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次日，苏文航醒来已经早上九点多了，是郑安语叫醒他的。
女人在客厅拿起响个不停的手机来到主卧，说：“苏文航，你的手机响了！”
“哦，嗯……”
昨天他在客厅苦恼着怎么跟郑安语告白，他喜欢她，随着岁月流逝，渐渐变得小心翼翼。
因为越大越明白，人和人的关系非常脆弱，稍微有些差池，就回不去从前了。
他和郑安语做好友十几年，大概因为他从没打破这层关系。
毕竟，友情和爱情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有很多人从朋友变成情侣，但是情侣关系结束后，他们就不能做回朋友了。
苏文航确认自己是非常喜欢郑安语的，但是她却对他没想法，贸然告白的话，可能他们的关系不能像现在一样好。
他二十七岁了，老大不小的年纪，爱了十几年的女人，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了。
他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上别的女人了。
他觉得苦闷，昨晚喝了很多酒，醉到自己什么时候回到卧室，没有任何影响。
苏文航从被窝里头伸出手去接手机，觉得手臂好像曾经碰撞过什么硬物，异常酸痛。
“喂。”他接过手机后接听。
陈友扬助理询问：“苏总，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您现在在哪里？”
“哦，对哦……”苏文航记起早上公司有一个例会要开，可是他宿醉中，头疼得很，手好像受伤了，没法准时去公司开早会。
他另外一只手扶额，因为昨晚喝酒过多，喉咙有点沙哑：“例会改明天吧。”
陈友扬回：“好的，我知道了。”
通话结束后，陈友扬通知秘书部的陈欣欣：“通知各个部门，今天例会改成明天十点。”
陈欣欣想起苏文航昨晚是笑着回来办公室的，结果午饭的时候向箭一样离开办公室，从没见过他这么慌张过。
今天迟到半个小时还没回来公司，还将会议时间改了，八卦地问道：“苏总最近怎么了，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样。”
陈友扬摆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说：“好好工作，别打探老板的事情。”
陈欣欣觉得没瘾，回到自己的工作位上通知各个部门经理。
*
郑安语受伤在家休养，苏文航看了一下时间不早了，问她：“吃东西了吗？”
“没……我刚才在睡觉，被你的手机吵醒的。”
苏文航才发现她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像炸毛的小狮子。
他们同住一个月了，他还没见过她这么一面，每天早上她都会在房间里捣鼓好出来见人，见到她这么不修边幅的一面，感觉很新奇。
就是莫名增添不少生活气息，慢慢浸入彼此的空间。
“我们去吃个brunch，怎么样？”他们工作日早上时间比较仓促，没有好好地吃早餐，周末经常睡到日照三竿，从没好好地坐下来，好好享受早餐时光。
郑安语摇头：“别了，我在美国吃了三年brunch，我想去茶楼吃凤爪和排骨。”
“行，带你去广穗酒家吃凤爪排骨。”
苏文航出门前去浴室洗澡，淋浴的时候右手臂依旧酸痛，他瞥见镜子里的自己，手臂的皮肤红了。
昨晚喝酒太多了，没什么记忆，以为是自己磕磕绊绊地回房间时候摔倒了。
苏文航整理好之后走出客厅，郑安语也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她化了一个淡妆，穿着一条淑女风的连衣裙，套上粉色的大衣，看上去显年轻。
“可以了。”苏文航走去玄关穿鞋子，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配上一对浅蓝色的AJ高帮鞋。
郑安语从沙发上站起来，脚有伤，走路很慢。苏文航走到她身边，靠近她，蹲下伸出双手，一副要准备抱起她的样子。
郑安语见他这样的架势，连忙拒绝：“别，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真的可以？”
郑安语点点头，为了打消他的疑惑，说：“昨晚还是我把你扛回房间的！”
“你扛我回房间？”苏文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比自己矮二十公分的女人，那么娇弱，还带着伤。
“真的！”郑安语笃定认真。
苏文航恍然大悟：“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我手臂红了一大块，肯定是你没扶稳我，让我摔倒了吧？”
郑安语心虚没说话，这不是摔伤，是她打的。
谁叫他喝醉了，还“诅咒”她嫁给傻子？
郑安语还是不同意让苏文航抱着出去，最后他扶着她外出。
广穗酒家是广穗市一家老牌的食肆，早上设有茶市，本地人非常捧场，就算是工作日，早市的生意非常旺。他们去到广穗酒家，还要等半个小时才进去。
他们父母是同事，很多时候会带上孩子们一起去茶楼点一壶普洱，几款早点度过周末的早上。
苏文航拿着菜单和铅笔，凭着儿时的记忆点郑安语喜欢吃的东西：“凤爪、排骨、虾饺、牛腩啫啫粉、芒果酥，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皮蛋瘦肉粥，叉烧肠粉。”郑安语补上两样东西，这是苏文航喜欢的。
“好。”苏文航嘴角微微上扬，拿起铅笔勾选这两款：“还有什么补充？”
“没了。”
苏文航叫来服务生去下单，然后开始用热水清洗碗筷，倒进装水容器。
再拿起茶壶给对方倒一杯清香的普洱茶。
“谢谢。”
郑安语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品茶，看着餐厅里的食客，边吃边聊，热热闹闹的。她跟苏文航也聊起天，等待上菜。
“文航，你怎么在这里，不用上班吗？”
正当两人在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有一对老夫妻过来打招呼。
“大伯，大伯母，你们也在这里啊？”苏文航放下筷子跟长辈们打招呼。
“刚刚和几个老朋友喝完茶，现在准备走了。”苏大伯瞥见苏文航同桌的女性，非常陌生的脸孔，打趣：“这位你是女朋友吧？”
苏文航解释：“不，不，大伯你误会了，这是我朋友，刚好她今天不用上班……”
尽管小侄子解释是朋友关系，但是苏大伯当他害羞，或者他们俩还在暧昧期，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好的，你们好好吃，我和你大伯母先回家了。”
苏文航回：“好的，路上小心。”
这段小插曲，他们两人没有放在心上，继续吃东西。
他们吃完这顿以后，已经中午了，结了账，走去停车场。
苏文航坐在驾驶位，系上安全带，问道：“接着，有什么节目？”
郑安语叹气说道：“我这腿伤着，能有什么节目，还是回家吧。”
苏文航建议：“要不，去我公司参观一下？”
郑安语眼珠转了一下，觉得这提议不错，他公司的广告铺天盖地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就去见识一下吧。
苏文航的公司也在琶洲，从家里开车出发，大概用十分钟。租在某个高档写字楼的17-22层，而他的个人办公室是在21层。
苏文航带着郑安语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途经不少部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两人身上。
清心寡欲的苏总，居然带了一个女人来公司？
女人走路一拐一拐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腿受伤了，还是原本有腿疾造成这样的。
到了总经理办公室，苏文航让郑安语坐在沙发上，他则走去办公桌上按了固话的免提，拨打内线。
对方是甜美的女声：“苏总，请问有什么需要？”
“一杯黑咖啡，一杯加热纯牛奶。”
“好的。”
郑安语抬起头打量一下办公室的装修，等到他跟秘书结束对话，说：“文航，你办公室很豪华啊！”
苏文航谦虚地回：“还好。”
郑安语心里有点郁闷，也不是嫉妒苏文航，就是心里有点不舒服。
从小到大，她都比这个男人优秀很多，高中以前她都是年级第一，即使是上了重点高中，也是保持年级五十名，考上了名牌大学。
出来混社会以后，怎么就差那么多呢？
短短三年，这男人累积近百亿身家，而她还是一个月薪七八千的小记者。
不过，港真，像她做事直来直往的人，好像不太适合做生意。
所以，也没什么好气的。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正在看文件夹资料的苏文航回了一句：“进来吧。”
一个漂亮的秘书小姐用托盘端着两杯饮料进来，苏文航吩咐：“牛奶给她。”
“好的。”秘书小姐走到郑安语那边，把牛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请慢用。”
“谢谢。”郑安语回了一句。
秘书小姐把黑咖啡放在苏文航的办公桌：“苏总，请慢用。”
苏文航点头，秘书小姐拿着托盘离开总经理办公室。
中午时分，郑安语喝过牛奶昏昏欲睡，身体不由自主地倒在沙发上。苏文航见状，拿起自己的大衣盖着她的身体，免得着凉。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叶秋蓉。
“妈，怎么了？”苏文航接听电话声音可以降低音量，免得吵醒郑安语。
“文航，我听你大伯说，你今天和一个女人喝早茶，是吗？”
大伯夫妻退休了，闲的很，经常在家拿着微信跟亲朋戚友聊聊天。加上苏文航到了适婚年龄了，同辈的兄长们已经结婚了，往下有两个二十五岁弟弟也结婚了，整个家族非常关注他的婚姻大事。
大伯刚才见到他跟一个女人吃饭，以为他跟一个女友或者暧昧女性在一起，便把这件事告诉了叶秋蓉。
“嗯，一个朋友。”苏文航没有隐瞒，但是也没有解释是郑安语。
“还没成吗？”叶秋蓉知道儿子什么性格，从小除了郑安语之外，就没有别的女性朋友。
叶秋蓉也不是看不好或者不喜欢郑安语，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没什么可能。他们要是相互有感觉的话，早就交往结婚生孩子了，哪会等到现在。
今天是工作日，郑安语是上班族，哪有时间陪苏文航去喝早茶？由此叶秋蓉可以排除这个可能性，非常肯定儿子是跟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按照儿子的个性，若是不喜欢的，真的不会勉强自己。
苏文航看了一下郑安语的睡脸，说：“嗯，没成。”
叶秋蓉觉得自己儿子硬件非常好，有钱有学历有高度，还帅。
哪有女孩不喜欢他呢？
她问：“你觉得还缺点什么东西？”
“缺点什么？”他有足够的爱和耐心，有足够的的金钱，他还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管公司，这样他可以空出时间照顾女朋友……
还缺点什么，迟迟不能成事？
他苦笑一下，说：“大概缺点勇气吧，怕被她拒绝，怕她不跟我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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