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阳光估值清零,阮思澄又轻轻叹气。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 真的白昼明亮刺眼毫无保留地洒进来, 让所谓的“阳光科技”愈发显得龌龊不堪。
穿好睡衣她走下楼。
本来以为投资爸爸会在书房处理公务, 谁知竟然没见到人。一路走到一楼东侧美式装修的小饭厅, 她才发现了邵君理。
桌上,煎蛋、烤肠、燕麦牛奶、华夫饼正热气腾腾。
“咦, ”阮思澄十分惊奇, “这谁做的”
邵君理说“鬼做的。”
“”阮思澄被噎了一下, “你做的”
“不然呢。”
“你会做饭”
邵君理说“我自己在美国待了整整16年。”
“呃,不是一堆阿姨围着”
“没有, ”邵君理说,“高中住校。本科和hd都是自己租小公寓, 一个studio,二十来平。工作以后租了一套一室一厅,后来换成两室一厅, 2015年才买了个hoe, 也只有三间卧室。不想显得太特殊了。”
“原来如此。”
“但是我妈”邵君理的嘴角勾起,“每一回去都掉眼泪, 觉得委屈她儿子了。”即使后来他住别墅。
“哈哈。”阮思澄再次觉得,比起那些霸总文里天天撕逼的男主家,邵君理太幸福了。
她坐在了“主座”上, 邵君理则选择了下手位置。清晨阳光铺在桌上, 有久违的静谧美好。
邵君理的厨艺居然还挺不错。阮思澄在今天以前每回吃的都是营养师指导厨师烧的菜, 这是首次尝到邵君理的手艺。
她吭哧一口把煎蛋给咬掉一半,一抬头“”
邵君理把自己袖口分别向上挽了一折, 拿起刀叉,将那煎蛋从正中间轻轻划开,冒着热气的流心黄缓缓流出。接着,他把蛋白切成几份, 慢条斯理地用手中叉子叉起其中一块, 蘸了一点流心蛋黄,送进口中。
这、这样吃吗。
阮思澄想想,又吭哧一口,把煎蛋给彻底消灭了。
吃完早饭,邵君理在一边客厅挺随意地翻阅杂志。有中文的,有英文的,基本上跟管理或it有关系。他垂着的睫毛很长,在阳光下坠着淡金。偶尔一扇,好像蝴蝶翅膀。
阮思澄也轻轻过去,让自己的后背靠上一端扶手,把两只脚都挪上了黑色沙发。邵君理在黑色沙发正中位置,阮思澄的腿伸不直,于是只能蜷起膝盖,举着手机看。她的脚丫纤细白皙,被黑色给衬得诱人。
没一会儿,阮思澄忽感觉自己脚腕一紧,被人捏着,一只一只地抬起来,架在一双肌肉结实的大腿上。
“”小腿肚儿有个托架,挺舒服的,她也没管。
可没多久她便察觉身上睡裙已被堆到膝盖下面,小腿骨在空气当中。
“”阮思澄把头抬起来,见邵君理五官冷清,气质禁欲,左手正卷着一本booberg besseek,眼睛落在杂志上,一行一行迅速地扫,右手却
“喂,”阮思澄问“好玩儿吗”
邵君理的目光一斜,说“好玩儿。”
说完,左手握着杂志搭在自己身边皮沙发上,右手却托起阮思澄的另个脚踝,举高了,而后微微躬腰,在她脚腕上吹了口气。
“哎”阮思澄一个激灵,赶紧把脚往回抽。
结果,才刚刚把里侧的脚挪到对方背后,另一只还在原处呢,邵君理就突然翻身,卡在那里,一腿站在地上,一腿跪在沙发上,俯首去亲。
一吻结束,邵君理说“伸出来。”
“”阮思澄把眼睛闭上,乖乖探出。邵君理则用双唇轻轻地嘬,发出一些旖旎声音。
阮思澄问“你爸不会来吧”
“早把他的指纹去了。”
“哦”
糊里糊涂地,阮思澄就躺在那儿,头放平了,双腿僵硬,脚尖绷直。邵君理则半蹲在地上,看着对方红红的脸,长长的手指不断地着。
“嗯”阮思澄的右手一捞,从沙发背的最顶上摸到刚被扔那的booberg besseek,觉得客厅阳光大好,自己这样太羞耻了,胡乱翻到杂志中页,扣在自己脸上,不让人看。
她两只手按着杂志两边书页,手背白皙,手指长长,在深色的封面、封底上更显白,还时不时地勾起抠抠。
最后某个时刻到来,阮思澄手一个用力,把那本booberg besseek给撕开了。
“”又捂了约半分钟,知道不能一直装死,阮思澄终于把书拿开,转眸去看始作俑者。
邵君理穿着真丝睡衣,半蹲在地上,变化已经十分明显。
“君理”
“过来。”邵君理把对方抱起,自己随后坐上沙发,“来,抱下。”
“嗯”阮思澄蹭着过去,左足一抬。
他们两人一边亲吻,一边
阮思澄的长发滑下,半遮住脸,邵君理把左右两手深深插入她的长发,固定住了,浅色眼珠盯着对方下垂着的睫毛、眼睛,一刻都不舍得放开。
最后,猛地,邵君理把人抬起来。
阮思澄“”
邵君理沉沉一笑,用纸巾给她抹了抹,又起身去拿了杯水,说“阮阮,喝点儿水。”
“”阮思澄的眼睛盯着对方手里这一大杯,觉得十分可疑,问,“不是没有那种药吗之前刚刚科普过。”
“是没有。”邵君理说,“只是单纯怕你缺水。”
“我不出汗。”这是实话,她连长跑都不出汗。
邵君理说“不是汗。”
“”
终于反应过来以后,阮思澄脸红成龙虾“滚蛋不用”
“乖,喝点儿。”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就变成了一个跪在地毯上一个坐在沙发里,又变成了一个坐在地毯上背靠沙发,一个坐在人身上,又变成了把能拆的沙发靠背扔在地上,当垫子用。而一直到最后结束他们睡衣都还在身上。
阮思澄想,一个月没来的结果就是一次全部补齐昨晚从十点折腾到两点,今早又从十点折腾到两点
这白日的,好可怕呢。
她整个人精疲力竭,是被男人给折腾的,可邵君理却还觉不够远远不够。
洗完澡后吃了午饭,阮思澄又刷刷网页,发现阳光四面楚歌,而初颜也成被告了。
a加轮的创投公司宣布终止后续注资,并向初颜等几个人发律师函,要打官司。
初创公司数据造假早已不是新鲜事儿。a用户量、日活量、月活量,交易金额还有自媒体的转发、评论和阅读量,几乎全是可以做的,而这些虚假的数据常被用以骗取vc的投资。别说初创,连独角兽和巨头公司也在纷纷“刷量”“刷榜”,整个行业虚假繁荣,可实际上极不靠谱。各个公司都张口就“用户过亿”“日活千万”,每回听到这些数字阮思澄都只能摇头她自己在一线城市,也在“精英”圈子,连她都没听说过的某个东西是不可能“用户过亿”“日活千万”的。
对于造假,ai更是重灾区,基本上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
阮思澄觉得,在创业圈,最可怕的,不是“造假”,而是漠然。人人口中说着一些“当然得刷,大家全刷”“这是规则,你啊,too young too sie”“中国就是这样子嘛”之类的话,阮思澄曾亲眼见过有梦想的热血青年被缓缓地拖进泥潭,最终变成“无奸不商”的生意人。创业圈,是泥沙俱下、鱼龙混杂的大熔炉,人进来时一个样儿,等出去时,可能已经面目全非。
而初颜,无疑快速地“适应”了。
只是这回她遇到了比较较真的vc了对方真要告她。同样是创业者,阮思澄自然知道,大vc的投资协议上全都会有一条,叫“甲方为所的一切资料负责,并保证其真实性、完整性和合法性。”
最后如何比较难说。
一个搞不好,还有可能民事官司转刑事官司,虽然,阮思澄还没听说过有创业者因为造假吃牢饭的。
阮思澄把这消息给投资爸爸讲了讲。
邵君理也摇头“何苦。”他已换了一身衣服,人模狗样的,“不过,被弄死也是好事,初颜不会有浪花了。”
“君理,”阮思澄说,“万一有天,你和扬清也处在了生死存亡的关口上,我好希望我和公司也能帮忙,就和这次你请记者让思恒渡过难关一样。”
邵君理把右手抬起,拍了拍对方后脑“能的,丫头。”
“嗯,咱们两个都记着。”说到初颜,阮思澄又想起来了一件事情,“对了,今晚我们j大在云京的同学聚会,十来个人,欢迎一个来京出差的男生。聚完估计要十点了,我可能会直接回家。”
邵君理说“回这儿。”
“怪远的。”阮思澄说,“那个餐厅离我家近。我们班长特意选的,他说阮思澄是大忙人,就在附近吃饭好了。哈哈哈哈。”
“地址。”
“xxx地铁口那。”
“我接送吧。”邵君理说,“我这正好有些工作要回扬清处理一下。”
“哎”
“几点”
“七点。”
“行,具体地址发来一个。”
“哦”
6点15,阮思澄把妆化好、衣服穿好,回到一楼寻邵君理。
她穿上了在夏威夷开峰会时买的衣服,光彩照人。阮思澄忍不住想我也能跟邵君理穿一个牌子的东西耶不过他是高定的,我是打折的。邵君理也曾经想送几十万的衣服和包,她不要,觉得自己目前挣的足够花了。
邵君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等着。灰色衬衣,上面解了三颗扣子,露出精致的喉结和两条半拉的大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胸肌。
“哇,”阮思澄说,“衬衣解开三颗扣子你大白天在家发骚”
“你太磨蹭。”邵君理道,“我这样舒服点儿。”
“胡扯。”阮思澄说,“我梳妆打扮在女生里是快的了。”
“行吧。”邵君理也走到玄关,把对方手放在自己两边肩上“那把扣子给我系上。”
阮思澄把手往回抽“不会。”
“会解,不会系”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阮思澄简直要晕,赶紧替他一一扣好,末了,又把刚才因重力而有了皱痕的两边布料理了理、压了压。她的手掌略略用力,贴着衬衣,上上下下来回按压。
邵君理则只看着她。
感受到了强荷尔蒙,阮思澄的目光垂下,看着对方颈间,两手摸着胸肌边沿,上上下下上上下下
感觉又是有些心动。
邵君理笑“你干什么一直摸我。”
“没,没有”
邵君理想细细吻她,却见对方涂着口红,只得说“把舌尖探出来。”
“”阮思澄挑着眼睛,照做了。
邵君理低头,用唇裹着她的舌尖轻嘬一口。
阮思澄的全身发热,转身走到玄关穿鞋。
她总觉得动心、动情那个感觉十分美好。对方总能轻而易举让她身心都被俘获。她也见过许许多多情侣、夫妻,日子久了,他们之间的欢愉和享受、陶醉便透出来一股油滑的味道,仿佛是在完成工作。可她不是。即使已经发生过了无数次的亲密行为,她还是如最初一样。
出来爬上熟悉的tes roadster。邵君理手轻轻一抹,车从车库缓缓驶出。
路程大约四十分钟,他们随意地聊着天。
到某一个十字路口邵君理又切换话题“你的房东,清臣集团ceo周介然,终于平了公司内斗。”
“我知道,新闻报道铺天盖地。周介然的爸爸去世,股东联合他的大哥在公司内发动政变。但是突然,一夜之间,股东还有管理层就宣布和解,统一支持他,他大哥辞职了。”
“嗯。”邵君理把周介然的操作手段给讲了讲,比如通过并入非上市资产让第二大股东支持他,再通过把个人持股的基因公司全部股份转给第三大股东金鹤保险,让对方能根据基因看投保人潜在风险,获得了第三大股东的支持这些东西让阮思澄暗暗咋舌,觉得他们这一票人,即使国家明令禁止,也一个个地,在建国后成精了。
“今天下午跟周介然通过电话聊了聊。”邵君理说,“他大哥周修然,小的时候爸妈创业,只接受了普通教育。而周介然到学龄时父母已经非常成功,一路读的私立学校。于是他那便宜大哥一直都想证明自己介然举了一个例子。他们有次一家人到清臣酒店,恰逢一位正在举办豪华婚宴的客人大吵大闹,说菜难吃,盐太少,叫经理把厨师叫去,让他自己吃一吃看,再赔礼道歉。当时他们父亲问如果你是经理会怎么做。”
说到这里,邵君理问“如果你是经理会怎么做”
阮思澄是明白了。
邵君理想考她呢
想了想,阮思澄说“我不会让厨师出来,也不会让他道歉。我会自己先吃两三口挑没人碰的地方啦。然后说,我不认为这些菜淡。如果只有一个菜淡还可能是忘记放盐,可是所有这些都淡那肯定是个人差异。我自己也亲身吃了,结果证明我没想错。我可以给一点折扣,以做安抚,但厨师无辜。”
邵君理唇向上勾起“为什么”
“因为需要保护自己最重要的公司员工。”阮思澄说,“为一点利寒了人心,因小失大。而且,这反而是一个机会。厨师还有其他员工见我为了保护他们连傻逼的剩菜都吃,会对公司更加忠诚。”
“你倒是比介然还狠,他都没敢自己动嘴。”邵君理笑笑,“当时,周修然说,他会带着厨师道歉,而周介然说,他不会把厨师叫出来,所谓的淡肯定只是口味不合,没有理由所有的菜都出岔子。那一天,周国宁对上中学的周介然表示欣赏,对上大学的周修然表示无奈,周修然一直受伤到了今天。”
“哎”阮思澄不评论人家,回归到了“题目”本身,“我对自己非常狠吗还好吧。不是说了豪华婚宴那应该没传染病的。而且我挑没动过的,还好的,为得人心是值得的。”
顿顿,她嬉笑“这个答案还满意吗我算不算成熟的ceo邵总有没有流下老母亲的泪水来呢”
“阮阮总,”正好遇到一个红灯,邵君理把车给停下了,“听你刚才给的答案,我又欣慰,又心疼。”
“心疼什么,又没真吃。”
邵君理摇摇头。
他知道,虽然这题只是假设,但是,在阮思澄这一路上,无数类似的事儿曾真实发生过,或者,会真实发生的。阮思澄她作为ceo,会维持这“为了全局对自己狠”的解决思路。因为她自己舒坦了,公司就不会舒坦。
阮思澄人本身聪明。这两三年,对管理的方式方法,她看的多,学的多,想的多,试的多,总结的多,越来越名副其实。当年他不看好这个丫头,早就已经被打脸了。
见邵君理这个样子,阮思澄又轻声道“邵总,君理,我不委屈,我也真想护着他们,大家一起进步、成长。”
“嗯。”
快到餐厅时,阮思澄又打了几个工作电话。
邵君理听她强硬地说“这月15号必须出货。逾期我们可以不要违约金,但贵公司必须公告”的时候,又无声笑笑。
这小丫头。
一连几个工作电话,内容全是“吵架”。
放下电话,阮思澄说“天天都得跟人打仗。这些所谓artner,就得催,人太好了绝对不行。谁催得紧,他们先干谁的活儿。对我这种大坏蛋呢,他们一边在心里骂,一边先做出来。谁都不想天天被催。”她总是语气柔软,态度强硬。
很奇怪,在生活中,人人说她“宽和”,甚至“软”,可在外面,好多好多合作者说“阮总,你是我见过的最tough的人。”
然而在没矛盾时呢,她又对artner特别好。
邵君理非常清楚,她这也是在逼自己。她本性是随和的人,爱让着别人,然而为了思恒深度,习惯性地对自己狠,在需要时咄咄逼人。当年懵懂,可如今,她已找到她的理想也很明白她的责任,会为公司还有员工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喜欢她聪明强大、独当一面的样子,也心疼她聪明强大、独当一面的样子。他的丫头,是个善良的管理者,这注定了她身上有内外不同的两种特质。
到了地方,把车停在路边空位,邵君理在突然间就想送她到大门口。
他喜欢她、心疼她,想陪陪她,让她尽量开心会儿。
正常来讲,从停车位到大门口只需要走一百来米,两分钟,阮思澄自己过去就好,可邵君理还是想送。
对于这个奇怪提议,阮思澄也没有反对。
只是,在走路时,阮思澄老时不时地看看男人,而后,又时不时地碰碰他手,看对方并没有反对,才安心似的。
邵君理笑“你干什么。”
“嗯”阮思澄说,“我可能是太喜欢了有时感觉做梦一样。总要回忆或者试探,确定恋爱不是幻觉,你真的在我身边,你真的是我男朋友。”他们太忙,见面次数一直不多,最近一月更是不多。
听到这话邵君理的胸膛一热,右手一抓,跟女孩儿十指相扣。
“喂大街上”阮思澄甩。
邵君理却无所谓。他喜欢她,心疼她,想在别处让她开心。既然她有不安全感,他便愿意竭尽所能。
手紧紧握着,邵君理道“在一起的时间长了,烙心里了,成反射了,就好了。”
“嗯。”
等阮思澄到了地方,走进院子,邵君理也一直瞧着。他两只手插在兜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他不希望她一回头却只看见他的背影。
另外一边,阮思澄刚登上台阶,便听见了有人叫她“思澄”
“嗯”她抬眼,立即发现同班同学张大、张二正在最高一级台阶上站着她刚才在想工作,所以一直没有发现。
张大、张二问阮思澄“那男的是你男朋友”
“啊哦,对。”她俩肯定是看见了。
“好帅一男的”“太配了”
“嘿嘿,谢谢。”阮思澄略松了口气,看来她俩并不认识年轻的扬清副总。
走进包间,阮思澄跟老同学们打完招呼并坐下来,张大、张二又嘻嘻笑“刚才看见咱们系花的男朋友了,巨帅无比。啧啧他俩走路还得拉着小手。大橙子的帅男朋友一直把她送到门口,都分开了,还站在那恋恋不舍的,盯着咱们橙子的背影。”她们两个揶揄打趣,还伸出来一根手指勾勾思澄的下巴尖,阮思澄只是笑,心里想投资爸爸原来没有直接走吗。
“那是,”老同学们跟阮思澄的关系都非常好,“人ceo,又白又美又富。”
阮思澄“哈哈哈哈。说得好来,喝”
又有人叫“发红包发红包找到满意的男朋友那必须得发个红包”
得到应允,班长便在之前已经“图文直播”许久了的班级群里再次发消息咱们系花刚刚到了张大张二在大门口看到思澄男朋友了,巨帅我们让她过来发红包。
立即有人哎哟,谢谢,谢谢云京前方同志还想着咱后方百姓。
阮思澄也不扭捏,一口气发出去600块,心想君理啊君理啊你出息了,值600块了。
7点半时人来齐了,大家开始点菜点酒。
初颜果然没有到场,阮思澄也早已猜到。她们j大本科同学每年聚会一到两次,前几年她每回必到,但从澎湃离职以后,只要初颜去,她就借口不出席了。
席间自然聊到初颜。
初颜长相清纯可爱,全班男生都挺喜欢。在“相由心生”的误导下,it男们纷纷叹道
“初颜哎,初颜,怎么可能呢”
“这应该是别人干的,初颜那人太小白兔,拗不过,也没办法。”
“那可真是太倒霉了。”
“希望最后不会有事。”
张大等等几个女生却是知道初颜面目,忍不住狂翻白眼“你们眼睛全都瞎了”
她们知道,初颜当年的追求者一直超多,还有男生因为被拒郁郁寡欢沉迷游戏最后期末全科目红灯。人人都说阮思澄美,可告白者反而是寥寥无几。
对于“初颜”这个话题,阮思澄不想参与,十分专心地卷烤鸭,放葱丝,放蘸酱,没一会儿吃了五张。
接着话题又转到了在本市和外市的其他同学,八呀八的,时间过的非常快。
大家年纪30出头,阮思澄算比较小的,又全都是it男it女,思想传统,收入也高,因此,十几人里除阮思澄可谓全员有家有口,其中9个有孩子,3个都二胎了,即使聊得再高兴,一过十点,也纷纷建议结账散伙,各回各家各找各娃,在孩子们睡觉以前看上几眼、道个晚安。
他们没让来出差的那个男生参与aa,最后下来一人175,不贵也不便宜,在云京算中等水平。
大家撤的过于迅速、毫无征兆。本来氛围巨high无比,突然间就鸟兽散了,阮思澄十分懵逼,只好站在餐厅外面给邵君理发短消息,让对方来接。
正百无聊赖地苦等着,她突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一声“思澄”。
“嗯”她转过去,发现是同班同学曹潇潇,也是初颜当年室友。阮思澄记得对方和初颜关系不错,因为班里一共只有6个女生,初颜和曹潇潇需要跟别的班“拼盘”住宿,作为室友,自然常常走在一起。
曹潇潇问“嗯走走”
阮思澄说“好。”
他们沿着霓虹闪烁的大路走了下去。路灯照在人行道旁的护栏上,护栏便呈现出了奇异的金铜色泽。10点钟的喧嚣充盈在城市每一个角落,把阮思澄从头到脚包裹进去。天上月亮是一半的,敷着一层好像正在融化着的淡金。
晚风一吹,酒意也散了许多。
知道定与初颜有关,阮思澄便主动开始“潇潇,你跟初颜还有联系吗”单刀直入好了,邵君理要过来接了,他那么忙。
“最近一年都没有了。”曹潇潇说,“现在感情比较淡了。我一直劝她调整心态,她根本不听,后来觉得跟我说话没意思了。”
“哦”
“思澄,”曹潇潇说,“你应该能猜出来吧初颜一直挺针对你。”
阮思澄“嗯。”她又不傻。
曹潇潇又说“我个人觉得她是嫉妒你。”
“”
“她一直都挺出色的。咱们全班40个人,一共只有6个女生。你可能都不记得了,报到那天你来晚了,我们五个先过来的。”
阮思澄疑惑“所以呢”她迟到了跟初颜有关
“一共只有6个女生,班上自然众星捧月。我们四个哈哈,长得一般,初颜当时挺高兴的。后来,你来了,把注意力都夺走了。”
“”
“有些男生都要疯了,又管你叫系花啥的,谁都没有想到班里会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包括初颜。而且,大家全都更喜欢你,而且不管男生女生好像全都更喜欢你。你呢,还挺正直,又挺善良,感觉跟个太阳似的。额,我理工女,文采不行。初颜一直看不过眼,希望你能摔个跟头。”
“”不是很能t得了。
“但是当时也就那样。在保研时,初颜作为全系第一总分更高名次更好,去套磁了你套磁的大z大的导师,想顶掉你,看你吃瘪,让你别老一帆风顺、得意洋洋的没想到,大导师最后竟然选择了你,没要她”
“嗯,高老头儿。”现在还在当大院长,说明眼光很好很毒。
“然后初颜真的疯了。你上大,她上z大,可系里只吹你保大。从此初颜就以哎。”
阮思澄知道,曹潇潇的意思是,“从此初颜就以搞死阮思澄为人生目标”。
高老头儿要了自己没要初颜,其实可以推测出来初颜会有多不甘心明明她的成绩更好,可自己呢,运气好,一出生就长得好看,一路升学都能翻盘。
曹潇潇又继续讲了“她后来到澎湃工作其实也是挺凑巧的,不是故意的。她抢走了你eader位置,老板不让你升职,让她升职。她说,那天看见你跟老板聊完以后哭着跑了,她特别爽,多年恶气都出去了。”
阮思澄“”
“可是完全没有想到,你后来还更风光了。创业成功,业内追捧。她心里很清楚,要是她继续给公司打工,可能永远超不过了。她也想等思恒破产,但不知等多久才行,心态已经要爆炸了。思澄,那一阵子,她天天都搜索新闻、跟我说你各种坏话,什么算了。正好澎湃待不下去,她又认识几个有钱的投资人,可以创业。她对ai急诊产品还是有些想法的,可能是看你创业后一直在心里演练吧,就觉得肯定能做出比思恒更好的产品,再让你哭一次。”
“嗯。”阮思澄接着她道,“没有想到这玩意儿跟想象中并不一样。”
“对。”曹潇潇说,“我一直让初颜看看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她不听。她就希望,你有天也跟她一样,心机算尽,圆滑世故,别老那么坦荡荡的。”
阮思澄没有接话。
“她开始做ai急诊后,我觉得这太不正常了。一直劝,也没什么用。”
“潇潇,”阮思澄说,“你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吗”阮思澄能感觉出来,曹潇潇话虽不好听,却是在为初颜说话,只是这个变态事儿实在没法讲的好听。
“我也不知道。”曹潇潇是真心茫然,“一方面是告诉你真相,让你明白前因后果,小心点儿。另一方面我也不知道能期待什么,但是觉得你人很好。”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以后有空一起吃饭。”
“好。”
说到这里,邵君理来电话了。阮思澄给对方发了详细位置,又告诉潇潇男友要来。曹潇潇也十分知趣,跟阮思澄挥手告别,先离开了。
爬上熟悉的特斯拉,阮思澄才开始细想曹潇潇说的那些话。
原来如此。是嫉妒吗。
不加控制的恶意嫉妒,最后定会毁了自己。有人甚至因为嫉妒伤人、杀人。
阮思澄轻轻叹气,管朱天球要了一个初颜的微信名片,又申请添加为好友。
发名片时,朱天球极其兴奋,在下面刷屏大橙子橙总发条橙你要当面骂初颜吗使劲儿骂一定要说她是傻逼太解气了骂完不要忘了把她反应的截图发到小群里来啊
阮思澄“”
没两分钟,申请通过。
阮思澄说初颜,我阮思澄。
初颜说啊,思澄天啊,咱们竟然不是好友来来,赶紧加上
阮思澄低着头,轻咬嘴唇,又打初颜,是我把你删了。再装真的没意思了。
初颜隔了几秒,你还在意eader的事吗王思任让我当eader,我当时也好懵好懵的,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
阮思澄则耐着性子初颜,这些年被刻意针对,已经不是第一回了。我的什么你都要抢,升学、升职、合作伙伴。
初颜思澄,你为什么要这样讲
是真是假谁都清楚,一切事实摆在眼前。初颜,我只想说,这样下去你不会有任何好处。
她想劝劝初颜走出来。一方面是为她自己不要老被疯子盯着,一方面也是为初颜。她们毕竟认识十几年,不管这次造假会让对方受到什么惩罚,不管初颜赔不赔钱,赔多少钱,坐不坐牢,做几年牢,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对她、对投资者、对合作伙伴、对社会公众赎罪以后仍然可以重新开始,可若是心态不改,这一生就全都毁了。阮思澄的心里清楚“嫉妒”不会让初颜舒服,bertrand rse就曾经说过,嫉妒是人不幸福的最大因素之一,人会备受心理折磨。
阮思澄也觉得自己有些圣母。事实上,她周围的所有朋友全都说过她是“圣母”,被伤害时会琢磨对方这样做的原因并试图理解,老觉得大家都是好人或者说都是普通人,觉得很多时候冲突只是由于沟通不够。一开始,阮思澄也挺无奈的,可近几年她想通了,觉得又弱又穷又圣母是真的挺讨人厌的,因为总会伤害自己或者周围重要的人,可是呢,又强又富又圣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不想改变自己,如果认为“善良温柔”是美好的一个品质,她可以从先变得又强又富开始。
又再打了几个字后,阮思澄发现邵君理把车停在了路边空地,接着,他修长的两根手指“啪”地按开车内的灯。
她问“君理”
“车里面黑,路也不好,一颠一颠的,对眼睛不好,等你发完咱们再走。”
“好呢。”阮思澄笑。
邵君理明显看出自己一时半会儿发不完这微信,才把车给靠边停了。
阮思澄把落下来的一绺头发掖到而后,看看男人淡色的眼珠,又转回头,噼里啪啦打完句子你在群里看到了吧,我现在有男朋友了,你也打算抢一抢吗。可他绝对不会动摇。初颜,说句实话,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我就有动力、有力量,不会被任何事影响,你做什么都不会有用。”
末了,阮思澄又说别再关注别人了吧。这世界上牛人多了,比不过来的,也没必要。跟自己比,一点一点逐渐进步,达到自己的目标就好了。大家都是不一样的。好好努力吧,你可以有真才实学,被别人给影响人生感觉还是挺不值的。
阮思澄她自己永远坦荡荡的,对得起任何人。
初颜没有再回话。
五秒钟后,阮思澄才发觉自己已被对方给删掉了。
不仅如此,初颜还退出了j大同学群和j大云京同学群,把一切跟她的交集都删除了。
阮思澄也没恼,反而笑笑。
她不知道初颜以后还会不会跟她作妖,不过在这一个瞬间,初颜好像是想从头来了。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