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餐桌原来还有这种“上”法吗
我被高穗杨桃的神奇脑回路震惊了三秒钟, 随后语气幽幽地加了一句“一锅炖不下的话,我们可以用两个烧烤架。”
高穗杨桃捏着下巴,很认真地陷入沉思。
“秘制好吃, 还是麻辣好吃”
我端起碗喝了一口汤,慢悠悠道“不管是秘制还是麻辣,都要先褪毛揪头发。”
叮咚劈叉指数200
大概对揪头发有心理阴影了, 条野采菊的微笑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不过为了可持续蹭饭, 也为了自己的头发, 他没有再提上餐桌的事。
酒足饭饱后, 条野采菊在我家的客厅坐了一会儿, 还姿态优雅地翘着腿, 吃了一个苹果, 三块曲奇饼干,喝了两杯锡兰红茶。
他拿起我之前放在沙发上自学盲文的书, 翻了翻“这书你看完了吗”
“看了一半。我眼睛恢复了, 还是还给你吧。”
“我现在又不需要这个。”条野采菊顺便把书插进沙发后面的书架“先放你这里吧。”
结果也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大门, 天天都有人变换着花样找借口来我家蹭饭。
猎犬的几个就不用说了, 以食堂难吃为由来过不只一次, 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商量好了顺序,或者经过了一番石头剪子布的激烈角逐, 反正每次只来一个人。
苏兰和安室透结伴来过一次,除了庆祝我“乔迁新居”, 顺便还鼓励我好好学习。
安室透估摸是记着上次我请教做蛋糕的事, 这次直接带了自己做的蛋糕, 上面用红色果酱写了一行花体字考东大必胜。
但过分的是,他们还带了两箱学习资料
安吾先生送过一次新任务的文件,美其名曰:为了节省我学习的时间,所以亲自跑腿。
织田作一家来过,不过这是我邀请他们过来玩的,孩子们很喜欢在我的院子里捉迷藏。
而且我发现高穗杨桃特别有孩子缘,和幸介咲乐他们打成一片的速度简直令我叹为观止,可能她性里孩子气的那部分就比较重吧。
与谢野医生和乱步刚好来富人区这边办案,午饭顺便就在我这里解决了。
“家主大人您的料理很受欢迎呢。”
老管家含笑说道。
我瘫在沙发上,绝望道:“还是请个厨子来吧。”
我知道我做饭很好吃啦,而且我也喜欢料理,但这不是高穗家变成大食堂的理由啊
可是宿主,每次有人来找你,你不是也蛮开心的嘛。
好、好像还真是这样。
还好他们来之前都会提前通知,我很努力地安排了时间,让这群人不要碰上,不然我的马甲怕是要当场被扒。
不过也有意外情况发生,比如说,福地樱痴某天早上过来,并没有提前通知我。
他登门的时候,我正拿着竹剑指导高穗杨桃拔刀术。
高穗杨桃从前跟着她爷爷学过几天剑道,先任家主本身就不是专业的剑士,当做强身健体学着玩玩的高穗杨桃更是连握剑的姿势都不标准。
她忽然找上我,求我指导她变强时,我还有些意外。
我讶然抬眉:“你为什么想学这个”
小姑娘人生突遭巨变后,性倒是稍微有了点变化,不过这似乎是好的变化。
“我不能总让姐姐保护我。”
她的眼神比从前多了几分坚毅:“而且姐姐没办法时时刻刻保护我,如果有一天我被人绑架,甚至被用来要挟你,那我真的要羞愧至死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呀。
其实就算高穗杨桃被人撕票,我也能救回来,但是人家孩子想上进,我总不能拖她后腿嘛。
而且我觉得自己挺会教孩子的,之前我能把小银教成才,现在也能把杨桃教成才。
于是每天早上固定六点到八点,都是我的教学时间。
我寻思着这也算是我的徒弟了,
高穗杨桃在太阳底下挥汗如雨的练习挥剑时,我拍了张照片发给远在横滨的师父。
师父师父,您有徒孙啦
片刻后,师父回我,口吻一如既往的正经
嗯,既然决定教,就用心一些。
我笑嘻嘻地回复:
我敢保证,这个徒孙虽然现在打不过森老贼的徒孙,但她脑子比森老贼徒孙的脑子好,最起码打游戏知道不能杀队友。
在我的谆谆教导下,高穗杨桃单排已经能吃到鸡了呢。
师父回了我六个点。
没过一会儿,江户川乱步给我发了一条信息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你口中森老贼的那个徒孙,最近满横滨找你,顺便在找你的途中犯下多起爆炸案和袭警案,给横滨带来不少治安问题。
刚看到信息的时候,我还有点迷惑
我是大师姐他找我哪个马甲
世界第一的名侦探大人高穗由果和玛蒂达。
我琢磨着,芥川应该还不知道“高穗由果”的死讯,要不要“好心”告诉他呢
结束和侦探社的联络后,差不多就到了每天和高穗杨桃的“对打”时间。
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
我才刚出一招,就被福地樱痴这个不请自来、一点都不讲究的老头看见了。
他眯了眯眼睛:“这个拔刀术起势你和福泽谕吉是什么关系”
原本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远,现下福地樱痴却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用手握住我的竹剑,目光犀利地盯着我。
对上高穗杨桃的时候我连百分之一的力都不用出,因此竹剑被捉了个正着。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单知道师父和森鸥外很熟,压根不知道他和福地樱痴也熟啊
而且只消一眼就看出我的剑道路数,这得熟成什么样子曾经理念一致的同伴森鸥外都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吧
我迅速在脑中思考,从这种熟悉程度看,两人要么是老对头,要么是老朋友。
真不愧是我师父,港黑的首领是他的老熟人,特务科的种田长官是他的老熟人,就连猎犬的队长也是他的老熟人。
简直就是黑白通吃。
系统意味深长道
宿主,您不也是到处都有熟人吗
我想了想,还真是。
不过师父性低调,都没有跟我讲过他自己的人脉圈,现在突然被扒马甲,就挺秃然的。
好在福地樱痴的眼神里并没有敌意,身上也没有杀气,老对头的选项被我直接排除,老朋友的话那应该算是我的长辈。
既然如此
我深吸一口气,发挥我戏精本精的演技,“哇”地一声就哭了。
在说起我的剑术之前,首先我要简单介绍一下我师父的江湖地位。
我师父福泽谕吉当年作为保镖纵横黑白两道的时候,有个闪亮的代号“银狼”。
他熟习拔刀术和柔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行内的人对他是这样形容的
“如果他手里有把刀,就能斩杀百名恶人;如果他手里有支枪,便能对抗一个军队。”
所以无论在体术方面,还是多武器应用方面,我师父都是首屈一指的高手。
师父本身倡导“因材施教”和“有教无类”,而我作为师父的首徒,跟着他的时候年纪又小,所以师父当时虽然没经验,却很上心。
就像孩子小的时候家长会给孩子报很多兴趣班一样,为了观察我喜欢哪一项技能,师父差不多把能教的都教了。
他没有想到,我和其他小孩子不同,完全没有玩乐的心思,反而对所有能让我变强的途径都很感兴趣。
因此他一度担心过我会不会长歪,变成只崇拜武力、却不懂得控制的暴力狂。
当然,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身为一名混沌善,虽然我的立场并非绝对正义,但当曾经的被施暴者有了能力,还是希望自己的出手是“符合道义”的。
和拜师晚的国木田师弟不同,受时间和精力所限,国木田师弟选择了能够最快看到成效、四两拨千斤的柔术,而我基础打得好,师父会的我几乎都会。
除了俳句。
但是说实话,我出师的时候远没有现在厉害,如果以社会大鹅为衡量单位,差不多是两个太宰治吧。
如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高穗由果,是因为曾经有比别人多出几倍的时间,在体术方面又融合了很多其他世界的精髓。
至于武器应用方面可以说,基本就没有我不会用的武器。
嗯,喝最烈的酒,开最猛的高达高达都开过了,其他武器在我眼里也和玩具差不多了。
总之到最后,我反而很少用到传统剑术,毕竟能摸到剑的场合不多,平时猎犬出任务,佩戴的也是那种带护手的西洋轻剑。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用剑术,还是指导别人,却被识货的一眼认了出来。
我有点担心会不会被炒鱿鱼。
这声嚎哭不只吓了高穗杨桃一跳,福地樱痴也彻底懵逼。
叮咚劈叉指数 300
“她这这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哭我没说重话也没欺负她吧”
福地樱痴胡子一抖,说话都结巴了,表情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高穗杨桃。
高穗杨桃比他更懵逼,手里的竹剑都吓掉了。
我一边哭一边扯脖子嚎:“福泽谕吉是我师父呜呜呜”
“呃差不多五六年前,我和福泽通电话的时候听他说起自己收了个徒弟,是个小女孩,难道就是你”
福地樱痴指着我,吹胡子瞪眼“你不在侦探社好好待着,跑到老夫这边做什么”
“因为师父他不要我啦呜呜呜”
我抱膝蹲在地上,哭得特别难过“我好不容易努力忘掉了这件伤心事,您干嘛又提醒我呜哇啊啊啊”
福地樱痴眨眨眼“对、对不起”
可能是我的嚎啕大哭过于令人震惊,福地樱痴无语良久,最后蹲下身,戳了戳我。
“哎,小姑娘,别哭了。”
我没理他,继续哭。
“我又不知道福泽把你扔了。”他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说“我能问句他为啥把你扔了吗”
我哭唧唧道“因为他有别的崽了。”
“”福地樱痴捏着下巴回忆片刻“哦,是那个叫江户川乱步的小鬼吧我对他有点印象,当年侦探社挂牌的时候我去喝酒,还见过他呢。”
我心里想着,看来师父和福地樱痴的关系是真的很好。
侦探社挂牌的时候我没去,因为当时在闹别扭,也就没机会认识师父的那些朋友。
虽然我现在明白,我的性不适合侦探社,但是当时不懂啊。那时候我心理年龄也就十几岁,师父什么都不解释就把我塞进特务科,我肯定要误会嘛
讲真,我觉得师父其实不会带孩子,他一个作风老派的大龄单身男中年,怎么可能有那么细腻的心思,尤其我还是个不知道哭也不会要糖的“乖孩子”。
师父后来会带孩子,纯粹是被江户川乱步那麻烦的个性磨出来的,想当年刚捡到乱步的时候,他也是动过把乱步扔进沟里的心
这么一想,我忽然哭得真情实感起来。
“哎,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差不多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福地樱痴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感慨“福泽那家伙啊,肯定又说什么人生道标和灵魂契合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了吧可是所谓的道标和方向,哪里是那么好找的。哪怕到了我这把年纪,也依旧在迷茫啊。”
所谓人生道标,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对于师父而言,道标就是侦探社。
心里有数后,我抽噎着问“您和我师父是”
福地樱痴笑了笑,捏着胡子说:“我们是发小,曾经在一个道场修习剑术。”
啊,果然是很近的关系。
“你如果还没有找到人生道标的话,可以先留在猎犬,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找到了呢。”
我心说,混沌善还要找什么道标
混沌立场的人不需要其他事物做道标,我们的道标就是自己的感受。
不过听福地樱痴的意思,应该不会炒我的鱿鱼。
“你是靠能力进猎犬的,又是福泽的徒弟,我们也算是同出一个师门了,我平时就多照顾一下你吧。”
不,我是靠二五仔之力进的猎犬。
我捂着脸哽咽道“谢谢您啊,队长,我果然最喜欢do了。”
最后福地樱痴一脸复杂地离开我家,连饭都忘记吃了。
好不容易石头剪子布赢了一次呢。
等他一走,我的眼泪瞬间止住。
高穗杨桃看到我收放自如的演技,沉默片刻,一本正经道“教练,我想学变脸。”
“书架上有本演员的自我修养,乖,自己去看。”
她看我放下竹剑往屋子里走,在身后问道“今天不对练了吗”
“今天你先自己练着吧。”
我回到房间,掏出手机,给坂口安吾打了个电话。
“安吾先生,我有个问题。”我语气十分平静“您当初选择我去军警做卧底,是因为我师父和福地樱痴是发小吗”
以我的身份,就算暴露,福地樱痴也不会对我做什么,这样最大程度保证了我的人身安全,所以这个任务才会落在我身上。
我是这样想的。
不过安吾先生却愣了一下“他们是发小”
我也愣了一下“您不知道”
电话对面的语气似乎有些头疼“如果我知道,怎么也不可能派你去”
他话音微顿,随即正色道“高穗,现在就脱离吧。”
我这次真的有些诧异了“为什么”
难道是不信任我
“并非不信任。”对面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语气放缓“我只是在担心,如果卧底身份暴露,你以后将如何自处。”
我弯起唇角,话音愉悦:“您这是在关心我有点感动怎么办”
“当然这只是理由之一,还有一个理由是,侦探社和军警会不会因为你的身份产生罅隙。”
听安吾先生这样说,我不由陷入了沉默。
我觉得安吾先生的担心不无道理,于是当天下午就写了一封辞呈放到福地樱痴的桌上。
结果
“我不同意。”福地樱痴拍了一下桌子“如果你是担心早上的事,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福泽是福泽,你是你。老夫不是那种不能容人的领导。”
不,我担心的才不是这个,我是担心未来你和我师父会因为我打起来。
虽然我只是正常的工作外加给自己攒头发,但是莫名有种红颜祸水的微妙感觉呢
“如果我坚持呢”
“理由。”
我一字一顿道:“我要考大学。”
福地樱痴吹了吹胡子“老夫有不让你考大学吗”
“我我还要管公司。”
“条野不是也管着公司吗。”福地樱痴大手一挥,表示这都不是事“你留在猎犬正好可以跟他取取经,看他是怎么兼顾两头的。”
“我觉得自己要秃了,一定是因为太忙碌了。”我语气肃然道“您知道的,头发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福地樱痴露出和蔼的笑容“异能技师正在研究快速生发的办法。”
我“”
糟糕,我好动心啊
最后福地樱痴说什么都不让我辞职,甚至还威胁我“要么留要么死”。
我“”
行吧,你偏要我留下,我还能怎么办。
我当然是愉快地留下了啊,大不了以后把锅推给特务科呗。
最后,我哽咽着给安吾先生打电话“安吾先生,我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压力。”
“呃,怎么了”
悠长地叹口气,我用看破红尘的语气说“一个人过于优秀也是一种错,我宁愿不要那么优秀。”
安吾先生“”
是的,我以为我无法辞职是因为过于优秀,结果当晚江户川乱步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今天社长接到了老朋友的慰问。
具体情况他还绘声绘色地跟我转述了一遍
福地樱痴用那种小人得志般的语气说“福泽啊,感谢你为我们军警培养出一个人才哈哈哈哈”
师父微微挑眉“高穗”
“就是高穗,多好的小姑娘啊,你怎么能不要她呢说起你把她扔了的时候,她哭得可伤心了呢。”
福地樱痴“啧啧”了两声:“算了,你不要她,我们猎犬要她。”
师父不咸不淡地怼了一句“那你放心,她不会在你那里待多久。”
笃定的口吻仿佛在说不属于你的,终究会离你而去。
不过福地樱痴误以为师父说的是我会回侦探社,于是作死地反驳道“如果高穗离开军警,我就直播铁锅炖自己。”
这句话,说得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我:“”
原来不让我辞职的理由是不想直播铁锅炖自己
不是,你们瞎几把打赌时为何都如此自信不怕翻车吗
听过乱步的转述,我觉得猎犬的队长,完了。
然而还不等我幸灾乐祸,乱步的手机就被师父拿去了,对面的话音颇有些无奈“我没有不要你,你永远是我的大弟子。”
我微微向上抿起唇角“我知道呀。”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补课,国木田已经把教案和习题集准备好了。”
我“”
乱步还在那边插了两句嘴
“为了给你上好生物和化学,与谢野收拾了三遍解剖室,那些器具都被她擦得闪闪发亮哦。”
“师父。”我深吸一口气,语气真诚“您还是别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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