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雪看着,觉得这里面所说的虽然隐晦难懂,但是她就是看得明白,不仅如此,好像现在给她一副银针,真能对症下针。
只是她也知道太过逆天可不成,真把自己当妖怪了可怎么办,她虽然明白,却也不时寻问几处微微难些的地方,然后师父就会非常耐心的给她讲解。
特别难的地方,师父就会拿出银针冲着他的穴位刺着给她看,边下针还会边给她讲解需要用几分力,怎么捏针怎么下针,怎么点针……
季初雪很感动,这个老人,是真真正正毫无保留的将自己毕生所学,教导给她。
她也没有让师父失望,他所教导的东西,她也都记在脑海里,并将传承里一些不懂的地方,与师父教的联合起来,这样举一反三学得更快了些。
脑海里那些灌输的传承,也记得更加清晰。
她的聪明,简直让张时之疯狂,在教导季初雪时,自己竟然也学习到不少的东西。
有些地方,经过季初雪的一问,仔细一想,果然如此,还可以这样的疑问,结果两人由一个教一个学,到最后彼此互动学习。
遇到同样不解的地方,彼此一起探索,最终寻找答案。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经中午,张时之看着季初雪微微有些出汗的额头,欣慰的笑了笑,有些疼惜的拍了拍季初雪的肩膀。“阿雪,是个好孩子,你以后的成就,一定会在师父之上。”
季初雪轻轻一笑,认真说着。“师父,成不成就的我不在意,我只想医者仁心,不愧于心。”
既然承接了玉坠,就该以玉坠的本意行事,医者仁心,不愧于心。
“好,好一句医者仁心,不愧于心,好,好啊!”张时之褶皱的脸上,瞬间开怀大笑,一双浑浊了一辈子的又眼,此时散发着晶亮的光。
死气沉沉了半辈子,此时,张时之才觉得,有些人,活了一辈子,都没有眼前这个小丫头,活得明白。
医者学习医术,就是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利用医术,为非作歹。
眼前的小丫头,真是越看越满意,她就似一个宝藏,只要挖掘,总给他带来惊喜。
“师父谢谢你。”季初雪在继承了空间医术之后,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当时遇到这个老人时,只是想着利用他会医术一点做掩饰。
并没有真正想着这个普通老人,能教会她些什么,在她的意识里,在厉害的人物,也没有空间里的那些惊人医术厉害。
可是,在真正与老人接触之后,她发现自己错了,做错了,想错了。
在医术面前,没有任何人有金手指,只有不断的积累与钻研,才能称之为医者。
这个老人,一生钻研医学,哪怕此时如此境地,依旧没有放弃学习医术,因为不能治人,所以改为兽医,他并没有任何怨言,反而依旧认认真真做好自己的事情。
只要能接触医术,学习医术,他甚至可以像她这样一个孩子,也能虚心学习请教。
这才是一个,真正值得她敬佩,值得她学习的良师。
所以此时,季初雪为自己有那些幼稚的想法,而懊恼,为自己的不谦虚骄傲自满而羞愧。
张时之不明白季初雪为何说谢谢,反而笑嘻嘻的说着。“谢什么,你是我徒弟,以后不用客气。”
“嗯,不会了,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师父,给师父买最好喝的,不,给你酿最好喝的酒。”季初雪想着空间里,还真有一些古老的方子,以及一些食谱药方。
到时,在偷偷的将自己空间水放在里面,给师父喝些,这些年,他若不是自己会医术调理身体,怕早就是废了,哪里还能这样精神。
“那可真好,好,那我就等着你这个小徒弟孝敬我了。”张时之很高兴,眼前这个小丫头,以后未来的路,定不简单。
一想着,这样厉害的小丫头,会是他的徒弟,脸上又堆满了笑意,打开酒葫芦,又高兴的喝了一口。
“张老,囡囡啊!时间不早了,要不要吃点东西。”梅静雪一直在外面忙着,这做好了饭菜,才过来招呼两人。
“走吧!”张时之起身。
季初雪出了汗,又学了这么多东西,只觉得自己还是处于兴奋之中,拿着一件衣服披起来,就蹦下地,穿上鞋子,就与师父一起走出来。
屋外正厅处,桌子已经摆放整齐,大哥正帮着母亲将忙碌,见她过来,才抬头问着。“感觉怎么样,看着脸色还是有些白。”
“没事了,有师父在呢!”季初雪看着饭桌上,顿时馋得要流口水了,梅静雪竟然杀了鸡,一大盆的鸡肉炖土豆,红汪汪,香喷喷的。
土豆上还带着点点的油泡,看着就充满着食欲。
二哥正从架子上拿碗过来,看着她馋得快要流口水,笑着打趣着。“你们快看看这个小馋猫,哈拉子都快流出来了,哈哈。”
三哥正在远处洗手,手都没有擦就跑到季初雪面前,看着她的模样,笑嘻嘻的说着。“妹,哈哈,你咋这馋呢,我都没流哈拉子,哈哈……。”
季初雪有些黑线,她才没有流口水好不好,一双眼睛瞪向二哥三哥,不悦的说着。“你们就乱说,我才没有。”
转身,抚着张时之在凳子上坐下。“师父你先坐。”
张时之神色有些一愣,随后有些小声说着。“我,我还有事要做,你们吃吧!”
季久年刚忙活完进屋就听到张时之的这句话,他顿时上前。“张叔,不张老,你以后啊,哪里也不去,就在我家呆着了。”
以前是他眼瞎,没有看到张老的厉害,这一次若不是他,他的宝贝闺女还不知道要烧成什么样呢。
只冲他救了自己孩子这一面,以后这个老人,就是他季久年的恩人。
“是啊,张老,后院我们正在弄着,差不多晚上就能弄好,你那个猪圈,可不能在睡了,以后就在我家住下吧!我家虽然困难了些,但是也还能糊口,只要有我们一口吃的,就绝有您一口吃的。”
梅静雪是个爽快人,也是个善良的女人。
当时半夜听到女儿迷糊的声音时,一抹才知道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烧得开始说胡说了。
前面村子里,可就有因为高烧而烧坏了脑袋的孩子,当时孩子的情况,真是危险,即便是送到最近的医院,也是没有人在的,最少还要等一夜,就那么烧一夜,孩子哪里能有好。
后来还是老三偷摸的去找了张老过来,只见他拿着针,一会就让孩子出了汗,退了烧。
当时她就决定了,只要这个老人,能把她闺女救过来,以后就认他当干爹,一定好好孝敬他。
“就是,在说以后囡囡跟着您老学医不以方便一些吗?那个虽是仓房,可是以前也是住人的,里面我已经找人,从新打了炕,屋顶墙壁露风的地方,也重新弄了,您老放心,保你住着舒服。”
“张爷爷你也就别推辞了,住着吧!你救了妹妹,又是妹妹的师父,以后我们自然是要孝敬你的。”季寒阳也在一边劝着。
老二刚要说话,老三直接跑到张时之身边。“张爷爷你以后就住我家吧!这样以后我就不用偷酒给您喝了。”
“你这臭小子。”张时之摸了摸老三的脑袋,眼里还是忍不住流下泪来。
有些好笑的摸了一把眼睛。“你们这……”
“行了,不多说了,以后我好好教阿雪。”张时之也不推辞,他看出这家人都是良善的,是真心在接纳他。
“张爷爷,我妹小名不叫阿雪了,叫囡囡。”老三一听老人以后要在自家住下了,非常高兴。
“行,行,以后啊,就叫囡囡。”张时之一听,也跟着改了口。
这一家人虽然过得苦了些,可是心齐,温馨,这样的一家人,才是家啊!
以前,他也拥有这样温馨的家,只是……
眼睛一红,不想了,有些事情,想在多,也无法改变。
“来来,老三,去拿酒,我与张老喝点。”季久年兴奋的在张时之身侧坐下。“张老,今儿咱好好喝几杯。”
“什么张老不张老的,以后就叫叔吧!哪里那么多说头儿。”张时之也不客气,对于季久年这个人,他也是有些了解的。
当过兵的,性子耿直是个光明磊落有担当的男人。
季久年给张时之倒了酒,拿了碗筷,梅静雪也带着季初雪,在季久年身边坐下。“张叔,不管怎么样,我要敬你这一杯酒,谢你救了囡囡,若不是你这孩子还指不定烧什么样呢!就这,你就是我季久的恩人,以后你别客气,把我当成自己儿子一样,有啥事就说,以后您老,也由我照顾了。”
这一番话,意义很重,那无疑就是给张时之养老送终了。
张时之握着酒杯的手,都差点没有握住,他看着季久年那双炙热真切的眼睛,知道这是他,不是他们全家人的真心话。
他儿子上了战场,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恐怕人早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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