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劈叉指数500
条野采菊深吸一口气, 笑容挂在脸上,好似一张面具“高穗。”
我双手抱臂,好整以暇道“怎么了”
“你最好祈愿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我绝对会杀了你。”
撂下句狠话后, 条野采菊摔上了门, 门板差点撞到我的鼻子。
我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
好想杀了你=你真讨厌哦
绝对杀了你=我会报复回来
大概平时缺德缺多了,猎犬的大家都特别喜欢迫害条野采菊。
更何况那赌是他主动打的, 我当时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关于条野采菊怎么“拷问”的高穗家老大,房间的隔音做的很好,我又没有他那种感知能力, 故而听不到里面的声响。
倒是男人发出凄厉的嚎哭时,隐约听到了一点动静。
条野采菊再次打开门放我进去的时候,我看到男人身上没有伤, 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皱,却已经不省人事了。
“高穗本家应该与邪教无关。至于游轮上的标志, 据说百年前高穗家的先辈是靠贩卖八爪鱼发家的, 印在游轮上是为了提醒后人不要忘本。”
条野采菊斜倚着墙壁,意兴阑珊道“不愧是世家有名的草包,胆子太小,没说几句就吓晕了,真没意思。”
我觉得应该不只是对方胆子小的问题, 很少有人能在条野采菊审讯之下精神不崩溃, 正赶上他心情不好, 这不是正好撞枪口了嘛。
作为让条野采菊心情不好的元凶, 我毫不愧疚地在高穗家老大的脸上泼了一杯冷水。
男人悠悠醒转,看到我时脸色瞬间惊惶,想往后退却发现身后是墙壁。
“您应该知道守口如瓶这个词怎么写吧”
我掏出军警证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眯眯地弯下腰说“军警查案请您配合,关于这里发生的一切,请务必对外保持沉默。”
紧接着,我又指向条野采菊,继续恐吓道“如果您在外面乱说话,他就会以泄露军机密要为由亲自逮捕您。”
“军警不是普通警察哦。”
条野语气森凉地补充了一句:“我们可不会尊重你的人权。”
男人浑身冒冷汗,忙不迭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也不说不不不,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从大厅出来只是为了上厕所。”
我满意地颔首“真乖。”
男人被我送出门的时候,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问我“你真是育江的女儿”
我挑了挑眉,有趣地瞧着高穗家老大。
“看来您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听我讲那过去的故事”
“不想不想”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走,头都不敢回一下。
“你做了什么啊,给人吓成这样”
我扭过头,好奇地问条野采菊。
条野采菊阴阳怪气道“怎么,你想试试”
我摸了摸鼻子“还是算了吧。”
条野采菊刚要开口,耳尖忽然动了动。
下一秒,只听船头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炮弹击中了游轮,很可能是那个邪教组织。”
似乎要把积攒的不满全撒到敌人身上,条野笑得阴气森森“上船之前,我可没想到会遇见这么多小老鼠。”
船身在颤抖,我和条野采菊回到甲板上。
漆黑的海面上出现了十几艘小型快舰,高穗家的“八爪鱼号”被团团包围。
“这个邪教组织很有钱啊。”我啧啧感叹着,搭起眼棚:“咦,开船的好像是外国人。”
条野采菊短暂地蹙了下眉。
“有境外势力渗入的话,就有点麻烦了。”
又是一声巨响,总控室那边爆炸的火光映亮天际。
瞬间,游轮的供电被切断,璀璨华丽的海上乐园顿时与黑色海洋融为一体。
借着月光,我回头看了一眼爆炸产生的浓烟,若有所思道“看来船上也有敌人里应外合。”
条野采菊活动着手腕,微笑中带着几分嘲弄“虽然在战力方面远不及铁肠先生,但是逮几只小老鼠还是绰绰有余的。”
接下来的任务分配,我和条野采菊产生了小小的分歧。
条野“我做过完整的强化手术,我去对付配备了重武器的快舰。”
我“不,你鼻子好使,能闻到炸弹味,你去拆弹。”
条野采菊语气不满“我才不要被当成狗使唤呢军工部门新研发的手机插件不是有可以排查到炸弹的热反应雷达吗”
“什么叫被当成狗使唤,你不是猎犬吗”我叉着腰理直气壮道“队长说了,既然身为猎犬,就要有随时化身为犬的觉悟”
“你们够了哦,每次上山采蘑菇都让我去闻,我珍贵的嗅觉可不是用在这种无聊又无用的地方。”
“拆弹救人是功德,我把功德让给你,那种冲锋陷阵打打杀杀的事就交给我吧”
条野采菊冷笑“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救人的活菩萨吗”
此话一出,我哑然了。
“行吧,船上的敌人也交给我处理吧。”
意见达成一致后,我和条野采菊迅速分配好任务,离开甲板的时候我还在想,这波敌人也挺惨的,恐怕现在还不知道游轮上有两名猎犬,以及一个重力开挂的黑手
等等,他们闹出这么大动静,我怎么没看到中原中也
毕竟现在不是找人的时候,我打开手机插件,开始从上到下排查炸弹的位置。
高穗家也启用了紧急备用电源,光照恢复后,广播提示所有乘客去最上层集合避难。
不过乘客们被前面两波轰炸吓坏了,上楼时差点造成踩踏事故,我还救下一名被人群推搡滚下楼梯的女孩。
“谢谢。”逃过一劫的女孩感激地抬起头,目光一窒:“银发红眸你难道是”
我打断她“有事以后再说,先和大家去最上层集合。”
那里我刚排查过,没有炸弹。
看我往逆着人群的方向走,女孩战战兢兢地跟在我身后“那你呢”
我看着手机屏幕,头也不回道“拆弹。”
女孩突然兴奋起来“哇啊,就是像特工电影里那种超帅的解除炸弹吗”
我惊讶抬眉,扭过头看了一眼小姑娘,她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能跟着你吗”
这哪来的中二孩子
我有些无语,问她“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心很大地解释“在最上层,而且爷爷身边有保镖,很安全的。”
“那你也赶紧上去。”
我推着小姑娘的后背,把她塞回楼梯口。
“小孩子就乖乖听话去避难。”
一抬眼,我看到赤司征十郎从附近经过。
“赤司君,能帮忙把这个小姑娘带到顶层吗”
红发少年看到我们时愣了一下。
“高穗杨桃小姐”
我眨了眨眼睛,原来她就是那个杨桃
“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拜托赤司君了。”
少年清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去做什么”
“她说去拆弹”高穗杨桃用跃跃欲试的口吻道“感觉好酷啊赤司君,我们也跟去看看吧。”
“不要给人添麻烦。”
赤司征十郎冷淡道,又对我说“我不清楚你的能力,所以不会阻拦你,但是还请多加小心,量力而行。”
我转过身,背对着两人挥挥手。
根据热反应雷达所示,敌人安置的炸弹共有两枚,分别在总控室和一层的酒会宴客大厅,而大厅的那一枚甚至还没有起爆。
似乎爆炸只是为了引起恐慌,这群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我剪断炸弹的引线,轻吁一口气,站起身环视一圈,忽然在角落的沙发上看到缩成一团的漆黑人影。
张扬肆意的朝阳色卷发,呼呼大睡时也不忘抱着自己的帽子这特么不是刚刚到处都找不到人影的中原中也吗
他怎么在这里睡觉啊
我无奈地走过去,刚凑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
“原来是喝醉了。”我扶额叹了口气,险些失笑“这也太大意了吧”
其实说起来有些奇怪,中原中也再怎样也是黑手的干部,警惕心还是有的,在不安全的场所喝到烂醉如泥,这不是他的风。
尤其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酒量差,喝红酒都能醉。
大概是受刺激了吧,他不是刚刚得知“高穗由果”死了吗
系统幽幽开口,不紧不慢道
活人永远也比不上死去的前任,从此玛蒂达心里只能装得下高穗由果不过这都是小七猜的啦。
“那他醉在这里,万一被敌人捡了人头怎么办”
我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伸手把中原中也扶起来“我把他搬到楼上去吧。”
我刚想把中原中也背起来,他陡然睁眼,迅速抓住我的手腕。
那双仿佛倒映着万里晴空的眼眸定定地落在我身上,片刻后喃喃道“玛蒂达。”
我身体一僵。
“您认错人了吧。”
他的力气很大,牢牢禁锢着我的手腕,我甚至感觉到腕骨在发出脆弱的哀嚎。
他一字一顿道“抓住你了。”
中原中也的状态和平时不太一样,我弯下腰凑近看,这才发现他虽然正注视着我,目光却是涣散的,神智不是很清醒,脸颊也染上了饮酒后的绯红。
看来这人还醉着呢。
“中原先生,松手吧,你弄疼我了。”
中原中也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还一本正经道“不行,你会跑的。”
说着,他脸上多了几分愠怒,声调陡然拔高八度“我说你这家伙我当时选择上楼又不是放弃你,那种情况下如果我选择抓住你,你会怎样会被当成叛徒送进地下审讯室你当那些刑具打在身上不疼吗我也很为难的好嘛”
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我想事后再找你谈,也许你和港黑还有和解的可能。”
中原中也竖着眉毛,忿忿不平道“谁知道你这么没良心,一跑就彻底没影了,还把我送的钱包扔进了垃圾桶”
我抿了抿唇。
对不起啊,钱包我应该好好归还给你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下来“玛蒂达,我不知道你和首领之间发生了什么,也许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受了委屈,可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我沉默片刻,轻声道“先生,你醉了。”
“你是不信任我吗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我没有处理你们之间关系的能力呢”
我才不试呢,你又给不了我10分。
我使劲抽了抽手,没抽出来。
“醉了可以耍酒疯,但不可以耍流氓哦。”
发现手腕真的抽不出来,我只好一记手刀敲在中原中也后脖颈上。
他手一松,彻底昏睡过去,脑袋垂落在我肩膀上。
我把中原中也背起来,忽然发现他还挺沉。
“明明才一米六的个子,看着也很瘦。”
我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背着中原中也朝楼上走。
穿过狭窄的甬道时,我遇到一个正捂肚子呻吟的孕妇。
“您还好吗”
“刚刚摔倒了,肚子有点痛。”
孕妇朝我露出无助的苦笑。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是医生啊。”
我有些无奈道“还能站起来走路吗现在船上的人员大多集中在顶层,或许那边有医生,你坚持一下吧。”
孕妇咬着下唇,嗫嚅道“应该可以,能扶我一把吗”
我走过去,朝她伸出一只手。
电光火石间,船身忽然剧烈晃动,我看到孕妇抬起头,眼中露出浓稠的、仿佛能流出来的恶意,以及殉道者般的悲壮。
“背神者死”
她嘶哑地吼道,抛出类似粉末的东西。
袖中小刀瞬间滑出,我割断孕妇颈动脉的同时立刻后退。她捂着喉咙“咯咯”的倒下去,不知有什么作用的灰色粉末迅速在空气中扩散。
有极少量飘进我的眼睛,顿时一阵刺痛。
草,这玩意有毒
我用袖子捂住眼睛撤离甬道,几分钟后甬道内的粉末彻底散净,我又重新走进去。
宿主您还好吗
“眼睛有点疼,视物稍微重影,其他都还好。”
我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伸手掀开孕妇的上衣。
看着对方微微隆起的肚皮,我沉默片刻,面无表情地放下衣摆。
宿主
系统有些担心地唤道。
“我必须反省,最近有点大意了。”
我移开视线,语气平淡“自从发现拥有可以重置时间的异能后,我松懈了警惕心,甚至放弃了对外界的应激反应。如果这是在从前去过的其他世界,我现在已经死了。”
我深吸一口气,对系统说:“我几乎快要忘记,我最初的立身之本从来不是异能。”
那是什么
我语气肃然“是说相声。”
系统
我莞尔一笑“逗你玩啦,开心点。”
眼前开始出现细小的灰色斑点,趁着现在还能看清,我给死去的孕妇搜了一遍身,毫不意外地在她身上找出一张印着黑色八爪鱼的卡片。
“啧,疯狂的邪教徒。”
我扔下卡片,掏出手帕蘸取地上的灰色粉末,包起来揣好。
不知道这毒能不能解,等回去的时候拿给猎犬的异能技师分析一下成分。如果不能解,我只好剜掉双眼,再找与谢野医生帮忙治疗了。
“唉,果然一穿高跟鞋就出事啊,我果然是被高跟鞋诅咒了吧。”
我故作轻松地喟叹道,站起身,背好中原中也继续往上层走。
眼睛的情况也在迅速恶化,直到完全不能视物,视线中一片漆黑。
脚步声轻响,我听到有两个人正在快速接近,于是把小刀换成藏在裙下的手枪。
黑暗之中,声音、杀气、微弱的气流波动,以及直觉和经验,这些组成无数信息的集合。
我“看着”那些信息不断变换,单手抬枪。
“砰”
“砰”
在失明状态下,我无伤瞬杀两名刺客。
“虽然没有条野采菊那种变态的感知能力,但是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淡然收枪,刚说完这句话,就被门槛绊了一跤。
我“”
啊,打脸了。
宿主您能够根据声音和空气流动分辨出移动的个体和他们的行动,但静物肯定是不行啦。
“唔,看来是这样。”
我敛起笑容,微微皱起眉“打架和应付暗杀都还好,但是找路就有点麻烦了。”
您不想用异能回到眼睛受伤之前
系统不解地问我。
那名孕妇微微隆起的腹部,刹那间再次浮现在我脑海里。
我若无其事地笑了笑。
“小七,你觉得我的异能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为秃头而存在
我“”
这狗比系统莫不是在报复我
“不,是为了改变结果而存在。”
回到从前,我还是会杀掉孕妇,当她抱着杀心对我动手,我就不会留下她的性命。
所以就结果而言没有任何不同。
至于忍受一时黑暗带来的不便利是的,对于我而言,仅仅是不便利而已,只要我摆正态度,就远达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
“就当是给那个尚未来得及看见光明的孩子赔罪吧。”
希望他下辈子,可以遇到一位负责的母亲。
“我也只是想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点而已。”
我半跪在地上,伸出双手摸索着刚刚被我摔出去的中原中也。
还不等我摸到人,前方响起极轻的脚步声。
我抬枪对准声音的来处,没有直接开枪的原因,是听到了他用手指轻轻敲击在墙壁上的声音,有长有短摩斯密码
我凝神分辨着对方传递的信息。
我、是、好、人。
不、要、杀、我。
我不禁弯起唇角。
好人哪有自己说的呀。
那个好人慢悠悠地走过来,牵着我的手,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中原先生”
虽然这样说着,但我总觉得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他,肯定会有话直说。
对方握着我手腕的手指却陡然紧了一下。他没有说话,只是松开了我的手。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人似乎又把谁从地上拽起来,塞进了好像是杂物间
所以我提了句中原中也,他就把中原中也塞进了杂物间
行吧,杂物间也可以,只要不是扔在外面被随便杀掉就好。
我神色木然地想着。
那人再次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甚至还做出十指相扣的动作。
对方的手指修长纤细,骨节分明,掌心带着薄茧,薄凉的温度从手心传递到指尖。
然后,他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你要带我去楼上”我顿了顿,继续道“是就捏一下手,不是就捏两下。”
对方捏了一下。
“你是哑巴吗”
捏两下。
我“呵”了一声,微微挑起尾音“不是哑巴为什么装哑巴,是想跟我玩猜猜你是谁的游戏吗”
捏一下。
“唔我认识你吗”
捏一下。
我思来想去,灵光一闪“难道是小丑先生”
他似乎很喜欢这种恶作剧。
对方捏了两下。
咦,不是吗
“那、条野”
捏两下。
“赤司君”
捏两下。
我叹口气,恹恹道“算了,我不猜了。”
嘴上说着放弃的我,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摸向对方。
似乎早有防备,对方及时伸手截胡,“咔嚓”一声,他利落地给我戴上一副手铐,随后继续闲庭信步般牵着我往前走。
我“”
这特么到底是谁啊,还敢铐老子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用手铐绞断你的脖子”
对方笑了一声,须臾间,周围的气场变得轻柔软和。
他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
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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