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贝尔摩德表示愿意给我签字,如果有必要的话,还可以扮作我的母亲去给我开家长会。
但是我升工资的愿望落空了,真是所有企业都一样,需要奉献的时候让你把公司当家,拖欠工资和福利的时候就翻脸不认人。
当然我是瓶假酒,没什么资格抱怨这些。
咦,我突然想起来,作为公安的协助者,苏格兰是不是应该给我发工资呀。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良心战胜了财迷本性。
散会后我蹭苏格兰的车去小吃街,购齐清单上的夜宵后给宫川先生发了一个定位,让他把我拉回去。
“香取先生,你要的八宝福袋没有了,我给你换成了鱼子福袋;鹤田姐,珍珠奶茶不怎么冰,可以吗?”
我正忙着分发食物,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
“你、们、几、个!”
坂口安吾阴着一张脸走进来,眼看要发火,我赶紧接过话头,一脸严肃地说:“安吾先生,我有要事汇报。”
转移话题效果拔群,坂口安吾一愣,“什么事?”
“您记得我还是个学生吧。”我把在苏格兰的车上收到的邮件举起来给他看:“我师父要接我去上学了。”
邮件上写着:【通行证出了点问题,你先睡吧,我明早到。】
“唔,你师父……我记得是雄英的Eraser Head吧。”坂口安吾思考片刻,说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先说说。”
我怎么想?我只想做一条混吃等死的咸鱼。
“我生是特务科的活人,死是特务科的死鬼,我的心永远与特务科同在。”我先表了下忠心,随后话锋一转,皱起眉头:“不过我需要提前预支工资交学费。”
“……”坂口安吾深吸一口气,沉声道:“高穗。”
我歪了歪头:“嗯?”
“报告写完了吗?”
“还没。”
“那还不快去!”
“哦,好叭~”
我不怎么情愿地返回我的工位写小作文,顺便用电脑给自己弄了个虚假的就医记录,时间在四个月之前,也是我结束敌联盟卧底的时间。
其实世界一融合,我跟琴酒说的那些也不完全是谎话。
敌联盟卧底时,我受了几乎致命的伤,还暴露了身份,提前结束了卧底任务。
不过我拼死带回了重要情报,受伤和暴露身份都是因为这个情报,不然三等功也不会落在才十五岁的我头上。
加了一宿班,总算把旷工这几天积压的文件看完了。我打着呵欠离开异能特务科,坐电车去接相泽师父。
刚上电车,我呼吸一窒,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来了。
【叮——临时任务:甩掉跟踪,奖励积分50。失败惩罚:掉落十根头发。】
“007你好奇怪。跟踪我的人是你上辈子的恋人吗?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抓住他?”
007沉默不语。
我作势就要去抓跟踪者,结果刚一转身,那人就和我对视了。
这次看的比之前更清楚,的确是一个外国人,看上去不到二十岁,还是个少年,长得高鼻深目,浅青色的头发藏在帽子下,露出一点发茬。
他与我对视后,忽然露出一个惊恐的、仿佛做坏事被抓包的表情,转身拔腿就跑。
搞什么啊,不是你在跟踪我吗?你这样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哎。
“喂,小帅哥别跑啊,我们坐下来聊聊吧,我请你喝茶~”
听到我这句话,他身子一抖,跑得更快了。
我紧跟着追过去,最后在另一节车厢把人追丢了。
“别追了,车里还有这么多无辜的人,你又不知道他兜里揣了什么杀伤性武器。”007闷闷地说。
我眯了眯眼睛,质问道:“你认识他?”
这一次,007沉默良久,就在我以为它又要装死时,它忽然开口:“他是敌人。”
顿了顿,它继续说道,平板的电子音里多了几分凝重:“我们的敌人。”
我们……吗?
我没有继续问下去。
仿佛开了这个口,我的日常规划和美好退休生活,就会永远离我而去。
然后,一阵风吹过,我惊恐地看见,一绺头发在我眼前慢悠悠地飘落下来,掉在地上。
“咳,任务失败惩罚。”007言简意赅道。
我:!!!
先别说美好日常了,这样下去不等我真正退休,可能就要秃光了啊!
·
我在横滨站顺利接到了相泽师父。
“师父父,这里这里!”
我在站口蹦着高朝他挥手,一个看上去邋里邋遢的青年手插着兜,慢悠悠地从站里走来。
之所以叫相泽消太“师父”,是因为在卧底敌联盟之前,他教过我一个月。按理说我这种政府专门培养的二五仔……呸,卧底人才,再找外人教导纯粹是多此一举,不过因为我年纪小,英雄协会怕我三观未成,以后走歪路,特意说服政府,把相泽师父派过来给我做心理辅导。
英雄协会不知道,14岁少女的壳子里,躺着一只百年咸鱼的灵魂,我压根就不需要什么心理辅导,让我玩一把吃鸡比什么心灵鸡汤都管用。
最初关于这个心理辅导的人选,英雄协会属意的人其实是欧尔麦特,但欧尔麦特作为NO.1的英雄,实在太忙碌了。
而且欧尔麦特的“光芒”过于耀眼夺目,容易引人注意是一回事,不适合我的任务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是个卧底,所谓卧底,就是身在黑暗,心向光明。这条路上充斥着太多选择和诱惑,很多时候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做下违背本心的事,一不小心就会坠入名为罪恶的悬崖,将自己也染成黑色。
过于明亮的光会灼伤长久在黑暗中跋涉的人,所以最后被选做心理辅导的人,是相泽消太。
那一个月我就住在相泽师父家,心理辅导什么的,我们两个都没在意,可能他打心底里信任我不会走歪路的,又或者有别的什么考量,教给我的都是一些防身技巧,其中不乏不太符合他英雄身份的、下三滥却好用的招数。
他说:“学点东西保命,比炖什么鸡汤都有用。”
这种实用主义精神,恰好和我的想法一致。
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就像个沉默寡言、不太懂怎么和女儿沟通的父亲,那时候我常常想,他是我亲爹该多好。
唔……苏格兰拒绝我叫他爸爸,或许我可以跟相泽师父试试?
有句老话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反正我都叫他师父了,叫爸爸也不过分……吧?
拉回浮游的思绪,我的目光落在相泽师父身上,他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样子——明明才三十岁,整个人看着却像个又颓又丧的大叔,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下巴留着胡茬,脖子上围着灰扑扑的拘捕带,弓着腰,一对儿死鱼眼没精打采地瞪着我。
“不是说让你在家等着吗?”
“因为我迫不及待想见到师父嘛~”
哄人,我是专业的。
我挽住相泽师父的胳膊跟他撒娇,他没有甩开我这一点让我觉得有点高兴。
不过片刻后我就不高兴了。
因为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冒出一句话:“新换的假发看着不错。”
“……”我同样用死鱼眼瞪他,说:“师父你知道吗?你刚刚失去了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
太过分了,我改主意了,我才不要叫这个人爸爸!
“对啦师父,你不是说昨晚就能到吗?怎么通行证又出了问题?”
我故作不知情地问道。
“唔……证件到期了,我大概是忘了申请延期。”相泽消太轻描淡写道。
“诶,那也太倒霉了吧,以后可要记着点日期呀。”
我笑嘻嘻道:“不过师父记不住也没关系,以后我帮师父记住呀。”
相泽消太瞥了我一眼,“嗯”了一声。
“师父想直接去吃早饭吗?”
相泽消太想了想,点了下头:“可以。”
“那就去我经常去的那家店吧!”
我惦记那家的激辣咖喱一整晚了!
那个会做激辣咖喱的大叔就在我家隔壁开店,他五十岁左右,啤酒肚,有些秃顶,笑起来时眼尾会泛起愉悦的笑纹。
据说以前还是个军人。
“欢迎……呦,这不是由果果吗?我都有一个多月没看到你了。”
大叔穿着黄色围裙,站在吧台后面,笑眯眯地朝我打招呼,目光又落在相泽师父上:“这位是?”
“他是我的师父~”
我挨着相泽师父坐到吧台前,两手一合,期待地看着大叔:“我还是老样子,多放辣;师父的话……蛋包饭,再用番茄酱在鸡蛋上画只猫猫头,可以吗?”我转头问相泽师父。
相泽师父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地说:“普通蛋包饭就可以。”
“好嘞,稍等一下!”
等餐的过程中,我收到两条信息,一条是安吾先生,说是可以让我成为特招生,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
另一条是苏格兰,让我不用操心钱的问题,他会想办法。
其实我不缺钱,提起学费的事也只是日常皮一下,但我还是有点感动。
有三个爸爸的感觉好棒啊,我觉得我从小缺失的父爱全都补齐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的食物被端上桌,大叔还附赠了两碗味增汤和一碟腌萝卜。
我刚拿起勺子,就听到楼上传来“咚”地一声巨响。
我舀起一勺咖喱饭,吹了吹热气,啊呜一口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大叔,你楼上的房子租出去了?”
“嗯,是个带着五个孩子的爸爸,说不定你一会儿就能见到他……啊他来了。”
我回头一看,那个人刚好和我对视,愣了一下后,冲我点了点头。
嚯,这不是昨天在超市里碰到的那个红发青年吗?
话说他不只有两个孩子,他竟然有五个?!
他老婆也太厉害了吧。
我眼看着他朝吧台这边走过来,刚想跟这位新晋邻居打声招呼,不经意瞥见站在店门口的那个黑发蓬乱、俊秀纤细的少年,想要说的话就这样噎在喉咙里。
太太太太宰治?!!!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看向了我。
他朝我走了过来!
完蛋了,太宰治不会是发现那天把他踢下河的人是我,来找我报仇了吧?
不要啊,我可不想被他扔进河里,被风一吹多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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