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用藤蔓把蜂蜜桶跟背筐牢牢绑在他身上, 上面还特地用树叶封了口, 就怕路上蜂蜜会掉出来。
“走, 出发,回部落里分蜂蜜”
随着一声长长的吆喝,剩下的兽人们变成兽型,叼起猎物,踏着滚滚烟尘跑起来。
兽人们兴奋起来,一群大老虎、大狮子、大豹子咚咚咚地跑在地面上,扬起一层厚厚的枯枝落叶。
任鹤隐趴在图背上, 没怎么感觉到颠簸, 倒是分外迅疾。
乘奔御风。
穿梭于流云。
“嗷呜”
远远看到部落,图长吼一声, 吼声滚滚,如天边涌动过来的闷雷。
“狩猎队回来啦”
放哨的兽人高声呼喊, 从上面的瞭望台跳下来,将部落外面的栅栏推开。
部落里的兽人亚兽人们纷纷跑过来帮忙。
他们刚把栅栏推开,狩猎队就奔到了部落前。
“今天怎么那么早”
头顶的太阳才刚过完正中, 开始往西运动。
“隐哥哥隐哥哥”
小孩们见到图背上的任鹤隐,大声喊“隐哥哥, 你们割到蜂蜜了吗”
“割到了,在图背上。”任鹤隐笑着高声回道“快去洗干净手, 准备吃蜂蜜啊。”
小孩们一阵欢呼,跑过去洗菜池那边,跟还没变成人形的兽人们一起挤着洗手。
兽人们懒得再回山洞换衣服, 洗干净爪子跟嘴巴后,就地变成兽人,从脖子上拿下兽皮裙,往腰间一围就算了。
云鸣是唯一一个往山洞里跑的兽人。
任鹤隐从图背上滑下来,跟部落里大家一起从图背上解下装有蜂蜜的桶跟筐子。
蜂蜜满满当当,并没有洒出来。
任鹤隐揭开一看,随口笑问“是现在吃,还是等狩猎队跟采集队回来了一起吃”
青跟寒都带队出去了,部落里的青壮有一大半都不在。
任鹤隐以为小孩们会说现在吃,没想到这群小孩一个两个咽了咽口水,竟然回答道“还是等阿父阿爹他们回来一起吃吧。”
任鹤隐看向他们,后面没说话的小孩们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克制住渴望,接连点头。
任鹤隐有些意外,怔了一下,眼带笑意地揉了揉靠他最近的几个小孩的脑袋,“好孩子。”
小孩们被他一揉,高兴地从他笑笑,顶着馋意,飞快跑开了。
任鹤隐将蜂蜜重新封起来,既然没那么快吃,他就不拿出来诱惑这帮小孩了。
做饭的亚兽人们忙拿碗盛着肉羹给他们端过来,招呼他们吃午饭。
任鹤隐吃完一碗,抹抹嘴巴,放下碗背上背筐又要出去。
旁边的老亚兽人北忙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今天没去看过白花鸟,我去看看。”
“你这也太忙了,好歹先歇歇。”北拉着他的手臂,眼睛瞥到他领口的红肿,忙问“你脖子怎么了受伤了”
“没事,就被蜜蜂蛰了一下。”任鹤隐混不在意,其实他后背还被蜜蜂蛰了四下,脑袋上也有一处蜇伤,后面被蛰习惯了,他就忍着没说。
他们这里没有药,只能等这些伤口慢慢好。
北心疼,又不知道能怎么办,只好劝道“吃食什么的,少吃一两口也不要紧,你别再把自己弄伤了。”
任鹤隐笑笑,“好,下次我会小心。”
他拗不过北,在部落里又休息了会,才背上背筐去看白花鸟。
白花鸟们最近不缺食物,一只只都养得又肥又壮。
任鹤隐远远见到它们,心里有些欣慰。
他绕着山头转了一圈,捡到二十一个鸟蛋。其中白花鸟蛋十七个,另外不知名的鸟蛋四个。
路上他看见蒜苗跟姜都长得很好,尤其蒜苗,郁郁葱葱,一天一个样。
任鹤隐忍不住又掐了一把蒜叶,等会做个石板烤肉吃,烤好了再撒点蒜叶碎,风味能提升一大截。
他把背来的一点厨余垃圾拿到草棚前的空地去倒,倒完后又检查蚯蚓池。
这一看,他立刻发现,白花鸟们已经光顾过这个蚯蚓池,上面乱七八糟全是白花鸟的爪痕,看样子蚯蚓们已经饱受其害了。
任鹤隐从旁边挖了点土重新把蚯蚓池填平,这群白花鸟太机灵了,期望蚯蚓们晚点被祸害光,不然他还得去河滩再挖一次蚯蚓回来养。
蚯蚓长得太丑,任鹤隐不太愿意干这个活。
鸟圈离部落很近,任鹤隐喂完鸟,将鸟蛋和蒜叶拿回部落放好,招呼部落的其他人跟他去山上挖土。
“挖土是要洗陶釉吗”
“对。”任鹤隐笑笑,“趁着天气好,我们又有空,今天就把陶釉给上了吧。”
“我们还没捡够柴火。”
“不要紧,上完釉还得晒四五天才能烧,先上釉。”
大家自然没意见,图等几个兽人听说要去山上挖土洗釉,也过来凑热闹。
任鹤隐的目标主要是砖红壤,其他泥土在附近就能挖到,唯有砖红壤要去远一点的山上挖。
这次出去的大人多,小孩们也要跟着去。
任鹤隐没拒绝,反而叫住兰跟鲁,“你去问问溪去不去,他要是想去的话,你们把他抱过来,我放到箩筐里挑着他去。”
溪的腿还没好,这些日子一直闷在部落里,任鹤隐挺心疼这个小兽人。
兰跟鲁听完立刻拔腿去了,没一会就抱回眼睛发亮,嗷嗷叫着的溪。
溪身子圆滚滚,毛茸茸,任鹤隐接过来,忍不住挠挠他下巴。
溪嘴里“呜”一声,抬起脑袋让他挠。
任鹤隐撸了他脊背几下,将他放到背筐里,要挑着他去找砖红壤。
图见此情景,大手一捞,将溪捞起来放自己肩上,“我带他。”
任鹤隐身上的背筐也被勇接了过去,没让他挑。
任鹤隐笑了笑,并没有拒绝大家这点照顾。
大家一起出来,总能找着各种各样的果子跟蘑菇,既然见到了,大家也没客气,泥还没挖到,各种野果野菜野蘑菇倒是装了半筐。
挖泥的山有点远,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狩猎队一队跟采集队都回来了。
部落里已经处理好了猎物,做好了晚饭。
“阿爹阿父”
“阿爹阿母”
“嗷呜”
小孩们见到父母,兴奋地往部落里跑。
跟自家父母汇合后,一群小孩转过头来,眼巴巴望着任鹤隐提醒,“隐哥哥,蜂蜜。”
“好好好,蜂蜜,快去拿洗洗果把手洗干净。”
任鹤隐放下背筐,以身作则,拿洗洗果去河边,从手腕到指尖,一寸寸洗得干干净净。
洗干净后,他拿洗干净的石刀,提出蜂巢来,切下蜂蜜要分给部落每一个人。
小孩们排着队过来,任鹤隐将切割下来的蜂蜜分在碗里,“来,端着蜂蜜去分给大家,每个人都要分到,你们最后再吃,知道吗”
“知道啦”
孩子们闻着蜂蜜香甜的气息,咽咽口水,三三两两一块,端着碗飞快跑去分蜂蜜。
这些野蜂蜜很粘稠,全储存在蜂巢里,切成一小块一小块之后,就像一块金黄色的糖果。
任鹤隐尽量分平均,确保每个人都能尝尝。
有老人舍不得吃,想留给小孩们。
任鹤隐笑着提醒,“别舍不得啊,人人都有,以后我们还会弄到更多。孩子们也该学会分享。”
任鹤隐是祭司,他提醒的事情很少有人会违抗。
部落里的大人们打量着手里的蜂蜜,尝试性地放到嘴里咬下一小块。
蜂蜜非常甜,比他们以往尝到的任何果子都甜,蜜糖流到嘴里后,那种霸道的香甜气息几乎让人战栗。
许多人从没想过,世界上居然有那么好吃的东西
部落此刻很安静。
粘稠的蜂蜜缓缓流出来,大家珍惜地一口一口吃完,吃完后还得啜一下手指头。
小孩们最晚吃,尝到蜂蜜之后,部落里一个小亚兽人突然就哭了。
其他小孩也接二连三哭起来。
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想哭。
任鹤隐将石刀上沾着的那一点点蜂蜜刮下来,塞到溪嘴里,看着他们,有些心酸地温和笑道“别哭,以后还会有的。”
大木桶里还剩下一层蜂蜜,连同两大块蜂巢。
任鹤隐拿了储物罐来,将蜂巢跟蜂蜜放到储物罐里,密封好后收起来。
装完蜜蜂一看,桶壁、桶底跟筐子里垫的草叶都沾满了蜂蜜。
正好部落里已经做好了晚饭,任鹤隐让人空出一只大石锅出来,刷干净后,倒入满锅清水,又让他们切了一些姜片下去熬煮。
小孩们看到姜水,一个两个苦着脸,吸吸哭得不通气的鼻子,“今天没着凉,也要喝姜汤吗”
“今天不是姜汤,是姜糖水。”任鹤隐招呼部落里的人,“先把泥浆洗出来,今天要上釉。”
大家闻言精神一震,草草扒完碗里的饭后,赶紧跟任鹤隐一起去洗陶釉。
他们没有合适的容器,任鹤隐就让大家在部落外的河边挖了两个坑,先将泥浆洗到一个坑里,而后用箩筐将泥浆过滤一遍,舀到另一个坑里。
洗釉的步骤并不复杂,部落里人又多,一会儿就洗出了一池黄褐色的细腻泥釉。
任鹤隐让人将所有陶器搬下来,教大家浸釉。
他们这些陶器全做来自己用,浸釉步骤并不用很严格,只需要确保里外两边都浸上了釉,要是没浸好的,再浸一次就行。
浸好了釉的陶器也不用再搬回去,就放在山脚下晾着。
今天天气很晴朗,月明星稀,晚上没有什么下雨的可能,再这边晾一晚上,明早再起来的时候,用来做釉的泥浆基本能干。
明天再晒一天,泥釉就不会脱落了,而后再小心晒到彻底干燥,这批陶器就可以开烧。
陶器有点多,等全部浸完处理好时,大家都打着哈欠犯困。
任鹤隐也打了个哈欠,还不忘招呼大家,“大家先别忙着睡,喝一碗糖水再睡吧。”
他洗干净手,提着装过蜂蜜的背筐和桶,舀出石锅里已经放成温热的水洗桶跟草叶,将上面沾满的蜂蜜全洗进大石锅里,而后分给大家喝。
姜糖水温温热热,蜜糖奇妙地中和了姜呛人的辣味,反而转化了绵长的甜香。
哪怕是再不喜欢喝姜汤的小孩,尝到姜糖水的滋味也不免眼睛一亮,仰起碗吨吨吨往嘴里灌糖水。
任鹤隐看着他们弯起了眼睛,喝完自己那一份,转头上山去了。
他刚走到自己山洞前,云鸣从旁边山洞走出来。
“嗯”任鹤隐看着云鸣,不解。
云鸣递过来一个竹筒,淡淡道“给你,被蜜蜂蛰到的地方抹一点。”
任鹤隐还没来得及反应,他转身又回了自己的山洞。
作者有话要说 下午六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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