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年烦恼

小说:恶妇 作者:祈祷君
    “她们就在里面, 你不用担心, 什么都不需要你做。”

    抓着少年单薄的肩膀, 贞人玖的脸上带着一种不正常的兴奋, 不停地推搡着这位可怜的王子。

    “都是些经验丰富的庞女, 你只要享受就好”

    “能不能能不能再等几天”

    子期狼狈地挣脱贞人玖的手掌, 牙关紧扣,手指一直在哆嗦。

    这些殷人已经疯了,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庞绞一族反悔, 早上才发现他成人, 下午就迫不及待的安排上了。

    “别说那么多了,进去吧”

    贞人玖可没时间给他做什么心理建设, 猛地一下就将子期推进了屋。

    世人皆知,庞女多情。

    这个“多情”是一种客气的说话,实际上,大部分方国, 提起庞女,说的都是“庞女放荡”。

    在其他国家, 女人的身体是重要的财产, 你碰了别人家的女人,就是动了别人的东西, 但在庞国,女人的身体女人自己能做主, 一个女人同时有好几个男伴都是在正常的。

    这也导致孩子生下来后, 很难界定是谁的孩子, 于是庞国孩子的起名规律,多是以地点来区分,男人们自己去领悟孩子谁的。

    譬如王师叫“怀桑”,意思就是在桑林里怀上的孩子。

    理论上,子期从小在庞国长大,应该已经习惯了庞国的风俗人情,也应当享受这样的风情,毕竟很多其他国家的男人来了庞国以后,都觉得这里简直就是神仙地方。

    可偏偏子期和子好一样,从小是接受殷国先进的文化和通俗教育启蒙的,子好还好,后来为了融入庞国选择了疏远父族,但在王子这边,殷人却一直在不遗余力的想让子期内在变成一个殷人。

    现在,他长大了,这些殷人又告诉他,他是个庞人,想要赢,就要用庞人的规矩。

    被推进土屋的子期踉踉跄跄地扶着墙站稳,一抬头,就对上了三双热情的目光。

    因为是白天,虽然是半地穴式的土屋,屋子里光线还算充足,他能明显看到这是三个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

    她们无一例外,都拥有着被太阳晒得微黄的皮肤和浓密茂盛的头发。

    除此之外,粗壮的骨盆和大腿和那一眼看去就波浪壮阔的女性特征,都是氏族中公认的最好生养的那种体型。

    年纪轻的女孩没有经验,生孩子也容易难产,这些殷人一开始就没准备在年轻的少女中间找子期孩子的母亲,所以子期从小就知道那些可以被称之为“阿姨”的人里,也许就有自己未来的女人。

    可是子期从小接触的都是姐姐那样类型的女人,哪怕女羽那样的堂姐,都是英姿飒爽却纤细修长的身材,这种健女的体格,在他看来,简直蠢笨如猪,毫无美感可言。

    而现在,三头猪已经摆在了案上,就等着他来“享受”。

    饶是三位被挑选出来的庞女怎么有经验,也很少和这样刚刚成人的毛头小子亲热,更何况这位王子一进来就紧紧贴着墙站着,压根连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谁也没有说话,难以抑制的尴尬就这么在土屋里弥漫开来。

    “王子,您知道是来干什么的吧”

    一个女人大概是忍受不了这样长久的沉默,磕磕巴巴地说,“我们三个都可以服侍您的,您要是实在不适应,把眼睛闭上,我们自己来”

    第一次嘛,害羞是正常的。

    子期紧张到口腔里都有了血腥味,之前他的牙齿在打架,不小心咬破了舌头。疼痛好歹让他清醒了一点,不至于害怕到在这群女人面前失仪尖叫。

    三位庞女中,被阿好剥夺了职位的女细也在其中。

    比起其他两个原本就不受重视,在家中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是最需要借由这件事重新获得家族权力的,对于王子期的孩子需求也最迫切,所以眼见着王子放松了点,立刻就贴了过来,迫不及待的要当这位王子的“第一人”。

    可怜子期正准备点头闭眼,就见着一个女人咧着一口黄牙,迫不及待地向他扑了过来。

    这个陌生的女人眼中闪着势在必得的精光,仿佛一只正在发动进攻的母豺狼,并不准备和其他豺狼分食一只可怜的兔子。

    子期脑中像被一柄大锤锤过,刚刚才积蓄起来的一点勇气顿时跑了个精光,掉头就往门外跑。

    然而土屋却从门外被关上了,无论他怎么用力去踹、去推,那扇木门都纹丝不动。

    几个女人看着红了眼的子期发了疯一样的踹着木门,一边踹还一边用手臂不时擦拭着眼眶,原本跃跃欲试的动作都渐渐停了下来,踌躇不前。

    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觉得这位王子有些可怜。

    唯有女细依旧“贼心不死”,从后面一下扑到了王子期的身上,用自己雄伟的女性特征不停地摩擦着少年单薄脆弱的脊背,一只手臂还环绕过他的脖子,试图将他的头扭正过来,不要在去看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

    子期内心早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此时被人这么一扑,颈间又感受到了一阵滑腻温热的触感,内外一激,喉头突然冲上一阵可怕的翻涌。

    于是女细如愿以偿的将王子期的脑袋抱在了自己的颈间,刚刚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被子期口中喷出的呕吐物喷了一头一脸一身。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脏污,当反应过来这些是什么时,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尖叫。

    “啊”

    “王子,王子你怎么了”

    “天啊,快来人,王子出事了”

    比起被“袭击”的女细,另外两个女人更害怕的是王子期出事,毕竟正常人的脸色不会一下子白成这个样子。

    要是王子期突发疾病在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她们可说不明白,没人愿意面对柳侯和王女的滔天震怒

    为了防止王子期或屋里的女人突然反悔,门不但被反锁,外面还守着殷卫,当王子踹门时,他们紧紧抵着那扇门,不让王子破门而出。

    但现在听到里面含王子出事了,他们却不敢再关了,匆匆忙忙打开门。

    结果门一开,子期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硬是趁着门开的机会推开了两名殷卫,趁着他们还未反应过来,拔足狂奔。

    “王子,你给我回来”

    正在隔壁和女细的家族把酒长谈的贞人玖闻讯赶来,只看到一道渐行渐远的背影。

    “他刚刚通人事,可能有点害羞,哈哈,那个,我回去会好好教导他”

    看着面前妇人铁青的面色,贞人玖心中怒火中烧,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干笑着打着哈哈。

    另一头,仓惶逃出土屋的子期像是只没头苍蝇一样胡乱跑着。

    烈日炎炎,像这样的下午,路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像是他这样发足狂奔的人绝无仅有。

    可即便是烈日当空,子期依然觉得冰寒刺骨。

    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的子期看谁都觉得是来抓自己回去行房的,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跑,要跑到跑到”

    逃,往哪儿逃

    他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吗

    有了今天的经历,下次这些殷人只会更小心,说不定就不是在屋外守着了,也许会直接跟进屋去,强压着他去碰那些女人。

    一想到这个,他的喉头又是一阵干呕,连眼角都泛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霎时间,他想到了自己在汤宫的那些日子。

    有母柳和怀桑坐镇,那些殷人根本不敢跑去汤宫对他指手画脚,往日在汤宫的那些清闲时光一下子浮现在眼前,于是他的脚步一顿,心中立刻有了明确的方向。

    回宫,回宫里去

    唯有母侯,可以救他

    他满心满念都是母亲的强势,却忘了以柳侯的性格,必然是无法容忍自己的儿子有如此软弱一面的。

    子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慌慌张张跑到了母亲“闭门”的殿前,门前那戒备森严的士卒像是这世上最让人有安全感的存在,他的浑身力气也一下子完全耗空,头朝着地面栽了下去。

    “小心”

    看到王子过来就迎上前的怀桑吃了一惊,张臂一抱环住了外甥。

    待他看到子期浑身汗湿、眼眶发红的模样时,更是满脸错愕。

    “您这是怎么了难道有谁冒犯了王子”

    问到后来,怀桑手扶佩剑,眉头已经倒竖起来。

    王子期虽然处处被王女压一头,但是他是柳侯的幼子,还算受宠,平日在庞宫里来去从来没有人敢拦他。

    可现在却害怕成这个样子。

    “王师,王师”

    被舅舅宽阔有力的手臂环着,周围又全是王卫护卫,王子期彻底松开了紧绷的心弦,刚刚在土屋里的恶心、憎恶和恐惧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

    这里离母柳居住的寝殿还有一段距离,哪怕他在这里失态,也不担心大室那边会听见。

    于是他扑到了王师怀桑的怀里,颤抖着身子,嚎啕大哭。

    “舅舅,救我”

    王师怀桑大惊,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可反复询问,王子期只知道擦眼泪,抽泣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殿前人多口杂,再让他这么哭下去,与他名声有损。

    所以怀桑虽然身负重任,但还是将他拉到了偏殿里,耐心地安抚他,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在怀桑的温声安慰下,子期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情绪也渐渐平定。

    和其他国家不一样,在没有父亲竖立男性长辈榜样的庞国,舅舅便充当着同样的角色,是家中孩子们的保护者。何况子亚性格懦弱,哪怕子期在庞国有父亲,却并不能带给子期任何安全感。

    唯有一直保护他们长大的怀桑,才能让子期和子好拥有如此的信赖。

    此刻被怀桑耐心询问,子期才像是所有青春期闹出笑话的少年那样,开始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特别丢脸。

    只是哪怕心里再怎么抵触,对怀桑再怎么信任,子期也不敢对怀桑说出殷人想要自己生出继承人取代王女这样的话,因为他自己也知道,怀桑作为庞国传统最有利的支持者,必然是站在姐姐子好那边的。

    所以他只能将自己遭遇的事情含糊其辞地修饰了一下,掩盖了对方的用意,只说自己遇到了几个豪爽放浪的老女人,不管不顾地想要将他“就地正法”,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所以被吓到崩溃地跑了回来。

    听到子期这种“少年的烦恼”,饶是一贯沉稳可靠的怀桑,也是一阵无语。

    他是土生土长的庞人,又是尊贵的王子,从成人起,交好过的女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有名有姓的孩子有十几个,没名没姓的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自然是无法理解子期这种惶恐的。

    但这毕竟是自己的外甥,所以他代入了下子期现在的情况,回想了下自己年少时要被面丑的老女人“揩油”会如何

    再看着外甥面无人色的怂鸡模样,他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但是庞尊贵的王子,也流淌着殷这样大国的公室血脉,怎么能被区区几个女人吓成这个样子”

    怀桑喝道,“你是王子,你应该学着王女好那样,任何冒犯你威严的人,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

    “如果没有人捍卫你的尊严,你就要自己去捍卫。”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贴身的匕首,递给自己的外甥。

    “谁敢再冒犯你,大可直接杀了”

    子期年纪小,柳侯怕他误伤到自己,并没有让他得到过属于自己的武器,连田猎时的甲胄武器,都是柳侯借给他的。

    所以他受宠若惊地看着怀桑送出的利刃,半天不敢伸手去接。

    “拿着”

    怀桑示意子期接过武器,又说,“拿起武器,像个男人那样去战斗”

    “你要记着,你现在是庞国的王子,以后还会是其他孩子的舅舅与父亲。总有一天,你要像我保护你们这般保护家中所有的孩子,如果你不能坚强起来,日后那些和你一样惊慌害怕的孩子们,又该由谁来守护”

    子期期期艾艾的接过匕首,再听到舅舅这样严厉的训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感动地又流下了眼泪。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样的话,也从来没有人对他许以过这样的期许。

    田猎之后,他就成了一个笑话,在所有人的眼里,仿佛他除了能使别人怀孕,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作用。

    今天,他的舅舅告诉他,他必须拿起武器,像个男人那样去战斗。

    “这还是个孩子呢”

    怀桑不明白子期那纠结的心态,看着面前捧着匕首又哭了起来的子期,只以为他害怕使用武器,在心中发出一声长叹。

    比起王女好,他实在稚嫩的不像样。

    但就算是他,在王姐柳的面前,何尝不是一样呢

    强势而能干的姐姐,以及一生都在渴望别人认同的弟弟他们庞国王族的手足,似乎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同样的循环。

    “就算你为了维护尊严而杀了人,你身后还有母柳,还有阿姊好,还有我这个舅舅”

    想起自己家里年幼的孩子,怀桑眼中露出一抹柔软,不再继续逼迫他“自强”,叹息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所以,别害怕啊。”,,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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