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寒(3)

    第八十七章、东风寒3

    容玄明知不知道霍皎和容婴之间的关系

    容晚初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她道“哥哥性子缜密, 在这样的大事上, 必然是慎之又慎连我都不曾知晓,又怎么会泄于容玄明之耳”

    殷长阑微微沉吟。

    容晚初以为他是并不大相信,回过头来自己想想, 也不由得稍稍踟蹰起来, 慢吞吞地道“难道真的被容玄明察觉了”

    她下意识地觉得没有, 但细细推敲,又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直觉。

    殷长阑的沉默却只是因为想到了别的。

    少年男女慕艾, 彼此生出私情, 倘若不慎曝于人前,付出更惨重代价的往往是女孩儿于男子而言,这不过是一桩风流韵事,事虽荒唐, 但当世人皆以为如此, 久而久之, 男子就更加肆意坦然。

    容婴是容景升的嫡子, 容阀的嫡长, 亲事更不会轻易被私情、人言左右。他能够把与霍氏之间的关系藏得如此密不透风, 恐怕更多的还是为了保护霍氏女。

    殷长阑冷眼旁观,看过容婴对小姑娘的用心。

    但即便如此,他也把妹妹都瞒过了。

    也就是说,至少在那个时候的容婴心里,霍氏的地位相较于阿晚,并没有轻过多少。

    一个男人重情义, 懂得保护自己的女人,对殷长阑而言,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

    所以

    如果容婴真的忘记了什么,为什么唯独是霍氏女

    如果容玄明并不知道霍氏的存在

    殷长阑微微眯起了眼。

    容晚初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抬头看他。

    殷长阑回过神来,摸了摸她的眉梢,柔声道“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三年,但只要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件事我知道了,会安排人去细细地查探的。”

    他把小姑娘往怀里带了带,道“我们先查一查,那一年舅兄跟着容毓明都去了哪里,见过些什么人,究竟有没有受过伤”

    容晚初叹了口气,枕在他肩上轻轻点了点头,道“我在府中还有些旧人,进宫的时候怕他们留下来招眼,都打散了,泰半都放到了庄子、别院里去我也使人慢慢探问一二。”

    她心里沉甸甸的,解决了容婴这件最关心的事,还有霍皎,还有甄漪澜她心里念着,就忍不住又叹了一声。

    殷长阑好像对她的心思洞若观火似的,轻轻笑了一声,道“至于霍氏女那里,我原本想着,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就把她和甄氏都送到皇陵寺,或是长乐夏宫去,如今倒显得不大尊重了。”

    长乐夏宫是先代皇帝在陪都修建的离宫,泰安皇帝在朝时,也年年夏日都往长乐宫去避暑,到泰安三十年往后,因为年岁渐渐大了,经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才停了这项惯例。

    他垂着眼,把小姑娘颊边乱飞的鬓发捋了捋,道“这种事我出面不大合适,就都交给你来做主了。”

    容晚初抿了抿唇,说了声“好”。

    殷长阑笑着垂头吻了吻她的眉,又叼着她的耳尖低声道“那今晚就不要回去了御膳房新酿了两坛圆子,说是主事又翻了师父留下来的手札,寻出来个陈年老方,正好阿晚尝一尝合不合你的胃口,倘若不合意,就罚了他的俸禄”

    容晚初红着脸轻轻推了他一把。

    虽然回来换衣裳的时候就想着要留下来了,可是被男人这样密密地贴着耳朵,还是生出一股格外的羞赧来。

    她如今还吃着药,殷长阑尊重杨院正的意见,就是留了她在宫里,也克制着并不真的动她,大男人夜里面朝她贴在榻边上,生怕冒犯伤了她的样子,让容晚初偶然在夜里醒来时看着,也忍不住生出甜蜜和怜惜。

    容晚初咬了咬唇。

    一旦对这人心软怜惜,他就总爱趁虚而入,做些让她脸热的逾礼之事。

    殷长阑眼看着女孩儿一张玉白小脸上不由自主地升起红晕,一时间不由得心头大畅,什么容玄明、容婴、霍氏女,都抛在了脑后去。

    世间纵有千千万万人,还有哪一个如他怀里的这一个同心

    他把怀中的小姑娘抱紧了,贴着她耳根喊了一声“娇娇”,亲吻就沿着耳珠和脸颊细细密密地蔓延开来。

    容晚初把联络容府中旧部的事宜交代给了阿讷。

    阿讷接到吩咐的时候稍稍有些不解。

    往常因为阿敏与容婴身边的侍从更熟悉的缘故,这些事务都是阿敏负责,阿讷更多的只是服侍在容晚初的身边,替容晚初打理房中、库里的账本她家娘娘自己于数术上造诣精深,她也不过是做个应声虫儿罢了。

    她在容晚初面前服侍,向来是不遮掩自己的情绪,疑惑都摆在了脸上。

    容晚初看了她一眼,怕她没有理会当中的用意,斟酌着道“不拘查出了什么事,你只管原原本本地说给我,不必自作主张,像块爆炭似的。”

    能够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被容婴选送到容晚初面前,又被她留下来,阿讷也不是真的驽钝,只是许多时候用这样的姿态博容晚初的开心。

    她瞬间就听懂了容晚初话里的意味。

    她家娘娘这是在说,阿敏,在关于大公子的很多事情上,太容易失控了。

    阿讷忍不住低下头去。

    容晚初没有再多说,她就温顺地退了下去。

    陈年旧事翻起来并不那么容易,在府中还没有传来确切消息的时候,朝中已经终于争执出了一个暂时的结果,西征的王师择定了吉日,很快就要出征。

    容婴又进了一趟宫。

    这一次他总觉得妹妹落在他脸上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不着头脑地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二月天里过了数九最冷的日子,渐渐涌回一点暖意,容婴又是个气血方刚的青年男子,单穿了件缥色的道袍,长身玉立,站在那里像株挺拔的小白杨。

    雪貂阿琼绕着他的靴尖袍角打转,嫩粉色的鼻头娇俏地拱着,口中不时吱吱喳喳地叫。

    容婴看见它的时候,还有些意外“怎么长得这么大了。”

    一面说着,一面弯下腰去将它提了起来。

    一旁端了茶进屋的阿敏忙道“公子,琼主子惯常不爱亲人的,您可仔细它挠了您。”

    容婴顺手揉了揉貂儿的后颈,不以为意地一笑。

    他指骨修长,小貂虽然长大了些,仍旧被他轻轻松松地卡在了掌心里,一面拿手接它的两条后腿,一面笑道“你叫琼儿。一宵梅雪,满地琼瑶。你倒是也当得起一个琼字。”

    他这样说着,不知何故,把“琼瑶”两个字在嘴边又含混地转了个过,眉梢不由自主地蹙了一蹙。

    阿琼平日里只黏着容晚初一个,倘若是旁人在眼前,多半视而不见,自己同自己顽得开心。

    难得在容婴怀里安生了片刻工夫,又挣扎着转身,踩着容婴的腿往容晚初身上跳了过去。

    容晚初摸了摸那双支棱起来的小小三角耳,小东西就扑棱了两下,在她腿边卧平了,把一颗小脑袋埋进前爪里头。

    连同一对耳朵也深深地藏了起来。

    小貂儿的娇憨让容晚初的心思平缓了许多,她撩起眼,把立在多宝格前侍奉着的阿敏看了一眼,道“我和哥哥有话要说。”

    容婴闻声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眉宇间就有些冷意。

    阿敏有些仓促地屈膝道“奴婢告退了。”

    一面就低着头往外退,听见房中青年的声音淡淡地道“你身边这个丫头,以前看着还有些眼色,如今却这样不知进退你也不必这样的一味宽容。”

    阿敏紧紧地咬住了唇。

    容婴做事若要周全妥帖,是绝不会这样当面给人难堪的这样毫不遮掩地说出来,不过是在直接地敲打、教训她罢了。

    她眼圈稍稍有些泛红,自己狠狠地抹了一把,才在外间的落地罩后头站住了。

    容晚初也知道容婴的意思。

    他马上就要出征去,还在她的屋子里做这个恶人,让她忍不住笑着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容婴,一面温声道“我记得前几年,哥哥也是同容玄渡往西北去。一转眼,都过了这么久了。”

    容婴顺口道“你也成了大姑娘了。”

    他说了这句话,眼神有不自知的一点恍惚,停顿了片刻,才又笑道“这一回是我自己的决定,你如今既在这宫里过得顺意,我也能放些心。”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二更大概都晚一些

    下午又看见楼下大路上经过一辆救护车qaq特殊时期,宝贝们千万注意安全卫生,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我们一起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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