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体育祭-骑马战

    【所以说……轰同学以后都不用送我回家了。】

    【……。】

    【……那么、再见。】

    ……啧。

    轰焦冻在一旁调整着有些紊乱的呼吸，看着不远处的绿谷和跑过去庆祝的黑发女孩，默默收回了视线。

    “绿谷——！”

    “唔、哇啊啊啊……小初……！”

    当站在运动场中央迎接属于他的欢呼的绿谷出久，还在为这突然到来的成就感到有些不安时，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把视线从观众席的欧尔迈特那里收回，不远处扶着腰微微喘气的黑发女孩正向他快步走来。

    “干得漂亮！”

    “不不不，我只是运气好而已……！歪打正着罢了。”

    “是吗？可是，要知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项哦。”源初也伸手摸摸绿谷柔软的海藻头，对他翘起大拇指，“我完全对你刮目相看了呢。”

    “唔……！是、是这样嘛！啊小初也很厉害啊……！光凭体力就在四十名左右了吧！肯定能晋级的！”

    “嘛、哈哈哈！那么一会儿见啦。”

    源初也其实心里没底，毕竟自己的个性真的在体力和物理攻击上没有任何加成，全靠平时的锻炼得来的身体素质。她每天早上晨跑，晚上回家还用跑步机，长跑对她来说如同呼吸一般轻松自如。

    之后校方公布了仅仅42个的晋级名额，心操那个体力差的要死的样子，靠自身个性还能排到27。而源初也，只是堪堪入围。

    但她还是大大松了口气。要知道，要好好表现就意味着绝不能在第一场就被刷下去。她其实完全没有对胜利的执着，纯粹是听从校方的命令。欧尔迈特找她那天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自己，自己当然该心存感激然后竭尽全力。

    她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个晚上对绿谷说的话对他产生了什么影响，对于源初也来说，她只是做了如字面意义的、青梅竹马该做的事，鼓励啊期待啊，这些东西不是诞生于她对绿谷这个人的在意之类的感情，而是设定应该要这么做，所以她这么做。

    这符合常识，合理，找不出违和感，前面多少代血亲都是这么对待亲疏的。她不觉得有任何不妥。

    话说心操的个性在这种时候还真是方便，源初也想着她入学考试那会儿某人被她拉着跑完大喘气的样子，心里有一点点不爽。

    之后的内容是骑马战。本质考量的是学生们之间的团结协作能力，3、4个人组成马，其中一人当骑手由其他人抬起。并且根据第一场比赛的排名得来的点数，累计成单只“马”的总分，并将总分写在头带上系在骑手的头上。

    令人振奋的是，第一场障碍赛跑的第一名居然有1000万分，也就是说只要拿下绿谷那匹马，不管之前什么名次都可以瞬间扳回。绿谷一下子就变成了被众人盯上的一块肥肉。源初也不免在内心小小地同情了一下绿谷，然而开始组队的时候就发现——从未展露过个性的自己并好不到那里去。

    普通科的同班同学大多都在第一场就被刷掉了，此时剩下的同学里也就心操和自己关系不错。但是前不久自己拒绝了他的告白……大概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吧？

    然而出乎源初也意料的是，心操主动来找她了。

    “喂，源。”

    “啊啊、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和我说话了呢……”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啧。组队吗。”

    “恩，好啊。但是我要当马。”

    “……就你？”

    “可别小瞧我啊。我跑的可比你快、体力也比你好！”

    源初也踮起脚对眼前高高的男生不自量力地蹦了蹦。

    心操眯起眼，转身喊住两个麻利地给人洗了脑，强行控制那两个把源初也抬了起来。

    源初也，因为自身的个性原因有着可以不被心操操控的神奇bug，却还是被心操间接控制，被迫当了骑手。她低头对托着自己的心操露出了一种很微妙的表情，然后就全程盯着绿谷（脑袋上的头带）去了。

    源小队很识趣地没有和很猖很狂的爆豪较劲，只是盯着水平略逊一筹的队伍抢。到最后源初也见周围的人的头带都抢地差不多了本想朝绿谷那边去，结果轰有意无意地这时直接弄出一道冰墙挡在了源小队前面，而心操则就势掉了个头，抢了铁哲小队的头带。

    结果源小队就这么成了骑马战的第三名。

    那边几分钟前还在和轰一对一抢来抢去的绿谷，得知自己的小队名次之后又一次上演了眼泪喷泉的戏码，源初也看着那个男孩再次笑出了声。

    心操顺着源初也视线望去，撇过头，对另外两个人说了声辛苦了，便离开……

    然后源初也很自然地就跟了上来。

    他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身边那个正为他的止步一脸莫名其妙的女孩。

    “快走呀？马上食堂人就满了。”

    “……。”

    而此时此刻。绿谷被轰叫到了选手入场时的一条通道里。

    他们谈话的前半部分是与入场式之前别无二致的对他和欧尔迈特关系的质疑，然后是让绿谷大吃一惊的“个性婚姻”。本来绿谷只是当一个令人唏嘘的别人家孩子的故事来听的，但这其中，轰提到了源初也的名字。这让他不得不注意力一下子高度集中起来。

    “——家族个性。”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新名词，绿谷瞪大了眼，“……诶？”

    见对方又是一无所知的样子，轰焦冻看不出情绪阖了阖眼，耐心地解释道。“源并不是无个性。她的个性，是从她本家，也就是个性起源地z国的某个大家族那里，通过高相似度的个性持有者一代代联姻，继承下来的。虽然她的档案上个性那里是空白，但是……”

    “——等等！轰同学……你是说，小初她，不是……无个性？！”

    轰焦冻被绿谷打断，颇为意外地抬头看向这个好像受了巨大打击的男孩。他有些不确定地开口：“……你、不知道吗？”

    “你和她不是青梅竹马吗？我以为她应该告诉过你的……毕竟。”轰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抿紧了唇微微蹙眉，好像有些懊恼。绿谷换做平时可能会对这个没说完的毕竟追根究底，但他现在，已经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为什么？之前和欧尔迈特谈话的时候不是已经在下定决心了吗？不论小初有没有个性，都无所谓的……可是，为什么当轰同学站在面前，那么笃定地说出，我完全不了解的小初的过去的时候，会、会这么……令人心闷呢？

    对于这种费解的情况，绿谷只能无力地握紧了拳头。

    而轰焦冻则把话题绕回了自己的父亲身上。“我的老爹，他要通过融合强大的个性来生出可以超越欧尔迈特的孩子，让他去完成自己的夙愿。”

    “等等，轰同学……知道小初的个性，具体是什么吗？”

    轰焦冻看了他一会儿才道，“……源家族的个性，是个秘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是和记忆有关。猜测是过目不忘之类的吧。源家族可能因此，掌握了巨大的情报，所以源的母亲进入雄英的时候，才会被很多人，包括我爹在内，保护了起来吧。这么想的话，她进雄英的原因也说得通了。”

    而绿谷，再一次受到了冲击。

    诶、小初……不是为了和我一起，给我鼓气……而是因为她本身个性的特殊性，才去考雄英的？

    “想来在国中的时候同理，校方和老爹都有意无意地让我关照点那家伙。”

    轰焦冻垂眸，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我感觉地到那家伙，家庭环境不会比我的好到哪里去。却和我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那个时候她母亲压根没告诉她吧。”

    “我们一度相处地很……不错。”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遣词，绿谷在这个停顿处察觉到了一丝微妙。“但是……自从初三她的母亲自杀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自、自杀？！小初的妈妈……自杀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绿谷悄悄咬紧了牙关，他联想到初三那十个月特训的时候确确实实有一段时间，小初回复自己的短信内容很简短，语气感觉也不太对劲。但那个时候他只是全神贯注地投入到了训练里……还加量训练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却没有真正地了解过详情……！

    而轰焦冻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她可能是看到了遗书之类的吧……知道了我爹和她母亲的事情。所以休学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轰焦冻伸手捂住自己的左脸。“‘你的左半身太丑陋了’——这是我母亲用开水浇在我左脸的时候说的话。想来，她大概也是看到我，就想到了我那混账老爹……所以才对我产生排斥了吧。”

    “……小初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她？我可是和她三年同窗下来的啊。”

    “我可是四岁就认识小初了……！”

    “是吗？要说第一次见的话，我也是很小的时候就记住那家伙的脸了。”

    与此同时，正巧路过通道拐角处听到了一切的爆豪一脸懵，外加不知为何产生的烦躁，使得他额角青筋凸起若隐若现。

    【这两个混蛋在说什么鬼话啊？！】

    “……抱歉，占用你时间了。”

    轰说完就走出了通道，而绿谷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是追了上去喊住了他。

    “小初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朋友。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以及、刚刚的宣战，我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我也一定，会战胜你。”

    ——————————

    下午的比赛终于即将开始，运动场再次人声鼎沸。然而a班女生却不知为何突然换上了美国啦啦队队员的衣服出场，让身为解说的麦克都吓了一跳。

    撇开这些。在第三场的一对一擂台赛之前还有一些娱乐活动。为了确认分组，午夜拿出抽签的盒子，就在这时，骑马战时被心操控制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举手表示了弃权的意愿。绿谷发现这两个是刚刚源初也小队当马的其中两个人。

    “直到骑马战临近结束为止，我的记忆几乎是一片空白。大概是因为那个人的个性吧……”

    弃权的两人中有一个是a班的，绿谷在劝的同时注意到记忆这个关键词，顿时他想起中午轰焦冻对自己提起的、小初的个性是与记忆有关的这件事。他下意识就往源初也的方向看去，而源初也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摆摆手，意思是：我是自愿的我没有被控制。却让绿谷以为她在说：不是我不是我。

    ……那么。

    他确凿地看向就站在源初也旁边和她同班的那个紫发男生，这个男生也是刚刚小初的马之一，而那个男生没有丝毫躲避视线的意思，直直地迎上了自己的目光。

    仿佛挑衅一般。

    场上情况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最后午夜凭个人爱好通过了两个人的弃权申请。补上名额的是两个B班的铁哲小队的人。

    抽签结束。绿谷留意了一下大屏幕，自己第一战就要上场，对手是心操，而轰是和濑吕……小初则是和芦户。

    “你就是绿谷出久吧？”

    突然有人在自己背后开口，绿谷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他回头看见了心操。想起来这个人曾经来自己的班级门口放过狠话，对手是个如此大胆的人，他为此不免有些紧张。可是一想到刚刚的视线，他突然觉得在这里自己不能退缩。

    “第一轮，请多指教。”

    嗯？只是来打个招呼的吗？他刚松一口气想回应对方，就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急急忙忙地捂住了他的嘴。那正是刚刚弃权的尾白。

    “绿谷！”

    几乎是同时，绿谷看到心操后面的源初也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拽住了心操的手腕就把他往回拉。一边拉一边对自己这边抱歉。他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头示意尾白，却见自己的同班同学一脸凝重：“不要回他的话。”

    绿谷愕然。

    而这边的源初也，则像自己的竹马一样开始碎碎念：“心□□知道你很想赢啦但是别说比赛，连娱乐活动都还没有开始，这就要控制绿谷，你也太急了吧……”

    心操盯着她拽住自己的手，没怎么用力地挣开了。“我可没想这就控制他啊。倒是你，对你的竹马是不是有些关心过头了。”他懒懒地插兜而立，并没有看她。

    “……？”

    “之前还在说我的个性很帅气很厉害，赛跑和骑马战的时候我随便操控谁，你也什么意见都没有。现在我要对绿谷用了，你就来阻挠。”

    “唔、情况不一样啊，因为比赛还没开始……”

    “是嘛。那么，我要是在比赛刚开场，就让他直接说‘我认输’……你没有意见吧？”

    源初也抿紧下唇不说话，而心操默认这是有意见的意思。因此他无声地叹了口气，绕过源初也走向了休息室。

    之后的就是五花八门的娱乐活动。无论是否晋级都可以参加。对于没有晋级的人来说就是单纯的放松，但对于晋级擂台赛的人来说或许能成为一个减压的方式。

    源初也想着刚刚与心操的对话顿时生出了对绿谷第一场比赛的忧虑，她没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凑c班休息室里去。在场上的娱乐项目里她也没看到有熟悉的人在，因此也没有去凑这个热闹，她去的是a班的休息室。

    打开门果不其然，看到了绿谷和刚刚捂住他的嘴的大尾巴同学。

    “啊、小初……！”

    “c班班长……”

    “抱歉绿谷……但心操、他刚刚只是想来打个招呼。”源初也把门合上之后拉开绿谷身边的椅子坐下，看着两个人，她了解到尾白已经告诉绿谷心操的个性了。考虑到自己也是c班一员心操的朋友，她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也不应该再说什么了。

    因此她只是拍了拍绿谷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肩膀，对他说：

    “嘿，还记得过肩摔的小窍门是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