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江镇海捂着胸口，“……就是有点心梗。”
路小雅赶紧给他找个椅子坐下缓缓。
这一个晚上，老江头也算是经历了过山车一般的内心震撼和纠结啊。
“……他们都是机器人吗？”江镇海重新平复下来，指着被路小雅投影到房间墙上的那些弹幕，“……怎么就突然都管我叫‘爷爷’了？”
“可能是因为您太可爱了吧，”路小雅指着屏幕，非常郑重地，“爸爸，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听到她这么说，刚刚消停下去的弹幕立刻又踊跃起来。
有的彩虹屁……真是商海浮沉几十年的江镇海看了都脸红。
“不回应好像也不太合适……”
江镇海有点扭捏地看着镜头：“大家好，你们都吃晚饭了吗？”
弹幕：“没吃，全程专注看直播，江总也注册个账号开直播吧！”
虽说参加过不少大型活动，但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和观众交流，江镇海还是有点点局促。
尽力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属于企业家的大方笑容：“我不太会搞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可能反应起来会有点慢。”
说着，还跟路小雅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把这项活动再进行下去。
结果，嘴上说着“不搞不搞”，没一会儿，江镇海就拿着路小雅的手机跟弹幕开始互动起来。
完全忘记了找来的目的，是要跟路小雅细谈关于六个亿的创业和跟江巧巧事件怎么收尾。
但他忘了，不代表江巧巧和江姝妹会就这么过去。
江镇海正被弹幕里的可爱舔狗们逗得脸上都笑得多出了好几条皱纹，那边江巧巧带着江姝妹一把推开门，特有气势地走到江镇海旁边。
看着他和路小雅在一块儿，脸上还充满笑意，父女俩这边一片其乐融融，晾着她们母女两个外面忍受冷风吹。
江巧巧本来努力保持着僵硬微笑的脸，这回是彻底撑不住了。
“江镇海，你给我说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看到她们母女俩出现，弹幕立刻炸开了锅——江巧巧和江姝妹进门的样子，完全就是一副正室捉奸的气势。
本来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情况，大家已经丝毫不怀疑路小雅江家亲女儿的身份。
这么自如的相处，虽然是豪门，但是却和普通人家没有什么区别的父女斗嘴，看着简直再和谐不过。
尤其是有人找到资料，确定江镇海的亡妻确实姓路以后，弹幕一发，大家几乎都确信这件事。
可是在她们进门之前，又有一股小道消息，是说江镇海其实是路小雅的“干爹”，俩人早就勾搭好久了。
今天这一个夜晚，只不过是为了给路小雅洗白，方便她之后参加综艺节目捞钱。
江镇海很早以前就听说过女儿在网络上的评价不好，但他所知道的那部分消息，都是因为拜金和倒贴。
而这两样，他都劝过，没有用，还被路小雅激烈反抗，甚至长期的冷战和吵架。
时间长了，江镇海也就不想再管，甚至不去看那些消息。
他是真不知道，女儿在外面还会因为和自己的关系这种事而被骂。
看着刚才还喊着“爷爷”，调皮地逗着他这个糟老头的网友，转眼间全都开始推测起他和路小雅的关系。
任是哪个父亲，都不可能看着这种谣言继续传播下去。
毕竟是家事，路小雅刚准备关掉直播，江镇海就摆摆手，回头瞧着江巧巧和江姝妹，给管家打电话：“……你们怎么随便放外人进我女儿的别墅？”
管家支支吾吾表示是江巧巧一直言语威胁。
江镇海给管家下了终极命令以后，又给他发了条信息，要网络上关于路小雅被骂的全部信息。
江巧巧看着他要赶人的样子，气坏了。
但是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不能撕破脸，人设还是得立着，于是强颜欢笑：“老江，你今天晚上怎么回事？不是要借着生日的事情，把我们的关系公开一下吗？”
江镇海性格再怎么和蔼，毕竟也是个杀伐决断的老板，你柔他比你更懂得放下身段，你硬就别怪他手下无情。
从前江巧巧的路数是对的，江镇海就吃绕指柔这一套，可是这种强硬地带着逼迫的气势，他绝不可能妥协接受。
弹幕全都在吃瓜，猜测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江镇海坐在椅子上，腰杆儿挺得笔直：“……公开一下我们一起跳了两次广场舞的关系吗？”
弹幕——
“噗——”
“广场舞关系有什么好公开的？”
“原来江爷爷也跳广场舞……”
“想知道江老板主要混迹于哪一个广场。”
“今晚爷爷还去吗？想现场给爷爷庆生，蛋糕我都订好了……”
“不掺和，不评价，理性吃瓜，搞不好你们江爷爷是个始乱终弃的渣男呢。”
……
“你这么说……”
江巧巧一噎，她确实想不到俩人还有过什么关系。
虽然关于那方面，她也努力过，可是江镇海是个保守派。
就算已经这把岁数，就算独守空房这么多年，仍然坚持不能发生任何婚前x行为，连边缘行为都不行。
任是她使出前三四十年的全部经验，江镇海就是能冷静镇定，还没有一次着她的道。
“那我们也认识了好长一段时间，”江巧巧快速转变策略，采取迂回战术，“我们一开始就是奔着往后能结婚来接触的，不能你女儿一回来，你就突然变卦，对不对？”
弹幕——
“怎么办，剧情突然复杂。”
“爷爷突然渣男。”
“这个女人好像有点眼熟来的，怎么好像之前是跟着另一个大佬一起出席什么……等我去找找那条新闻。”
……
之前被面条呛到气嗓，缓过来以后一直有些头晕，加上见到江巧巧以后又生气，江镇海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但依然硬气地回应：“谎话连篇，表里不一，就是你奔着结婚去接触的诚意？”
“要不是我女儿回来，刚才在台上我已经被你气死了。”
感受到江镇海的态度，江巧巧看到情况已然这样，没有挽回的余地。
加上过往种种一直在脑内飞速流逝，结合现在的处境，再一想到自己曾经那么卖力勾引，江镇海都无动于衷，更加觉得特别羞耻。
再看见路小雅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回头瞧瞧自己这个完全不敢走出来说话，还躲得严严实实的女儿，一时间委屈、耻辱、毫无尊严的情绪全都涌了出来。
感觉到对方要冲自己发难，路小雅做好准备迎战。
之前路小雅以为，江巧巧毕竟是解语花，再凶也是小拳拳捶胸口的那种，没想到对方一张嘴，真把她吓了一跳——
“你介个鬼孩子，蝙蝠身上插鸡毛，你算个什么鸟。”
“没有你嚯嚯上来，姐姐我今天就是你妈了你知道不呀，天要下雨爹要娶后妈，我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你又知道不呀，你个怂孩子小瘪三，看我怎么胡噜你……”
路小雅：“？”
江镇海：“！”
江姝妹：“……”
弹幕：“我靠，刺激！”
“……江阿姨。”路小雅为难地开口。
江巧巧表情超凶：“你再叫我一声阿姨试试看！”
路小雅指了指江巧巧身后的投影：“……我开着直播呢。”
江巧巧：“？？？”
江巧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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