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殊言现实中的机甲外形与游戏里截然不同，但他们在游戏里朝夕相处地磨合了几天，封易对白殊言的战斗风格早已深谙于心。
封易在看到屏幕上的战斗影像时，一瞬间就被那身形灵活的机甲吸引住了，他完全可以肯定，白殊言……就是白白123。
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两次被人用实力压制教育，而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人。封易一面觉得巧合得有趣，一面又觉得有些高兴。看来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的只是少数，毕竟这样的憋屈面对一个人就足够了。
“……风一111？”白殊言突然掉马懵了一下。
“是我啊。”封易忍不住逗他，“白白，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白殊言当然知道是封易，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认出了自己。他敷衍着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道：“原来是你啊。好巧啊。”
封易好像有点失望，“就这样？”
“超晶体切好了吗？”白殊言伸出手。
封易气闷道：“没有。”他心说枉我还激动了半天，你可真够淡定的啊。
白殊言伸出的手被他拍了一下，纳闷地收了回来。
没有就没有呗，怎么还生气了呢。
“行吧。”白殊言说：“反正我也不急着要。”
两人并排坐着，火焰里“啪嗒”一声蹦出个火星。
“不对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我了。”封易忽然反应过来，“不然怎么会选我做队友啊。”
他探头凑到白殊言眼前，紧紧盯着他，狐疑道：“哪有那么凑巧的事。”
“主要是看你实力不错，是个可造之材。”白殊言脸不红心不跳地瞎掰：“不过也确实觉得你有点熟悉。”
他又强调了一下，“没想到是你，真的太巧了。”
封易：……你要是说这话时能稍微惊喜一点就好了。
白殊言打了个哈欠，又往火堆里添了点燃料，火焰窜高了一点，热气蒸腾着，似乎把白殊言的信息素也蒸发出来了。
封易不着痕迹地靠近他闻了闻，他看着白殊言的侧脸，突然道：“你是Omega吗。”
这话没头没脑的，白殊言莫名其妙，“什么？”
封易感觉心里像是被猫抓挠着一样，不问一下实在难受。他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下，又问了一遍：“我老觉得你像个Omega。你真的是Alpha吗？”
白殊言：“……？”
为什么突然骂他娘炮！
白殊言都气笑了，他按住封易的肩膀，咬着牙笑道：“要不咱俩比划比划，看看谁更像Omega？”
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出气，封易感觉骨头都快被他捏碎了。
其实封易知道这怀疑毫无根据，也知道以白殊言的实力，绝不可能是Omega。但是白殊言生气的时候信息素就更浓了，随着他抬起的手靠在封易的肩膀上，一股香气就近距离扑到了他的脸上。
封易含糊地说：“那你信息素怎么那么……怪。”怪好闻的。
……是不是犯病了啊。
白殊言放开封易，觉得自己好像错怪他了。他自己信息素那么奇怪，也难怪把人家搞懵了。
不过艾莉尔也没说过，信息素紊乱会紊乱到变性啊？
“稍等啊。”白殊言钻进帐篷，吃了几粒药，过了一会儿再出来，他问封易：“现在好了吗？”
封易为白殊言这一连串熟悉的行动彻底迷惑了。
说他信息素怪，他进帐篷干了什么啊……喷香水遮掩信息素？可是过了这一会儿再出来，味道也没什么变化啊。
现在白殊言在封易眼里，简直笼罩上了一层离奇诡异的迷雾。
他看着白殊言，满眼都是？？？
白殊言简单回了他两个字：“隐疾。”
·
实战考核的成绩公布后，这学期就结束了，之后是帝国第一军校十五天的假期，封易带着评级s的完美成绩单回了封家。
……到底是什么病，能让一个Alpha的信息素变香变诱人啊。
直到回到家，封易都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于是在某一次，学医的表弟上门做客时，封易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这种病啊。”表弟张大了嘴，一脸不敢置信地说：“你真的觉得那个Alpha的信息素很吸引你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封易：“表哥，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同性恋啊。”
封易：“……”
他一巴掌拍在表弟的后脑勺上，“瞎说什么呢，一边玩儿去。”
表弟看了看封易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把满脑子疑惑吞回了肚子里。
封易紧绷着脸回了房间，关上门后，他来来回回在屋里走了好几圈。
同性恋——
星际时代，人类有六种性别，配对有很多种，而唯独AA恋和OO恋，被称为同性恋。
以前的二十年里，封易从来没想过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他心烦意乱地打开星网，登上了虚拟机甲战斗游戏，狠狠地虐了几把对手，才渐渐冷静下来。
封易跳出驾驶舱，倚在金色机甲的腿上，自己琢磨起来。
白殊言人长得好看，性格又合他胃口，他当初突然觉得他像是Omega，激动地跟什么似的。
就算是Alpha，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喜欢就去追呗。
他突然想起参加团体赛的前一天，他和白殊言一起给机甲换装备。白殊言的机甲灰不溜秋的，他就替他买了个银色外观。
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白白……咱们搭配绝对相当合适。”
·
白殊言突然接到了莱恩的消息，他打开个人终端，眼前便出现了莱恩的虚拟图像。
白殊言敬了个礼，道：“上将。”
莱恩打量了白殊言一番，然后说：“你在军校已经一个月了，军部给你安排了对信息素紊乱最有研究的医生，现在你的身体怎么样？”
白殊言一副孺慕之态，恭敬道：“请您不必为我担心。艾莉尔医生已经有医治方案了，很快就会治好的。”
莱恩满意地点点头。
在他眼里，白殊言虽然过分正直，不能派他去做那些暗地的任务，但仍然是个很好用的手下。不管是作为战场上英勇的战士，还是作为最合适的……试验体。
毕竟迄今为止，白殊言是除了他以外，唯一的3s级别Alpha。
莱恩嘱咐道：“治疗时你的身体如果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及时报告给我。我的战士有很多，最重要的孩子却只有你一个。”
他说话时很严肃，话语中却一派关心的态度，俨然一个严厉与慈祥俱存的养父形象。
白殊言却知道这人正直的表象下，是一颗毫无温度的黑心。
不过他暂时还需要和他虚与委蛇。他利落地道：“是！相信我很快就能重新回到前线，为帝国和您的荣耀而战。”
终端联络挂断之后，白殊言有点为自己刚刚的发言反胃。
·
莱恩投资了很多家孤儿院，十几年前，白殊言就是被莱恩从其中一家挑中亲自领养的。
他工资不低，之所以没什么闲钱，就是因为他每年都会把攒的钱捐给那家孤儿院，在有空的时候，还会买了礼物去看里面的孩子。
这次机甲赛的奖金还剩下很多，所以他这次买了格外多的东西。都是些孩子喜欢的零食和玩具，一群孩子围着他挑选自己喜欢的礼物，发完之后，他的衣服已经被拽得乱七八糟的。
院长笑着说：“自从你参军之后，就很少来这里了。”
“军队管得严，没什么机会出来。我现在在军校当教官，所以自由一些。”
白殊言有点狼狈地和院长走出了门口。
封易切好超晶体，从对面的店里出来时，便看到了白殊言的身影。
“他怎么在那儿？”他一时间竟然下意识地把手里的盒子藏在了身后。
……不对，心虚什么啊。本来就要送人的。
封易很少能见到白殊言不穿军装的样子。平时他军装的风纪扣总是扣到最上面，有种清冷的禁欲感。而今天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休闲服，身上有些皱，头发也是散乱地翘着几根毛，看起来格外温柔绵软。
封易平复了一下过于激动的心跳，抬腿便向那边走去。
白殊言正要和院长告别，突听身后一人说道：“白白……咳，教官？”
能这么叫他的也没第二个人了，白殊言回头一看，果然是封易走了过来。
白殊言向院长介绍道：“这是我们军校的学生。”
院长叹了口气，欣慰道：“当教官挺好的。在前线太辛苦太危险了。”
“我去看看孩子们，你和你的学生聊吧。”院长向封易点点头，然后回去了。
“你怎么在这儿？”院长走后，白殊言和封易同时开口。
两人都愣了一下。
白殊言笑了笑，先回道：“我小时候是在这儿长大的，没事回来看看。”
“怪不得你会被莱恩收养。”
封易不由怜惜白殊言的身世。他沉默了一会，才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他，“我把超晶体切好了。”
白殊言接过盒子，道了声谢。
莱恩是这个世界后期一个boss，封易这一提起，他便想到一个问题：要怎么引导封易发现莱恩的罪行呢。
白殊言琢磨着这件事，便也没在意封易最后重点补充的那句：“这块超晶体是我自己切割的。”
他回去后打开盒子，里面浅蓝色的晶体明澈剔透。
最关键的是——呈现了完美的心型。
“……”白殊言对系统吐槽道：“没想到封易还挺有少女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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