥匙在我这边裤兜里”
傅明渊还是没松手,另一只手伸到纪凡裤兜里摸索。休闲裤很松,摸着摸着就有点上火。
他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但面上一本正经,端的是一副认真找钥匙的模样。
纪凡勉强靠着他站立,腿弯发软,忍不住伸手推他“快,快一点。”
傅明渊哑声道“嗯。”手上的动作却没松。
等他终于勾出那串倒霉催的钥匙,纪凡整个人已经软了半边,一手被他攥着,另一只手则紧紧抓住他手臂,好像只要一松手就能无声地瘫软下去。
傅明渊没说话,三下五除二打开门,灯都没顾上开,直接搂起纪凡往沙发上一摔,然后跟着压上去。
迷迷糊糊间,纪凡抱着他的背,仰头看向昏暗的天花板。视线颠簸,他隐约想起自己似乎该和对方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唔,算了,好像不说也没什么关系。纪凡摸索着抓住对方的手指,然后紧扣。
无论如何,只要他们在一起,就足以跨越所有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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